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命門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 林嘯堂才在一聲驚叫中放開莊安妮。她捂着憋紅了的臉,對牽着狗走進電梯的鄰居點了點頭。

走出電梯,莊安妮快步往停車位方向走。林嘯堂懶洋洋的跟在她身後說:“氣什麽, 親一下也不行......”

“在外面, 能不能別碰我!”莊安妮恨恨的說了句, 頭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好好,回去再碰你。”他故意大聲回答。

上車後,林嘯堂坐在副駕, 撿起座椅下面的一只高跟鞋, 随手仍在後座, 說:“打開敞篷。”

“很熱。”莊安妮一邊抱怨,一邊還是将敞篷打開。正巧車子緩緩開出出口, 向着前方一片郁郁蔥蔥駛入。

微風拂面, 陽光正好。

莊安妮一邊開車,一邊用手掌遮擋着臉。

一旁林嘯堂仰面,曬着太陽,自言自語:“在倫敦很少有這麽好的陽光。”

“曼谷有什麽好玩兒的?”林嘯堂扭頭問莊安妮。

“沒有。”莊安妮看着後視鏡, 冷冷應聲。

“盡地主之誼,該你帶我玩兒了。”林嘯堂的手垂在車外感受着風。

莊安妮轉過頭, 皺眉看着他:“說的好像你帶我去哪玩過一樣。”

林嘯堂眼中含笑, “沒帶你去過迪拜?”

聽完, 莊安妮冷嗤:“你是為了對穆罕默德使激将法,跟我什麽關系?”

“那下次去帶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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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下次。”說着,莊安妮別過臉,看着過往的車流。

“下次去, 我們就住在哈利法塔的家, 那邊......”

莊安妮突然喊住他:“林嘯堂!”

兩人四目相向, 莊安妮說:“沒有以後!我馬上結婚了。”

林嘯堂微怔,片刻才低頭笑了笑,伸手去握她放在擋杆上的手,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輕輕摩挲,說:“我們馬上就要回倫敦了,你想再回來曼谷,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陪你去走走。”

凝重的表情在莊安妮臉上定格。

林嘯堂一直牽着莊安妮的手逛商場。

試衣服的時候,莊安妮試衣間外面等他,她才坐下,林嘯堂就叫她。她走到試衣間外敲了下門問:“怎麽了?”

門打開,林嘯堂一把将她拉進試衣間。

莊安妮推搡他,“拉我進來幹嘛!”

“穿給你看吶。”說着,他将挂在一旁的T恤套在身上。

“你快點把褲子也穿上!”

聞聲,林嘯堂才套上一條短褲。白色的短褲和米色的polo衫,像極了在熱帶海島度假的游人。

“去挑幾條內褲給我。”說着,林嘯堂轉身翻着自己後腰處的标簽尺碼。

“別翻了!我知道尺碼。”莊安妮嫌棄的瞥了一眼他。

林嘯堂不禁揚起嘴角,大笑起來:“你還記得,真乖。”說完,他把她拉到身邊在她嘴唇印下一吻。

買好衣物,兩個人就在商場裏漫無目的的閑逛。路過冰激淩車,林嘯堂問莊安妮:“要不要吃冰激淩?”

“不要。”她不鹹不淡的回答。

“我要,買給我。”他擡頭去看上面的口味标簽,他指着圓筒說:“巧克力蛋卷筒,巧克力、香草、椰子、三個球。”

莊安妮也向冰激淩筒裏望了一眼,就對賣冰激淩的小哥說:“一支:巧克力蛋卷筒,巧克力、香草、椰子、三個球;另一支:普通蛋卷筒,草莓、香草、椰子,三個球。”

嘴上說不要,但冰激淩筒拿在手裏,莊安妮還是開心得像個孩子,馬上就去嘗。

林嘯堂将自己的冰激淩筒遞到莊安妮嘴邊,莊安妮看了一眼冰激淩球,他還沒有吃,就小小的咬了一口巧克力球。

“讓我嘗嘗你的。”說着,握着莊安妮的手将冰激淩筒拿到自己嘴邊。

眼看着林嘯堂把每個冰激淩球都舔個遍,莊安妮馬上皺眉罵道:“那兩顆球是一樣的口味,你還嘗什麽?被你舔的惡心死了。我不吃了......”

