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 晉江文學城正版
80 正版
◎“同居。”◎
前一晚在M2喝得太狠, 逢夏早上起來模模糊糊得和斷片似的,第二天一早還是A大開學,第一堂便是早八。
林意眠火急火燎地将人拉起來洗漱, 一路緊趕慢趕才踏着課任老師到達之前落座。
逢夏當時眼睛都沒睜開, 身體醒了,但沒有腦子,還在含糊不清地問:“實在不行遲到一會兒呗。
“你遲到?”林意眠把消腫黑咖往她唇邊塞,沒好氣, “你想在開學第一節課就傳出‘00後頂流小花開學第一天公然曠課竟是因堕落酒色’嗎?”
她這句話抑揚頓挫把握得很好, 聽起來就和無良媒體那種博眼球放造謠的一模一樣。
逢夏清醒了點,咬着讓舌尖都發苦的黑咖支棱起身,今早出門沒時間化妝,她就只戴着寬松遮臉的黑色帽子, 從光和黑交接的邊緣慢慢往外探。
餘光地界都是若有若無往她這凝聚的視線,有點偷偷拿着手機拍攝在交頭接耳裏小聲打探“那是不是逢夏啊?”“她居然真的回來上課了。”
這段對話逢夏聽到了,于是她朝着那個方向揮了揮手, 慵懶地彎着眼;
“逢夏也得上課, 美女們。”
“……”
教室倏地爆發出一小陣哄鬧, 浮躁的聲浪約莫能越過的關得嚴嚴實實的厚重大門,肆意充斥在塵埃游動。
這是現在的逢夏,區區一句話也多的是為她駐足側目的人。
逢夏做了個收的動作,示意不要打擾到其他教室上課的人, 随後便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繼續咬着那杯黑咖,還能個前後排的同學熱聊。
林意眠搖搖頭, 她已經對這個社牛體質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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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須臾, 逢夏腦子和身體都醒了, 低聲問她昨晚是怎麽回來的。
她不說這事兒還好,她一說這事兒林意眠就想揍她。
昨晚逢夏分明喝多了,不跟宋疏遲回去,非要拽着她聲淚俱下的“我的眠眠不開心,我要跟她回家哄她”。
天知道那瞬間宋疏遲睨向她的那一眼,她心裏有多發毛。
“你太能鬧騰了,少爺給你哄睡着了才走的。”說到這兒,林意眠正色問,“你知道宋疏遲的手值多少錢嗎?”
逢夏說不知。
她只知道他的手上了巨額保險,這好像是他家裏人買的,她看外媒報道了好幾次,但沒聽宋疏遲提過。
林意眠報出一個天價數字。
逢夏錯愕地聽見林意眠開口:“你知道你昨晚鬧到不肯下地走路,是他抱的你,從我家大院到樓上房間的嗎。”
腦海依稀閃過幾個片段。
林意眠家的宅很大,大大小小的路徑到樓上七彎八繞也得十幾分鐘,她還未下車人便像黏人小狗似窩在宋疏遲懷裏。
不願意下車,也不願意跟他回去,醉後碎碎念的聲音她自己回憶起來都覺得煩。
他耐着性子哄了半天,她才淚眼汪汪地撒嬌:
“那你抱我。”
宋疏遲抱她總像是在拎一只纖瘦毛絨的貓咪,易如反掌的、不費勁兒,他單手能将她穩穩地抱起,動作弧度矜貴而斯文,漂亮的眼眸滿是淡然,像本就應如此般。
逢夏甚至沒點失重的驚慌失措感,手自然而然地環過他的脖頸,小小聲問:
“我重嗎?”
她晚上沒控制飲食,吃吃喝喝了好多,酒意上來了,暈乎乎地問:
“宋疏遲,我要吃成胖子你到時候會不會抱不動我?”
他一邊抱着人上樓,步伐穩到游刃有餘,慢慢地垂眸看了眼她,似是覺得有趣。
“你能有多重?”
