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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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居民”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都聚集在了客棧的門口。玄天赦看着這些居民,心裏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好似對比着樓上的屍體數量,少了那麽幾個。

那名玄天赦二人見了兩回的大娘,扭着胖胖的身子擠在最前面,看見八萬和他們一起走出來,急忙上前兩步,拉着八萬東瞅西瞧的。

大娘見八萬雖然臉色蒼白,但是身上并無傷痕,便拍了拍胸脯放下了心,說道,“八萬你也沒事兒就好,我們鄉親都不知道怎麽了,只記得自己已經被人砍死捅死了。但是現在互相看看又沒什麽事兒,可真是奇怪。”

八萬躊躇幾番,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玄天赦便笑意盎然地接了話,随便尋了個由頭便糊弄了起來,“我曾經聽說有一種香,若是聞了大家變都會做同一場噩夢。恐怕你們就是聞了這種香了吧?”

那大娘白他一眼,将八萬拉到自己身邊,上上下下地将他和寒訣打量一番,說,“你誰啊?”

八萬見她的鄉裏鄉親還是如此護着她,一瞬間紅了眼眶,眼淚珠子噼裏啪啦地往下掉着。還沒等她抹幹淨眼淚,便已經被大娘捧着臉心疼道,“哎喲我的姑娘啊,咱這金珠子多值錢,哪能随便掉。”

這麽一說叨,八萬的眼淚是更止不住了,大娘只得拿着袖口給她沒完沒了地擦拭。

許久,八萬才停止了哭泣,給大娘解釋道,“這二人是我的朋友,正是他倆把我的病治好了,劉大娘您瞧。”

她歡快地原地轉了一圈,看得劉大娘心花怒放,這丫頭久病不愈這下可是大好了。劉大娘現下看向寒訣與玄天赦的目光,都帶了一些感恩之情。

玄天赦心裏一酸,他多想也體會體會如此的感情,卻是沒有機會。曾經幼時在玄安城,他如同一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罷了,哪裏體會過這樣的親情味道。

“你爹娘呢?”劉大娘扯着脖子往客棧裏面望了望,卻沒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八萬沉默了片刻,還是勉強牽起一個笑容,道,“他們出遠門了。”

劉大娘點點頭表示知曉,又問道,“那小錦呢?小錦也跟你爹娘出遠門去了嗎?”

可小錦明明就一直站在八萬的身邊,十分顯眼。方才玄天赦心裏甚至有些擔憂,小錦胸口破的大洞會不會讓劉大娘感到恐懼,但是現下這個場景,好似劉大娘根本就沒有發現小錦的存在。

他疑惑地看了寒訣一眼,寒訣也搖搖頭。

八萬将小錦推到劉大娘的面前,拉了拉她的衣服将胸前的大洞蓋好,“不就在這呢。”

“小八萬,你可別吓唬大娘,你妹妹跟哪呢?”劉大娘瞪了八萬一眼,拍了拍胸口,一副活見了鬼的模樣。

八萬這才慌了神。

寒訣拽了玄天赦的衣角一下,讓玄天赦把注意力投到了自己身上,他對着玄天赦一陣耳語,“看了劉大娘這個反應,我大概知道了她為何看不見小錦。原是先前猜測小錦是被別的孤魂野鬼撞進了身體裏,現下我倒是覺得她更像是一副沒有魂魄的軀殼。”

“什麽意思?”玄天赦皺眉。

“字面意思,小錦,就是個屍體。鬼魂,可是看不到除了有魂魄的生靈之外的東西的。”

玄天赦還是琢磨不通,“屍體怎麽能這麽久不腐爛?”

“對,像正常的行屍走屍都是有時效性的,他們撐死幾個月便會腐爛。練這種操控屍體功法的人也會常年更換屍體。但是卻小錦不同,難道你忘了這是八萬的結界了嗎?”寒訣朝正跟劉大娘解釋的八萬努了努嘴。

“你的意思是,只有在這個結界裏面,小錦的屍身才不腐爛,還能活動。”玄天赦的眉頭擰得更加緊湊了起來,他思慮片刻又道,“對對,三層那些棺材裏的屍體也栩栩如生,未曾變化。”

“正是這個意思。”

“那……若是結界破了,小錦又該當如何?”

