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即使什麽都不做我們也不是絕對安全的，而且只要出不去我們遲早會被餓死渴死——我覺得可以拼一把。”可以合作，來争取那一點生還的可能。
“我可以盡量把‘人形怪’引開。”米羅說。
“我可以用地形和錄音機為你們争取一點時間，”笛捷爾小心翼翼地把他從圖書館抽屜裏找到的幹電池放進錄音機，謝天謝地它能用，哪怕還剩最後兩格電不能工作很久。
“我會盡快找到鑰匙。”紗織保證。
“卡妙就跟着我好了～”卡路狄亞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們可以殺出一條血路來。”
除卡路狄亞以外的其他人都驚呆了！
躺着中槍的卡妙更是！
“我居然不知道你還有格鬥的潛力……”米羅感嘆了一句，但聽不出他對卡妙的擔心。
“我看出你有潛力，戰鬥力可以提高的。”一句話堵死了企圖以“我是靠腦力而不是面對面硬拼”為由反駁這個決定的卡妙，卡路狄亞旁若無人地走上前去把卡妙拽走。
這情景居然刺激得笛捷爾胸腔酸痛起來。
也不知道是為了卡妙還是卡路狄亞。
事實證明卡路狄亞簡單粗暴的練習确實激發了卡妙的潛力，他被扔到游蕩着好幾只“人形怪”的走廊裏，獨自把它們解決掉。
“你該感謝我願意陪着你先練練手，”卡路狄亞的語調聽起來有點漫不經心，“否則你很快就會用掉唯一一次機會，然後Game Over。”
好吧，卡妙認同了卡路狄亞的說法。
他總不能一直靠別人。
笛捷爾遠遠看着卡妙拼殺的樣子，不由得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态。卡妙的樣子讓他想起自己幾乎遺忘的、預感或是夢之類的東西。
正如現在這般在無盡的游戲地圖裏輪回掙紮的夢境，夢境太過久遠。其實在那個夢裏面，笛捷爾具體的事都記不清楚了，可他還是可以回味那種感覺。有目标的，奮力的，絕望的……還夾雜着強烈而扭曲的興奮感。
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他無意識地蜷縮手指，做出标準的握刀姿勢。他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正面對着那些“人形怪”的不是卡妙而是自己，該怎麽出刀。
紗織和米羅也正忙着為最後一搏做準備。
因此除了一個一直徘徊在笛捷爾身上的目光以外，沒有人發現那一刻笛捷爾的眼神再不複轉瞬即逝的溫柔，而是殺意滿溢。
是了！就是這種眼神！敢擋路的無論是誰——
全、部、都、殺、光！
那根本不是類似食草動物的、溫順無害的眼神，而是和卡路狄亞一樣尖銳鋒利、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食肉動物的睥睨眼神！
第二地圖 校舍（10）
計劃進行得超乎想象的順利。
“人形怪”們在他們拿到鑰匙以後就像有了目标一樣追了過來，源源不斷地、執着地追來。
“它們會跟着鑰匙活動！”這個發現讓五個人內心惴惴的同時有有些興奮，這已經說明鑰匙就是開啓校門、離開這個地圖的關鍵了！
“我們輪流拿鑰匙，一邊繞圈一邊去校門口！”笛捷爾緊張地部署，“交接地點是小操場的後門、體育館東門、側門和傳達室。我們分頭行動，其他人都去各自鑰匙交接的地方休息一會，就像接力跑一樣！紗織把鑰匙給米羅，然後是卡妙、我，還有卡路狄亞。”
“交接之後直接去校門口彙合！”米羅補充。
他們的體力已經快到極限，這樣的安排能在保持最快速度、降低風險的同時占據主動。
笛捷爾冷靜的思考速度和大局觀讓人難以置信，或許是身處随時都會危及生命的危險環境激發了他的潛能吧。卡妙也能緊緊跟着卡路狄亞，面對面地解決掉很多個“人形怪”了。
這種異常的成長速度讓卡妙有點不安。
果然，“人形怪”的智力仿佛也在随着他們接近校門而增長。他們終于跑到校門跟前的時候已經被包圍了，怎麽才能從中脫困？
“已經夠了……”紗織的眼淚流幹了，她變得堅定、也更勇敢了，“不用再保護我，我這一路上承蒙你們照顧。我留下，你們去開門！”
卡路狄亞看着她，沉默不語。
米羅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
