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逃離
兩個人佯裝逛街, 借口吃甜品一路來到與對接人約定的酒店。
才走進酒店大廳,迎面而來的對接人立刻對莊安妮比了一個噤聲手勢,随後把她們帶到一間客房。進入客房時, 幾個背着設備的人已經在等候。對接人在手機上敲了幾個字:“繼續說話, 保持交流”, 拿給莊安妮和帕琳看。
看完,兩個人相視一眼又開始沒話找話的說個不停。莊安妮能看出帕琳緊張,見她滿頭的汗, 莊安妮轉念在紙上寫下:“你先找理由離開, 以免之後林嘯堂找你麻煩。”
看完那張紙, 帕琳一驚,沖着莊安妮連連搖頭。莊安妮閉了閉眼睛, 抱住帕琳, 片刻才指着門口催促她離開。
等帕琳離開後,負責拆除的人才圍上來。他們用莊安妮的手機放着音樂,一邊查看手環的構造。
确定可以拆除後,對接人在紙上寫下:“車已經等在樓下, 拆除後立刻撤離。”
莊安妮點了點頭。
負責拆除的人用絕緣材料裹住莊安妮的手腕,又拿着工具鉗住手環。
随着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手環“啪”一下斷開。
離開酒店坐上車後, 對接人說:“安妮小姐, 夫人已經安排了飛往仰光的飛機。”說着遞給莊安妮一部手機,“夫人的意思是,讓你在仰光呆一段時間再回曼谷。”
莊安妮接過手機,側目看着車窗外飛速閃過的街景, 喃喃回答:“知道了。”
汽車一路飛馳, 直接開進停機坪。莊安妮走上飛機對站在下面車前的對接人招了招手, 又回頭望了一眼陰沉的天空。
坐在飛機上,機長廣播後,莊安妮對乘務員說:“我們飛離英國領空後,請機長廣播告知一下。”
聽完,乘務員劍眉微蹙面露不解,但還是一貫職業微笑說“好”。
随着飛機升空,莊安妮看着雲層之下越來越小、越來越遠的泰晤士河,突然覺得心中空蕩蕩。
一段時間的飛行後,脫離領空的廣播響起。而莊安妮耳邊回響的卻是林嘯堂那句:“就算飛機已經飛在天上,只要還在英國領空,你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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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安妮扭頭看着窗外刺眼的陽光,掩着面、落了淚。
落地仰光,漢克已經等在停機坪。
坐在車上,漢克還不明真相的打趣:“沒想到四太太還會聯系我來接你。”
莊安妮讪讪“噢”了一聲。
“畢業了?還是回來過假期?”
莊安妮猶豫片刻才說:“畢業了,準備在仰光玩兒一段時間再回去。”
“那正好,我最近買了個海島,抽空帶你上去。”
車穿過鬧市街區,開進一段遮天蔽日的林蔭路,停在了一處鬧中取靜的院子。東南亞風格的院落,被芭蕉樹和棕榈樹圍繞着。下車後,漢克說:“這是父親的宅子,已經叫人打掃過了。廚師是本地人,但能做泰國菜,想吃什麽吩咐就好。”
莊安妮坐在露臺的藤椅上看着夜空,仰光夜晚濕潤的空氣裏充斥着熱帶植物的芬芳,時而可以聽到鳥叫蟬鳴盤旋在屋檐。
莊安妮低頭看着指尖那些瓷片割出來的傷疤,若不是這些觸目驚心的痕跡,她甚至不敢去相信與林嘯堂從開始到結束就這樣如夢一場。
之後在仰光半年時間裏,莊安妮與原來的生活完全斷絕了。除了偶爾會在國際新聞上看到飓風動力和林嘯堂的新聞,她就再無過去的消息。她唯獨擔心帕琳,不知她會不會被林嘯堂為難。
半年後返回曼谷,莊安妮住進了母親空置在Wireless98號的公寓,視野開闊的公寓窗外就是Lumpini公園。
