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瘋子,比試以多欺少

孔晴蘭抱着一束花,走進醫院.

她走上5樓的603室病房,當望見魂不守舍的警官,她問,“我是說如果,他還活着,你會怎麽做?”

“你是要回俞城,還是留在巷城?你是想帶着希望活着,過每一天?還是去打破希望,去求一個可能絕望的結果?”

孔晴蘭把手上的花放下,她說,“那天,從手術室裏出來的醫生,她親口對我們說:致命傷,失血過多,回天乏術。”

“郝警官,你我都別自欺欺人了好嗎。”

她仔細想了想,覺得這不太可能,尚恭少不可能活着,他們親眼見到他進了手術室,也親眼見到燈滅了,他被推走了,他是橫着進去,也是橫着出來。

“也許,他是還活着,他就活在你心裏面。”

孔晴蘭站在窗前,她回頭看起身下病床的警官,他摘下身上那護衛傷勢的标簽。

她其實不喜歡來醫院探望病人,但聽說刑警隊的郝隊長受傷,她一時驚訝,便抽了空過來。

“揚威,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當時在想什麽?”

郝揚威正解開包紮傷口的繃帶,他停下動作,擡頭看向說看很多話的女人。

她說,“是因為什麽?”

他答,“我做夢,夢見恭少舉槍對着我。”

他有一種強烈的想法,他希望夢裏的尚恭少能對自己開槍。

他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他不确定,哪一個情景才是真實的存在?哪一個情景,其實只是夢,只要他醒來,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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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晴蘭走過去幫忙,她幫他把繃帶解開。

她說,“從尚恭少出事後,你的精神狀态就越來越不好,所有人都在為你擔心,而你呢,你的心在哪兒?”

據她了解,郝隊長不是毫無責任心的人,他不是沒有責任感的人,他應該感覺得到那麽多人在為他擔心,可他呢,他的心裏,空了一塊地方,他任由空出一大塊的心口,空洞着,他不願接受身邊人的關心。

孔晴蘭拿了自己的挂包離開,郝揚威穿上警服,他扣上衣扣,再戴上警帽。

言廳打來電話,他說,“你要是感覺不适,可以多休息幾天,至于你想回俞城的念頭,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多想,盡快将它打消,總之,想都別想,門兒沒有。”

老人家的答案非常堅定,他堅決不同意栽培了那麽多年的精英就這麽離開。

郝揚威沒說什麽,他垂着眉,心想,自己的門在哪裏呢?好像他不管走到哪裏,都撞上死角,找不到任何出口。

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後,不外乎如是。

他轉身去辦理出院手續,他說,“我想回家去靜一靜。”

他帶上門,才走出病房兩步,季雲硯就發來短信,他說,“在醫院門口等我,我去接你。”

郝揚威聽了話,他說,“好。”

他第一次坐在醫院門口等人,他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時,郝揚威借着酒勁,他去跟喜歡的人表白。

他把尚恭少從宿舍裏叫出來,他說,“恭少,我喜歡你。”

他本以為,面對自己倉促的表白,被表白的尚少爺應該感到驚訝高興,誰知,他卻為此火冒三丈,他出手打人,他把英勇表白的自己,打進醫院。

郝揚威怎麽也想不到,這勇敢說愛的第一步,竟是這樣的結果。

他既不能阻止,也不能還手,因此,全身,都被怒火中燒的人,揍了個遍。

尚恭少為此被教官批評訓斥,教官說,“你不去醫院探望被你揍了的人,那就調隊。”

尚恭少咬牙切齒,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往醫院看望被自己揍得半死不活的大爺。

郝揚威清楚的記得,那時候尚恭少每次走到醫院,都會停在醫院門口徘徊,他好像想收腳回去,但可能是怕教官訓斥,所以不敢那樣做。

許昊哲當時在醫院陪同,他就站在窗戶旁,他說,“郝揚威,我跟你打賭,尚恭少絕不會進來。”

郝揚威從病床上下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窗戶前遙望,他說,“不,恭少一定會上來。”

可是,就在他肯定的下一秒,尚恭少轉身了。

郝揚威一急,他喊,“恭少。”

許昊哲順勢,把人推出窗外,他說,“尚恭少,你可以離開了。”

尚恭少彼時站在樓下,他擡頭仰望着三樓上的兩神經病。

樓下面,很快就聚集了一大幫人,他們站在下面指指點點,都說這兩個人在幹什麽,是不是在打架?

