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噴了出來,落到了湯裏。
當時林淙的神色很複雜,随後捧着肚子大聲的嘲笑我。
自此之後,我再沒吃面的時候喝過一口湯。
他吃得很緩慢,不急也不燥。我放下筷子,不知該說些什麽,有點尴尬。
過了一會,他拿了張紙巾擦嘴,順便對我說:“我在這家建築公司工作。”
如果沒記錯的話,林淙現在應該是畢業一段時間了,大學學建築的,現在能在一家好的公司實習,也是挺不錯的。不像我,安于現狀,得過且過,只要工資穩定工作輕松就能滿意。
我應了一聲,盤算着以後在老家蓋房子要是找他,是不是可以打個友情價。我弟弟也不小了,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走吧。”他起身,我也站了起來,看着他付錢,然後跟着他出了小餐館。
站在小餐館門口,我指了指就只有幾步的我們公司,說:“謝謝你的招待,我先走了。”
他停在那裏,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好像很久之前那個光棍節的晚上。可是他似乎只是欲言又止,沒有想說話的意思,一點也不糾結。
可是我仍然反射性地想逃跑,不知道是不是慣性。
我高中物理學的不好,慣性卻被我用的很好。
所以我拔腿就跑了,不知道身後的他什麽時候走的。
回到公司,溫如的便當已經吃了大半了。我拆了我的那份,将排骨啃了。
溫如嘴裏含着米飯,含糊不清的問我話,大概意思就是我和那位林建築師去幹了什麽,什麽關系。
我啃着排骨,想了一會,卻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掩飾一下當年我和林淙那暧昧的複雜關系。
打開手機,看到林凜發來的信息,大概意思是問我午餐用的還開心嗎?
不算是意料之內,也不算是意料之外,果然是林凜說的。
高中時,林凜并沒有樂于将我和林淙湊一對,反而是嫉妒我和林淙之間的關系比我跟她還好。
我沒回複她,只是想着林淙能不能不要想起那次我把鼻涕噴到碗裏的事情。
放下手機,我陷入了沉思。
到底有什麽辦法能将別人腦子裏的一些記憶删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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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到下班時間,我走出公司門口,正巧碰見陳裕安。
我把那袋零食還給了他。
“那個……這個還是給你侄女吧,中午我是沒吃飯,太餓了……”
陳裕安明顯愣了一下,随後對我擺擺手:“沒事沒事的,我待會再去買就好了。給你了你就收下吧。”
“不不不,謝謝你啊。”
我媽想吃上次我給她買的那種面包,我就到面包坊給她買。
沒錯,就是上次見到林淙的那家店。
不知道這世界是不是真的就是那麽小,林淙竟然也在。他正在結賬,我估摸着他又會說一句“好巧”了。
可是這次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
原本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但見他這樣,我也不好熱臉貼了冷屁股。徑直去挑了老媽欽點的面包,便去結賬,這時候林淙已經走了。
收銀員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後将手邊的一個袋子遞給我,“這是剛才那位顧客要我交給你的。”
今天一天裏,我已經被奇怪的眼神看了很多次,也愣了很多次。這回再愣了一下,大概是林淙要給我的吧,但他為什麽不親自交給我?
他到底是想做什麽呢?
這些年來都沒有多少聯系了,看來他确實變了很多。起碼我已經不怎麽懂他了。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怎麽懂他。
這一點是我騎着小電瓶回家的路上才想到的。
院子裏大黃啃着大骨頭,我走到廚房,老媽正在做飯,看到我袋子裏地蛋糕,順便還嘀咕着我這麽大了還喜歡吃甜。
我把林淙給我的袋子打開,是我最喜歡吃的奶酪蛋糕,雖然只是一小塊。
我拿出叉子吃了起來,老爸走過來,又是一陣嘀咕,“馬上要吃飯了還吃蛋糕!”
