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那裏的花是一個模樣，都在靜靜的生長

我在遠處張望着別人的幸福，以為那才是天堂的所在之處。

“第六個沉思”專門寫“論物質性東西的存在”以及“論人的靈魂與肉體之間的實在區別”。可那也不是正确答案。

在我接近真實的時候已經不能拿筆了。

……真理。我以前不斷追求的，或者說我認為我最想追求的是真理。事實告訴我這是錯的，因為現在的我已經驗證了某種“真實”。如果我追求真理我應該想辦法把它記錄下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試着把手攥緊又松開，直到手指靈活而且有力。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要做些什麽，或者該做些什麽。就連這個浪費時間的動作也只是出于習慣。

我變得不像自己了。

或許卡路狄亞說得沒錯，我一離開書就會手足無措。也可能我只是在借着“書”來逃避些什麽，是我下意識忽略的東西。

很煩躁，我一屁股坐在水瓶宮中央。

這是我以前不敢想的，盡管這是我的守宮——用卡路狄亞的話來說就是“私人地盤”。現在我真的做什麽都可以了。

這是卡路狄亞追求的“自由”嗎？

如果是，那也太簡單了。毫無挑戰性，不太像是卡路狄亞追求的事物。

于是在這裏瞎猜還不如找到卡路狄亞，直接問他。我只是在找借口，找一個為了見他的、理性的、蒼白的借口。

以此掩飾我對他的想念。

我坐在地上看着這個時代天蠍座的臉，用差一點點就能貼上的距離。如果……我是說如果，卡路狄亞看到這一幕的話他會沖出來把我拉開然後大喊大叫的。

這麽做真蠢，我又坐回去。

什麽都沒有發生。寂靜的水瓶宮湧動着不安的小宇宙，這個時代的天蠍座還緊緊抱着水瓶座的屍體固執地想喚醒他。

可是……

水瓶座黃金聖衣都凍透了，米羅抱着他不吃不喝地燃燒小宇宙不是個明智的選擇。卡路狄亞，他跟你好像。

總是情感勝過理智，為了看似離譜的事拼盡全力。哪怕有悖常理也要拼搏，也許你跟米羅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我把臉埋在膝蓋上，保持蜷縮的姿勢重新閉上眼睛。我不敢看屬于這個時代的離別，這個已成事實的悲傷結局。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自己某天會再見到你。

漫長的時間裏就是這個信念支撐着我，讓我堅持着找下去。卡路狄亞，你呢？還在等待嗎，那永遠觸摸不到的曙光。

遙不可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