寒訣嘆了口氣,看向緊緊抓着姐姐衣袖的小女孩,“瞬間便會腐化,屍骨無存。”

“那……”玄天赦有些心有不忍,但還是捏緊了衣袂點了點頭,“她早在兩百年前便已經沒了魂魄,現下的她不過是個軀殼,如此一直活着也是罪過。”

寒訣“呵”地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心疼她呢。倒也是,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軀殼上面,還不如早早找到白夢和招魂幡,把裏面的魂魄都放出來,早日送他們去投胎呢。”

玄天赦也頗有些無奈,“我只是覺得他們可憐罷了,畢竟是無辜之人。若是周修冶那般,我便是早就殺之而後快了。”

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個叫周修冶的惡人搞出來的,玄天赦便有些咬牙切齒。他谪仙一般的師兄本應該是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度過一生,卻因着這個人要窮其一生背負着如此的重擔。

況且還有這桐陵百姓又何其無辜?一覺睡去,便是再也沒了來日。

若不是這周修冶已死于白夢之手,他定是要手刃這等惡人,将他的屍骨用琵琶弦吊起來挂在旱牢裏面。他想起自己城主府底下挖的那個旱牢裏埋着的人,愈發地覺得這周修冶當然配進去分一杯羹。

玄天赦知道自己的确自私,他想了許久還是決定不将此事的因果告知八萬。只因為他能猜測到,若是八萬知曉了此事,定然會拼死抵抗他們解開結界。

他已經在此處耽誤了些時日了,若是再耽誤下去,白夢的性命會更危在旦夕。相處百年的師妹和剛剛認識的陌生人,無論何人都會選擇自己的師妹。他不是白凜,心懷不了萬衆蒼生,他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地方做到極致罷了。

玄天赦輕輕閉上了雙眼,微顫的羽睫也透露出了他的為難。末了,他還是睜開雙眼,對寒訣點點頭。

寒訣見他下定了決心,便由心地笑了,說道,“你做得對。你不是救世主,你當真救不了所有人。”

他的玄天赦果然和原先在天上當神君的時候不同了。現在有些自私、懂得審時度勢的他,反之更可愛了呢。

那邊的不會撒謊的八萬已經被劉大娘刨了個底朝天,險些就差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和盤托出了。她求助似的望向兩人,開口道,“你們不是還要找什麽東西,現下找到了嗎?”

寒訣突然轉頭看向她的眼睛,眸中的紅色一閃,說道,“這要問你了,你找到了嗎?”

八萬有些茫然,但是在對上寒訣的雙瞳之時,她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了進去一般,移不開目光。她感覺自己突然控制不住身體了,但是她的腦子卻十分清醒。

她覺得自己像個旁觀者一樣,看着自己走進了客棧之中。在布滿灰塵的擺設中胡亂翻找着,也不答應劉大娘的話,也不管不顧小錦是否摔倒在地,只是一個勁兒地亂刨着。

寒訣手擋着嘴巴輕咳了一聲,身上微微晃了一下。玄天赦趕忙攙扶住他,問道,“怎麽回事?”

“麻煩是麻煩了些,也費點功力,可是這是最快的辦法了。”寒訣解釋道,“我操控了她的意識,讓她自己能找出陣眼來。”

只見八萬循着她意識中的蹤跡上了二層,一時沒注意的玄天赦差點跟不上她的腳步。他拉住寒訣的手腕,撐着寒訣也跟着八萬上了二層。結果卻見八萬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二層三層轉了無數圈,最終又下了樓。

玄天赦也像被遛了一圈一樣,無奈地勾起嘴角。若不是相信寒訣的術法,他恐怕都要以為八萬是得了失心瘋在逗他們玩呢。

卻見八萬又走出了客棧,到了董家村的西門處。直直地便跪在了地上,對着月亮磕了幾個頭。

奇怪,這陣眼竟然是月亮?

