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part.35

男人壓迫的氣勢針對着下方的侍者,而那侍者小心的收回視線,似乎所有訓練有素的禮節都重新回來了似的端正了銀制托盤,原本散落的幾個高腳杯重新回到托盤上,只是托盤上的一點鮮紅還有殘留,但卻再引不起侍者的特別注意。

此時宴會的主辦方竟出面來道歉,饒是西弗勒斯仍有不滿也沒有再追究,揮手放過了那個侍者,之前不過是事出突然才沒有發覺什麽,仔細觀察之後西弗勒斯怎麽會不明白剛才那一出意外是怎麽回事!

只不過……血族的皮膚被銀器劃傷傷口處會有燒傷的痕跡,更別提血液滴落在銀制器皿上更應該會沸騰發黑直至蒸幹,之前西弗勒斯用哈利的血做過實驗,雖然沒有哈利曾經說的那麽反應劇烈卻也和人類并不一樣,可是剛才那侍者端着的銀盤上血滴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再平常不過。

“你倒是好手段。”西弗勒斯微微側過身,冷哼了一聲。

哈利坐直了身子,右手掏出手帕随意擦拭了左手手背上的零星血跡,那侍者劃得并不深,哈利也沒多在意,見傷口處仍有些滲血,便将手帕覆蓋在左手上,淡淡笑:“先生還不了解我麽?若不是已經被懷疑,我怎麽可能把聖戈芒的身份抖出來。”

西弗勒斯挑眉,青年的表情和氣質的确是收斂了許多,可這性格倒像是一點都沒變。

“先生不如坐下聊聊?”哈利表現的越淡定,西弗勒斯就越發有種怒意聚集在胸口。

沉着臉坐下,西弗勒斯這才能更近距離的打量青年,就像剛才看到的一樣,五年後的哈利反而沒有之前那般張揚得光華,反倒像是所有生氣都散掉了一樣,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氣息。

可是張口卻又問不出話,西弗勒斯皺眉,黑着臉沉默。

另一邊德拉科雖然在和他人寒暄,但卻一直在關注着哈利這邊,眼見這邊的氣氛又開始沉凝起來,竟有些哭笑不得。

教父的心思別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可是一貫說話直來直去的哈利遇上教父竟也總是斟酌語言,五年後這兩人再見居然有了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情景,确實是讓人無奈。

剛想過去,卻又想到感情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自己在感情上也不過是個怯懦的敗者罷了,何必再去插手別人的感情做什麽“指導”。

想到這裏,鉑金青年的臉上一絲苦澀轉瞬即逝。

兩人間的沉默不再像五年前那樣帶着默契和諧,而是平添了許多無話可說的尴尬,就算哈利想說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在蓋勒特面前的論言在見到西弗勒斯本人的時候卻一個字的都想不起來說不出口,其實那些話也不過是在找借口罷了,就算說的那麽冠冕堂皇,也不過是放不下自尊承認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視如洪水猛獸罷了——那天使藥劑對于血族而言,真的是最大的拒絕了。

“你的手怎麽回事?”旁邊的聲音打斷了哈利發散的思維,回過神來,坐在距離自己足足有一人距離之遠的男人正不悅的盯着自己的左手。

哈利低頭,有些意外地看着被鮮紅色浸透的手帕,那傷口竟然沒有自己愈合反倒一直在向外滲血。

可能是注意到哈利臉上的驚訝,男人站起身,沉聲道:“跟我過來。”

哈利的驚訝更甚,不過還是習慣性的順從站起來跟上男人的腳步。

論對羅斯克威交流研讨會的熟悉,哈利是遠遠比不上西弗勒斯的,自然也不知道參加研讨會的人可以用別的理由中途退出休息,不過他能猜到既然是開三天,每個人定然有用做休息的套房,果不其然,西弗勒斯帶他上了二樓。

“這布置倒不錯。”哈利跟着西弗勒斯進了房間,打量了一番。

西弗勒斯明顯很熟悉這間房間,從靠右櫃子裏拿出醫藥箱,沖着身旁的沙發揚了揚下巴,“坐着。”

哈利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走過去坐下,很自然的擡起左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方便西弗勒斯動作。

看着男人用酒精給自己消毒,哈利突然開口:“痛。”

西弗勒斯的動作瞬間停滞,收回沾了酒精的棉簽,好像在思索用別的什麽消毒。

哈利沉默了一下之後笑出聲來,五年前西弗勒斯所熟悉的明朗中帶着狡猾調皮的笑容回到面前這個蒼白的青年臉上:“騙你的,血族哪裏會怕酒精!”

