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怪老人
翌日清晨，林苡寧一早就出門跑步，這鄉間的空氣還是很好的，溜達一圈感覺身心都舒暢許多。
林苡寧剛到了山上就看到一名瘦的脫相，又衣衫褴褛的老人拄着一根棍子，正背着一捆超出他身子兩倍大的柴火慢慢移動。
林苡寧感覺這位老人随時都要摔倒似的，趕緊走過去扶住他身後的柴火：“老人家，我幫你吧？”
老人擡頭看了林苡寧一眼并未回話，依舊是拄着樹棍一點一點的往山下挪動。
林苡寧翻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其中并沒有這位老人的信息。雖然不認識，可看着他的樣子，還是忍不住伸出援手。
林苡寧從後面抓住綁柴火的藤蔓，一個轉身就把柴火背到了自己身上。
老人被林苡寧一帶差點仰過去，好在柴火夠大，讓他靠在上面穩住了身子。
林苡寧是背對着老人的，根本沒想到自己的魯莽行為差點讓老人受傷。
“老人家，我幫你把柴背下去，你不要着急，慢慢走。”
老人看着健步如飛的林苡寧，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出聲，只加快了步伐追上去。等他緊趕慢趕的來到山下，林苡寧已經坐路邊等了好一陣。
“老人家，你家在哪裏？我給你送過去。”
老人盯着林苡寧看了一會兒，這才擡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房子。
林苡寧順着看過去，這不是村裏養騾子和牛的地方嗎？
這老人家是看牛棚的？
林苡寧并未多想，扛着柴火就腳步飛快的的去了牛棚。
等進了院子，看到裏面還有三人，都是她記憶裏沒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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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這個放哪裏？”
三人見到林苡寧時臉上都沒有什麽情緒，甚至有兩人的眼中還閃過厭惡。
林苡寧莫名其妙的很，這些人怎麽看自己像仇人？
“柴火放哪裏？這是一位老爺爺的柴。”
三人一聽就知道了是誰，其中的一位老太太指了指房子邊的小棚子。
林苡寧也沒在意他們的冷漠，走過去把柴火放下，轉身就往外走去。她感覺的出來這些人不歡迎自己，自己也沒必要在這讨嫌。
出門剛好遇到回來的老人，林苡寧指了柴火：“爺爺，柴火我幫你放那裏了。我先走了。再見。”
林苡寧走出去幾步，才聽到一聲輕輕的“謝謝。”
林苡寧笑了笑，也沒有回話，繼續往山上走去。
走着走着一拍腦門，自己似乎知道他們是什麽人了。不過林苡寧也沒有要去讨好他們的意思。自己沒能在之前艱苦的環境中雪中送炭，又何必在即将迎來曙光的時候去表現自己博好感，有能耐的人誰都想認識，有關系自然是好，可趁人之危處心積慮去換來的她也不稀罕。不過像今天這樣的小忙，倒是也能幫一把。
林苡寧在山上轉了一圈，又小跑着回了家，這次她沒有拿野雞出來，畢竟家裏昨天才吃了肉。
林婆子見林苡寧從外面回來，趕緊擦了擦手從廚房出來：“寧寧啊，你幹啥去了？快去洗手，飯好了。”
“我去跑步了。娘，你做的什麽?真香啊。”
“給你炖了雞蛋，去洗洗這就好了。”
林苡寧抱着林婆子的胳膊靠在她的肩頭撒嬌：“謝謝娘，你真好。下次不用給我單獨做，咱們吃一樣的就行。”
林婆子很是受用，開心的摸了摸林苡寧的臉：“知道了，快去，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苡寧趕緊去洗漱，來到飯桌前林苡寧給二老一人分了幾勺，這才開心的吃了起來。
