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阿呆眼神木木地看着鄧廷昊,繼續癱着一張淡定的木頭臉,把手機遞回去:“沒有,我沒有喜歡你,我們阿爾法一號星人是沒有喜歡這種概念的。”

鄧老大嘴角銜起一抹痞笑,把手機收了,點頭:“行,我看你能憋到什麽時候。”

“我沒有騙你。”阿呆嚴肅地拽住鄧廷昊的胳膊,然而鄧廷昊卻只是無所謂地揉了揉自己頭發,雙手一插兜悠閑地看着喧鬧的廣場。“确實。你只是騙了你自己而已。”

阿呆松開手,默默地愣住了。

禮花這東西,說是整整九十分鐘的視覺盛宴,但其實也就是看個熱鬧罷了。廣場上人來人往,到處都是瘋跑的孩子、熱吻的情侶、和抱着吉他嗚啦嗚啦自我陶醉的街頭少年。人們站在這裏九十分鐘,其實只是為了感受一下羅馬城這一年一度最其樂融融的瘋狂。

裝點好的禮車每十分鐘一輛駛過西班牙廣場,阿呆被打扮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的小醜驚的瞪大了眼睛,又深深贊嘆羅馬公主那繁麗的禮服。禮花演出快要落幕的時候,鄧廷昊買來了兩杯熱乎乎的巧克力朗姆,和阿呆捧在手心裏,一邊啜着一邊走過人群。

阿呆揭開蓋子看了一眼裏面散發着醉人甜香的褐色酒液,一仰脖,咕咚咕咚幹了個幹幹淨淨。鄧老大無語地把空杯子扔進垃圾桶,然後把自己的塞進阿呆手裏:“慢點喝!”

“哦。”阿呆小口啜了幾次,覺得不過瘾,趁着鄧老大被路過的帥哥吸引目光的工夫,又幹了。

鄧廷昊:“……”

“我們下一站去哪兒?”

鄧老大終于等來這一問,神秘兮兮地滑開手機:“可惜了我哥們剛好不在羅馬,我在Facebook上聯系了一家,今天和他們一起過節。”

“羅馬本地家庭嗎?”

“嗯,算是吧。一對已婚同居的Gay,都有一半的華人血統,住着三層的小房子,養了兩條同胞柯基犬,院裏五針松上還搭了個大樹屋呢。”鄧廷昊說着,看着阿呆眼睛裏漸漸煥發出來神采,笑:“想去嗎?”

“想!”

鄧老大一拍阿呆的腦袋:“上車!”心想道:開玩笑,我天天帶你見的朋友都是Gay,就不信你小子以後不彎。

現在的阿呆就像一個硬盤空白的電腦,沒啥系統分區,第一個裝進去的系統是啥,那他就是啥系統。鄧老大已經決定搶占天時地利,在這小子情愛開竅之前就把做個好零號的觀念給他灌輸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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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變成彎男之後,他會喜歡上誰,那就随便喽……鄧老大在心中默默地挺起了胸,笑彎了眼。

有一半華人血統的兩個小夥子分別叫Bill和Ricky,嗯,從名字上便顯而易見了,Bill是寬厚溫暾的一號,Ricky則是有點作騰的活潑零號。三層小房蓋的溫馨而精致,院子裏的地上還曬着剝好的豆角豆,悍馬車駛進院子裏,剛好停在樹屋下面。

阿呆小心翼翼地下了車,擡頭看,高大的五針松樹幹上坐着一個大概只有三四平米使用面積的樹屋,樹屋刻意搞成了做舊的風格,紋路粗犷,那尖尖的房頂和弧洞形的小門狠狠戳中了阿呆深藏內心的萌點。要不是鄧廷昊攔着,這貨已經幾下子騰騰騰竄到樹上去了。

