第12章 天下第一
因為已經拜入玄妙門下，作為長老的弟子，我也成了九華山的小主子之一了。上面便安排下來給我另尋了處僻靜幽雅的住所：尋夢殿。雖然說本姑娘很喜歡落英殿的熱熱鬧鬧，但是最近因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修煉《破天訣》，我還是頗欣然地搬去了尋夢殿，害的那些小花妖們一個個雙眼通紅，一邊罵我忘恩負義、沒有良心，一邊拽着我的胳膊含情脈脈。
韶華如流水，慕白此去已有半月有餘。這半月以來，我過的甚不安穩，食不知味，眼皮亂跳。玄妙那老頭常常到我這兒走動，師傅長師傅短地追着我問三問四。在九華衆人眼裏，倒像是玄妙每天巴巴地過來急着教我。因此衆仙一致認為我是一個天賦極佳只是不學無術的煉藥天才。現下看我的眼光中，狂熱崇拜淡了不少，恨鐵不成鋼的成分倒多了不少。
奇怪的是，雖然把煉制上品尊瑞丹的法子如實告訴了玄妙，但是這老頭也不知是不是太缺乏仙品了，竟沒有一次成功煉出藥來。最後幹脆從清心草堂搬來了兩只藥爐和無數草藥，在我的尋夢殿旁安起了家。
借着玄妙的光，我用藥材練了不少上好的丹藥，皆是尊瑞上品。老頭一邊幹瞪眼，一邊直報怨：為什麽同樣的藥材，同樣的步驟，同樣的火候，他的藥卻總是中品呢？
話說這老頭上次可是差點耗了五十年的時間去賭那尚不确定的中品尊瑞，這回煉出來了，又不滿總是比我低一個檔次。哎，人界常說人心不足，殊不知仙人的心也是不足的。
仙丹太多，小瓷瓶裝得滿滿，本姑娘本着知恩圖報的心理，給雲溪送了一瓶，衆位花妖姐姐們每人一瓶。惜緣那兒也送了兩瓶，但是好久沒見到她了，恐怕又被恒力那個老頑固安排的任務給絆住了吧。剩下的好幾瓶丹藥，當然全部獎勵給我們家球球。
球球對這些丹藥可是熱愛的很。一口一個，把衆仙視作珍寶的仙丹當成了蠶豆，嘎嘣嘎嘣地嚼得津津有味。把一旁的玄妙老道氣的一驚一乍、忽上忽下。卻礙于我在一旁而不敢對球球下手。否則，看他那冒火的眼睛就知道，他準是想把我們家球球一把扔到某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裏。
之前我把球球帶給了玄妙看了一下，老頭摸摸球球的小頭，頗是仙風道骨地順着胡子道：“看來醫術一道，你也有不懂的地方啊！”
這老道，還挺小氣的，我不就是在煉丹一途勝了他麽。瞧他現在的自得樣，仿佛有地方勝過我是一件多麽光榮的事情……
見我甚是識趣地默認了，老頭顯然十分滿足，“小東西頭上是要長角了，這才導致腦袋發癢。”
原來是虛驚一場，我拍拍球球毛茸茸的身子，這小家夥也在成長嗎？“請問師傅，這是何種神獸？”
玄妙難得的搖搖頭，“關于這個小東西，老道也從未見過。它現在還小，尚看不出端倪。一切還是等它長成了再說吧。”
最近準是耗了心神煉丹的緣故，有點神思恍惚，要不怎麽會總是想到慕白那妖孽呢？不由自主地從懷裏掏出那塊羊脂白玉，依舊是淡淡的粉紅色光暈，觸手生溫的絕妙手感。掌心摩挲着着上面的紋理，想着慕白剛剛把它送給我時甜蜜的表情，想到那鮮豔的血滴到玉佩時，他關懷的花語，不禁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手中的白玉。
不對，這花紋……這花紋竟與無字天書上的花紋一模一樣！匆匆取出天書，把二者放在夜明珠下比對着，果真是一樣的花紋！這玉佩與這本書究竟有着怎樣的聯系？
本着瞎貓或許能碰上死耗子的心理，我拿着玉佩在書的封面上磨着。劃到正中間時，玉佩突然凹下去一小塊，接着“咯噔”一聲，竟然是書脊處彈跳出了一張明黃色絹布，翻開一看，上面書寫着：三界億萬年，始出天命者。所謂天命，天之所命也。是以，縱使精元散盡、魂飛魄散，天命者亦可集齊其魂魄，施以重生。今有無字天書，歸我天命者所有，唯天命者可讀之。得之，可造萬物，可毀蒼生。三界興亡，全憑一念之間。
看完後，我驚出了一身冷汗。照這意思，我應該就是書中所記載的天命者了。只是這個頭銜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危機無窮，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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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我那可收集一切消散魂魄的功能，單單是三界存亡在我一念之間的說法，就是夠我死個幾千回的理由了。
三界之內，誰願意把自個的生死交付在別人手裏？只怕這一消息一傳出，我就要被三界下追殺令了，以趕在我還不成氣候的時候先滅了我。
我的左手顫抖着掏出一個火折子，四周環顧了一下，把黃色絹布放在火下燒了。
算算日子，我來到九華山已近一月了。龍羽的面壁也快結束了，以她最後被拖走時眼裏流露的憤恨來看。恐怕再過幾日，我的生活又要驚險刺激了。因此，現在我找了尋夢殿一處偏僻的竹林，開始潛心鑽研起《破天訣》。
許是無字天書是為我量身制造的緣故，我對此書甚有興趣，看着書中的插圖文字，練起來竟是毫不費力。《破天訣》這書有着個分外霸氣的名字，然而裏面的內容卻是巧妙的緊。修煉者能夠借天地靈氣為己用，而不是局限在自身的修為上。
這天，雲淡風輕，是個令人舒暢的日子。我在竹林裏終于完成了破天訣最後一重修煉，九九歸一。
沒有想象中的岩石暴動、瀑布逆流、霞光滿天或者百鳥朝鳴。我的神功大成，沒有一點異象發生。石頭仍然安靜的躺在那兒，瀑布依舊嘩嘩地往下，那絢麗的彩霞還是遠在天邊，那叽叽叫着的麻雀怎麽也不會喚來鳳凰。
“不好了，不好了，錦絮，你在哪兒呢？”尋夢殿外響起了綠荷慌張的聲音。
整理好衣裳，走到殿前：“綠荷姐姐，究竟怎麽了？”
綠荷一張俏臉急得通紅，上氣不接下氣：“是……是慕白……神君，他……咳咳……他受了重傷，性命堪憂！此刻正在玄妙道長醫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