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腦袋問號，他們倆很快向着找不到另兩個偷跑（大誤）團隊成員的未知的方向繼續前進。
笛捷爾再一次失去了時間概念。他發現游戲意志在“看”的反應也從最初的驚恐焦慮變為驚訝緊張再變成波瀾不驚，最後他幾乎無視了游戲意志，自顧自地繼續見人就砍。
游戲意志閑出鳥，笛捷爾可正在忙。
吸收着碎片和能量的同時，他也在游戲意志巨大的威壓帶來的振蕩中洗滌着精神力。游戲意志果然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頂多只能在“看”玩家行動的同時感覺到很強烈的情緒波動，而且必須它在“看”的時候才能知道。
這麽一想就和躲避攝像頭似的，弄清攝像頭的位置和所對區域，做到身體協調再調整好心理狀态就沒問題。其他都是自己吓自己。
笛捷爾悄悄地讓那些負面情緒像油一樣浮在自己情緒的最表層，将自己真實的情感像水一樣被包裹起來。份量不太多，但足以騙過游戲意志，尤其在剛經歷拼死搏鬥之後。
正常人出現負面情緒也是正常的吧？所以接下來的行為也有了合理解釋對不對？比如……
想見他。
去見他。
必須見到他，然後——
笛捷爾搖晃着從血泊裏站了起來，即将傷害米羅和卡妙的強烈預感讓他的靈魂都在戰栗，與之相對的是更深重的、濃烈的悲哀。
只要不停地殺人就能繼續活下去。可是平靜地殺戮同類，即使活下來，我還算是人嗎？
笛捷爾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一個瘋狂的計劃在他的腦海中迅速成型。他開始在心裏說服自己完全相信此刻自己就是這麽想的——
……這樣下去不行。
游戲意志一定有它的手和眼睛，像太陽那樣居高臨下地窺視着蝼蟻們的掙紮。總是在給他們希望以後又用無形的手把希望毀滅！
卡路狄亞，一定知道什麽……
“一定要……再見卡路狄亞一面……”半凝固的血模糊了視線，笛捷爾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卡路狄亞所在的方向。他意識到自己的思維和“游戲意志”太像了，如果他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這麽多人去死。想見卡路狄亞……見卡路狄亞的話……
——說不定他願意殺了我。
聽到勝利女神的哭聲了嗎（3）
笛捷爾發現自己能最高效吸收的碎片裏……恐懼、憤怒、惡毒……全部都是負面情緒。
這些負面情緒和無望掙紮的靈魂一起，成了游戲意志的能源。以醜惡堕落的靈魂為食的游戲意志，可能憐憫它的能量來源嗎？
游戲意志并不能決定游戲規則。
可惡……笛捷爾以為自己會爆發出混合着憤怒和自我厭惡的痛罵，但其實他非常安靜。他已經心灰意冷，徹底懶得對現狀抱怨了。
“狗【哔——】的游戲意志！”笛捷爾盡全力大吼。
卡路狄亞遠遠聽到笛捷爾的聲音，高聲說，“如果你就是游戲意志的話，那又怎麽樣呢？”
“請你殺了我。”當笛捷爾血糊糊地出現在卡路狄亞面前的時候，卡路狄亞确實驚呆了。笛捷爾咳了一下，盡量清晰地出聲，“……如果真的是我，我知道我肯定逃不掉。即使我不會贏，但是我也絕不會認輸……請你殺了我。”
在聽到久違的祈使句時，他難以置信。
他看着眼前的人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卡路狄亞的心久違地再次被不可思議的惡意充滿，他看笛捷爾的眼神就像看仇人。與此同時笛捷爾也将卡路狄亞的反應盡收眼底，一直困擾他的奇怪感覺有了準确的解釋。
“哈哈哈哈……”卡路狄亞的招牌式狂笑，還帶着笛捷爾熟悉的那種喪心病狂的味道。
“你想以死解脫嗎？！”短暫壓抑的狂笑以後是暴怒，卡路狄亞一記勾拳把笛捷爾的臉狠狠打得側了過去。他狠狠箍住笛捷爾的肩膀，聲嘶力竭地大喊，“你休想！你什麽時候變成這麽軟弱的人了！你以為死了就能逃避嗎！”
話音剛落，笛捷爾就被揪住衣領狠狠砸在了牆上，後腦勺和背脊劇痛難忍。笛捷爾滑坐在地上，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咳嗽着。勉強睜開眼睛，卡路狄亞在他面前蹲下來，再次伸手揪住他的領口。氣氛奇怪地有點暧%昧。
