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寂滅大陣
我和禦風三天後到達了梨落村。一路上他表現得頗為謙和有禮，深得我心。只是三天以來我都不曾探到半點他的私人信息。
這麽一個儒雅又神秘的存在竟然是我的保镖，以至于我這一路上經常想着想着就得意地傻笑起來。球球和金雕對我嗤之以鼻，禦風則是一副不知所以的呆愣樣。有時我也會邪惡地想：把他賣了他是不是還會幫人家數錢？
梨落村的村口處豎着一副巨大的魚骨，早已被風幹了，骨架在那滲人的慌。不想讓顯眼的球球與金雕打破村裏的寧靜，我讓它們兩留在了村外的小樹林裏。
因為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洩露九華山天機。我一直都是男裝金面示人，碰到以前的老面孔，看到他們幸福的生活着，心裏像是灑滿了陽光。
張嬸見我和禦風到來，以為我們是遠道而來的游客，熱情地把我們又帶到村口，指着那副魚骨說：“這可是一條會吃人的黑魚精！多虧了咱村裏的離村長一家，請來了仙人救了全村！哎……只是村長夫婦已經去世，絮兒也不知所蹤。走走，我帶你們去看看離村長的家。”
張嬸還是像以前那樣熱情好客加話多。我們這邊還沒答話呢，她就拉着我往我家裏走了。大白天拉着陌生男子，也不知道避嫌，真不知道張叔看到後會不會打翻醋壇子。
遠遠看到那熟悉的小房子，熟悉的磚瓦，熟悉的梨花成雪，聞着熟悉的書卷氣息，聽着熟悉的風吹樹梢的聲音……
推開吱呀吱呀的木門，懷戀與心痛以及那種永遠也回不去的憂傷無奈之情席卷而來，我身子一軟，險些跌倒。禦風一手撐着我，關心道：“怎麽了？”
搖搖頭，步入了曾經無比熟悉的院子。“大嬸，我們自己參觀村長的故居吧，您去忙吧。”
張嬸臨走時還不忘記囑咐我不要破壞了院子裏的東西。看樣子，村民們對我們一家十分感激懷念，爹娘若是知道也會欣慰的吧。
此刻正是梨花盛開的季節，風兒一吹，滿目的白色紛紛揚揚，美得如夢似幻。
默默地把骨灰盒埋在梨樹下，虔誠地磕了三個頭。爹娘，你們下輩子一定要幸福快樂。
“這是你的雙親嗎？六道輪回，他們應該已經轉世投胎了。你可以看看他們過得怎麽樣。”
禦風邊說邊使了個法訣，一道光影在眼前閃現：
青瓦朱欄，滿園梨花下，一名身着鮮紅鳳袍的高貴婦人抱着襁褓中的嬰兒，眼神中盛滿了關切與寵溺。遠處急急地小跑來一名丫鬟：“皇後娘娘，太子的衣服拿來了。”婦人溫柔地說：“快給我，起風了，把我的寶貝皇兒凍着了可不好。”一邊走來一名身穿紫色宮裝的女子，懷中抱着沉睡的女嬰。“民婦拜見皇後娘娘。”
“尚書夫人快快輕起，皇上已經給皇兒與你們家千金賜了婚，咱們以後可是親家，這些虛禮沒人的話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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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消失，我深深地呼出口氣。這麽久了，我一直不敢動用法術看爹娘的轉世，我怕我看到的結果會讓我心痛，怕他們的生活太痛苦，怕他們這輩子擦肩為路人。現在禦風替我做了我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我知道我的爹轉世做了人界的太子，娘親也投胎到了好人家，他們這輩子還是會在一起，幸福快樂。
擡眸看向禦風，“謝謝你。”
他仍然是一副謙遜溫文的笑容，優雅地點點頭。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整個村莊沉浸在暖色調中。我和禦風在河邊随便走走。
突然，河邊方圓五裏光芒大作！灼目的光竟圍繞我們形成一個大圈。光焰強烈，直射九霄！暗叫一聲不好，我不及多想地拉着禦風連忙往外沖去。
“砰！”我們兩被一道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
“放開我！”禦風神色間出現焦急和狂怒。
下意識地按照他的話，放開了他的手，他一把推我出了光圈，奇怪的是這次我出來竟是容易的很，一點阻礙都沒有。
圈外的村民似乎根本注意不到這邊的異常，可以從圈中穿過，甚至從禦風的身體上穿過！
難道？我們剛剛陷入了另外一個空間？那禦風的處境不是很危險？
毫不猶豫地沖進了光圈，禦風的表情極為痛苦，俊朗的臉上汗如雨下，臉色慘白，雙手捂着頭抓着頭發。
突然，他仰起頭，眼底充滿了嗜血的光芒：“哼，真是到處都有你們的殺機。我不會那麽容易敗了的！”不停地揮出黑色的光球擊打着包圍圈的光壁，可是光壁反而有愈挫愈強的趨勢，一時光芒更甚之前，禦風的表情更加痛苦猙獰。
不行，他這樣下去會入魔的。避開重重黑色光球，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禦風，你清醒點，清醒點聽到了嗎？這到底是怎麽了？”
嗜血的紅眸移向我：“該殺，你們都該殺！殺！殺！殺！”一掌迅速擊向我的胸口。電光火石之間，我略微避開了點，掌力擊在左肩上。終究還是沒忍住，一口灼熱的鮮血噴了出來。許是血的溫度刺激了禦風，眼底的紅色緩緩退去：“金如兄……”
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大爺的，給我清醒點！發什麽瘋！咱們快離開！”
話音剛落，“轟隆隆”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這是……
糟了！是地陷的聲音！果然，光圈內的土地迅速地開始下陷，空中的羽毛打了兩轉竟也直直地往下墜！
一把拉起他，我直沖向最近的光壁圈。“砰！”“砰！”“砰！”……強烈的撞擊聲不停地響起，不行了，這邊也要陷下去了！破天訣的威力發揮了十成，可是回應我的只有令人懊惱的撞擊聲。
禦風開始掰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哈哈，仙界！若我此次大難不死，必會卷土重來。踏平三界，為我獨尊！”
“死禦風！你別給我發瘋！咱兩合力沖出去！”再次抓起他，我想這家夥肯定是氣瘋了，這話被天帝聽到，他是不是不想在仙界混了？
一尺，半尺……終于，我還是失敗了。
感受着身體直線墜落的快感，我竟有一種大罵無字天書的沖動：誰說破天訣天下第一的？這擺陣的人明顯比我厲害啊！
這時候，我似乎忘記了，只要之前放開手中緊抓的禦風，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