林嘯堂故意又舔了一口最上面的草莓球,再拿着冰激淩筒直接按在莊安妮嘴邊,她來不及躲開,冰激淩就粘得唇邊都是,她霎時瞠目結舌。

“那麽啰嗦,快點吃吧。”林嘯堂得意的自顧自吃起冰激淩。

莊安妮去包裏翻紙巾,才發現出門匆忙沒有帶。但唇邊黏着的冰激淩已經化了,黏糊糊十分難受,她對林嘯堂說:“我要去洗臉。”

“幹嘛那麽麻煩......”話音未落,他已經俯身去吻她,舌尖将碾過她的嘴唇,将那些酸甜的奶油都含進他的嘴裏。

“好了。”他擡頭,對驚怔的莊安妮說。

此時,身邊的路過的年輕人已經捂嘴偷笑,他們瞬間被竊竊私語聲包圍。

莊安妮氣絕,掩面低下頭。

林嘯堂牽起她的手,說:“陪我下去抽根煙。”

兩個人站在商場門外的吸煙區,林嘯堂一手夾着抽煙吞雲吐霧,一手牽着莊安妮,她站一旁舉着兩個冰激淩筒瞪着他:“我一個大人,拿着兩個冰激淩筒站在這,像個傻子。”

林嘯堂吐了口煙,搖頭笑着:“很萌,像個小蘿莉。”

“還不如像個傻子。”

“女為悅己者容,像什麽,只要我喜歡就好。”他熄滅煙尾,接過冰激淩筒,又說:“找個地方坐下聊聊。”

他們來到一間酒店的頂樓咖啡廳。剛出電梯,就聽到不絕于耳的琴聲,巴洛克風格裝潢的大廳中間擺着一架三角鋼琴,一個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正在彈琴。

林嘯堂望着窗外雲卷雲舒的天空,對莊安妮說:“跟我一起回去。”

“你在詢問我的意見?”莊安妮嗤笑。

“你願意跟我回去,大家都省了麻煩。”

“我回去應訴,哪怕是我敗訴,還有引渡法,我還是可以回來。你不會如願的!你越是這樣不擇手段,我媽媽就更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問的是你,你的意願。”林嘯堂斂眸凝視她。

“我不願意。”

“為什麽?”

“我們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你真的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

“相愛就可以。”林嘯堂回答的毅然決然。

“可我不愛你了。”莊安妮嘆氣口。

“安妮,我說很多次,不要輕易的說愛或者不愛。你認為我不懂愛,可我覺得,你才不懂,你甚至不敢面對你的內心。”林嘯堂望着她輕笑。

“別給我洗腦了。”莊安妮無奈的笑道:“愛也要看是對什麽人?以前的我,是愛你,愛到委曲求全,愛到迷失自我。但當你為了利益,和別人結婚,還理直氣壯的逼着我做情人生孩子,我已經看清楚了你是什麽樣的人。”

“但是,我愛你,沒有變過。”

“林嘯堂,你愛的是我給你的一切,你愛的是我給你的陪伴,你愛的是我單純孤勇的付出,甚至,你愛的是獨自占有的感覺。”莊安妮失望的仰面長籲口氣,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你所謂的愛,不過因為,我是一張白紙給了你,這張紙上只有你痕跡,你锲而不舍也只是認定這張紙獨屬于你,你争搶的是一件物品的所屬權。”

莊安妮又說:“還有,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不是為了等你,只是不想再像當初和你在一起那樣,沒想好就開始。”

林嘯堂沉默了片刻,目光從遠處的雲朵移到莊安妮的眉眼,他低聲說:“你根本就不懂我對你的愛!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太懂你了。”莊安妮掩面苦笑,連連搖頭,許久才擡眼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你和Catharina結婚,若是不得已而為之,那我離開後的那些女人呢?你不僅有名義上的太太,還一直把愛我挂在嘴邊,可這都不影響你玩女人。”

林嘯堂的臉色剎那間變得十分難看,咬着嘴唇緩緩閉了閉眼睛。他摘下眼鏡放在桌上,扶着額頭,啞着嗓子開口:“對不起......我只是......”

