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清晨醒來,日歷又被翻過了一頁,嶄新的一天即将開始。

忍足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就正好看見幸村從洗手間裏走出來:“嘔吐,很常見的藥物副作用。”

幸村随手帶上洗手間的門,笑了笑:“忍足君該不會認為我把五髒六腑都吐光了吧?”

忍足拿起昨夜的醫師查病房記錄翻看了起來:“幸村君的恢複狀況比預期的還要理想,不出意外的話下個月你就可以出院了。”

“是麽?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幸村淡淡一笑,“不過我醒來都已經一個多月了,為什麽你們還是不讓我見小音?”

忍足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慢慢放下了他手中的記錄本:“小妹臨時被無國界醫師協會調去南美洲執行醫療救援任務,救援沒有結束之前她是不能回來的。”

“這句話在我醒來的第一天我就聽過了,呵呵……”到底他們還要騙他騙到什麽時候?“我不會妨礙她工作,但我幸村精市作為她的丈夫給她打一個電話這并不過分吧?”

“小妹她……”忍足推了推眼鏡,“她現在正在一個通訊條件比較落後的地方,所以暫時很難聯系。”

“或許對于小音來說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我還是有權知道真相的。”真的都當他幸村精市是傻瓜了嗎?這些天來他每每問及姃音的情況時每個人都對他搪塞其詞,而他雖然知道他們在騙他可也沒什麽辦法,因為那時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他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做康複治療為的就是早一天知道姃音的真實情況,現在他終于恢複的和原來差不多了,所以……

“幸村君……”忍足的面色中透着無奈,“我知道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騙得了你,但這絕對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小音到底在哪裏?”幸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可以感應得到此刻的姃音處境并非是安全的。

“我請你相信我,最終我一定會讓小妹完好無損的回到你的身邊,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忍足想的是這件事畢竟還牽扯到另一個人,所以他必須慎重。

“那麽我只好動用家族的勢力來獲得答案了。”盡管幸村的奶奶一直在竭力阻止他這麽做,但他幸村精市要做的事絕不會因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而放棄的。

“不用了精市,我們來告訴你答案。”門口傳來了憫雪的聲音,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仁王、柳和柳生。

所有人都端坐在病房電視機前的沙發上。

憫雪坐在幸村的身邊,凝望着他的側臉,然後輕輕地握住了他的左手:精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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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你要的答案就在這張光盤裏。”柳說完就按下了遙控器上的播放鍵。

屏幕上是一段狹窄促長的樓梯,樓梯上的盡頭處是一扇白漆大鐵門,門鎖是被打開着的。

“這是我們警視廳的大樓,那扇門的後面就是天臺,而這段錄像是由樓梯口的監控探頭拍攝下來的,當然,這張只是複制品。”仁王稍作解釋。

大約十幾秒以後白漆大門突然被拉開了,而令人震驚的是幸村姃音和真田弦一郎這兩個應該是“水火不容”的人居然相繼出現在了畫面上!

“真田?”幸村眉頭微皺,畢竟真田的出現有點讓他感到意外:他是什麽時候從中國返回日本的?

畫面上的姃音樣子看上去似乎很生氣,看的出來當時她是想下樓離開那裏,而這時真田就從天臺追了出來一把拉住了姃音的手腕,接下來兩人似乎發生了争執,姃音一直想掙脫真田的手,大約一分鐘後驚人的一幕就上演了:争吵當中不善言辭的真田突然手臂一用力就把姃音甩了出去,差不多同時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因懷孕而動作略顯笨拙的姃音重心不穩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而她身後就是那段狹窄的樓梯!

畫面到此播放結束,柳生輕嘆一口氣微微低了下頭,實在是不忍再看這樣悲哀的場面;忍足不語,但卻一臉少見的嚴峻;柳看着幸村,也沒說什麽話。

“精市……”憫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幸村緊緊地握住,那力道讓她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捏碎了。

“當監控室的警員發現這個情況通知我們趕到現場時,真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而姃音就……躺在了血泊裏。”因為不想讓幸村看到,所以仁王把後面的畫面都剪去了。

幸村依舊沉默着,眉頭深鎖,目光死死地盯着畫面上的真田,從幸村的面部表情完全看不出此刻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別這樣精市,大家都不希望看到弦一郎是這種結局,”柳拍了拍幸村的肩膀,“雖然我始終都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小音在哪裏?”而幸村卻看向了忍足,并未對這件事發表任何看法。

“小妹現在沒事,她在樓下的病房,因為有點輕微的腦震蕩所以暫時還沒有醒,不過……你們的孩子……沒有了。”忍足似乎也在壓抑着些什麽,“我很抱歉,但是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我不能冒險。”

“我明白,”幸村臉上帶着點苦澀的笑,“也很感激你當時的決定。”原來當初那場噩夢的确是真實的,長久以來被壓抑在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最終被得到了證實!

“蓮二,那麽你們今天來是……”幸村松開憫雪的手,起身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的藍天和白雲,“為了真田,對吧?”

“不愧是幸村呢,什麽都瞞不過你。”柳生扶了扶眼鏡。

“是的,精市。”柳的樣子看上去很認真,“跡部對姃音愛慕已久,他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并聘請了國內最擅長這種案子的大律師松本廣元。”

“真田現在已經被停職接受調查,但無論我們怎麽問他都不肯說,他既不認罪也不否認,但這起案子證據确鑿,看來他是在劫難逃了。”仁王一想起真田現在的樣子也倍感頭痛。

“所以呢?”幸村反問。

“所以幸村,”柳看着幸村的背影,“現在你是唯一能救真田的人。”

“呵……”幸村突然輕笑出聲,“大家還記得當年我們一同跨進立海大附屬中校門的時候,吉澤校長在迎新會上是怎麽和我們說的嗎?他說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的代價和責任,而我也一直很認同校長的這句話。”

“精市,我明白副部長已經觸犯了你的底線所以你不能原諒他,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去彌補,避免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憫雪也加入了勸說幸村的行列。

“其實真相到底是怎樣的也只有他自己和姃音才知道,但我柳蓮二始終相信真田弦一郎是無罪的,尤其是在他現在已經從中國回來了的情況下。”

“這案子下周就要開庭審理了,所以幸村你一定要盡快做出決定。”柳和柳生的話結束以後就沒有人再繼續說下去了。

幸村一直仰望着那片天空,沉默了良久以後,他終于微微低下頭吐出了幾個字:“我要去陪着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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