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丁部長在嗎？”
丁部長确定是林苡寧來了，一個猛子從椅子上蹦起來，激動的跑去開門。
“木同志你可是來了，這幾日可等的我好苦啊。你再不來我都要滿縣城去找你了。”
“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這幾日要準備東西，所以來晚了，還請丁部長不要見怪。”
林苡寧見丁部長态度大變，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心中滿意極了。
“不見怪不見怪，快請進。淑芬來客人了，快給客人倒茶，拿水果。木同志看你真是客氣，來就來了還帶什麽東西。下次可不許這樣了。”
林苡寧把東西放桌子上，笑了笑：“都是應該的，也沒拿什麽，給孩子甜甜嘴。”
“好好，快坐。”
等林苡寧坐下，丁部長就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木同志這幾日又收了多少頭豬？”
“有個十二三頭，丁部長想全要？”
“全要。”
林苡寧皺了皺眉，可惜的搖搖頭：“這恐怕不行，已經有人先訂了八頭，你也知道這生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那邊給的價格實在太高，其他弟兄們自然應下了那邊，剩下的這些還是我硬給你留下的。不然這些都不夠那邊要的。”
丁部長一聽就急了，現在追着他後面要東西的人太多了，就幾頭根本不夠分啊。到時候還不夠扯皮呢，自己恐怕也是兩面落不下好。
“木同志，咱倆都是爽快人，我也不和你繞彎子，錢不是問題，只要在合理的價格內，我也能支付。你回去和兄弟再商量商量這些野豬都給我這邊怎麽樣？”
林苡寧皺着眉沉思了一會兒：“丁部長咱倆也算是打過交道了，你的性格我也清楚，這樣吧，你說個價格，要是合适我回去說服兄弟們。只要不是差太多他們還是給我這個面子的。”
“哎喲，這感情好，謝謝木同志了。你看按照一塊一斤，一頭按照四百塊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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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苡寧嘆口氣搖搖頭：“丁部長，那邊給到一塊五一斤，這差的有點多了，要不就按照一頭五百怎麽樣？我私下裏送你十只野雞當做賠償，也請你理解我的不易。”
丁部長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行，就按照你說的價格算，木同志是爽快人，我就在這先謝謝你了。這野雞也是好東西，平日裏還真吃不上。”
丁部長這會兒還真沒覺得五百太貴，就算再貴上一百，按照之前野豬的重量，那些廠子的人也願意。畢竟這錢也不是他來出，他還能兩邊落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想到這他就更美了。
“是丁部長為人豪爽，我自然不能小氣，不然咱們這交情也走不長不是？對了，丁部長，我這邊還有一批白面和精米，你有沒有興趣？”
丁部長眼睛一亮：“真的？有多少？”
這可也是好東西呢，他放出消息也是要搶破頭的。
“也不多，各有五百斤，只是這價格不便宜，丁部長要是想要，咱們就商量商量價格，回去我就不讓兄弟們往外出了。”
“好好，都按照一塊一斤如何？”