“你只是孤獨,你需要釋放,你對她們沒有一點感情,都是錢色交易、都是沒負擔的消遣,對嗎?”莊安妮冷冷的問。

所有的不堪都被莊安妮揭穿,他無法再找借口遮掩。林嘯堂只是沉默的嘆氣,良久才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安妮,是我的錯,讓你傷心了。”

“我沒說錯吧!我越懂你,就越無法再愛你,你太可怕了......”

“你離開後,是有......有過,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我可以保證。”他吞吞吐吐的解釋,顯然是慌了。

他突然去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唇邊,親吻她的手背,信誓旦旦的說“以後不會了,我跟你保證,好不好?”

“不用了。”莊安妮抽回手。

林嘯堂的手僵在半空中幾秒,他尴尬的收回去,咽了咽嗓子重新看向她,目不斜視的注視:“你原諒我!”

他的語氣帶着一些怒意和壓迫感,乍一聽更像是命令。

莊安妮自嘲的笑問:“好像錯的人是我,是我在乞求原諒。”

“呵呵,我求你,你也不會原諒,不是嗎?”他揚了揚嘴角笑起來。

兩人望着對方,莊安妮恍惚間只覺得,他嘴角那抹笑意似曾相識。

“我已經道過歉了,求也求了,你還要怎樣?”林嘯堂臉上的失落黯然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已經是冷峻淡漠。

“......”莊安妮暗暗想,他還真是死性不改,總是把錯的事情做得理直氣壯。

“不想跟你吵!我就問你,是乖乖跟我回去,還是等着律師信被召回去?”林嘯堂冷着臉,沉聲問她。

莊安妮瞥了他一眼,冷笑:“林嘯堂,你現在還學會軟硬皆施了......可惜,都沒有用。”

“我最後問一次......”

莊安妮吼了一聲,打斷他:“我就在這等着,等着被铐回去!”

林嘯堂低頭笑了起來,一邊還鼓掌,“好!好!”

良久,他才擡眼,盯着莊安妮端詳。他深不見底的眼眸暗潮洶湧,眼波流轉之際,他語氣清冷,毫無波瀾的說道:“安妮·帕坤,叱詫金三角的大毒枭的掌上明珠。”

言畢,他才向椅背裏靠了靠,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翹起二郎腿,肆無忌憚的笑起來。

俯仰之間,莊安妮握着咖啡杯的手已經開始不住的顫抖,她僵硬的擡起頭。

林嘯堂看着她濕潤的眼眸誠惶誠恐,四目相對,她的眼眶漸漸紅了,紅血絲越來越清晰可見。

“岳母她老人家能在政界順風順水這麽多年,定是把你的身世隐藏的很好。否則,無論是她老人家還是莊氏,哪怕是你,都會被當成過街老鼠。”

林嘯堂的聲音灌進她的耳朵裏,但她卻只能聽到自己牙齒擠壓的咯咯作響。

“安妮,若你的身份暴露了,莊氏和岳母她老人家都會被質疑販毒和洗//錢,所有的收入都會被當作非法所得,你會讓你的家族失去一切。”

這才是林嘯堂的殺手锏,一個可以永遠降伏莊安妮的封印。

作者有話說:

抱歉抱歉今天又發晚了~~

今天假期最後一天,大家都休整好了嗎?返程複工要注意安全!~

感謝各位的支持~~愛你們~~筆芯!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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