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小辛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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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昱和小辛面對面坐在會客室,小辛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他姜昱身上,這道視線讓姜昱記起被請到事故調查組的辦公室時,他也在被人暗中觀察着。現在想來,應該也是小辛在那道牆的背後窺探他。

果然在很早的時候他就被盯上了。在更早之前,尾宿就聯合小辛一起騙他。

姜昱心不在焉:“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小辛指了指他的脖頸,姜昱意識到他說的是那道用來監視他的項圈,而那道項圈在尾宿出逃的那夜就斷裂了。

在小辛開口的瞬間,姜昱感到一陣耳鳴,扶住額頭揉了幾下,便聽見小辛的聲音:“姜老師,你見過隊長了是不是?”

姜昱擡頭看向小辛,小辛每次出現,他的外形輪廓都出現差別,讓人懷疑是否是同一人。每個見過小辛的人第二次相遇,都不會把他認出來,除了姜昱。

此時的小辛與第一次見面時截然不同,猶記得在破浪號時還是一個整天黏着尾宿的小弟弟,現在的他站起身走到姜昱面前時,渾身散發着與尾宿相似的氣息。這種感覺讓姜昱很不舒服,他喝光了一整杯的水,餘光打量着小辛,猜測他與尾宿的關系究竟如何。

他對尾宿一無所知,就連這個名字也未必是真名,但是小辛知道尾宿的一切。

“如果不是隊長破壞了你的的項圈,我們也不會知道他被帶來這裏。”

原來尾宿并不是想還他自由,而是以這種方式通知小辛。耳鳴的症狀再次出現,姜昱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可是那陣聲音就像是要鑽進他的顱腔,硬生生掏出他的大腦。

“隊長的情況不穩定,移植在他體內的龍骨基因有可能發生了變異。當初這個項目負責人提出要幫助隊長修複身體就目的不純,沒想到他們居然會趁機帶走了隊長。”

姜昱看着小辛嘴唇張合,難以理解他每句話的意思,最後聽進去的只有隊長兩個字。他每次從小辛口中聽見隊長這個稱呼,總會升起莫名的怒火。

姜昱無比懷念和尾宿同居的那段日子,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知道尾宿的存在。可是小辛的出現告訴他,尾宿并不只屬于他。

姜昱忽然伸手掐住小辛的脖子,忍住耳鳴帶來的不适,體內湧動的痛苦化為難以控制的力量,曾經姜昱嘗試過無數次入侵別人大腦都失敗了,可是這個時候又一次成功闖入小辛的大腦。他很想看一看小辛記憶裏的尾宿究竟是什麽樣子。

會客室的玻璃窗一齊玻璃,連同各個角落的攝像頭也一并報廢。緊接着是每一層的玻璃窗都被震碎,無論是何等級別的防禦系統都在一瞬間崩潰。自從進入會客室小辛就控制了攝像頭的開關讓外人無法窺視,但是由于姜昱的爆發,連帶着整座大樓的安全系統都被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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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馬亂中大樓裏的人四處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遭到了襲擊,他們的研究成果如何處理,是否要進行轉移……

姜昱喃喃道:“他不是你的隊長,他是我……”

小辛瞳孔擴張,以前的事情在眼前閃現。

他一直是基地裏最有天賦的學員,精神控制的突出能力使他成為炙手可熱的資源,可是提起他的編號,都會出現在另一個編號後面。

每一個項目的最高分都被那一串編號牢牢占據,他永遠屈居第二。可是小辛不服氣也沒有辦法和那個人一較高下,因為那個人早已畢業,成為東方七隊的一員,至于真名也被抹去,只留下了一個代號。

心宿。

畢業後小辛如願進入了東方七隊,可心宿的位置卻是空懸,每個人提起心宿都是諱莫如深的表情。小辛只知道隊長和心宿辦了休假去地球旅游,返程時遭遇意外,心宿失蹤,隊長重傷。

小辛進入七隊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才見到隊長。他驚嘆于隊長驚人的恢複能力,之前可是聽說隊長的脊骨都被炸斷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居然就能投入日常鍛煉,并且保持在較高水準,實在可怕。

小辛在隊長換衣服時候見到他的後背,密密麻麻全是縫合的疤痕,吓得小辛摔了一跤。隊長瞥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拉了起來。

那是他第一次聽見隊長開口:“你想做心宿嗎?”

小辛有些驚慌,他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他甚至懷疑隊長有讀心術。小辛向來好勝,進入七隊的目标就是要證明自己比那個人要強。

他自信滿滿地對隊長說:“我會成為心宿。”

小辛至今難以忘記隊長當時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悲痛的情緒化為實質在他的眼裏流淌,實際上那次隊長并沒有落淚。

隊長确實是一個盡職盡責的隊長,他看上去不茍言笑,做事又很認真仔細。隊長幾乎無所不能,小辛一開始總是出錯,都是隊長替他兜底。有一回因為小辛的失誤,熔漿濺入隊長的眼睛,隊長的臉被燒了一半。

隊長卻對他說:“幸好受傷的是我。”

因為隊長移植龍骨後獲得強大的治愈能力,所以這點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麽。而且用隊長的話來說,他眼睛本來就是人工移植的,燒毀了再換一雙也無所謂。可是小辛如果受傷,可沒他這麽容易恢複。

對小辛來說,隊長是堅不可摧的一座高山。而那個他一直追逐的人,就是高山上不着蹤跡的一朵雪蓮。

或許他永遠找不見雪蓮的蹤影,但是可以永遠依靠隊長這座高山。

直到他在破浪號上遇見了姜昱,在看見姜昱的那一刻,小辛就知道這個人是他一直追逐的那一串編號。

小辛設想過無數次他和上一任心宿交手的場面,他想過或許會輸,卻沒想到連一個來回都沒能撐住,直接被踩在腳底。可是他不能放棄,如果連他也放棄了,還有誰能去把隊長救回來?

卡在小辛脖子的手指漸漸收緊,比起肉體的痛苦,更刺激的是精神的苦楚。蝼蟻憾樹,他也許下一秒就會被徹底摧毀。

小辛對姜昱的第一印象,是溫暖。他難以想象姜昱這麽溫暖的人,居然是那個和隊長一樣殺伐果斷的心宿。可是就在剛才,他終于明白了姜昱的溫暖只有在尾宿身邊才會顯露,當姜昱失去尾宿以後,溫暖背後的陰暗面才會顯露。

“他是我的。”姜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但是見到他的人都不會把現在的他和冷靜這個詞放在一起。姜昱瀕臨瘋狂,他從小辛的記憶裏看見了尾宿,看見尾宿對小辛的溫柔、寬容和引導,這些明明都應該只屬于他一個人,尾宿卻毫不吝惜地分給了別人。

姜昱瘋狂地想要把小辛的記憶據為己有,他在小辛的大腦裏紮了根,把那些包含了尾宿的記憶一根一根地抽離出來,編進自己的記憶,然後再也不要忘記。

“姜……姜老師。”小辛毫無招架之力,姜昱取走他精神力量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在迅速的衰敗。

姜昱在小辛的記憶裏,看見尾宿的側臉。而尾宿的身後,是一群奔跑的飛馬。

很難有人看見飛馬會不興奮,小辛也不例外。他的目光追逐着飛馬,尾宿的眼裏卻只有兩把薄薄的利刃。

小辛好奇于尾宿的鎮定自然,問他為什麽不向飛馬許願。

尾宿慢慢地磨着兩把利刃,回答他:“我是不被飛馬祝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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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在瘋批的邊緣

小辛: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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