Bill和Ricky聽見院子裏的發動機聲,很快就迎了出來。阿呆呆着一張臉,默默地打量着走出房子的兩個男人。

那個自我介紹叫Bill的家夥,腰上圍着小田園碎花布的圍裙,手上的隔熱手套還有一只沒來得及摘下來,笑的一臉憨厚。此人身高目測得有近185cm,一頭巧克力色的卷毛,笑容溫暖而明媚。

而那個站在他身邊上蹿下跳的,大概就是Ricky。這貨穿着緊身的機車服還沒脫掉,用标準的中文說自己剛剛爽了一圈回來,還沒來得及換家居服。阿呆注意到Ricky說話的時候Bill會一直看着他,笑容暖的仿佛能融化蜜糖。

即便鄧廷昊之前沒有打預防針,他現在也會知道這是一對Gay夫夫了。讓阿呆自己有點意外的是,他并沒有如預料般感到什麽別扭,鄧廷昊介紹到自己時,他還發揮出了超水平的親和力,抿唇笑了一下——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是這樣的。

Bill親昵地拍拍Ricky的屁股催他去換家居服,後者一蹦一跳地竄進房子。Bill像是老朋友一樣熟稔地拍了拍鄧廷昊的肩膀,讓二人進到自己的房子裏。

這間房子的裝修風格非常宜家,整體感覺就兩個字:舒适。不同于那些奢華的千萬豪宅,沒有昂貴的字畫,也沒有漂亮而累贅的水晶燈,更沒有黃梨木家具和能照出人影的花崗岩地磚。

起居室的牆壁上是巨幅的婚照,黑色的背景下,Bill和Ricky一模一樣的白西裝看起來非常帥氣,兩人站在一起,笑容開懷而真誠,Bill的手自然而然地摟在Ricky的腰上,看上去沒有半分的違和感,好像就應該是兩個男人結婚一樣。

起居室的中間鋪着一塊長毛地毯,上面并排放着兩把有些陳舊的躺椅,椅子旁邊散落着一摞書。沒有地毯的地方是普通的實木地板,被擦的一塵不染,可以光着腳踩來踩去的那種。在這種季節壁爐沒什麽用,但壁爐還是起居室裏最引人矚目的一塊亮點。一臺小電視擺在壁爐上面,對面是低矮的長沙發,從上面滾到地板上也不會摔疼。

茶幾上散落着各種零食,一袋已經拆包的薯片大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換了一身柔軟的家居服的Ricky從卧室出來,幾步竄過來收拾,偷眼瞟了一下廚房裏忙忙活活的Bill,然後用袖子把沙發上的碎屑都掃到了地板上,又用腳踹了踹,然後對鄧廷昊和阿呆爽朗一笑:“坐,坐。”

鄧廷昊也不客氣,拉着阿呆直接在沙發上坐了,還對Ricky揶揄道:“Bill總抱怨家裏難收拾,敢情是攤上你這麽一主。”

Ricky嘻嘻一笑,面容竟然還頗有得色,他一屁股坐在茶幾上,順手抛進嘴裏一片薯片咔嚓咔嚓大嚼,哼說道:“家務活包辦,這是婚前協議。”

“還有那玩意。”鄧廷昊啞然失笑。

“那當然,我拿給你看。”Ricky說完混不在意地從茶幾上跳起來,拍拍屁股就往卧室跑。鄧廷昊笑着叫他,無奈人已經竄進屋子裏去了,鄧老大有點哭笑不得,這種夫妻隐私,怎麽好拿出來給外人看?他下意識地看阿呆,想要收獲一個一模一樣的無奈的對視,卻不料阿呆的眼珠子已經釘死在了茶幾上大包大包的蛋糕薯片牛肉幹上,鄧老大無奈,摩挲着阿呆的大腿,嘆氣:“等會就吃飯了……”

阿呆擡眼看他,眨眼,眨眼,眨眼……

“算了,你吃吧……”鄧老大認命地嘆息一聲:“別都給人吃了啊。”