在母親的安排下,莊安妮進入荘氏家族企業學習。莊氏擁有東南亞地區百餘家酒店,其中不乏頂級連鎖度假酒店。母親刻意隐瞞了莊安妮的身份,莊安妮便以安妮·帕坤的身份進入公司擔任CEO助理。
荘氏是莊安妮祖母的家族企業,奈何莊家三代沒有男丁,因此企業至今都是由外聘的首席執行官負責經營管理。莊安妮的母親早年從政出身,一直活躍于政界,在公司也只是擔任董事長并未過多參與經營。近幾年,酒店業進入寒冬,莊安妮的母親才不得不親力親為重整旗鼓,還破格高薪聘請了一位耶魯出身、世界top50高管背景的首席執行官。
進入公司前,母親告訴莊安妮一定要和這位CEO好好學習,言語裏母親對此人的贊許有加,莊安妮聽着更有點在介紹相親對象的味道。
眼下,莊安妮根本沒有心情再談感情,雖然與林嘯堂已經分開已久,但她自知根本忘不掉他。在那些無人的深夜,她還是會翻翻他的新聞,對着他的照片出神。只有回想到他曾經那些瘋狂乖張的行徑,她才心驚肉跳的拍着腦袋後怕。
進入公司第一天,莊安妮就趕上季度總結會。提前半小時來到公司,卻看到一群高管已經整整齊齊坐在會議室翻看着報表。
辦完入職後,莊安妮才一落座就看到風風火火而來的CEO。他一身筆挺的西裝,眉眼間英氣十足。
看到莊安妮這個新人,CEO倒沒老板架子,直接客氣的打招呼:“安妮?”
莊安妮點頭,伸出手:“你好,我是新來的助理安妮·帕坤,以後還請多關照。”
“好!幫我倒杯咖啡。”說完,便腳步匆匆進了辦公室。
莊安妮倒了咖啡送進去,CEO放下手裏的文件,接過咖啡說:“你母親已經交代過了,有什麽不懂的随時問我。”
莊安妮驚訝的張了張嘴,幹笑了幾聲,回答:“好的。”
“我叫呂一哲,也可以叫我Richard。”呂一哲笑着與莊安妮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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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呂一哲,可以叫我Richard。”呂一哲站起身,與前來考察的客戶握了握手。
恍惚間,一旁的莊安妮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呂一哲的場景,他也這樣與她握手。
時光如流,彈指一揮間兩年已過。
“午飯有約嗎?”
“原本你約了阮氏的負責人,但他們航班延誤了,已經改在明天中午了。”莊安妮翻着平板電腦查詢呂一哲的行程安排。
“我是問你。”呂一哲看着莊安妮,挑眉笑了笑。
聽完,莊安妮淺笑回答:“沒有。”
“有家日料不錯,去嘗嘗?”
莊安妮一楞,好奇的問:“你平時午飯不是只吃沙拉嗎?而且還要健身,今天怎麽......?”
呂一哲屬于典型的總裁風範,工作雷厲風行,生活自律節制。常年熬夜加班,卻會每天堅持跑步健身,保持身材。喝酒應酬時,嚴格控制口腹之欲,佐酒只吃一點東西果腹。
“偶爾放縱怕什麽?”呂一哲擡了擡手,比個“請”的手勢。
坐在榻榻米包間裏,呂一哲捏着領帶,稍稍松開一些。
莊安妮打趣:“也沒別人,你可以摘掉的。”
呂一哲淡淡一笑,搖頭:“對女士太不尊重了。”
席間,兩人聊起即将落成的沙漠酒店,呂一哲就問莊安妮:“你是學阿拉伯語的?”
“不是,我學的是新聞。”
“你的阿拉伯語說的很好,為公司省了翻譯。”呂一哲笑道。
莊安妮擡頭望了他一眼,轉瞬低頭淺笑。他又怎麽會知道,她是因為愛上一個人談了一場戀愛,現在分了手才留下一門本事。
“你去過阿布紮比嗎?”