“你們去開門，換我來擋一會。”事到如今卡妙不願意抛下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如果一定要有人留下，他更希望是自己或是米羅、卡路狄亞這樣有點戰鬥力的。紗織留下就只是送死而已，她根本不可能再追上來的，“……你們快點開門，我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它們是從三面圍過來的，不能快速開門出去的話我們都要完蛋。”笛捷爾的聲音很冷，聽不出溫度，“卡妙留下，就這麽決定吧。”
不到二十米的距離，簡直分割了天堂和地獄。卡妙受了很多傷，他心裏卻很平靜，因為他知道沖在前面的人會比自己還要困難。
……只能到此為止了。他們已經開門了吧？
活着不易，放棄自己是那麽的簡單。
他們說，卡妙，你活着就是個禍害。
“你還愣着幹什麽？！”是笛捷爾，他用盡全力把卡妙從“人形怪”堆裏撕了出來。紗織已經把門打開了，因為知道自己毫無戰鬥力只能被其他人保護，開門以後她是最先出去的。
米羅牢牢抓住了校門的鐵欄杆，他另一只手拽着卡路狄亞。卡路狄亞牢牢拽住笛捷爾，笛捷爾把卡妙拽回已經打開的校門。
校門口仿佛鏈接了一個新的世界。
紗織沒有貿然離開，而是在校門口外一片黑暗的“安全區”裏焦急地等着他們。不知過了多久，先出來的是一臉陰沉的米羅，然後是心情不佳的卡路狄亞。就在紗織無比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卡妙扶着笛捷爾出來了，看上去笛捷爾比卡妙傷得更重些。
“你到底為什麽非要去救那家夥啊……”
一直注視着笛捷爾的人發出無聲的嘆息。
笛捷爾一直都很厭憎任人宰割的狀态呢……
卡妙好好體會了一把“悔不當初”的感覺，他總覺得是自己在最後關頭拖累了笛捷爾，或許事實正是如此。不止是笛捷爾，還要包括後來為救他挂彩的卡路狄亞和米羅。
“在這裏最不需要的就是犧牲精神。”米羅咬牙切齒地說，又在卡妙看向他時錯開視線。
——話雖如此，誰又能真的做到自私自利呢？
大概他們都是那種會因為無法見死不救而送命的倒黴家夥吧，米羅忿忿不平地想。
笛捷爾休息一會之後看上去稍微好了點。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突然抓住卡妙的手。兩個人手上都有傷口，這麽抓誰也不好受。
“奇怪……”碰觸到卡妙的瞬間，兩個人同時顫抖了一下。笛捷爾有點恍惚，“我怎麽……？”
“為什麽？！”卡妙看上去比笛捷爾還激動，他好像特別不能理解似的，“為什麽不躲開！”
你不想活了。為什麽？
“……我很在意你。”況且我并不像你那樣想回到現實繼續活下去，咽下一半真話，笛捷爾輕柔地微笑着對卡妙說，“我可以為你而死。”
卡路狄亞的臉色陰沉得像下暴雨前的天空。
“可以……活下去嗎？”卡妙問道，“為了我？”
“抱歉，”笛捷爾面無表情，“不可能的。”
——笛捷爾學長大概腦子有病。
目送笛捷爾沒事人似的站起來拍拍屁股，帶頭就往看不見盡頭的黑暗裏走。受了刺激的卡妙深呼吸兩次，艱難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首回合場結束游戲 絕對不能出聲（1）
進入更寬敞的空間，看到其他活着的人多少能消減之前拼命掙紮的恐慌。盡管沒有人選擇離開自己的“小隊”去和其他人攀談，又或許其他人經歷了更殘酷的搏命和背叛。總之每個人都在用戒備的眼神，隔着他們自己覺得安全的距離小心翼翼地打量其他人。
笛捷爾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其他人。
十二個？二十個？
……恐怕不止。
粗略估計這裏至少有二十五六個人。
其中好幾個人的狀态完全是劫後餘生，還帶着對未知的恐懼。相對冷靜的狀态絕不會屬于那些剛從現實世界被拉進游戲裏的人。
和他們一樣，也逃出第一個地圖了嗎？
一個糟糕的設想讓笛捷爾皺起了眉，就在他打算和離他最近的人搭話時，一個奇怪的、類似擴音器關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出現。
其他人下意識擡頭的動作讓笛捷爾确認自己沒有幻聽，可是為什麽有些人突然連動都不敢動了？離笛捷爾最近的人就是典型，他像在玩“一二三木頭人”似的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