此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幾乎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當然,身在軍營中的教官不可能不知道,為此,尚恭少又挨了一頓批。

教官說,“虧你還是尚廳的兒子,你看看你那執拗的脾氣,郝揚威怎麽你了,你非要把他打成那樣,他四肢就差沒被你削飛了。”

尚恭少邊聽邊握緊拳頭,他敢保證,他絕不會放過郝揚威!

那天,見到許昊哲聯合差不多殘廢的人演戲,尚恭少二話不說,他快步跑上樓,他直奔相應的病房號,迅速趕到了門口,他扭開玄關,推開門瞬間,他發現兩個瘋子在房間裏怒視相向。

他們對峙後,就是拳腳相向。

許昊哲說,“要不是因為怕弄殘你,你信不信我剛才真的松手。”

郝揚威甩一拳過去,他罵,“許昊哲,有你這樣玩命的嗎,要真出個三長兩,你他媽還有幾條命發狠?”

兩人進行無謂的争持,尚恭少走了進去,他反手關上門,再靠着門面,他雙手環胸,任由兩個打得難分難解的瘋子,争得面紅脖子粗。

許昊哲說,“要不,我們比試比試,看看誰是第一誰是第二誰第三?”

許昊哲似乎打了這個算盤很久,他終于提了出來,郝揚威有些怔愕,他轉頭看向靠門站着的尚恭少,他問,“少少,你說呢?”

尚恭少顯然在生氣,他默然不語,不作回應。

許昊哲再問,“郝揚威,你比是不比?”

郝揚威尋思着,想到一味讓着尚恭少對自己拳打腳踢也不是辦法,他斟酌了一會,即刻表示贊同,“比就比。”

許昊哲看向還沒有表達意見的人,“尚恭少?”

尚恭少放下自己的雙手,他說,“比!”

許昊哲笑了,他踢開地面的椅子,尚恭少就此反鎖了房間的門,而郝揚威先則走到比賽場地先就位。

三個人,比賽做俯卧撐,誰堅持到最後,誰就勝出,就此摘下第一名頭銜。

尚恭少把軍帽拿下,他說,“郝揚威,你要是輸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各不相欠。”

他說,“路不相交,道不順同,志不相謀。”

郝揚威正要俯卧下去的動作,頓住。

他直起身,看着無情堅的男人,他問,“恭少,你真的這麽讨厭我?”

尚恭少還是面無表情,他問,“比是不比?”

郝揚威握緊拳頭,他說,“比。”

三個人動作整齊,一起撲倒,頭十幾個,機械性的動作進行一致,可越往後,就亂了。

許昊哲成了第一個先放棄的人,他收手,就坐到一邊,涼涼的說話。

“郝揚威,你最多還能堅持兩下子。”

他數一二三……

尚恭少俯身下去,又起。

郝揚威轉頭看一眼汗如雨下的男人,他也俯身下去,又起。

許昊哲眯了眼睛,當他搞動作,尚恭少就因為這個人陰險狡詐,他輸了。

許昊哲故意踢過來一腳,尚恭少反擊,他翻旋而起,這樣,就算是放棄了比賽,也就是輸了。

郝揚威就這麽成了堅持到最後的勝利者。

尚恭少低頭看着扒在地板上的男人,他問,“算嗎?”

郝揚威雙手軟下,他答,算。

他無賴的認為,那怎麽可以不算,他是帶傷上戰場的好嗎!

尚恭少抿着嘴,不說話。

許昊哲和郝揚威,他們是無賴,分明是故意聯手,以多欺少!

尚恭少要發作,他可不認為,他會和這兩個人打交道。

郝揚威堅持做完最後一個俯卧撐,他撐起,再俯下,當擡頭笑,他笑完了,即刻昏死過去。

尚恭少一怔,他踢了踢死去的人,毫無反應,他跑出去,找護士。

許昊哲坐在凳子上,他說,“郝揚威,我沒想到你比我還卑鄙。”

郝揚威迅速從地上爬起,他覺得,“為了他,我願做任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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