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勁敵
漫長的飛行, 四周濃重的香水味久久不散去,莊安妮被熏得頭疼。加之宿醉未醒,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稍有颠簸就想作嘔。強忍着難受熬到下飛機, 走出廊橋那幾步, 熱浪從四面八方撲上,她幾乎暈厥。
搭車來到林森的公司。見到她臉色煞白,背着大背囊風塵仆仆而來, 林森慌忙把她帶到會議室。
莊安妮脫下背囊, 就開口就問:“帕琳呢?”
“她在警察局。”林森低頭回答。
“那你不去陪她, 還在這上班?”莊安妮難以置信瞪大眼睛。
“我進去不的。”
“那現在怎麽解決?”莊安妮忍着罵人的沖動,盡量心平氣和說話。
“小林先生那邊介入了, 晚點律師走完程序, 就去接她。”
“你們倆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森支支吾吾,許久才扶着額頭說:“我沒有出軌,只是和女同事之間的尺度沒把握好。”
“不用遮掩了,你說清楚。”
“我和那個女孩子真沒什麽, 拍的那些照片......也是公司聚餐時喝了酒拍的。我有問題,和那個女孩子過于親密了, 沒把握好......”
莊安妮氣沖沖的指着林森罵道:“林森你還有沒有良心?她在倫敦苦等着你, 你在這和別人搞暧昧!”
莊安妮的聲音很大, 引得會議室外的同事紛紛側目。林森看了眼玻璃窗的同事,立刻安撫莊安妮,一直不停的說“我錯了”。
許久,莊安妮才稍微平息。這時,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陣玫瑰香帶着辛辣後調的香水味飄進來, 莊安妮扭頭看到一個身材嬌小膚色白皙的女生正瞪大眼睛用無辜的眼神望着他們。
林森看到女生明顯一滞, 臉色十分難看,咽了咽嗓子對莊安妮說:“安妮,我陪你去樓下喝杯咖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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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女生四目相對,莊安妮打量了她幾秒,轉頭面無表情問林森:“就是她?”
“安妮......”林森立刻走到莊安妮身邊,擋住她視線說:“我們下去說吧。”
狠狠瞪了一眼林森,莊安妮背起背囊,正準備往外走,就聽到那女生說:“Forest,林總的律師馬上就到了哦,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警察局?”
瞬間,一股火從莊安妮心中燃起。她冷瞥了一眼林森,推開他,從那女生身邊走過時,諷刺的說:“無人區玫瑰這款香水,适合有點故事的女人。男人覺得她辣,女人覺得她香。太年輕膚淺的擦上去,壓不住就會給人一種又風塵又狠辣的感覺。”
女生聽完倒是依舊笑臉盈盈,羞澀的掩面,細聲細語對莊安妮說:“我喜歡它,因為Freja的香水銷售收益的5%都會捐給無國界醫生。我也只想盡一點微薄之力。”
這回答滴水不漏,若非親眼目睹莊安妮還以為她是提前想好的說辭。這臉打得莊安妮不服不行,相形見绌之下,一個是有愛心善良的美少女,一個是刻薄品頭論足的悍婦。
莊安妮和林森由律師帶着來到警察局,律師還将一封默罕默德的信一齊遞給警署負責人。
他們在外面等了十幾分鐘,一位女警員就領着帕琳從押解區走了出來。
帕琳蓬頭垢面擡起頭,看到莊安妮剎那瘦弱的肩膀一震,正想邁開步子就被一旁的女警員瞪了一眼,吓得她馬上縮回去。被押着簽字辦完各種手續後,負責的警員用英語告誡:“盡快離境。”
看到身邊女警員走了,帕琳立刻撲向莊安妮,抱着她嚎啕大哭。
離開警察局後,莊安妮找間酒店和帕琳一起住。洗了澡,帕琳的情緒穩定多了。
讓酒店送了吃的,兩人邊吃,帕琳邊說:“我要和他分手。”
“好。”莊安妮點頭。
帕琳微微一怔,沒想到莊安妮問也不問,如此幹脆地附和。
“我見過那個女生了。”莊安妮放下餐具。
“......”
