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滿腔怨憤◎
“不行,回去睡。”
站在門前的符钰身着雪色裏衣,抱着軟枕的,精致秀麗的五官滿是乖巧,符嫣對此視而不見,沒等他開口,便聲音冷酷的拒絕了。
“阿姐...”
符钰聞言眼眶瞬間就紅了,微圓的眼眸裏是顯而易見的難過。
符嫣心中一軟,但還是板着臉說道:“你已經八歲了,要學會獨立,不能事事都依賴我。”
“可阿姐說過,不會丢下我的。”符钰委屈道。
符嫣哽住了,見他發絲未徹底幹透,眼下又是春日,怕他染上風寒,還是将人叫進了屋裏。
“我沒打算丢下你,可你也不能總跟着我一起睡。你大了,要習慣自己一個人睡。”符嫣嘆了口氣,認真說道。
符钰知道阿姐是對的,之前他也沒打算如此。可那些噩夢夜夜不休,他甚至有種錯覺,夢裏有只手拉着他不停地下墜,他滿心惶惑卻無法掙脫。唯有阿姐在身邊時,方可得到些許安寧。他不想墜于黑暗,便想抓住那僅有的光明。
“可是阿姐,我害怕...”符钰抱着軟枕,一副惶惑不安的模樣。
符嫣見他雙眼通紅,都快成兔子眼了,到底還是心軟了。
想到客棧上房都是裏外間,裏間是寝室,外間則備有軟塌。實在不行,讓符钰先從榻上對付一夜。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留下也可以,但只能睡軟榻...”
“好。”符钰乖巧的點了點頭。
他剛一進來,店小二也将她點的膳食送了上來。聞到食物的香味,符钰乖乖坐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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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這一路上都在趕路,兩人都沒什麽食欲,勉強吃個七八分飽,便讓店小二撤下去了。
洗漱過後,見符钰脫鞋上了軟榻準備和衣而睡,怕他受涼,符嫣從床上抱起一床棉被蓋在他身上。
“時辰不早了,快睡吧。”
“嗯,阿姐也是。”
見他還算乖巧,符嫣吹滅燭火,轉身進了裏間。将脫下的外衣搭在屏風上,穿着裏衣合眼入睡。因太過疲倦,幾乎算得上沾枕即眠。
黑暗中,聽到阿姐平穩的呼吸聲,符钰掀被起身,走到了窗邊。
符钰打開窗戶的瞬間,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跪地行禮:“屬下來遲,請殿下降罪。”
“這一路相護,慶安何罪之有?”符钰擡眸遙望着京城方向,語氣淡淡道:“我讓你盯着的那三人如何,可有什麽異動?”
“屬下接到消息,就命暗衛盯緊那三家。”
“三人中,詹事錢章被皇上下旨閉門思過,始終未曾與其他人聯絡。少詹事張掖曾在太子殿下出事後,與二皇子身邊的侍衛見過一次。屬下截獲張掖遞出的密信,據上面內容來看,張掖至少半年前就搭上了二皇子。至于徐主簿...在太子殿下出事第三日,便于家中懸梁自盡了...”
符钰眯着眼沉思片刻,才吩咐道:“繼續盯緊這三家,不論發生什麽異動,都需及時禀報。”
雖然目前看起來嫌疑最大的是張掖,但符钰總覺得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屬下明白。”
見殿下依舊望着京城方向,慶安忍不住多了句嘴:“殿下,二皇子派來的人雖然被屬下的人引走了,但他遲早會反應過來,屆時殿下您還是會處在危險之中...”
慶安始終不明白,殿下為何甘願冒那麽大風險去試探那三人。雖然确實引得二皇子出手,但風險未免太大了些。
望着天邊那一輪圓月,符钰譏笑道:“他們害死了母後和太子哥哥,恐怕正是得意的時候。本宮被他們奪走了一切,又怎能讓他們獲得安寧?!”
這是自出事以來,他第一次表達出強烈的恨意。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二皇子和貴妃謀劃的,他的好父皇恐怕也在暗中推了一把。畢竟太子哥哥自上朝後口碑越來越好,讓身為皇帝的他感到愈發不安,所以才會不由分說的将太子哥哥下獄,甚至迫不及待的滅了外祖滿門。
對于這些人,他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讓這些人統統去給母後他們陪葬。
可眼下的自己什麽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們心中紮下一根刺,攪得他們日夜不能安眠。直到有朝一日,他有能力替母後他們報仇,将這些惡心的人統統送入地獄!
慶安無言以對,似是不知該如何安慰,符钰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安慰,聲音冷淡道:“等到了青州,我會進入白鶴書院,通知陳寒柏,讓他盡快将人找齊然後安插進書院。”
“屬下這就派人傳信。”說完,慶安得身影消失在屋內。
符钰關上窗戶,此刻他渾身冰涼,心中卻萦繞着憤怒和憎恨。他眼眸通紅,腦海裏是漫天血色,和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親人們,他覺得頭疼極了。
他沒有回到軟榻上,而是輕手輕腳的上了床。
此時此刻,他只想靠近阿姐,從阿姐身上汲取溫暖,好讓自己不至于徹底崩壞。
正在睡夢中的符嫣只覺得自己腰被人禁锢住,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卻察覺有溫熱的液體浸透了衣物,耳邊似乎還有不安的啜泣聲。
但她實在是太累了,不論她怎麽掙紮,始終未能醒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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