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抱着

展昭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猛地想起來自己的情況,怔愣了一秒,只得苦澀地笑了笑,朝白玉堂輕輕搖了搖頭。

白玉堂心裏一痛,一把抓住展昭的手,道:“走!你跟我去找我大嫂!”

展昭微微一愣,下意識地搖頭,然後指了指剛剛被他們救回來的艾虎。

“不管了!”白玉堂怒道,“你現在就跟我走!”

白玉堂會出現在開封府,也只不過是因為展昭的關系,所以當展昭和襄陽王在同一杆秤上時,他毫無懸念地選擇了展昭。

“貓兒,你跟我走!”白玉堂看着站在原地似乎有些猶豫的展昭,心中頓時怒火更盛,恨展昭為什麽這個時候了還要去在乎別的事,也恨自己為什麽沒能保護好他。

“這裏有何一!”白玉堂咬着牙說道,他知道必須讓展昭放心,他才能把展昭帶走,“讓他帶艾虎去找包大人,包大人會知道該怎麽做的!”

果然,聽到白玉堂這麽說之後,展昭眼中也出現了一絲松動,下意識地看了何一一眼,就見何一一臉嚴肅地點了點。

“展昭,”何一叫了展昭一聲,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在白玉堂逼人的目光下最終還是選擇了閉上嘴,然後欲言又止地看了展昭一眼,道,“你還是去找一下闵秀秀比較好。”

展昭心裏一沉,看着何一的目光微微閃爍,但卻沒有再回應些什麽。

“快走!”白玉堂拉着展昭就要走,一時之間也沒有注意到展昭和何一之間的眼神交流。

展昭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任由白玉堂把自己拉走。

……

到了四鼠的院子時,闵秀秀正好午睡起來,見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過來還十分熱情地叫他們留下來喝喝茶。

“大嫂你快來看看這貓!”白玉堂急的滿頭是汗,道,“他失聲了!”

闵秀秀一愣,下意識地看了展昭一眼,忙道,“手給我。”

展昭沉默地伸出手。

闵秀秀給展昭搭脈,眉頭越皺越緊,把旁邊的白玉堂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卻因為怕打擾到闵秀秀而什麽話都不敢說。

“咦?”片刻後,闵秀秀主動出聲了,“怎麽會這樣?”

“怎麽了怎麽了?!”憋了許久的白玉堂一下子就叫了出來,吓了闵秀秀一跳。

“你鬼叫什麽!”闵秀秀瞪了白玉堂一眼,不滿地抱怨了一句,但她也知道白玉堂在着急些什麽,因此不等白玉堂發問,就直接說道,“從脈象上看,展小貓他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那他為什麽會失聲?”白玉堂急問。

闵秀秀沉默了一秒,道,“展昭,你張開嘴給我看看。”

展昭也依言照辦。

闵秀秀捏着展昭的下巴往他的嘴裏看了看,道:“喉嚨也沒事啊……展小貓,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失聲的?”

展昭無奈地看了闵秀秀一眼,闵秀秀頓時想起來展昭現在的情況,一拍腦門兒,罵了一句自己太笨,就帶着展昭和白玉堂往房間裏走,又拿出了紙筆給展昭,讓展昭自己寫字。

白玉堂和闵秀秀都圍在展昭的身邊,就見展昭提筆道:

我在襄陽王府遇襲的時候不小心吸入了一種毒粉,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但那之後,我就不能出聲了。

闵秀秀問道:“毒粉?什麽毒粉?”

白玉堂也道:“是你在地窖裏掉下去的時候?難怪我叫你的時候你也不出聲!他們太惡毒了!”

展昭垂眸,無聲地點了點頭。

闵秀秀皺着眉想了想,又問道,“那個毒粉是什麽顏色的?有什麽味道?把你察覺到的事情都給我寫出來!”

展昭點了點頭,提筆頓了頓,才寫到:是白色的粉狀物,沒有聞到什麽特殊的味道,有人一把撒到我的臉上,我躲避不及才會吸入的。

“白色?無味?”闵秀秀的眉頭皺的幾乎成了一個死疙瘩,咬着嘴唇想了許久,才說道,“我沒聽說過這樣的東西能使人失聲啊!”

“那怎麽辦?”白玉堂焦急地問道,“大嫂,那貓兒他現在能怎麽辦?”

闵秀秀沉默了幾秒,道,“你,去給展小貓打水,讓他清洗一下口鼻,把藥粉殘留物給清洗掉,然後我去研究一下展昭說的那個白粉究竟是什麽東西!從現在開始,你一天十二個時辰必須時時刻刻都待在展昭的身邊,只要他一有異樣,就來告訴我,知道嗎?”