林苡寧心裏價位是八毛，最低能接受七毛，沒想到這個丁部長出手還挺大方。不過這價格對比黑市肯定還是便宜的，好在她也沒想黑到底，所以就比平日裏高一些。
“行，既然丁部長爽快，我也不拉後腿，就這麽定下來了。明天中午咱們還是老時間，老地點交易，這次依然是換一百塊錢的票，什麽票都行”
林苡寧皺眉想了想。咬咬牙，一錘定音的應了下來，這讓丁部長更覺得有面子，心中也痛快極了。
“好，那咱們就這樣說定了。”
“說定了，那丁部長，我就先告辭了，咱們明天見。”
林苡寧見該談的事情談完了就起身告辭，回家的路還遠着呢。
丁部長留了林苡寧幾句，見林苡寧執意要走，便把她送到門口。
等林苡寧從家屬院出來，也沒找地方卸妝，直接往家走去。等快到村口才進樹林換了衣服，然後拿出一個背簍，把自己準備的東西都裝進去。
“這寧寧怎麽還不回來？按時間早該到了才是。”
林婆子站在門口皺着臉，眼中都是擔憂。
“別急，這路程遠，說不準路上耽擱了，你等着，我去迎一迎。”
林老頭收了自己的老漢煙就背着手往村口走去。
“走遠點，這天快黑了，別出啥事。”
“知道咯。”
林苡寧剛從樹林出來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林老頭正低着個頭，埋頭往前走。
“爹。”
林老頭聽到聲音擡頭朝着林苡寧看來，見林苡寧朝着自己揮手，立馬就笑開了花，快走了幾步來到林苡寧跟前。
“我說咋回來這麽晚，背這麽多東西累壞了吧？”
“爹，我不累，你咋出來了？”
林老頭心疼的趕緊接過林苡寧背上的背簍自己背着，還用手給林苡寧揉了揉肩膀。
“還不是擔心你，天都快黑了，你娘急壞了。”
“爹，你和娘真好。”
林苡寧嬌聲撒起了嬌，這被人惦記的感覺可真是太好了。
“你喲，都是大姑娘了，還撒嬌呢。”
林老頭那快翹上天的嘴角證明了他的口是心非，閨女和自己親近，他就像吃了蜜似的，心裏甜的冒泡。
林婆子看到林老頭和林苡寧有說有笑的回來，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躲在牆邊的大妮幾人也跟着高興起來。
“娘，我回來了 。”
“唉，累壞了吧？快進去歇歇。這次怎麽帶這麽多東西回來？”
林婆子心疼的幫林苡寧揉揉肩膀。這一背簍東西背回來，難怪走這麽慢。
“嘿嘿，娘我餓了。”
“好好，娘去給你炖個雞蛋，好好補補。”
林婆子說着就小腳飛快的進了廚房。
林苡寧這才對着大妮幾個招招手，然後接過背簍從裏面開始取東西。
“爹，這是我給你買的煙酒，你就別抽那老漢煙了。”
林老頭雙手顫抖的拿起桌上的茅分酒，這一瓶要十幾塊吧？他老閨女撿錢了？再看看華子煙，這一條也不便宜，他有福氣能享受這麽金貴的東西了？
“寧寧啊，這這......”
“爹，等吃了飯我再和你們說。”
林老頭雖然心癢癢的不行，可見寧寧不說 他也不好多問。
“大妮過來，這是給你和二妮、三妮的小皮筋還有頭花、卡子，你是大姐，去給妹妹們分分。”
“哇，好漂亮。謝謝姑姑。”
大妮、二妮和三妮都瞪大了雙眼，看向頭花的眼中全是喜愛。
“明天姑姑幫你們紮漂亮的小辮子。這些書是給你們的，你們在家可以看看。”
說完又對着滿臉羨慕的大寶三人招招手：“這三把小手槍是給你們的。”
“哇，是手槍，謝謝姑姑。”
林苡寧搖搖頭，這小孩子真是好哄：“這些糖果和餅幹你們分分自己保管，不能吃多，不然壞牙。”
“姑姑，你真好。謝謝姑姑。”
“去吧。”
看着一窩蜂跑回屋的幾個小家夥，林苡寧心中滿足。
“你就慣着他們吧。”
林老頭撇撇嘴，那些東西值不少錢吧？
“爹，他們都是我的侄子侄女，是咱們老林家的孩子，我這個做姑姑的不對他們好對誰好？我還給您帶了豬頭肉，一會兒吃飯你喝點？”
“好好，我也嘗嘗這酒哪裏好，這麽金貴。”
林苡寧笑笑，然後又拿出來三盒面霜遞給坐在一邊的三位哥哥。