西弗勒斯額角的青筋歡快的跳了跳,手上的棉簽看似穩準狠的落在哈利手背的傷口上,但哈利卻只能感覺到男人動作間的輕柔。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讓我坐下,然後想要給我處理傷口。”哈利的神色溫柔,“只是那個時候我還小,正處在提早的叛逆期裏,反而把你惹火了,浪費了你的一片好心。不過那可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雖然是砸到我懷裏的繃帶和藥膏。”

西弗勒斯的動作減緩,聲線和哈利記憶中的一般無二,就像是最上等的低音大提琴一樣低沉有磁性:“哦?”

“你可能不記得了。”哈利低聲,眼神有些懷念,“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你還經常在聖戈芒,而我也不是這張臉。”

西弗勒斯聞言,倒真的從記憶中調出了些很模糊的印象,其實他在聖戈芒的時間很少,要說經常在,也只有剛擺脫Voldemort時集中精力研究他用來研究Voldemort控制貴族的藥劑的那段時間,而西弗勒斯普林斯這個人其實說白了并非什麽好人,善心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不識好歹的小鬼,在印象中倒的确是有一個,不過那個小鬼的臉已經被年月模糊,西弗勒斯能想起來的只是那雙眼睛裏面燃燒的絕望恨意和濃濃的不甘。

“你小時候還真是不可愛。”西弗勒斯哼了一聲,開始給哈利上藥膏。

“啊,的确不可愛。”哈利輕笑,因為西弗勒斯還記得自己而感到愉悅,“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做翻倒巷的任務了,只不過還沒學會更好的僞裝自己,性格上有點不讨人喜歡。”

西弗勒斯扔掉用過的棉簽,整理好醫藥箱裏的東西放回原處,轉過身來的時候卻看見哈利已經走到了窗戶旁邊。

挑了挑眉,西弗勒斯在沙發上坐下,看着被陽光包圍的青年:“你的傷口比起一般人來說愈合的很慢。”

哈利靠在窗棂上聳肩:“大概是我用的藥劑的緣故,也或許和那個侍者用的是銀器有關吧。”

“藥劑?”

“恩,中和我體內出了一點問題的毒素。”哈利透過窗戶玻璃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的神色,笑意在臉上蔓延,“因為我想活着啊。”

西弗勒斯看着青年突然轉過身向左走了幾步擋住撒進屋子裏的陽光,雙臂擡起做出一個擁抱陽光的姿勢,臉上的笑容一如五年前張揚炫目:“【讓衆人所追求的名譽永遠紀錄在我們的墓碑上,使我們在死亡的恥辱中獲得不朽的光榮;不管饕餮的時間怎樣吞噬着一切,我們要在這一息尚存的時候,努力博取我們的聲名,使時間的鐮刀不能傷害我們;我們的生命可以終了,我們的名譽卻要永垂幹古。】(出自莎士比亞《愛的徒勞》 )”

西弗勒斯坐在那裏,青年的身形映在墨色的眼眸中,那個本應該是黑暗生物的青年,卻耀眼的仿若聖經中的天使。

哈利一步步朝着西弗勒斯走過來,然後像五年前曾經做過的那樣彎腰靠近男人的耳邊,放輕了聲音,如同戀人耳鬓厮磨一般的喃語:“The time of life is short; to spend that shortness basely, it would be too long .”

——人生那麽短,如果虛度年華,那麽短暫的一生就變得太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無線網連不上,我用手機數據開的熱點QAQ,已哭暈在廁所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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