莊安妮笑笑,嘆氣,“你鬥不過她。”
帕琳低頭,悶聲把一塊塊食物塞進嘴裏,越塞越多兩腮都鼓着。忽然,手一揮摔開餐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了良久,帕琳才平緩下來,輕聲啜泣一陣才抹掉臉頰的眼淚,擡頭望着莊安妮哽噎道:“我恨他。”
這話倒讓莊安妮有點感同身受,一對難姐難妹同病相憐。
“我們回倫敦,以後都不見他了。”莊安妮握着帕琳的手。
帕琳點頭,眼中卻是不舍。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莊安妮定了車從阿布紮比出發去迪拜,在迪拜坐晚上的航班飛回倫敦。
在車上,帕琳望着荒蕪的黃沙說:“來了阿布紮比每天就呆在公寓等他,唯一去的地方就是警察局。”說着,她閉了閉眼睛。
帕琳的樣子讓莊安妮十分心疼,安慰的話說了太多已經無法治愈她了。
司機将她們送到朱美拉古城。這裏是一座仿阿拉伯村莊的古城,兩岸種滿棕榈樹,樹下是沙漠色調風塔別墅。往裏走是阿拉伯特色集市,被錯綜蜿蜒河道圍繞着。
兩人穿梭于古城,找了一處咖啡廳坐下,帕琳喃喃問道:“林嘯堂帶你來過的?”
“沒有,攻略上看到的。”
“安妮。”帕琳輕聲叫她。
“嗯?”
“謝謝你。”
莊安妮放下咖啡杯,笑着搖頭,拍了拍她的手。
“林嘯堂應該不會無條件的幫忙吧。”帕琳低嘆。
莊安妮扯出一抹笑容,安慰道:“是林森找他幫忙的。”
帕琳擡眼,微怔。
“林森找過我幫忙,被我罵了。他就去求林嘯堂幫忙了。而且,這事情也關系到公司形象,原本公司就會協助解決的。”
聽她說的順理成章合情合理,帕琳點點頭,又問:“你和林嘯堂徹底分開了?”
“是呀。”莊安妮抿嘴笑笑。
“可你喜歡他。”帕琳凝視着莊安妮。
笑容僵在莊安妮臉上,她張着嘴愣了。片晌才舔舔嘴唇,說:“喜歡......又能怎麽樣呢?他跟我說,別愛他,對他是負擔。明知他不愛,又有未婚妻,我總不能去當他的周末情人吧。”
“安妮,那個未婚妻的事情你誤會了。兩家是世交,只是雙方家人希望聯姻。而且,飓風工業的女兒Catharina是白人,林嘯堂也未必喜歡吧。”
“可他,從頭到尾都沒解釋過一句。”莊安妮嘆氣,苦笑。
晚飯,她們在古城外吃了中東菜,飯後餐廳還送了兩塊夾心椰棗作為甜點。帕琳拿着那顆大大的椰棗端詳,咬下去一口,說:“好甜。”
這不禁讓莊安妮想起那一日,林嘯堂打完球帶回來給她的那盒椰棗。他從她嘴裏搶走一半椰棗,說她比椰棗還甜......
連着坐熬夜的航班,莊安妮覺得一聞到飛機上的味道就想吐。強忍着睡一會,就開始發餐,聞到那些飯菜熱氣騰騰的胡椒和調料味,莊安妮幾乎是瞬間反胃到酸水直沖到口腔。她慌忙捂着嘴跑去衛生間,除了酸水和咖啡幾乎什麽都吐不出來。晚飯她覺得頭疼,也只吃了一點沙拉。
回到座位,帕琳眉頭緊蹙,一臉擔憂看着她,問:“安妮,你......不會是......”
莊安妮一驚,馬上搖頭拜手,“不不,不可能的!”
“你這幾個月生理期準時嗎?”
“我,我一直不準的......”說着,莊安妮的眼神不免有些躲閃。
“去檢查一下吧。”帕琳一臉嚴肅,這讓莊安妮更加不安。
莊安妮向椅子裏靠了靠,別過臉看着漆黑的窗外,腦子裏迅速回憶近幾個月的生理期時間。
落地後,送帕琳回到公寓,莊安妮就回了宿舍。在樓下藥店,她買了一盒試紙。
回來這幾日,莊安妮陪着帕琳搬家。帕琳搬回宿舍以後,兩個人就又開始每天呆在一起,還是一起下廚煮晚飯,一切仿佛都回到剛入學那時候。
周六,莊安妮才起床就收到林嘯堂的短信:鑰匙去樓下管家那裏取。
帕琳早上跑完步,帶了咖啡和早餐來和莊安妮一起吃。
“周末了,晚上要不要去吃個飯再看場電影?”帕琳問。
聞聲,莊安妮拿着咖啡紙杯的手抖了一下,她放下杯說:“晚上我有約了,和我系裏同學。忘了跟你說。”
帕琳失望的“噢”了一聲,猶豫片刻又說:“林森回來了。”
莊安妮詫異撇了撇嘴,問:“然後呢?”