“哥，這是給嫂子們買的面霜，你們一會兒給她們拿回去。”
三人一愣，還是林東反應快點，伸手接了過來，林南和林西一看也伸手接了過去。
“謝謝小妹。”
“一家人客氣什麽。”
這個一家人讓三人心中都閃過複雜的情緒，看着手裏的面霜都有些愣神。
林老頭見兒子這樣冷哼了一聲，一個個的指望不上，還不如自己的老閨女懂事。
“吃飯咯。”林婆子端着一碗雞蛋羹進了堂屋，笑眯眯的坐在林苡寧身邊。
“寧寧，快趁熱吃。”
“謝謝娘。”
林苡寧确實有些餓了 ，也沒客氣，拿起勺子就吃了起來。
“真香。娘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好好，你要喜歡吃，娘明天還給你炖。”
林婆子聽了林苡寧的話心中歡喜的緊。
“對了娘，我帶了肉回來，一會兒您和我 爹一人喝兩杯。”
“哎喲，你又亂花錢，這周沒好好吃飯吧？給你錢是讓你吃飯的，你這孩子。”
“娘，我吃的好着呢。”
說完又悄悄趴在林婆子耳邊小聲道：“娘，我有一個生財的路，一會兒吃了飯我跟你說。”
林婆子一聽就眼睛锃亮锃亮的，看到不遠處的兒子又把想說的話收了回去。
“那你快吃。”
林苡寧看林婆子抓耳撓腮急得不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吃了飯，林婆子便迫不及待的拉着林苡寧進了房間。
林老頭一看，趕緊扔下自己的老漢煙，小跑着跟了上去：“老婆子別關門，夾手了。”
“你個死老頭子，作死呢？手沒事吧？”
“沒事沒事，先進去。”
林老頭這會兒哪裏顧得上自己的手，甩了甩就趕緊進了屋。
林苡寧把自己給兩人準備的衣服和鞋拿出來：“爹娘，我給你們買的衣服和鞋，一會兒了你們試試。”
“哎喲，造孽啊，你這丫頭手咋就這麽大呢？我們啥都有，你這不是浪費嗎？”
林婆子看着炕上的衣服和鞋，心都抖。着丫頭手大的沒邊了，今天這些東西花下來小一百了吧？
林老頭打斷倆人：“先別管這，寧寧，你快說一下你吃飯時說的那事。”
“對對，寧寧啊，啥生財的生意快說說。”
林婆子一聽也顧不上心疼錢了，趕緊拉着林苡寧坐下。
“我有一個同學家是獵戶，想出手一些野豬，他不認識人，我就自己找了個買主。所以這東西在咱們手裏一轉手就能掙不少。這事我也沒找別人，就自己攔下來了，到時候喊上我哥他們，咱們去送貨，到時候可不少掙。”
“寧寧，這不就是投機倒把嗎？人家都不敢自己出手，這不是找你當替罪羊嗎？你說你這要是被抓住了，你讓爹娘咋活?”
林老頭皺着眉一臉擔憂的看着林苡寧，這老閨女咋這個時候糊塗了呢？
“爹，我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所以我根本沒找私人買主，找的是鋼鐵廠的采購部，這正經單位采購，我要是有事他們也逃脫不了幹系，你說他們會傻的供出來我？他們巴不得捂緊實呢。”
林婆子和林老頭一聽立馬眼冒精光，他們家寧寧出息大發了，連這麽能耐的人都認識了？不愧是他們的種。
“寧寧啊，你去看了嗎？真的是鋼鐵廠？”
林婆子不放心的又确定了一下。
“當然是真的，我可是專門去他們廠子裏找的人，人就在鋼鐵廠家屬樓住着呢。”
“好好好，我們寧寧出息，有大出息。”
林婆子說着就想抹淚，她這輩子有個出息的閨女值了。
林苡寧趕緊幫她擦了擦眼角：“娘，你這是幹什麽，這是高興的事，你應該高興。”
“娘高興，高興。”
林婆子心中欣慰，她的老閨女她沒疼錯，孝順懂事又有能力。她和老頭子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有這麽好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