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 晉江文學城正版

83   正版

◎“夏天被寫進身體裏。”◎

她對夏天熱忱。

是一瓶冰涼的橘子汽水, 要落不落的浸滿雲霞的黃昏時刻,是潮起潮落密密匝匝的白沫浪花。

從前她以為這才是進入夏天的唯一辦法。

其實不然。

是能将人像細密的小水珠暴烈地曬化在原地,蒸發成融化癱軟的冰淇淋奶油, 是慢慢貼合又急促猛烈交彙神經。

原來骨血能相熔, 靈魂也能互相進入。

細密的潮汗往下墜,被一陣陣地濡濕,天堂和地獄的光景上下漂浮。

在意識徹底被剝奪之前,她迷迷蒙蒙地想, 原來,

夏天能被寫進身體裏。

/

等傍晚一縷刺眼的光線飄曳到她眼前,濃重深墨色的床單鋪成海,眼前的亮度太熱,本能反應不由得想讓自己轉個身躲光線, 稍稍一動作,酸疼的質感猝然從四肢百骸貫徹。

很輕的,她嘶了聲。

昨晚像經過一夜醇厚濃烈的酒精浸泡, 連思緒都是戛然而止地停歇。

畫面倒映在眼前的時候, 那種重重被鉗制着的肌肉記憶也随之而來, 她連自己呼吸的頻率都無法掌控,眼尾的粉色調暈紅,是濕漉漉的,眼睛都在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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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好快, 斷斷續續的哭聲都不完整。

逢夏感覺皮膚那種天生過白帶出來的粉色又開始在她身上浮現了,耳朵熱得很,整個人都躲進他的被子裏。

壞死了。

他就是故意的。

偏要她哭。

讓她的汗水, 也不止是汗水, 浸染到他身上。

逢夏伸手碰了碰身邊空蕩蕩的位置, 沒有餘溫,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起來的。

她倒也不是很意外,他對自己的時間把控向來精準得變/态,不會跟她這種的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的懶人似的。

她也沒點兒要反思自己懶惰的愧疚,繼續心安理得地窩在他的床上,困倦到還是想睡覺。

還是淡淡清冽的雪松香,不過于凜冽也不過于纏綿,像随時穿過盛放春季的風,紳士溫柔地将人包裹。

還罕見地。

摻雜了一點她身上馥郁的玫瑰香味。

好神奇。

她真的就在這麽肆無忌憚地,就連在每件小事上都相同的進入他的生活。

明明在去年時,他們還是雲泥之別有着天塹無法逾越的鴻溝。

逢夏快重新會周公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一點開門進來的動靜,很輕微,是因為她覺淺才能感覺到,也沒睜開眼。

唇覆上淺淺熱度,轉瞬即逝。

逢夏沒睜眼,憑借本能感覺扯住他要抽走的手腕,折騰過一夜的聲音軟乎乎的,輕軟道:

“陪我睡會。”

她這麽說,他也真這麽做。

身邊空蕩蕩的位置被重新占據,她被卷進來的一點點寒風刺激到,下意識地就往他身邊貼,整個人像黏人小貓似的滾進他懷裏。

他垂着眼,耐心地哄着一下下摸着她的的發梢。

她嘟囔着:“好累。”

約莫是覺得這句話有趣,宋疏遲淡淡勾了勾唇角,溫聲問她:

“這就累了?”

逢夏耳根發熱,那點睡意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她有點談正事兒的意思:

“我真的會被你做到縱/欲過度。”

她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就往他身邊湊。

“看見沒,我這黑眼圈?”

跟上好的溫潤良玉,瓷白無暇,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雜質。

倒是眼尾是紅的,纖細的天鵝頸上有幾道暧昧交錯的紅痕,她昨晚穿的那件吊帶睡裙褶皺不堪的被扔在床下,現在身上穿的是他親手幫她換上去的襯衣。

衣領沒怎麽扣,她睡覺也不老實,一半衣領滑落到肩頸的位置上,再往下豐滿的曲線風光,若隐若現。

逢夏忽的察覺到他似深沉了些許的視線,動作快速地太提起自己滑落的衣領,往後挪了兩寸,她臉頰泛紅。

“不做,不準,不許,停止你的想象。”

她累得要死,那種滅頂似的感覺過後全都是後遺症。

逢夏才發現自己身上都是暧昧的痕跡,腿根也是紅的,哪兒哪兒都紅,她自己看一眼都覺得羞赧。

在昨晚的某一個瞬間,她真的感覺自己會被做死在這兒。

他輕笑了聲,拽着她的手腕都沒怎麽用力就将人重新帶回懷裏。

“怕什麽。”

她那口氣都還沒松下來,就聽見他重新緩緩開口,斯文又儒雅的語調,慢條斯理地:

“現在不弄你。”

“……”

被他這麽逗弄完,她那點睡意也消散得蕩然無存,她百無聊賴地定格到他手上的平板內容上,之前她還能模糊看懂一兩個英文單詞,現在一點都看不懂。

就知道密密麻麻的一長串字母在亂飛,高深莫測的。

似是察覺到她在看,他溫聲解釋了一句:

“投資項目。”

逢夏對這些不是很感興趣,點點頭,問;“家裏長輩讓你做的?”

