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郝隊,你到底想怎樣
郝揚威陪着警察去做了筆錄,他說,“這些人,是為生意上的事。”
郝揚威選擇說謊,要說是因為自己,這事必會讓楊嘯廷察覺,到時,他又要阻止自己的侄子查下去,再不能重蹈三年前的路子,他這次必須依靠自己一查到底。
郝揚威出了警察局,他說,這事查出來有結果了,還麻煩告知一聲。
尚恭少站在外面,見到那個人出來,他轉身要走,郝揚威喊,“恭少。”他快一步過去,“昨天的事,麻煩你了。”
尚恭少背對站着,聽到人家說謝謝,心裏真是覺得好笑,他走開去。
郝揚威看着那個背影,心裏隐隐作痛。
這到底在幹什麽?
尚恭少走着走着,郝揚威上車,開車到步行的人身旁,他說,“上車吧,住哪裏,我送你過去。”
尚恭少轉頭,看着窗戶裏的人。
他沉默的上車,沉默的系上安全帶,郝揚威再問,“你住哪裏?”
尚恭少不說話,他喉嚨裏,好像有火在燃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他昏了過去。
郝揚威開着車,他叫,“恭少?”
那人還是不見回應,再叫,仍是不見出聲,郝揚威轉頭看,當看到那人低頭閉上眼睛的樣子,郝揚威終于吃驚的醒過來,他喊,“恭少?”
他剎住車子,他伸手,當觸及對方的額頭,那額頭上,滾燙異常。
“恭少,恭少,少少你怎麽了少少?少少?你別吓我?你醒醒好嗎?”
郝揚威慌張的抱着人,他想叫醒他,可是叫了那麽遍,仍不見醒,他把人抱進醫院裏,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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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恭少抓緊了抱住自己的人的衣服,他把高燒的人放在擔架上,可尚恭少還抓着,他不願放開,他抓着抱住自己的人的衣角。
郝揚威心裏痛,他握住那灼熱的手,“少少……”
尚恭少松開手,他松開了;
也許抓得太緊,反而弄疼自己,所以,放手了。
人都是這麽不堪的活着,追着的時候覺得苦,放手了以後更苦。
都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醫生迅速給病人打針吊點滴,他大肆指責,“你們也真是,都不是小孩子了,居然高燒成這樣也不吃藥打針,想成神?”
郝揚威守在床邊,他看着病床上昏睡過去的人。
心裏一陣陣刺痛,他抓住他的手,他把那高熱的手握在手心裏,他吻了吻,再測測那高熱的額頭。
尚恭少眉心微蹙,好像很難受,所以轉頭向窗外,可窗外的日頭,夜裏下起大雨,白天太陽又毒辣辣的吊出來照耀,他眼睛緊緊閉着,被光芒刺痛了,又轉頭,面向右邊的這個人,他睡得很不安。
郝揚威起身去拉上窗簾,他又回到床邊坐着,等了很久,再看看時間,過了中午的時間,怕睡着的人醒來餓肚子,他起身出去買東西。
尚恭少醒來的時候,郝揚威剛好從外面回來,他說,“醒了?感覺怎麽樣?”
尚恭少摸了摸額頭,繃緊的肌膚,額頭還是很滾燙,他問,“我怎麽在醫院了?”
“你發了高燒,不知道嗎?”
郝揚威去打了一杯水,他端給坐起來的人。
“感覺怎麽樣,頭還暈嗎?”
尚恭少搖搖頭,“沒事了。”
“那吃飯吧,不要餓着。”
郝揚威買了一份飯,還有一份香菇瘦肉粥,他說,“想吃飯還是粥?”
尚恭少從昨天到現在,米粒未進,他說,“飯吧。”
一場高燒,也不至于吃不下飯,他沉默的接過飯盒,郝揚威坐到床邊,他幫忙把飯盒打開,再搬來小凳子,他說,“先把湯喝了,再吃飯。”他接過飯盒,讓人把湯喝完了再把飯盒交過去。
尚恭少有些麻木的接過自己的午餐飯,郝揚威坐在床邊,他說,“我明天就回去。”
尚恭少吃了第一口飯,他挑着飯盒裏的菜,明明都是自己喜歡的菜,可是挑挑揀揀的,這吃了大半天,飯盒裏的飯菜好像沒動過。
郝揚威看着低頭吃飯的人,心裏有些不好受,知道是因為自己才追來,可能是因為自己受處分了心裏歉疚,但其實不怪他,可是要怎麽解釋呢,不想他感到抱歉,又不想讓他為難,既然跟那個女孩那麽幸福快樂,其實就算他們在一起,他也會祝福的。
郝揚威坐到凳子上,當手機響起來,他起身,出門去接斯瞳的電話。
斯瞳說,“你那裏怎麽樣了,不會又被抓了吧?”