“嗯。”阿呆認真地點頭,然後拆開蛋糕盒子開始歡快地往嘴裏送。

這要不是關系特別鐵的好網友,鄧廷昊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看阿呆吃,看了五分鐘後,卧室裏穿出來Ricky打電話的聲音,這個歡脫的小零號貌似是在床上蹦來蹦去地打,一串方言味濃郁的意大利語說的特別快,連鄧廷昊都有點跟不上了。

于是鄧老大看看開啓吃神模式的阿呆,再看看半掩着的房門,毅然決然地決定去廚房幫忙。

勤勞能幹的居家好男人Bill剛剛從烤箱裏端了整盤的楓葉糖漿餅幹出來,甜香味洋溢了整間廚房,鄧廷昊湊上去一看就樂了:“咋烤成這樣?”

可不,方塊形的大餅幹聞起來确實很好,但是上面的花紋亂七八糟,每一塊都不太一樣,是醜的不太一樣。

Bill有點羞澀地撓了撓頭:“不太會按模具。”

于是挑剔的美食攝影大師鄧先生撸撸袖子,幹脆地接手了掌勺權:“剩下的我來。”

“你可以?”

“小看我了。”鄧大廚愉快地合上放在旁邊的厚厚一本家庭菜譜,對着已經弄好的披薩餡餅烤派嫌棄的皺皺鼻子:“你們不是有一半的華人血統?就天天吃這些甜的不行的?”

“我不太會燒中菜。”Bill又羞澀了:“中餐都叫外賣。”

鄧廷昊啧啧兩聲,随手打開了冰箱門,對着裏面一排一排的啤酒嘆為觀止。他忍不住腦補了一下世界杯淩晨這倆小夫夫喝着啤酒啃着辣鴨脖看球搞基的場景,覺得自己深深地嫉妒了。

“哎……穩定下來就是好啊……”鄧老大忍不住感慨。順手從冷凍層挖出一大盆凍好的羊腿肉,開心地拍手:“太棒了,給我來把削肉刀,我把它刨了咱們涮火鍋吃。”

“火鍋?”Bill的眼睛亮了。

鄧廷昊于是又牛逼起來了,非常拽地點頭:“嗯,火鍋不麻煩,把你家的蔬菜什麽的搜羅一下給我。對了,你們有魚嗎?一鍋火鍋一鍋烤魚,麻辣雙拼,最近大陸特別流行這麽吃。”

Bill開心的眼睛都亮了,立刻拉着鄧廷昊的胳膊說:“有有有,後面的小菜園裏什麽都有,我這就去摘,你等着啊……”他話剛一說完,人就已經跑出去了。鄧大廚環視一圈這個設施齊全的小廚房,感到躍躍欲試,非常開心。他探頭往外一看,Ricky正給阿呆看一本巨大的相冊,木頭臉阿呆手上還舉着奶油蛋糕,對着照片上兩個恩愛的帥哥發愣,明顯受到了深深的視覺震撼。

鄧廷昊嘿嘿一樂,一切都在正軌上,直覺告訴他,這會是非常美好的狂歡夜。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鄧廷昊:“阿呆,我發現你特別不地道。沒有飯品。”

阿呆(木着臉撈着火鍋裏的肉):“什麽叫飯品?”

鄧廷昊:“喝酒有酒品,上|床有床|品,吃飯,就有飯品!”

阿呆(用筷子卷起一大坨肉,沾沾芝麻醬):“比如呢?”

鄧廷昊:“比如,吃火鍋,你一個人把肉都撈了,這地道嗎?我還沒下筷子呢,兩盤肉沒了!”

阿呆(一本正經):“你不應該只要兩盤肉,你知道我吃不飽。”

鄧廷昊:“我跟你說的是品德的問題!不是肉多少的問題!”

阿呆:“哦。”

鄧廷昊(覺得自己的引導起到了點作用):“那你以後要不要改?”

阿呆(幹脆地):“不要。”

鄧廷昊:“……”

阿呆:“服務員,再來十盤肉。”

鄧廷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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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文下清冷的快要長出白菜來了嘤嘤嘤~!撒嬌打滾要評論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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