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孩子,放下那份執着

尚恭少二十四歲生日,郝揚威曾陪同在龍雲城大酒店度過。

那晚,就他們兩個人,沒有繁瑣的公務,更無外人打擾。

郝揚威訂了一個大蛋糕,訂了一間獨立的廂房,他當時,買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戒指,他把戒指戴在尚恭少的無名指上,他說,“你算是結婚人士了,以後不管誰看上你,那人就是第三者。”

尚恭少那時翻了翻自己的手,他說,“你還沒問我願不願意?”

郝揚威當時抱住了二十四歲的壽星,他說了生日快樂,他說我有一份禮物要送你,他沒說我愛你,我要為你戴上戒指你願不願意?”

尚恭少的手指被抓住,郝揚威拿出了戒指即刻給人家套上。

那修長的手指,戒指套上去,顯得更加修長優美。

尚恭少說,“有這樣的嗎,我結了婚,你沒戴戒指。”

郝揚威忘了,他就買了一個戒指,說是生日禮物,他沒說是結婚戒指,所以單個禮品,單個人。

他就這麽落下了,把自己落下,也把他丢下。

堅持了這麽多年,走到今天,才發現在這一路上,都在錯過,卻總是到了很晚才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裏。

他怪自己當時為什麽不買兩個戒指?為什麽不問一問他,你願不願意,不管疾厄困苦,都願一路相随?

原來,早已錯過。

郝揚威站在大酒店的噴泉旁邊,他看着霓虹燈下噴灑的泉水。

齊少衡叫,“郝隊?”

郝揚威轉頭,他看見走過來的兩個人,白色西裝的尚恭少,即使天色灰暗,也掩不住他一身明亮光芒。一套亮白的西裝,襯他風度翩然,絕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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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衡和尚恭少一起走過來,前者問,“郝隊,真的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郝揚威看着走過來的人,尚恭少臉上沒有激動的表情,也沒有厭憎氣憤的表情,他很平靜,那樣的平靜,讓郝揚威感到失落。

一個人,他只有放下所有,才會表現得那麽平靜。

郝揚威不說話,他看着對方的手指,那白淨的手指,沒戴任何東西,上面什麽東西也沒有。

四個月前,尚恭少還在巷城,他手上還戴着那枚戒指,而現在,他手上空無一物。

齊少衡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領導,他不清楚狀況,所以來回看着兩個主角。

尚恭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他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不明白。

他說,“我們過來辦案,你,怎麽會在這裏?”

齊少衡眨了眨眼睛,他想不到自己的頭兒居然這麽平靜,還能問得這麽平和,要是以前,不該是打情罵俏的戲碼嗎,走進去,靠近去,兩個人之間玩起暧昧,無視旁人,怎麽今天……

郝揚威沉默了很久,他怕自己一開口,會洩露沉重的心事。

人,不只眼睛會出賣一個人的情緒,他的聲音,也可以出賣他的悲哀。

“我就随便走走,你們忙吧。”

郝揚威落荒而逃,楊嘯廷說,“揚威,放手吧,你們不可能的,你也不小了,這麽多年過去,再怎麽執着,走到今天,也該醒悟了。”

郝揚威開車回家,他回到家裏,楊嘯廷坐在客廳裏看報紙,他問,“吃過晚飯了嗎?”

郝揚威放下帽子,他才想起自己沒還沒吃晚餐。

“您吃了嗎?”

他走到沙發裏坐下,楊嘯廷看着侄子笑。

“別告訴我你回隊裏忙工作去了?”

郝揚威喝了一口白開水,他轉身去做晚飯。

“楊叔,你以前一定經常蹭着我爸給你做飯。”

郝揚威岔開話題,楊嘯廷頓住,他不說話。

轉身去廚房忙活的人,他說,“我爸爸的廚藝不錯吧?”

楊嘯廷想了想,他嗯了一聲,起身去書房。

郝揚威問了好多問題,他得不到回答,走出廚房一看,才發現客廳已經沒人。

楊嘯廷坐在書房裏,直到書房的門被敲響,他才回過神,郝揚威推開門問,“吃不吃夜宵。”

楊嘯廷放下手中的書,他跟随下樓。

“你小子什麽不見長進,就只廚藝精進飛快。”

郝揚威給長輩倒酒,“我這也是自食其力,不像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偏缺一項。”

叔侄各斟滿一杯酒,郝揚威不敢喝多,怕明天起不來。

晚上九點時候,邵陽打來電話,他委屈的問,“隊長,你就不問我過得好不好?”

郝揚威差點把這只小兔崽子忘了,還有李東瑞,明天不去刑警支隊,再不跟他說一聲,鬧不好還以為自己失蹤。

郝揚威安撫了委屈的技術專員,回頭再跟李東瑞交代幾句,他問,“明天,讓我去特警隊,就我一個人嗎?”

楊嘯廷想了想,他老實說,“另外還有一個人?”

郝揚威又感到心慌意亂,他問,“還有誰?”

楊嘯挺想了想,他說,“尚恭少,他和你一起護送同批次要犯。”

郝揚威頓了頓,他不再說什麽?

楊嘯挺問,“怎麽,感到為難?”

“沒有。”

他能感到為難什麽,這是他們的職責,根本不能說一個字。

只是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不是不愛他,只是怕自己再次沖動,再次頭昏腦漲的為難他,颠簸他平坦的人生路。

尚恭少本該就有一個幸福的人生,他不必走那麽多的彎路,還要忍受父母的責怪,別人的非議。

“揚威,叔叔說過的話,你是不是都聽不進去?”

楊嘯挺還想勸侄子,回頭是岸,盡快放手,兩個人彼此解脫。

郝揚威再喝一口酒,他喝完最後一口酒,然後收拾桌面。

楊嘯挺看着悶不作響的侄子,這多像他當年的父親,也是這麽固執,為什麽,要有心摘散他們呢?那是因為,郝欽宇,當年,你沒有這麽勇敢!

叔侄兩人各懷心事,各自進房間休息,郝揚威坐在床上,他手上翻着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楊嘯挺說,“他該有幸福純粹的人生,如果你不曾這麽為難他。”

郝揚威心裏痛,他覺得心裏疼。

他也沒錯啊,就是愛上了而已,難道愛他還不能說嗎?

小時候,想起父親以各種借口把七八歲的自己扔在家裏,他說,你要獨立自主,自主自強。

郝揚威那時委屈的哭着問,“楊叔叔,爸爸為什麽不喜歡我攆着他?”

楊嘯挺當時對着戰友發脾氣,他說,“郝欽宇,就算你再怎麽怨恨,他也是你的孩子,他不過是一個孩子,你何苦把仇恨撒到他身上?”

郝揚威想不起很多事,他覺得,很多人都不滿意自己的存在,好像自己的存在是一個錯誤。

以前在軍營裏,為了吸引尚恭少的注意力,他幹了很多蠢事,而為此被很多戰友嘲笑,可他從不後悔,他從不覺得丢臉,為此,教官排長連長一層層互相告狀,最後告到楊嘯挺那裏,而他的楊叔叔卻是一句,“他還年輕,由着他吧。”

郝揚威不敢深想其中的問題,他只是覺得,楊叔是第二個父親,他該尊他敬他,更要聽他的勸告,不要再任性妄為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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