“他說要談談。”
“那你趕緊原諒他吧。”莊安妮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喂!”帕琳知道莊安妮是氣她沒骨氣,她委屈的推了一下莊安妮的肩膀說:“別罵我了,我只想和他說清楚。”
“我哪有資格罵你,我自己才更是沒用。”莊安妮捂着臉低下頭。
下午,莊安妮來到林嘯堂的公寓。公寓一塵不染,像是多日沒人住了。
進了廚房,看到之前買的調味料品都不見了,冰箱裏也只有一些礦泉水。
在附近超市買了晚飯用的食材,回到公寓就開始準備晚飯。
将玉米紅蘿蔔排骨湯炖上後,莊安妮看了看時間,已經七點。她發短信給林嘯堂,問他幾點到。
他很快回複:半小時。
掐着時間,她把筍殼魚蒸上,又炒了蘆筍元貝,再用拆好的蝦蟹肉炒了炒飯。聽到林嘯堂開門的聲音,正好炒飯出鍋。
林嘯堂扯着領帶走進廚房,靠着門框歪頭看她。她忙完手上的活兒才擡頭,對他說:“去換衣服,吃飯吧。”
說完,莊安妮端着碟子從他身邊走過。
等湯倒好,放在桌上,林嘯堂已經換了家居服走回餐廳。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四目相視。莊安妮尴尬的移開目光,說:“你不吃嗎?”
林嘯堂眼中含笑,也沒說話。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見他動了,莊安妮才埋下頭扒起飯。
“非洲好玩嗎?”林嘯堂突然問。
“還好。”
兩人又陷入沉默,只能聽到餐具碰撞的聲音。
林嘯堂蹙眉瞧着湯碗裏的胡蘿蔔,一臉嫌棄的丢在旁邊骨碟上。
莊安妮注意到他動作,便說:“不放胡蘿蔔不夠甜。”
林嘯堂蹙起的眉眼舒展開,對她笑笑,又問:“聽說,你去大鬧辦公室了?”
“我沒有鬧。”莊安妮一本正經的回答。
林嘯堂努了一下嘴,點頭。
“為什麽說我鬧?誰說的?”她追問,心裏已經認定那個女生在無事生非。
“好了好了,別人的事情,你管得太多了。”林嘯堂揮了揮手,面露不耐煩。
“如果想鬧,我就扯着她頭發抽她巴掌了。”
聞言,林嘯堂放下碗,一臉不高興的開口:“所以呀,你和你的閨蜜都是一樣的沒腦子!也難怪林森會跟小姑娘搞在一起。”
“你喜歡的話,你也去搞。”說完,莊安妮摔了筷子起身。
林嘯堂重重放下筷子,冷哼:“坐下!莊安妮,你別找不自在!”
見她已經氣得肩膀直顫,林嘯堂又無奈嘆口氣,說:“坐下吃飯。”
看她不動,他起身去拉着她坐下。他伸出兩指擡起她的下巴,調笑她:“吃醋了?”
“我吃什麽醋,跟我有什麽關系。”莊安妮忿忿的別開臉,甩掉他的手指。
“噢,那就調她來倫敦工作,剛好小姑娘阿拉伯語說的好,人又可愛。”
聽完,莊安妮黑着臉起身就要離開。
“去洗澡。”林嘯堂低笑着說。
莊安妮瞪着他,氣的不輕,胸口也跟着劇烈起伏。
林嘯堂擡眼,與她對峙幾秒才揚了揚嘴角,笑道:“等我給你洗?”
莊安妮幾乎氣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轉身走向卧室。
站在浴室鏡子前,莊安妮跟鏡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語,“真是一團亂。”說完,捂住臉低聲吼了一嗓子。
“發什麽瘋。”林嘯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莊安妮吓得一激靈,回頭看到他正在寬衣解帶。
“你出去,你進來幹什麽?”
“幹你。”他冷笑,襯衫丢在地上。一步跨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去解自己的腰帶,一邊輕笑:“一起洗。”
作者有話說:
謝謝各位支持!~~
明天會休息一天,連着5天日更有點卡文,讓我好好想想情節!
在努力适應日更節奏,不過卻是能力有限,會努力啦~~
再次感謝,筆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