林苡寧想到昨夜的吵鬧聲，好奇的問道：“娘，我二哥昨晚上和我二嫂吵架了？”
林婆子不在意的撇了下嘴：“不管他們，自己管不住家，吵有啥用？你爹剛給你大哥說了，這兩天就找人過來砌牆。他們想咋鬧咋鬧，我和你爹也管不過來。”
林婆子想了大半夜，也算是想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不管了，他們過的好不好都是他們的事，自己和老頭子有錢，想吃啥吃啥，開開心心的多好，少操心還多活幾年呢。只要他們身體好，指不指望他們還是另外一說。
林苡寧見二老的表情不似作假，看來是想明白了。心中也替他們高興。
“嗯，你們開心就好。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可不能省，該吃吃該喝喝，咱有錢，等我下禮拜回來給你們帶一些白面和大米，你們就撿好的吃。把自己身體養的健健康康的比啥都強。”
林婆子一聽就心頭直跳，按閨女說的吃，手裏那些錢能吃個兩年不？他們哪有那麽金貴？趕緊拒絕：“哎喲，娘的心肝哦，娘和你爹吃點玉米面就是頂好了，吃啥白面大米的，誰那麽金貴敢這樣吃？怕不是長了金腸子。娘可吃不下。”
林苡寧被林婆子的話逗笑了，同時又滿是心酸，現在的人太苦了:“哈哈......娘，你咋這麽可愛？你放心好了，不花你的錢，我去掙去總行了吧？我孝順你們的，你們就算不長金腸子也能吃。”
林婆子也笑了起來：“那我還不如長個金腸子呢，不然可配不上這白面和大米。”
“哈哈哈......”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歡快的氣氛，讓其他三房人都有些壓抑。
他們不知道這分家到底對不對？
等吃過早飯，林苡寧看在家也沒事，就跟着林婆子一起去了地裏。不要說她了，就是原身這十幾年來也沒下過地。所以她的到來，倒是吸引了鄉親的目光。
林苡寧微笑着和每個人點頭打招呼，有人問話也笑眯眯的回答，倒是讓鄉親都有些驚訝。這林苡寧是真的變化挺大。
“寧寧今天咋舍得下地了？”
“朱嬸子，我來陪我娘，你今天穿這個小衫真好看，上面的花兒是你自己繡的嗎？真特別。”
朱婆子被誇立馬就笑眯了眼，一副沒啥大不了的表情：“我瞎繡的，就是圖個新鮮。”
林苡寧也捧場，繼續誇贊:“朱嬸子你的手可真巧，繡的好看極了。我要有你這個手藝，都要偷着樂呢。小鳳妹妹可真幸福，每天都能穿帶花的衣服。”
朱婆子被林苡寧哄的嘴角都要列到耳根了，心中暢快極了:“哎喲，寧寧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不愧是讀書的。這說話就是中聽。”
“可不是，這寧寧越大越懂事了，這學沒白上。”
“還是上學好，讓人知禮上進。”
林婆子得意的炫耀：“那可不是，我家寧寧以後可是要上高中的。”
另一邊的鄭婆子撇了撇嘴，一副看不慣的樣子，冷笑一聲：“上不上的還要考試看成績，那高中是你張嘴說一句就能上的 ？要這樣大家都能上。”
林婆子立馬就不樂意了，叉着腰瞪着鄭婆子怒聲道：“鄭翠珍你啥意思？我閨女能上初中就能上高中。你在這陰陽怪氣啥呢？還大家都上？你家六平咋不上？”
林苡寧趕緊拉住林婆子：“娘，咱們幹活，這高中确實不是說說就能上的，這沒點能耐別說高中了就是初中他也別想上。現在說這些還早，等成績出來了，咱不用說，自然讓你臉上有光，這會兒費這個嘴解釋什麽？”
林婆子笑道：“對，到時候狠狠打那些瞧不起人的臉，哼。”
鄭婆子也冷笑道：“大話誰不會說，別到時候丢人現眼，沒臉出門哦。一個丫頭片子還想的美，也不看看有沒有那本事。”
林婆子把手裏的鋤頭一扔，就準備在和鄭婆子理論:“你個......”