“比你重的那種。”她胡扯。
“抱得動你。”
他和醉鬼說話的時候也認真而溫柔,桃花眼自帶陰翳悄然翕動,笑意淺淺,輕描淡寫地糾正她:
“抱不動你也不會是因為你重。”
“是因為我不夠好。”
……
“雖然結婚是新時代最慘烈的不歸路,但我覺得覺得你們能天長地久。那句話怎麽說來着,別看你好時他有多愛你,看你差的時候他有多愛你。”林意眠感慨,“夏啊,遇到這麽好的老公就嫁了吧。”
逢夏摸着自己的耳朵輪廓,似是已經在微微的發燙。
她其實對外人會有很強的防備,比起求助,更習慣自食其力地完成一切。
但他總是寵她,一身壞毛病都要被他慣出來了。
課任老師正式進來前,林意眠還在問這學期她是不是不和宋疏遲同課了。
逢夏說是,畢竟每學期能選的課程都不一樣。
在他們談戀愛之前,本來也沒有什麽能交集的。
“那你怎麽不選綜合格鬥,選的音樂鑒賞?”林意眠問。
這選修課最早的其實是特地開給舞蹈學院的女孩兒的,有一陣關于舞蹈生被猥/亵的社會新聞頻出,A大直接請格鬥大師開設了一門女子格鬥選修課。
逢夏覺得無聊:“上課大多是對打,我要是真的動手對面的女孩兒得趴,沒什麽好練習的,還不如選這個學一點相關的。”
她從小挨打早練出來一身不着路數的技巧,和力氣大的男生都不落下風,沒必要學這個。
“這樣,我還以為你知道了才選這門的。”
逢夏沒懂:“知道什麽?”
剛經歷過女明星互動的教室還是吵吵嚷嚷個不停,從娛樂熱點暢聊到當下最時興的電視劇或是電子游戲的話題混雜,聲音似咕嚕咕嚕沸騰出來的大鍋炖。
就在這陣聲色裏,教室前門的把手被轉動,打開。
男人穿着幹淨冷白的襯衣,整潔無褶,衣扣斯文地扣到頂端,再往上的下颌線清晰如刃,像線條分割出來的,光影比起任何驚才絕豔的畫師還要偏愛他,輪廓泛着白而純透的色調,淺淺一圈。
那一眼逆着光進來,和全世界的喧嚣都不同的。
凜然清冷而聖潔的意蘊霎時彌散。
一秒。
周遭吵嚷靜到無聲,瞠目,呆愣。
他甚至不用站上累起高度的講臺位置,就已迎來所有人的安靜的注目禮。
緩緩,宋疏遲眸光微動,弧度淺似和煦。
“不用緊張。”
“我是本學期《古典音樂鑒賞》的助教,宋疏遲,請多多指教。”
落下的每一個字,都正映人間萬物逢春的四月天,潤澤如長風過,怔然的大教室也在瞬時爆發愈加熱淚的歡呼聲。
有皮的學生高喊着開玩笑;
“會長要不要這麽帥?”
“誰敢在這節課指教您啊!”
有人舉手提問:
“什麽風給您吹過來的,會長怎麽突然屈尊來當助教?!”
選修課教的東西并不會有多深,大多主打一個基本了解,以宋疏遲的水平要真論起來正兒八經授課也是綽綽有餘。
更何況本科生做助教根本沒有多少工資,大多都是為履歷增光添彩,宋疏遲用不上前者,更絕對用不上後者。
逢夏寬大的帽檐能遮擋住大半四面八方的視線,她還未擡頭,就好似的明确地感覺那道淺淡停在她身上的視線。
她往上拉了些,在喧嚣的聲色裏四目相撞。
沉溺進那雙深邃的眼。
她心跳倏地加快,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臉熱地匆匆移開對視着的目光。
她好像聽到他很輕、很淡的笑了聲,緩慢開口:
“應該,是夏天的風。”
不管聽不聽得懂其中深意,圍繞在他身邊起哄的人從來不少。
等着他講解完課前須知、課任老師來之後,逢夏依舊感覺自己心虛地不敢往臺上看。
“麻煩阿遲了,”課任老師客氣也風趣,“找位置坐下吧,你在這兒站着聽,我上課的壓力也很大啊。”
林意眠的反應奇快,聽到這句話之後便悄無聲息地從邊緣的位置起身挪到逢夏後一排的位置,空出。
身側降臨冷木松香的清冽味道,她坐在靠牆的雙排桌椅裏端位置。
他一落座,氣息便像鋪天蓋地游曳而來,偌大的教室好像也緊縮成逼仄的魚缸,堵住她所有往外的出口和視線。
動作帶出細微布料摩挲的動靜在耳邊放大,男人的長腿就親密地貼合在她的,純黑和粉白的色調拼湊。
逢夏膚色是最顯眼不過的雪白,還要勝雪瑩潤,情緒激動,類生氣、緊張害羞的時候,身體的粉色調會更加濃重,如最易碎精致的瓷娃娃。
之前林意眠還開過幾次葷話。
說她這個體質就适合瑟瑟,張力拉到滿。
逢夏當時聽得時候沒有覺得有什麽,現在視線稍稍這麽瞥一眼和他對比,腦海裏旖旎的想法不自禁地往外冒。
但凡……但凡他不要這麽禁欲……
她都沒有這麽多黃色廢料發揮。
逢夏急促地移開眼,重新低眸咬着那杯苦澀而提神的冰美式,試圖壓下那些叫人燥熱的念頭。
斂着眸,臉側慢慢貼上一道微涼的體溫。
他泛着青色脈絡的手背就這麽明目張膽地貼在她臉上,她隐約好像還聽到後排同學們倒吸氣的聲音,她整個人都在這瞬間僵住。
逢夏眨着眼,聲音放得特別輕;
“你幹嘛呀?”