笛捷爾重重地撞進了卡路狄亞懷裏，瞬間淚流滿面，同時飛流直下的還有兩行鼻血。
此刻他心裏只有兩個念頭：
一，聖騎士铠甲真特%麽硬我鼻子可能斷了。
二，忍住忍住忍住不能還手……至少要忍到确定卡路狄亞的真實身份再揍得他滿地找牙。
到目前為止笛捷爾都能肯定自己猜對了。接下來就該實錘，估計實錘也不遠了。
卡路狄亞惡狠狠地重新揪起笛捷爾的領子。
咳……勞駕，不能呼吸了。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他的語氣冰冷徹骨，緊繃成一條線，掐着他的手指卻漸漸收緊。卡路狄亞現在的樣子簡直不像個人，“能當面指責我、說我是游戲意志，你一定覺得自己很偉大吧？自诩為小朋友們的保護者了？站在道德制高點說漂亮話誰不會，你了解我嗎？你覺得你很懂我嗎？或者你還在抱着什麽天真的狗%屁幻想回到過去呢？”
“回到哪呢……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再見心愛的男人一面罷了。”笛捷爾吐出一口血沫，也許裏面還夾雜着內髒的碎片。他聽到自己發出近乎嗚咽的聲音，“……我已經……無處可去……”
卡路狄亞揪住他領子的手驟然失力。
“……我恨你。”卡路狄亞喃喃着，他的眼神裏滿是笛捷爾看不懂的東西。他說，“我恨你！”
“真巧，”笛捷爾眼中閃着狡黠的光，反手抓住卡路狄亞。站在鋪天蓋地陣法“鎖定”的核心，他故意湊近對方到近乎調%情的距離，直視卡路狄亞震驚的雙眼愉%悅地說，“我也恨你。”
卡路狄亞此刻的愚蠢表情絕對不容錯過。
自我恢複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笛捷爾感覺到他正在加速吸收附近的能量。只要有人受傷、有人痛苦、有人死去，他都會恢複更快變得更強，游戲正是催生這一切的溫床。
他能反制住卡路狄亞只是因為游戲意志還沒降臨，它可能會來，也可能不來。随意把希望寄托在自己不了解的能力上？不，笛捷爾還不至于這麽蠢。但是他可以威%脅。
“現在這個你是玩家，說明你已經不再是不死之身了。我能碰觸你，我也能傷害你。”采取強硬手段讀取卡路狄亞的記憶時，笛捷爾臉上的表情變得相當嚴肅，“……你知道我可以和你分庭抗禮。所以現在我要求和你對話！”
“以平等的身份——”
為保住其他随時想殺了自己換取活命機會的陌生人的生命犧牲自己？開什麽玩笑！笛捷爾會選擇大幹一票而不是随随便便地做出犧牲！這個卡路狄亞是假的，或者說，是太久之前還不夠了解笛捷爾的卡路狄亞。
唯有不夠了解笛捷爾才會憤恨他的崇高。如果笛捷爾缺失的那部分記憶裏他們一直在一起的話，卡路狄亞絕不可能這麽不了解他。
笛捷爾深呼吸，祭出了召喚最高神的法陣。游戲地圖裏的最高神唯有游戲意志！
“對我說話吧，卡路狄亞，現在的游戲意志！”
聽到勝利女神的哭聲了嗎（4）
掀桌就怕自己把桌子掀了對方還沒反應。
怕什麽來什麽。召喚法陣一點反應也沒有，笛捷爾尴尬得都要說不下去了但還在堅持。
“別裝聽不見，我現在可以分分鐘把你複制體的頭都給你擰掉。立刻回答我！否則我就修改你的記憶，在這之前還要先上%了你。”已經變形為雙持匕首的短刀泛着不詳的血紅，笛捷爾讓它的刃深情地親吻了卡路狄亞的脖子并留下傷痕，“你知道我什麽都幹得出來。”
雙持匕首帶血槽，所以笛捷爾沒太用力。
——笛捷爾對他亮出底牌了。像個無處可逃的小動物，戰栗着向它的天敵亮出喉嚨示弱。
他在%賭，這也确實是一場豪%賭。
站在笛捷爾的角度思考一切就變得好理解：卡路狄亞或者是他自己，一定有一個不正常。那是最大的恐怖，也是最重要的機遇。
想到這裏，卡路狄亞的不悅都散去了，“喂！話不要亂說，先給我搞清楚到底誰上誰！”
笛捷爾淡定地無視了卡路狄亞話裏的含義。雖然危險環境能促進激素分泌，不過不要，他還是喜歡現在的卡路狄亞。哪怕見不到。
“看看你，你在審視我。用懷疑和不安的态度觀察我的反應。如果我沒猜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