“嗯。”他說,“随便選了幾個。”

他說得雲淡風輕的,但逢夏知道他一向做的比說得多,她哪怕不費心去猜也知道他家裏給他的期許和重擔有多少,他總是要求事事完美的性子或多或少怕就是這種高壓教育下的産物。

宋疏遲視線輕描淡寫地掃過她,只需要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笑意淺淡;

“沒事。”

“不會很累。”

“騙人。”

逢夏一點也沒信。

之前忙着巡演,好不容易結束能休息一陣也需要學一些七七八八的,再過幾個月又是各種古典樂的殿堂頒獎禮。

“想幫忙嗎?”他忽然問。

逢夏眨了眨眼,仰頭看他,一下便像上鈎的小魚:“什麽?”

“爺爺想和你聊聊。”

“……?”

短短幾個字,逢夏愛沒忍住在腦海裏反複過了好幾遍,好像仔細咀嚼到要連字體的偏旁部首都拆開。

半晌,她才猛地回過神:

“你說什麽?”

“爺爺想和你聊聊。”他蘊着笑,徐徐解釋,“不用那麽緊張,他不是很兇的人。誰都會喜歡你的,夏夏。”

不緊張。

誰能不緊張。

逢夏越想越緊張,比她所有演戲開拍還是重大的頒獎典禮都要緊張,“……他又不是你。”

她已經像在過走馬燈似的回想過自己這短短十幾年都幹了些什麽,包括但不限于直播做個罵人博主,原生家庭那點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之前因為她他就這麽公開的事情。

在逢夏根深蒂固的印象裏,像他這類鼎盛之家會喜歡的都是知書達理溫婉大方的貴女,拿得出手家族背景也會與之相配,簡而言之,就是像林意眠那樣的女孩子。

無關她是否自卑,就是階級差距擺在眼前。

沒有人是宋疏遲。

她什麽都不用做,他就會來愛她。

知曉她的言外之意,宋疏遲放下手裏平板,輕笑着說明:

“他以後也是你的家人,會和家人一樣愛你,不必害怕。如果你真的覺得不适應,我也不會讓你過多的和爺爺接觸,你是我的愛人,你只需要在我身邊愛我。剩下的事情,我會解決。”

他說:

“別怕,我會陪你。”

他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溫柔,那雙桃花眼分毫不移地定格在她臉上,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是在看什麽珍惜上千年的罕見寶貝,溫柔、耐心、克制。

好像眼裏要盛開千萬朵桃花的春,是可以用世間所有美好詞彙形容的存在。

讓逢夏無端想起她那次決定要離經叛道将四屆攪得天翻地覆之前。

他說好。

便什麽都解決得清楚分明。

他永遠會幫她兜底,就像相識之後,逢夏再也未曾在最厭惡的下雨天淋過雨。

這是他給她的偏愛和底氣。

她怔愣的視線慢慢對焦,從那場前所未有的緊張裏逃亡而出,對視向他的目光。

她點頭,說好。

/

逢夏其實沒有感受過什麽家人的愛,她是被賭鬼帶大的,母親只憑着一張被賭鬼喝醉後劃爛的模糊照片,她連臉都看不清楚,更莫提記起來她是什麽模樣。

最多也只能從小城鎮上的風言風語零碎拼湊出幾段,她媽媽是因為受不了他總是賭錢,家底被輸個精光,還要靠着母她那邊扶持。

這就是個無底洞。

逢夏懂事得很早,她并不怪自己的媽媽,是她她也早跑早了事。

沒有養育之恩,生恩也被親手斷掉。

她對家人的概念,就只剩下醉醺醺的酒瓶和無休止的謾罵。

在接起宋老爺子電話時,逢夏的心髒約莫像被人吊在數十萬米的高空之上,上面只吊着一根脆弱的細線,飄飄搖搖,一不小心便會支離破碎似的。

還是很緊張。

那是他的家人。

雖然他給足了退路,但她并不想把事情鬧到難看的地步上。

逢夏自己選擇的要自己接電話,就待在卧室裏,怕緊張過度她讓73進來陪她。接通電話的第一聲,老爺子的聲音非常低沉洪亮,聽起來就和最有質感的中年男音大差不差。

她輕咳了聲,才溫吞而禮貌地開口。

“爺爺好,我是逢夏,很抱歉沒能主動向您問好。”

似乎是沒料想到她會這麽莊重地開場白,老爺子還愣了兩秒才道:

“你不用這麽緊張,阿遲很早的時候就跟我提過你,關于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都略有耳聞,我們只是未曾真正見過面罷了。”

這段說完反倒是逢夏開始愣神。

“……他很早就提過我?”