“熱?”他問。
“不熱……”
逢夏想把他的手拿下來,她的力道遠遠不及他,拉扯不出一段距離就被人帶着走,他的指腹順勢捏着她泛着紅的柔軟耳垂。
“不熱?”
宋疏遲視線掃過她,眸底映着些許了然的玩味。
“夏夏想什麽呢?”
“……別管。”
逢夏把他的手往課桌椅看不見的地方拉,這一拉,十指順勢緊,就在昏暗無人的課桌椅交界處肆意研磨貼合。
她抽了兩下,沒抽動,幹脆随他去。
她調笑道:“再這麽顯眼,等下十分鐘內全校都該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了。”
當初曝光處理消息的速度太快,他的正臉照極少極少能被人看到,就算看到了有關的消息也早都隐藏限流發都發不出來。
知道的人少。
宋疏遲厭煩閑言碎語,卻不厭煩和她在一起的閑言碎語,扣緊,随意地揉捏着她的手指玩,反應淡的很。
“好。”
“……”
臺上的老師在講課,說到古典小提琴演奏的時候正點宋疏遲的名字出來做課業表率範本,欣賞和誇贊的話像不要錢地往外倒。
逢夏看了眼身邊矜貴斯文的人,再明顯感覺到被他拉着玩的手,心底莫名生出種難言的禁忌感。
背着老師放肆交往的,禁忌感。
逢夏問:“昨晚,你……”
宋疏遲回答得快,“七點回的家。”
“在照顧完你之後。”他補充。
她本來就為了昨晚喝多放酒瘋讓他照顧一夜而內疚,現在更是直戳心窩:
“是不是沒怎麽睡?”
“嗯。”宋疏遲說,“沒事。”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他這句沒事有點熬夜後的疲乏,狀态似乎不是很好。
逢夏思索着,她雖然早八但是下午沒有課,“我送你回去休息?”
“然後呢?”宋疏遲問得儒雅而溫和,“夏夏晚上再回去哄閨蜜?”
“……”
這個哄用的很有靈性。
逢夏确實沒有這麽快同居的打算,正在腦海裏飛速地想着解決辦法:
“我住一晚陪你。”
她看過去,身邊人慢慢垂下眼,眼睫微微遮擋,游曳在眼底的光便在瞬間顯得冷而寂寥。
他沒說拒絕,也沒有說答應的話,就很輕,輕到好像逢夏一不注意就會散在風裏聲音說:
“我沒事。”
愧疚,特別是他還特地抽時間來當助教之後。
難言的愧疚的洞開始在她柔軟的心底刨坑。
逢夏一時語塞,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聽着課。
能看出來這個老師真的很喜歡宋疏遲,從公布助教到現在這個眼睛都快彎成縫隙,誇完鑒賞作品時又播放了宋疏遲首張全球音專收錄曲。
是只有從他手下才能流淌出的音符旋律,純粹而幹淨,耳畔進化到心靈的洗滌,演奏時聲音便是最有修養的紳士,溫柔禮貌,哪怕在驚悚曲目裏也似裹着鋒利的溫柔刀。
他的曲很神奇,可能得益于本身良好的家教和修養,又會透着幾分疏遠的冷感。
有人愛他紳士。
有人愛他皮囊下的利刃。
這樣的風格,絕無僅有。
逢夏在發布當天就聽過他的專輯了,只是當時各忙各的沒有什麽詢問的時間,臺上的老師正在介紹作曲家為他作曲的內容,說是欣賞他演奏裏細膩歡快的風格能與曲風貼合。
她問:
“是嗎?”