“去過。”莊安妮點頭。
“下個月落成儀式,你陪我一起去吧。”
“......”
看出莊安妮猶豫,呂一哲便問:“你有什麽其他安排嗎?還是......”
莊安妮想了幾秒才搖頭說:“沒什麽安排,可以去。”
“安妮......”呂一哲欲言又止,片晌才說:“這次去出差,之後我會請年假,想在中東走走。”
“好呀,國內這邊不會有問題,放心休假吧。”
“要不要一起?”
“......”
“我不會講阿拉伯語。”言畢,呂一哲掩面尴尬笑了笑,改口說:“就是想約你一起,沒有其他原因。”呂一哲向來坦蕩,随口找個借口也覺得不合适,不如直截了當些。
“其實,中東也沒什麽好好玩的。”莊安妮喃喃回答。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可以帶上我嗎?”
“暫時沒有。”
呂一哲面露一絲失落,低頭喝了口茶,應了一句“好吧”。
“那就還是暫定中東吧。”
聞言,呂一哲立刻擡頭,怔怔看向莊安妮。
兩個人相視一眼,笑了起來。
在去中東的航班上,莊安妮正巧看到一份報紙。頭條大圖正是前幾日林嘯堂出席國防會議時的報道。照片裏林嘯堂清瘦了許多,整張臉都變得棱角分明,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眉眼更顯深邃。
俯仰之間,她想到了沙漠的夜晚,仿佛看到他穿着白袍,靜默而禁欲,清冽的微笑......
落地阿布紮比後,驅車幾十公裏穿越沙漠無人區,他們來到建在沙漠綠洲中的酒店。阿拉伯式建築風格的度假酒店被黃沙包圍,落日黃昏的漫漫黃沙裏,伴着駝鈴聲随處是休憩的駱駝群。
站在酒店房間的露臺,夕陽恢宏,大漠孤煙,讓莊安妮有一瞬間的失神。
酒店落成晚宴那日,莊安妮專門穿了一件戴面罩的長袍。這樣既不會顯得刻意遮掩,也不會被拍到正臉。倒是呂一哲看到一身紫色長袍的莊安妮,眼前一亮,不禁笑嘆:“好有神秘感。”
晚宴邀請了中東王室,酒店業同行和當地管理部門高官。簡短的儀式過後開始自由宴會,莊安妮跟在呂一哲身邊為他翻譯。
現場賓客衆多,但大多都是為了一睹呂一哲真容,再交換一下名片的同行。呂一哲滿場繞圈和賓客問好握手,莊安妮就跟在他身邊收遞名片。
晚宴接近尾聲時,姍姍來遲的一位貴賓才帶着翻譯來到呂一哲近前。
莊安妮正在整理名片,不經意擡眼一瞬,就看到了一雙熟悉的大眼睛,濃重的煙熏眼妝和卷翹的睫毛露在黑色面罩外。
那雙眼睛凝眸緊盯着莊安妮,兩個女人四目相向幾秒,莊安妮立刻移開目光。
那女人的翻譯對呂一哲介紹:“這位是哈桑女生,是阿布紮比酒店業協會的會長。”
呂一哲點頭問候,又通過哈桑的翻譯與哈桑寒暄了幾句。
莊安妮在一旁,下意識拉了一下面罩,生怕露出臉被哈桑認出來。
呂一哲與翻譯寒暄甚歡,哈桑突然開口:“安妮,是你嗎?”
聞言,莊安妮立刻擡眼怔怔望向她。
一旁呂一哲聽不懂,但是翻譯聽到後驚訝的問哈桑:“哈桑女士,你們認識?”
聞聲,莊安妮蹙了蹙眉。
哈桑顯然看出莊安妮的為難,便沒再多言。
晚宴結束,莊安妮回到房間後接到了酒店前臺的電話。
“安妮......”電話裏是哈桑的聲音。
作者有話說:
【入V公告】各位,文文即将從2月1日開V,由于是倒V,開V章節是從18章開始。開V當天,連更2章。入V前,建議大家可以再看看前面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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