“很早,還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老爺子說起從前似乎也開心了些,“你現在就很難想象到他會看個女孩兒的視頻,然後看着屏幕淡笑的模樣了。”

“有時候被我發現,他也不會有什麽遮掩,問便答是而他喜歡的女孩兒,每次,每次都如此。”

“所以我也挺了解你的,逢夏。”老爺子說,“我知道他在幾年前就讓人注冊了一家的娛樂公司,卻不簽任何藝人,他會着手在看各種他厭煩的商業知識,運營、風險、投資,各種東西……他為你學了很多。”

他長舒口氣,有些掩飾不住的驕傲,“我信他,他看上的人不會錯。”

逢夏第一次這麽清楚深刻地意識到——

他們未來的每一步,他在許久之前便鋪好了答案。

可以不關階級、背景、學識各種各樣的差異,這沉浮的俗世,能讓他們互相錯過的路線多如牛毛,甚至這才是通俗劇本裏會出現的正确答案。

他卻偏要堅定不移地圓滿結局。

是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看向她淡如水的眼神,都是最濃烈的情。

“我打這個電話也不是為了棒打鴛鴦,老爺子我也只是想跟你說一聲謝謝,他性子太偏執,除了你沒人壓得住。”說到最後,老爺子清淡邀請。

“有時間讓他帶你回家來坐坐。”

……

挂掉電話後一陣,逢夏依舊保持着那個打電話的動作,她自己也有點兒說不清楚自己在想點什麽,很複雜。

難過和開心都融合,不知到底是哪種占上風。

斷斷續續,最後又只被他占據。

她春詩的每一頁,都是他的名字。

逢夏蹲下/身,抱住73一陣瘋狂的亂揉。

“我看我是完了。”

她小聲嘀咕。

——遲早得變成73的媽咪。

糾結了調整完心态半天,逢夏才慢吞吞地走出卧室,把手機還給他:

“爺爺說,有時間回家坐坐。”

剛才被他的事情占據,逢夏現在才反應過來,爺爺說的是“回家坐坐”,用的是回家。

代表他們素未謀面,她卻多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家。

逢夏有些不自在地撇開眼,“嗯……是這麽說的。”

宋疏遲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腕,将人往懷裏帶。

“想回去嗎?”

她點點頭,“你選時間吧,反正除了上課時間,我都有空。”

“好。”

逢夏幾乎是坐在他身上的,解決完事情理智才回籠,莫名感覺有什麽抵着她,下意識地想往邊上動。

動作還未挪開多遠,腰倏地被牢牢按住。

好像暴力的觸感在萌芽。

溫柔的呼吸靠着她後頸的位置,聽起來不帶波瀾,平靜而淡,似乎在談論今天天氣的模樣。

“去哪兒?”

“……”

低啞的氣息沉沉,像雪夜後彌散開的薄霧,輕淺一層,卻又總能叫人迷失。

她就在四通八達而卻又分不清在這是何處的巷口,讓這淺淡的氣息成路引從耳畔開始,灌進四肢百骸。

逢夏輕斂着眼眸,有些熱,再沒能像昨晚時候那麽不知死活,只小聲道:

“我……我今晚和73睡。”

他輕笑了聲,漫不經心又有些危險地問:

“你不跟你老公睡,跟73睡?”

逢夏有必要糾正他這個莫名其妙的醋意:“因為我和它睡是名詞,我跟你睡,是動詞。”

她放軟聲撒嬌:

“哥哥,放過我一晚上。”

這話題也不知是怎麽九曲十八彎轉的,她就聽見他雲淡風輕地落下一句:

“73也該絕育了。”

逢夏人都呆住,她轉頭過去看他:“你認真的?”

“在考慮。”

73本身是近幾年才在開發的犬種,合格合規的成犬相當難培養,經過的步驟繁多冗長,更何況全世界正經培育藍灣牧羊犬的犬舍只一家。

他原先就沒打算讓73在受不斷繁育後代的苦。

逢夏感覺聽到這句話一直窩在角落的73都站立起來了,她試圖用稍微委婉的說辭:

“你不覺得73沒有老婆會很委屈嗎?”

“他也不能搶我的老婆。”

宋疏遲應得特別有理,把玩着她垂落柔順的發,雲淡風輕地:

“是我的。”

“……”

作者有話說:

73:你他媽!!!逐出爹門!!!!

不會真絕育啦哈哈哈哈。

少爺雖然狠但是73的媽咪會守護他哈哈哈哈。

怎麽感覺評論這麽不激動!盡仙仙子給你們寫一章!從發被鎖熬大夜改到了中午十二點誰懂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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