郝揚威拍了拍額頭,困意消了大半,他答,“沒事,對了,等下我帶個人過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啊。”
郝揚威松了一口氣,他轉身走進病房。
尚恭少已經下床,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他去找洗手間洗手。
郝揚威猶猶豫豫的,他說,“恭少,跟我去斯瞳那裏吧,你病剛好,我擔心你……”
“不用,開車送我去酒店就可以了。”
尚恭少下了車,他徑直走進去。
郝揚威坐在車裏,他看着走進酒店,很快消失在酒店門口的人影。
“恭少。”終究是不放心,他打開車門追上去。
尚恭少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他舉起門卡開門,這開了半天,他無力,在開進去後,就靠着門後站着。
郝揚威在外面拍着門,他不停轉着玄關,“恭少,你開開門,你開開門好嗎,你病沒好,不能一個人住着。”
尚恭少被吵得不行,他雙手捂住耳朵,低頭。
郝揚威在客房的門外大吵大鬧,酒店服務員過來制止,“先生你不能這樣,這樣會打擾到客人。”
郝揚威懶得跟人家解釋,想起早上尚恭少就這麽昏過去,心裏更是放不下,他不停的拍着門,這一時間,門外雜着服務員的制止聲和拍門聲以及亂喊亂叫的人,亂七八糟的聒噪聲響起來,真是震天動地。
尚恭少受不了,他打開門,讓吵吵鬧鬧的人進去後,服務員走了。
“郝隊長,你到底想怎樣?”
郝揚威束手束腳,不能像以前那樣霸道的把人抱過來安慰,又不能說我就是放不下你,他躊躇的想了想,他說,“你跟我過去吧,好不好?你一個人,我不放心,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他想說要是再暈倒怎麽辦?
尚恭少靠在床上,他想了一會兒,而後起身,他收了還晾着的衣服,再收了随身攜帶的毛巾牙刷,他說,“走啊。”
郝揚威趕緊幫忙着拉起行旅箱。
斯瞳正在家裏,他叫人來把房間打掃幹淨,然後查看新裝上去的玻璃窗,他說,“關總,以你的眼光,看過去,這玻璃窗是不是有點不對稱啊?”
關澤予看了一眼,他說,“你脖子歪了。”
斯瞳踹起腳,他踹,踹,踹。
郝揚威和尚恭少走進來,看到草坪裏打鬧的兩個男人,郝揚威和尚恭少站住,斯瞳向着虛空踢了幾腳,當轉頭見到回來的兩個人,他說,“诶,郝隊,你回來了。”
郝揚威點點頭,“今晚,恭少住在這裏一晚。”
斯瞳幫忙拉了行旅箱,熱情好客,他說,“可以可以,進去吧。”他把人迎接進門,這進去後才想起,“另一間房裏,沒有床單,沒有空調……”
尚恭少假裝聽不見,他雙手環胸,轉頭看着在廚房裏兩個你侬我侬的男人。
藍政庭正在廚房裏熬湯,他舀起一勺湯水,親手喂給纏上來的關總裁嘗嘗。
郝揚威想了想,他說,“他跟我住吧。”他轉頭征詢似的看着當事人,誰知,卻見尚恭少雙手抱胸,他若有介事的觀察着廚房裏的兩位。
斯瞳看到對面并排的兩個男人轉頭看着廚房?
斯瞳探身過去,他走去看廚房,當即一聲,“卧糟,你們兩個真是夠了,衆目睽睽之下!”
關澤予吻了吻愛人,他伸手把門關上,斯瞳看不過去,他非要破壞,“我靠我靠,你們兩個真是,開門,出來!”
郝揚威提起行旅箱上樓,他進房間,尚恭少站在外面看了一眼,他走進去。
郝揚威把衣服拿出來,他說,“要買明天早上的機票還是中午的機票?”
尚恭少站在窗戶前,他往下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很美;房間的光線極佳,而且很寬敞,布置極其奢華。
郝揚威得不到回答,他自主預定中午的機票,他說,“要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待會我來叫你去吃飯。”
郝揚威下樓去,斯瞳在房間裏亂竄,關澤予追着打,“斯瞳,你把我手機還回來。”
斯瞳邊查看照片邊跑,“讓我看一下又不會死。”
關澤予跨過去一步,他把人拎去客廳裏,把人丢向沙發裏,他奪過手機。
“關澤予,你個流氓。”
“我流氓你了嗎?”
“你流氓藍總了。”
“關你事?”
關澤予坐在沙發裏,他鎖了手機,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藍政庭從外面走進來,他說,“斯瞳,明天我們要回海市了,映輝有急事要處理。”
關澤予和斯瞳擡頭看,他看着二樓上的警官,郝揚威說,“抱歉,看你們追得那麽驚天動地,我就是站着看了一會兒。”
關澤予和斯瞳繼續瞪眼,藍政庭和郝揚威下棋,斯瞳靠近關澤予,他說,“上次,藍總破的那局死棋,是郝隊長破解。”
關澤予一聽,他叫,“政庭!”
藍政庭背對着身後的關總,他心裏不由緊張的跳起來,終究,是逃不過的。
吃飯的時候,郝揚威去叫尚恭少起床,可開門進去,去洗澡才睡下不久的人,他此刻睡得正香,郝揚威不好打擾,他說,“等他起來再吃吧,我們先吃。”
關澤予瞪着自己的藍總,他說,“七次。”
藍政庭夾了一把菜給愛人,他說,“明天要回家。”
“那回家補回來。”
“我考慮考慮。”
斯瞳邊吃飯邊邊笑,他哈哈大笑,看樣子是想把天給笑破了。
郝揚威聽不出來,他說,“有什麽好笑?”