即便如此,我還是沒有放下奶酪蛋糕,一口氣吃完,也不知道在與誰較勁。
今天一天大量進食,後果便是半夜的時候我趴在馬桶上吐了個底朝天。
不敢驚動老爸老媽,我悄悄的躲在衛生間裏吐。
這種感覺,像是将身體裏所有的東西都倒出來。
可在這腸子都要被吐出來的情況下,我竟然還在想,如果一個人的記憶也能全部吐出來,不再留在體內,那麽我是否在面對林淙時,能夠以最開始惺惺相惜的好朋友的心态去面對他,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複雜心情,帶着愧疚,帶着探究與好奇,甚至也帶着很多失落。
我始終不明白這種失落來源于何處,在這深夜寂靜的時刻,衛生間只有一盞孤獨的燈,映射在同樣孤獨的我的身上,而我卻突然很想念在沒發生這麽多事情之前面對林淙時我的坦然,那樣對世界無畏,對他無畏。
可是林淙,你到底是有多麽恨我呢,為什麽吃了你的奶酪蛋糕後,我上吐下瀉到這般地步?如果你說你對我懷恨在心下了毒手我一定會原諒你的,所以你跟我說實話吧。
幾日後,我和林凜相約在外頭牽着小守散步,這夜空寥寥幾粒星星,我吃着冰淇淋,和林凜一路走一路吃冰淇淋,小守慢吞吞的在路上走着,兩個人一只狗就這樣消遣着時間。
“你不前幾天還在訴苦,說自己消化不良吐了嗎?現在又吃冰淇淋。”
“買都買了,不然你一個人吃,太寂寞。”
我說着歪理,林凜話鋒一轉,說林淙從家裏搬出去住了,想靠着自己獨立。
我知道林淙其實一直很優秀,可惜有些人一旦以不同的姿态進入你的生活,那麽你就不會再想起他另一種模樣。
高中時,有很多學妹喜歡林淙,我也收到過莫名的敵視的目光。那時的林淙已經很高了,我看着他時都得仰着頭。
我對林凜說:“那挺好的。”
可是林凜也不再說話了。她和林淙的關系其實并沒有那麽親近,本身只是遠親,關于林淙的一些消息,她也只是聽家人說的。
我從未深刻的去了解過林淙,我和他之間的相處模式莫過于他聽我抱怨生活,我與他打鬧,對于他心內的各種夢想我從來都不知道。
或者換言之,我從來都不關心。我不敢去關心。
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林凜跟我說,前些天在咖啡館見到顧念了。
我知道顧念,在林凜難得認真看一眼的男生中,他是唯一。
林凜估計也很久沒有顧念的消息了,顧念的身份比較複雜。他曾是林凜初中的同學,也是她初中時關系較好的同學的男朋友。
據林凜說,那時顧念是透過她認識的她同學,所以林凜當時應該是挺受傷的。雖然高中和顧念也同校,可林凜從未與顧念說過一句話。
可是她身邊的我卻知道,即便如此,林凜還是将她僅有的目光和少女心交給了毫不知情的顧念。
或許在我們那一段朦胧的青蔥歲月,都會有那一種執念,執着的用自己以為的喜歡去對待某一人。
林凜執着的暗戀着一個發誓不再有交集的人,而我,執着的将林淙所有的一切熟視無睹。
“你以前一直不肯原諒顧念利用你去認識別人,那麽你覺得,林淙是否也不會原諒一直不把他當一回事的我?”
“爾熙,如果我原諒了顧念,那麽我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我知道林凜的意思,如果她不給自己一個束縛,那麽她可能會和顧念糾葛下去。其實這麽些年來一直将顧念當做一個陌生人,她心裏不會好受,但是卻能讓她少犯很多錯誤。
“他現在挺成功的,好像快要結婚了。”
林凜無畏的笑了起來,看起來釋懷了很多。
公司難得一次聚餐,這能讓我興奮的原因是這回聚餐不同于以往經理脅迫我參加的聚餐,不再是經理公器私用,而是老板良心發現,準備犒勞一下我們這群奔赴在前線的小員工。
聽到這個消息,我一整天都處于興奮狀态,工作起來格外賣力,時間一晃就到了下班時間,我和溫如攜手走向傳說中高檔的大酒店。
老板定了好幾大桌,一個大包廂,不知情的人以為今天是個什麽好日子。
我和溫如趕緊入座,雙眼期待地望着桌上的涼菜。其實老板這個人挺大方的,雖然這個大方是偶爾才會體現一次,可我對他還是抱着崇敬的心态。
全公司的人大概都到了,經理果不其然的湊到文經理身邊,一臉掐媚。
我喝着剛打開的椰樹椰子汁,看到陳裕安和老板娘一塊進來,有說有笑的,看起來關系很不一般。
老板也跟他們一起,但是好像并不在意。
陳裕安和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