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遠處橫陳的雕像，斷臂隐藏在一旁

我在冥界游蕩。

或者說，在這個看上去很像冥界的地方。

因為這裏沒有阿格隆河，沒有審判庭，也沒有冥鬥士雜兵的看守。

我不認為這是冥王在聖戰中戰敗，冥鬥士全部犧牲的結果。

聖鬥士應該在死後堕入冰地獄永遠承受痛苦，不是嗎？信仰冥王的冥鬥士是不會“死”的，最多是靈魂在地面上被封印，回到死之國度。

走在路上的看起來都是普通人，沒什麽特別的。我看上去也是普通人的樣子，不用擔心被認出。

去掉了沉重的聖衣，我們就不是雅典娜的聖鬥士了，而是普通人。

畢竟聖鬥士是有任期的。

一個坐在路邊唱歌的少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這裏的人大多表情是平靜的，既沒有歡樂，也不太悲傷。

可是，為什麽那個少女的歌聲竟那麽悲涼。她在清唱——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離開呢，為什麽你會那麽堅決呢，為什麽你會忘了說過的承諾呢，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我從未這麽問過你。請再看我一眼，聽我說。我還沒來得及為你唱完這首歌。

贖罪。

這個詞忽然在我腦中閃出，頓開了之前的一切茅塞。

冥王創造的地獄是讓世人贖罪的，那麽……在有限的空間裏靈魂不會像書上說的那樣，永遠承受痛苦。

罪孽總有贖清的那天。那麽，這些承受過痛苦的、不會消失的靈魂離開了地獄之後又會往哪裏去呢？

求求你，求求你再看我一眼吧！

投入新的輪回。

求求你……

這裏沒有我想找的人，确認這一點後我繼續向前走去。耳旁隐約還能聽見少女繼續唱下去的那首歌。

我願走進一個陰暗的森林，此生都迷路在其中。就算只有我一個人，就算我永生都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