宋疏遲偏頭問:
“你覺得呢。”
她其實音樂天賦也僅僅只在節拍和蘊意的了解,再多也沒有了,更別說是古典樂:“不知道,雖然是細膩,但是直覺感覺不是老師說的那樣。”
“嗯。”他說,“作曲家的父親是吸/毒犯,他當年寫曲子是為了慶祝他父親的死亡。”
宋疏遲說這句話時聲音裏甚至沒有過多的起伏,或是異常的平靜,看過來時,黑如曜石的眼瞳還暈着輕淺淡的笑意。
冷靜,尋常。
在訴說一件日日都會經歷過的小事一般。
即便話裏的深意是作曲家看中他的傷疤而贈送演奏曲。
他在演奏他的傷口。
逢夏好像感覺到那杯苦到喉嚨都發澀的黑咖開始起作用了,流淌經過的五髒六腑都編織郁苦,悶悶地堵在喉嚨眼,不上不下。
她感覺這就是他的故事。
是喝下去早已習以為常的冰美式。
但若在某一時刻去細細回想這個味道,舌苔上每個細小的味蕾都在抗訴,身體感知記憶叫嚣着止不住地幹嘔。
沒有誰是天生就習慣吃苦的。
逢夏看過去的時候,他垂落的眼睫便像純白天使耷拉下來的兩道羽翼,缱绻的光色也暈上莫名失落的色調。
她心底剛刨出來的洞穴開始無限擴大蔓延,快形成一道巨幅溝壑。
“你……難過嗎?”
四目相對。
他動作稍頓,似是饒有興味地看了她一眼,轉瞬即逝,重新斂下眼睫。
沒說話,像是默認似的。
逢夏反握住他的手,如傘骨撐開的削瘦修長骨骼被緊緊攥在她手心裏,他的手心有琴繭,略顯粗粝的觸感劃過她的手。
那點微涼的熱度,一路沿着掌紋沉入心底。
她抿着唇思索,開口決定道;
“我搬過去陪你一段時間。”
聞言,他怠懶的啊了聲,略帶着笑。
“好。”
他笑起來的聲音有些淺,像緩緩滴入江河湖泊再溫柔低低蕩漾開漣漪,低磁,又融了四月天缱绻的氣息。
沉入耳畔,無端引起潮熱。
四目相對。
逢夏揉了揉泛熱的耳朵,遲鈍地反應過來:
“宋疏遲,你又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漫不經心地笑着,這會沒有一星半點落寞的灰色,雙腿交疊,優雅斯文地倚着椅背,是游刃有餘的掌權者。
像什麽都不知道的,無害地問:
“夏夏在說什麽?”
“……”
6。
6翻了。
逢夏有點兒咬牙切齒,但感性又随時随地在提醒她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會有傷心難過的情緒的,話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地,最後只能悶悶地說:
“你煩死了宋疏遲。”
宋疏遲輕笑了聲,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像在給小動物順毛。
“搬過來。”
她想反悔:“你真不覺得快?如果起了争執——”
“你和她不會起争執嗎?”他問得讓她語塞。
逢夏半晌找不到反駁的話:“那是……”
他看她:“那是我沒有她重要?”
逢夏:“不是這個意思……”
他這句給她留了很多反應的空間:
“那是什麽?”
“……”
她腦海裏沒反應出能解釋的理由,唇瓣微張,卡殼住。
也就是這個間隙。
他修長的指節叩着桌面,輕微的動靜引得桌板微震,輕緩地笑了聲,像在看桌上步步抛空賭注了的小姑娘,悠悠問:
“那寶貝要和誰住?”
“你老公,還是你閨蜜?”
作者有話說:
夏夏;你!行!!!!
(夜夜……夜夜笙歌篇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你好】、【63965649】、【甜糯米】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以欣定義愛】 29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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