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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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窩裏呼呼大睡的郁松年,還不知自己無形中發了一筆財。

屋外的沈恕,看着酒多少有點心痛,年份久遠,還是限量版。

不巧前陣子林志鈞剛給他發來這款酒的售賣頁面,三十九萬八,近四十萬的酒。

一個敢送,一個真敢收。只是讓爺爺回禮八萬八,沈恕都嫌太少。

但要更多,他怕爺爺不高興,也怕郁松年不敢收。

郁松年确實不敢收,他睡到中午醒,頂着蓬亂頭發,抱着沈恕睡過的枕頭在床上發呆。

沈恕推門而入,看着他的還沒睡醒的模樣就覺得有趣。

他讓郁松年看微信,通過一下好友。

郁松年還未完全醒過來,只是本能地聽沈恕話,加上微信不一會,對方發來的轉賬讓他頓時清醒。

郁松年握着手機:“沈恕,你爺爺為什麽給我轉錢?”

沈恕剛想解釋,就聽郁松年迷茫道:“他是想讓我收了這八萬八,然後離開他孫子嗎?”

若是沈道昌聽了郁松年這話,指不定要贊嘆他的識相,且不滿他的想法。

難道在郁松年心裏,他的孫子就只值八萬八?

而沈恕只是在想,熬夜果然會讓人變呆。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在伸手揉郁松年的腦袋。

郁松年的發質柔軟,睡一覺起來總是容易變亂。沈恕意識到自己這是第一次摸郁松年的腦袋,不自覺地多揉了幾下:“少看沒營養的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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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不怎麽知道潮流,辦公室裏也有秘書看過這種八點檔。

五百萬離開我兒子有聽過,但八萬八離開我孫子這種臺詞,是編劇自己也會嫌念出來寒酸的程度。

郁松年手指一點,把八萬八退還回去。

沈恕甚至沒能來得及阻止,他看着郁松年不知該說什麽,郁松年反而道:“沒必要給我這些錢,酒是早就買好的,茶葉硯臺那些也不貴。”

怎麽可能會不貴,知道酒的價格,沈恕又去看了眼送來的茶葉和硯臺。

不愧是最能擡高價格的兩樣東西,加上今日送來的酒,簡單的三樣禮物價格直逼百萬。

沈恕抱着胳膊,冷靜地打量郁松年。

郁松年摸了摸鼻子,好似有點心虛了,小聲道:“怎麽了?”

沈恕說:“你剛才退的錢,是爺爺給你的見面禮。”

郁松年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兒媳上門,必備的見面禮紅包。

“所以爺爺對我很滿意?”郁松年莞爾道。

沈恕想到郁松年自己都還住在學校附近的小房子裏,這幾件禮物都不知花了他多少錢。

還未繼承遺産,想來就算有一定存款,應該也不多。

許柄章怎麽看都不像是大方的人,何況在他的調查裏,郁松年曾在國外接活掙錢。

見沈恕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郁松年安慰道:“爺爺對我不滿意也很正常,不要緊。”

“不是。”沈恕答道,遲疑了一瞬,他還是道:“你沒必要太過為難自己。”

“就算不送貴的禮物,我們本來也會結婚。”沈恕認真道。

沈恕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手上一熱。他被拖着往床邊走了幾步,緊接着便被摟住腰身。

撒嬌般地,郁松年将腦袋靠在他的肚子上,輕輕蹭了蹭:“其實我也給你帶了禮物,做了好幾天呢。”

沈恕身體在郁松年靠過來的時候,就變得十分僵硬,甚至連對方的話,都是遲半拍才聽見。

“是什麽?”沈恕說完,便感覺手裏被塞了一個東西。

僅憑手感,沈恕就察覺出來,這應該是郁松年的作品。

可真拿到眼前一看,他還是怔住了。

因為手裏的是一個小雕像,細致的連頭發輪廓,包括臉上的神情,肌肉走向,唇角紋路,都一清二楚。

是半個巴掌大的他,是帶着淺淺笑意的他,懷裏還抱着一束玫瑰花。

郁松年自他的腹部擡起臉,仰頭望他:“上次在咖啡廳,我說過會送你更好的,只要你多看看我。”

沈恕捏着那雕像,只覺唇幹舌燥,心髒劇烈搏動,他有點想要親吻郁松年。

其實他們已經吻過了,就在昨天,以差不多的姿勢,如今就像角色轉換。

所以現在的他,就算沖動一點也可以吧。

理智線搖搖欲墜,再看郁松年,竟已閉上了眼,一副待人來吻的模樣,誰能忍受得住這樣的誘惑。

鬼迷心竅般,他緩緩低下頭,就聽門被敲響。

“小少爺,老爺喊你們下去吃午飯。”

驀然推開了郁松年,攥緊手裏的雕像,沈恕轉身來到書桌前,裝作要把東西收進抽屜裏。

合上抽屜的同時,也收回了脫缰的理性。原來面對喜歡的人,除了無盡地克制,也會有想要觸碰的欲望,且這樣的貪欲,只多不少,随着苦苦壓抑,成倍增長。

沈恕聽到郁松年在身後重重地吐了口氣,轉過身剛想問對方怎麽了,就看見郁松年第一次露出這麽勉強的笑容,對他說:“走吧,下去用餐。”

說罷他主動站起身,好像餓極了般往外走。

沈恕有些摸不着頭腦,猜想郁松年可能是真餓了,因為早上也沒吃東西。

他重新拉開抽屜,把小雕像拿出來,怎麽看怎麽喜歡。

心上人給他親手做的東西,如何能夠不喜歡。

光是這份心意,都叫人覺得高興。

怕弄髒,他謹慎地用手帕裹住雕像,塞進了幹洗送來的西裝內側口袋裏,扣上暗扣,确認不會掉出來,這才放心下來。

午餐的氣氛沒有他想象得糟糕,這歸功于郁松年本來就是個容易讨人歡心的人。只要他想。

沈恕暫時想象不出來有誰會讨厭郁松年,果不其然,爺爺的臉色在用過餐後好了許多。

之後甚至邀請郁松年去下象棋,要知道沈道昌年紀大以後,年輕時那些興趣愛好便因為身體的緣故而漸漸淡了。

目前還比較執着的,只有象棋。

提起象棋,沈道昌還說:“小恕的棋就下得不行。”

郁松年讓沈道昌先下,接話道:“那小恕擅長什麽?”

“騎馬吧,他還有一頭小白馬,取名叫鹿鹿。人家可是匹公馬,這名字一點都不英武。”沈道昌沒有推讓,直接出兵,有心在棋盤上大殺四方,狠狠挫一挫郁松年的銳氣,再看着這人脾性。

然而半個小時後,真正暴露真面目的,是他自己。

他吹胡子瞪眼,看着郁松年兵臨城下,輕聲道了句:“将軍。”

沈道昌:“等、等等,我剛才好像下錯了。”

老實候在爺爺旁邊的沈恕:“……”

郁松年好笑道:“爺爺,你竟然悔棋。”

“誰說悔棋了,我就只是剛剛下錯了而已。”沈道昌大聲道。

郁松年嘆了口氣:“好吧,我可以讓你悔棋,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道昌作為一個生意人,最怕別人不跟他說清楚就談條件:“你先說說看,我再考慮答不答應。”

郁松年伸手指了指沈恕:“我想要你孫子站在我身邊,和我在一起,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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