白玉堂的臉皺在了一起,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按照闵秀秀的話照做。

展昭看了一臉擔憂的白玉堂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

兩人回到了展昭的院子,白玉堂給展昭打了三桶水讓他清洗口鼻,在準備去打第四桶誰的時候被展昭攔了下來。

“貓兒,洗不幹淨怎麽辦?”白玉堂抓着展昭的手,看着他被水打濕的衣領,心疼地問道,“你有沒有不舒服?”

展昭搖了搖頭,回握住白玉堂的手,把白玉堂朝自己的方向拉了過來,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白玉堂為這突如其來的吻怔愣了一下,展昭的舌就已經伸了進來,異常主動地想要挑起白玉堂的熱情。

“唔……貓兒……”白玉堂的聲音模糊了一下。

他想要和展昭親近,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沒有這個心情,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展昭這莫名其妙的失聲上了。

“你怎麽了?”白玉堂後退了一下,避開了展昭的吻,問道,“不舒服嗎?”

展昭閉上眼睛又搖了搖頭,然後看着白玉堂,頓了頓,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用桌上的紙筆寫到:我想要。

白玉堂身體裏的血一瞬間全都充上腦袋上,展昭如此直白大膽的袒露心聲實在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貓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白玉堂的聲音發抖,看着展昭的眼睛,問道,“貓兒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展昭下意識地垂眸,白玉堂的手立刻覆上了展昭的臉頰,強迫展昭看着他。

“貓兒?”

展昭沉默地看着白玉堂,片刻後,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白玉堂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展昭在撒謊。

即使沒有展昭那作弊一般的提示音,憑借着他對展昭的了解,他也知道,展昭在撒謊。

但是為什麽?

白玉堂突然感到有一絲受傷,展昭還有什麽事在瞞着他?又為什麽要瞞着他?

“貓兒……”白玉堂叫了一聲,然後頓住。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曾經,對着展昭,他白玉堂什麽時候說不出來話過?

展昭看着白玉堂受傷的目光,心如刀絞,他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訴白玉堂,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如果說了……

展昭猛地伸手抱住了白玉堂,只有像擁抱這樣親密又不會讓對方看到自己表情的行為,才能讓展昭放心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白玉堂也用力回抱着展昭,露出了不敢在展昭面前露出的苦澀笑容,道:“貓兒,你……你沒事就好。”

【叮——有人對你說謊】

展昭心裏一顫。

白玉堂剛剛的那句話是在說謊……所以他心裏真正的意思是……

——我想讓你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

展昭的眼圈兒一熱,抱着白玉堂的手臂更加用力。

……

兩人就這麽無聲地抱在一起,用世界山最親密的姿勢,來掩蓋自己心中最真實的情緒。

……

由于展昭莫名其妙的失聲,艾虎和襄陽王的事情白玉堂再也沒讓展昭管過。

一天十二個時辰地陪着展昭,甚至還讓盧方給展昭弄回了一只小白貓。

“你不是很想小白嗎?”白玉堂單手拖着貓,在展昭面前晃來晃去地說道,“那這只就也叫小白吧,怎麽樣?”

展昭微笑着點了點頭。

白玉堂展顏一笑,又想說些什麽,就聽房間的門被敲了敲,然後闵秀秀走了進來。

“大嫂,你研究出什麽來了嗎?”白玉堂急忙問。

闵秀秀的表情怪異了一瞬,然後才勉強笑了笑,道:“有些頭緒了,我過來找展昭再了解了解情況。”

“哦,”白玉堂把新來的小白放到了展昭的懷裏,去給闵秀秀倒水,然後道,“大嫂你坐,這茶……”

“玉堂啊,”闵秀秀突然打斷了白玉堂的話,道,“我剛剛碰到包大人,他說他有急事找你,讓你過去一趟。”

“包大人?”白玉堂皺了皺眉,道,“不去。我早就說了我不管襄陽王的事情了。”

“不許鬧脾氣!”闵秀秀秀眉一立,嚴肅道,“快點過去,展小貓這裏有我呢,你還不放心你大嫂?”

白玉堂被闵秀秀噎了一句,委屈地看了展昭一眼,然後道:“那貓兒,我先去包大人那裏一趟,馬上就回來。”

展昭點了點頭,白玉堂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好不容易等白玉堂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了,闵秀秀才看着展昭,開口道:“展昭,你老實告訴大嫂,你真的是因為那些毒粉才會失聲的嗎?”

展昭臉上的笑容一僵,随即消失,頓了頓,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闵秀秀的心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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