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圖的做法他無法認同。他更傾向于在對方攻擊自己的時候反擊，而不是因為被報複的可能痛下殺手。

笛捷爾的雙眼非常清澈，似乎可以一眼望到底。但偏偏太過幹淨，讓人覺得他的眼眸深處藏着看不透的、更深沉的黑暗，似乎可以把人吞噬。再一恍然，之前的感覺又好像全都是錯覺，眼前的人依舊純良無害。

卡妙是個很謹慎而且冷靜的人，這一點他跟笛捷爾很像。所以在意識到笛捷爾身上有他不能确定的一面之後，卡妙決定先觀望，而不是貿然繼續和笛捷爾結伴同行。

笛捷爾幾乎是在那瞬間收回了手。

“小心一些，”臨走之前笛捷爾也沒有再提一起行動的事，他只是提醒了卡妙一句，“別輕易相信任何人，他們都是從前兩場游戲裏活下去的。”既不會害怕殺人，也摒棄了期待。

他們不再信任同行的人，為了活下去，就要做好随時被背叛的準備。為了自己活下去。

卡路狄亞就在他身邊。他甚至沒看卡路狄亞一眼就下意識地避開，直到稍稍靠近米羅，才像終于回過神來似的露出受傷的表情。

卡路狄亞瞥了笛捷爾一眼，放下心來。

他看出笛捷爾根本不傷心。

只不過出于本能，在最恰當的時機表現出“最符合對方預期”的“受傷”表情罷了。

……奇怪，本少管他做什麽？

卡路狄亞是個心口不一的男人。雖然心裏想着“他算哪根蔥啊我管他去死”，身體卻很誠實地轉頭朝笛捷爾看去。同時也看向了米羅——

雖然只有一錯身的時間，米羅卻清晰地讀懂了卡路狄亞的唇語，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

喂，你。

他在無聲地對米羅說——

給我離他遠一點。

沒有纏綿的感情，沒有愛。米羅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卡路狄亞的警告就像在護食。

笛捷爾在他眼裏……是食物嗎？

如果不是，又是什麽呢？卡路狄亞是個報複心和獨占欲一樣強的混%球，在知道這個以後米羅發現他看不懂卡路狄亞了。但這不妨礙他在讀懂卡路狄亞的唇語之後一把攬住笛捷爾的肩膀，“笛捷爾學長，走這邊。”

兩秒後笛捷爾莫名其妙地推開了米羅的手。

……總覺得這個姿勢略奇怪。

“上一個地圖是怎麽回事？”笛捷爾還是決定先問清楚自己去廁所時米羅突然消失的事。

“你突然不見了，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你，只好自己走了。”所以那個衛生間的門打開再關閉就通往另一個地方了嗎？倒是也可以解釋和之前的方位完全不同的問題，笛捷爾暫時接受了這個解釋，把新的疑惑藏在心裏。

“卡路狄亞，願意和我組隊嗎？”卡妙在卡路狄亞面前停下腳步，“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好啊～”卡路狄亞攬住了卡妙的肩膀，一邊朝米羅的方向扭頭大聲說，“我會照顧你的！”

很好，米羅和卡路狄亞成功地互相傷害了。

目送那四人走進海生館的大門，在他們後面被傳送過來的正是包括紗織在內的幾個人。

——目睹全過程的紗織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荒謬感，她甚至想到了“換妻”這個可怕的詞。

我一定是瘋了。拒絕朱利安的組隊邀請時她郁悶地想，然後加入五個小夥子們的隊伍。

她比較相信自己的直覺。

第三地圖 海生館（2）

笛捷爾恢複了他剛進游戲時的形象：書卷氣重，讓人感到親近的好學生。米羅就是不拘小節的野小子，眉眼間透着桀骜，舉手投足自帶一種介于青年和男人之間的特殊氣質。

不過……

倆人互相打量，彼此都還算滿意。

這家夥倒是看着挺順眼的x2

三角戀沒有什麽好結果，除非是3%P愛好者。當然，四角戀（4%P）完全是加強版。只不過四個人都不認為自己在戀愛就對了，和笛捷爾同行的人又換回米羅也沒啥不正常。

米羅大概是在上一個地圖不能出聲憋得有點狠，一邊逛海生館一邊和笛捷爾侃大山。笛捷爾很安靜，于是米羅開始問他各種奇怪的問題。比如佯裝認真地問，“笛捷爾學長，你上個地圖碰到過特別強的對手嗎？”

笛捷爾用非常輕的聲音“哼”了一聲，米羅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答案。于是繼續問他，“那在我們四個裏呢？你是不是最看好卡妙？”