斯瞳繼續笑得前仰後合,他說,“你不懂。”
郝揚威無語,要懂他還問。
斯瞳貼着人家的耳朵解釋前因後果,郝揚威聽後嘴角抽搐。
“哈哈哈!”斯瞳繼續笑,他笑着笑着,就僵了,因為他擡頭,看到站在樓梯口的尚恭少,他就往他們這邊看。
郝揚威抱枕塞給斯瞳,他說,“你起來了,吃飯吧。”
尚恭少穿着睡衣,他走到沙發坐下。
斯瞳抱着枕頭無辜的看向這位抓過自己的尚警官,他說,“尚處長,對吧?”
尚恭少不說話,他就盯着對面的青年。
斯瞳說,“我得罪你了?”
尚恭少沉默不回答。
郝揚威去把湯水熱了,端上來,他說,“先喝湯,飯菜我就給你端上來。”
斯瞳好奇的看着高俊的郝警官服侍着俊美的尚處長,他稀奇了,下巴擱着懷中的抱枕,他盤腿坐在沙發裏,關注着對面正吃着晚飯的俊美男人。
郝揚威把飯菜端上來,他坐在旁邊問,“藥拿下來了嗎?”
尚恭少擡眼皮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青年,斯瞳收走了視線,他想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尚處長了?
郝揚威上去取退燒藥,他下來的時候,斯瞳就上樓了,他問,“郝隊,我大哥的事,是不是你告訴尚處長?”斯瞳很奇怪,不會所有警察都知道烏老大這名號吧?
郝揚威看着樓下的人,他說,“他是警察,接觸過的人多,知道也沒什麽。”他快步下樓,斯瞳郁悶死,就算自己大哥以前不做正經事,但現在人家改邪歸正了好嗎,盯着不放,是個什麽意思?
尚恭少吃完了飯,他坐在沙發裏摸着黑白棋子想事情。
郝揚威去洗澡下來,在客廳裏的人,他還在琢磨着事情,郝揚威站在樓梯怔了好一會,擔心對方高燒未好又患上感冒,所以回房間取了件睡袍,他想給人披上,可再下樓來,尚恭少已經躺在沙發裏閉上眼睛。
郝揚威擔心的叫了一聲,他說,“不舒服嗎?”
尚恭少不回應,他閉着眼睛只顧睡着。
郝揚威拿着睡袍,他把袍子蓋在睡着的人身上,蹲在沙發旁,看着好像真的睡着的人。
俊美的臉上,可能是生病的緣故,感覺瘦削了好多,郝揚威拂了拂睡着的人額前的頭發,當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對方的頸項下,他把人抱起,就此送回房間。
藍政庭從房間裏出來,他正想下樓泡杯茶,不想,看到下邊的郝隊長抱着一個人上來,他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站着,等郝揚威上到二樓看見,兩個人看了一眼,藍政庭微微致意點頭,算是打招呼。
郝揚威也點了點頭,他上三樓。
藍政庭泡了三杯茶,一杯給斯瞳,送去了,那小鬼在房間裏玩游戲,開聲音,一進去就哵跋哵的響聲,藍政庭說,“服了你,給,免費茶水。”
“謝謝藍總。”
藍政庭帶上門出去,他回到房間,他說,“那郝隊長和那位尚處長,有點問題。”
關澤予看着愛人,“什麽問題?”
藍政庭想了想,他說,“他們的關系就像當初你天天想着仇殺我一樣。”
關澤予合上電腦,“不是,藍政庭,我什麽時候仇殺你,說清楚。”
他把人撲倒在床上,作勢威脅。
藍政庭雙手舉着兩杯茶,“澤予,別鬧,茶水很燙。”
關澤予起身,他把茶水放到床頭桌子上,随後又撲上去繼續威脅,“你不說清楚,今晚不讓你睡覺。”
郝揚威回到房間,他把人放在床上。
尚恭少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又好像是在裝睡,他淺淺的呼吸,均勻起伏。
郝揚威拉來薄被給人蓋上,再調高了冷空調的度數,他低頭看着睡着的人,當忍不住,低頭,就想偷偷吻一個。
可,這還沒偷腥成功,尚恭少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睛,看着臉上的人,那眉目,那五官,那自己求了多少次,追着到巷城纏了多少次他無動于衷的郝隊長的吻,現在,他趁着人似睡非睡的時候,就想要偷偷的親吻,這算什麽?
“對不起。”郝揚威起身,他轉過身,背對着,羞愧難當?
尚恭少不再說話,他想自己可以不要面子,強勢過,不給還要死皮賴臉過,其實他們誰也不欠誰。
既不相欠,何故相歉?
尚恭少翻身,他轉過去,繼續睡。
郝揚威等了很久,他以為,會等來一句沒什麽的原諒,原來,再也等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