“不好啦，快來人哪，來順家的鋼蛋掉河裏了。快來人哪，救人啊。”不知誰高喊了一聲，打斷了林婆子的話。
鄉親們一聽到孩子落水了，都扔下手裏的農具往河邊跑。
林婆子也不甘落後，拉着林苡寧就小跑着往人群裏擠。
兩人還沒到地方，就有那身手好的已經快速的跳進河裏。
林苡寧看了一眼河裏的幾人，指着其中一名男子問:“娘，那個穿綠軍褲的是誰？”
林婆子瞅了一眼，趴在林苡寧耳邊小聲道：“那是你三福叔家的老四，你忘記了？你小時候還跟在他後面哥哥，哥哥叫的可親呢。他前兩年去當兵，你還傷心了好幾天，說要等他回來嫁給他。”
林苡寧這會兒終于想了起來，她就說看着這男人怎麽這麽眼熟，原來是原主的青梅竹馬。不過這原主變心也夠快的，這人剛走，她就在初中戀上了別人。
不過現在她不是原主了，還是要拉清距離:“娘，我現在是大姑娘了，你可不敢再亂說，對我名聲不好。”
“娘能不知道？不過，你真不喜歡他了？”林婆子一臉的狐疑，閨女那段時間可是要死要活的，這咋說變就變了？
林苡寧趕緊點頭，非常确認的說：“我那時候小又不懂這些，現在長大了，誰還拿小時候的玩笑話當真？我現在可沒那心思，我呀就想好好學習，給你和我爹争光。”
林婆子高興的拍了拍林苡寧的手：“好好，我的寧寧長大了。”
林苡寧無語，這是不看好兩人呢，不然這麽高興？還試探自己，她娘也是有小心思的。林苡寧又看了眼拖着孩子往岸上游的男子，這肯定不是不滿意男子，想想三福嬸那張嘴，這是鬧過矛盾？
張政然人高腿長，快到岸邊，就站起身抱着鋼蛋快步走到了岸邊。
“我的兒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你叫娘怎麽活？”
張政然剛把鋼蛋平放在地上，鋼蛋娘就撲了上來：“嫂子，你先讓開，別耽誤救治鋼蛋。”
林村長這會兒也着急，趕緊讓身邊的兩名婦女過去拉開鋼蛋娘：“你們倆去把鋼蛋娘拉開，別讓她添亂。”
等鋼蛋娘被拉開，張政然先摸了一下鋼蛋的鼻息，然後就開始做心髒複蘇。
林苡寧皺了皺眉走上前去：“要先把他的頭偏向一側，讓口裏的嘔吐物及時引流，這樣容易嗆到。你還要清理一下他的口腔。我來給他心髒複蘇，你來人工呼吸。”
張政然立馬給林苡寧騰出位置，開始按照林苡寧說的操作。
“這寧寧行不行啊？別為了逞能上去顯擺。”
“你快別瞎說，看她那手法一般人可不會。”
“看看再說吧。張家小子都沒說啥，看來是對的。”
林婆子得意的仰着頭:“我家寧寧會的可多了，有我家寧寧在，鋼蛋肯定沒事。”
林苡寧要知道她娘這麽給她嘚瑟，肯定不上去，這要一個不好不是讓她被追着罵嗎？
林苡寧和張政然配合默契，只來回操作了五六次鋼蛋就“哇”一聲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
“我的鋼蛋。”
“嫂子，先別急着哭，還是趕緊送孩子去醫院吧。”
“對對，上醫院。”鋼蛋爹抱起鋼蛋就往村口跑去。
鄉親們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氣，這哭出來孩子肯定就沒事了。同時看向林苡寧和張政然也滿是贊賞。
“行了都散了，趕緊上工。”
林村長這會兒着急去看鋼蛋，趕緊把鄉親都趕回地裏去。
張政然見人群散開，才轉頭看向林苡寧：“兩年不見，小丫頭也長大了。”
林苡寧看張政然伸手過來，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這一躲讓兩人都有些尴尬，林苡寧輕咳一聲：“你身上濕乎乎的，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別着涼了。”
張政然的手僵了一下，才慢慢收了回去。對着林苡寧笑笑：“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
林苡寧是有些尴尬的，畢竟面對原身留下的感情債，要是陳明那樣的，她可以狠心處理了，可這暧昧又沒啥進展的，她總不能跳出來說我不喜歡你，你離我遠點。這不是自作多情嗎？看來還是自己躲着點吧。
回頭看了一眼張政然的背影，啧啧，不愧是當兵的。
“呸呸呸，林苡寧同學這可是七十年代，你想什麽呢？”
林苡寧身子抖了一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這才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