“卡妙有潛力。只不過受現實影響太大，優柔寡斷。”笛捷爾幾句話總結，非常精準。

“卡路狄亞呢？”

“欣賞不了。”笛捷爾撇了一下嘴。

“我呢？”

米羅總算是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很耐心地等笛捷爾回答。可惜笛捷爾并沒有露出別扭或者不好意思的表情，而是聲音平板地說，“你最綜合。如果我們四個之中唯一能活到最後的人是你，我大概不會感到意外。”

米羅笑了起來。雖然這不是想聽到的誇獎……勉強也算是被誇了。他還想說什麽，卻在和笛捷爾一同走進極地企鵝區的時候收起了所有嬉皮笑臉的不正經表情。因為門消失了。

“有什麽特殊的通關條件嗎？”米羅倒是已經找到竅門了，他先是看了看不遠處的魚區、蝦區，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大塑料桶裏的顆粒狀物。好像沒什麽特別的，這才是最讓人抓狂的，“桶裏的小顆粒好像可以吃～你要不要試試？還有淡水，短時間內不會餓死。”

“……你确定有魚有蝦有企鵝我們要吃魚食蝦食？”雖然完全理解米羅的建議，笛捷爾還是不開心。換誰都不會開心的，那種活蝦可以生吃，魚看起來也好吃，企鵝大概也不壞。

“你确定吃了不會死嗎？”米羅認真地反問。

海生館裏都是奇奇怪怪的生物，畢竟生在深海裏沒有光誰也看不見誰，大家就随便長長了。極地企鵝館大概是比較童趣的館了，畢竟這裏還可以夜宿——塑料袋裏放着幹淨的枕頭被褥。在莫名其妙的恐怖游戲裏，溫度又冷到血液都要凍結，枕頭被褥在這樣的環境裏自然只會有保暖睡覺這麽個純潔的用途。

沒有鐘表，視線範圍之內全都是人造光。被困在極地企鵝館的笛捷爾和米羅失去了時間觀念，幸好心态特別好的他們還有自然的生物鐘和裝滿“會自己恢複的可食用小顆粒”的塑料桶。每隔一段時間蝦、魚和企鵝都會躁動，看起來怪可怕的。在發現這種有規律的躁動之後，每次睡覺前笛捷爾都會撈上來幾只蝦和幾條魚把它們扔在地上看它們死去。

就像游戲地圖裏能夠自動刷新的東西似的，死去的魚蝦又變成了活的回到魚區和蝦區。

企鵝隔着玻璃，暫時想不出方法弄死一只看看會發生什麽。唯一一扇不起眼的小鐵門是鎖着的，這段時間笛捷爾和米羅搜索了極地企鵝區的每一寸，沒有發現更多的提示。

“……”最後笛捷爾還是和米羅一起蹲在地上吃蝦食，對，那是喂蝦的。地太潮沒法坐下。

米羅一邊吃一邊灑到水裏喂蝦。

蝦吃一顆，他吃一顆，十分富有生趣。

“感覺這裏我好像來過……”笛捷爾的低語在空曠的環境裏和水聲混合在一起，極難分辨。

裝蝦食小顆粒的塑料桶八成就是通關本關的關鍵道具了，因為無論笛捷爾和米羅吃多少，裏面小顆粒的數量都不變。反而是米羅灑下去被蝦吃掉的那些不見了，桶裏也沒有恢複。兩個無聊的人就這樣發現了新大陸。

他們先用桶裏的細小顆粒狀物喂蝦，又用吃過蝦食的蝦去喂魚。有一條魚撐爆了肚子，掉出來一把鐵鑰匙。笛捷爾用那把鑰匙打開的小鐵門，裏面有一張巨大的金屬網把他們和企鵝隔絕開來，但總算是更接近了。最後他們一起把剩下的吃飽了蝦的魚都撈出來喂給那些企鵝。在喂完最後一條魚之後笛捷爾直起腰拍拍手，笑着說，“現在已經喂完了企鵝，我們可以去大廳領小紀念品了。”

是的，這就是“夜宿海生館”的流程。

笛捷爾确信自己曾經在現實世界來過海生館，選擇夜宿在極地企鵝區——和某人一起。

只可惜他的記憶出了問題，不記得是和誰。

第三地圖 海生館（3）

海生館內空間巨大，分很多不同的區。和米羅與笛捷爾選擇的極地企鵝館不同，卡妙真心覺得和卡路狄亞在一起是個錯誤的決定。

黑暗的深海生物區顯得格外可怕，深海奇形怪狀的醜陋怪魚發着淡淡的熒光。玻璃後面巨大的海草足有兩層樓高，在海水中緩緩漂浮。偶爾能看到不同的魚類鑽進鑽出，海魚的背上有眼睛狀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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