玄天赦當真是未曾想到,但是細細思索,又覺得是月亮為陣眼并無半點不妥。這月亮一直高懸于夜空,不管董家村內發生了任何情況,它的位置都是未曾改變一分一毫。

他看着方才動用法術操縱八萬的寒訣一眼,也沒多做思考,便手上掐了個法訣,一道白光便射向高懸的月亮去了。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董家村周邊的建築便像是地震了一般轟然倒塌,空氣也像是被扭曲了一樣,成波紋狀圍在一旁。

玄天赦見有效,也不禁喜形于色,左手加了幾分靈力到右臂上面,對月亮的沖擊便更加劇烈了起來。

一瞬間結界破裂,董家村消失不見,村民們的魂魄也随之投生去了。

寒訣見八萬正沉浸于小錦的屍骨突然腐化消失的悲痛中,臉上的蒼白驀地消失不見。他朝八萬的胸口抓去,再抽回手時便見他掌心之中有一小片破碎的如同水晶一般的東西。

與此同時,他也發現了自己與玄天赦之間因為反噬而産生的禁锢也消失了。他的活動區域不再局限于玄天赦的十步之內,便心情突然反反複複,好也不好了起來。

寒訣回到玄天赦的身邊,攬住他如女子一般纖細的腰肢,說道,“走了。”

玄天赦點點頭,結界已是破了,他便收了靈力往外沖去。

就在那一瞬間,寒訣本來摟着他腰的但卻握拳的右手突然張開,将寒淩神君那一小片破碎的神識拍進了他的身子裏。

“你……”

玄天赦莫名其妙地看了寒訣一眼,只發出了一聲聲音,便脖頸一軟,已然是昏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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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發覺了不對勁兒——

他對薛寒鹜噓寒問暖,暴雨罰跪時棄傘相伴。

薛寒鹜鳳眼未擡,将他推至屋檐下:“雨大夜寒,小師叔可是想生病嗎?阿鹜舍不得你這般做的。”

欲裝病騙孩子的他震驚:薛寒鹜是怎麽知悉的?

他為薛寒鹜披荊斬棘,同進同出于幻境之中。

薛寒鹜擋在他身前,織起一片結界:“血肉之軀,小師叔想為我抵擋而受傷嗎?阿鹜當真會心疼。”

剛想使用苦肉計的他詫異:薛寒鹜怎又曉得了?

幾次三番被搶了說辭的他實在迷惘。

直到自己端來一盤難吃的栗子糕,薛寒鹜方才赤紅着雙眼道:“已是一輩子未吃過這熟悉的味道了。小師叔,別再抛下阿鹜了。”

薛寒鹜人嫌狗棄了一輩子,重生回來卻發現苛虐他的莊瀾序變了樣。

他把莊瀾序的真心當笑話,卻沒想到莊瀾序為了自己而死無全屍。

一念成魔,他再次毀了這個世界,才又得到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

只這一次,他絕不會再重蹈覆轍,松開莊瀾序的手。

閱讀指南:

1. cp:偏執重生師侄攻(薛寒鹜)x清雅穿書師叔受(莊瀾序)

2. 攻重生兩次,受是同一人

3. 該文圍繞主治“你為什麽能預判了我的預判”

【接檔】《六界第一白月光讀檔重來了》,古耽仙俠:

雲如皎作為六界第一白月光,美如冠玉、冰晶玉骨,天帝、魔尊、仙君皆傾倒在他美貌之下。

可他一顆玉做的心,冰冰冷冷,誰也不愛。

唯獨對百年前死了道侶的妖王顧枕夜,另眼相看。

實在刷不滿顧枕夜好感度的雲如皎表示:“累了,不玩了。”

于是,讀檔重來。

回溯到千年前的雲如皎,又成了那個滿身土礫的“雲如泥”。

他一邊厭棄着曾經的自己,一邊撿了個和自己一樣髒的小貓回家。

小貓通體幽黑,額前頂着如血的一撮毛,像極了顧枕夜的玄虎原型。

雲如皎皺皺眉:“小東西,像誰不好,你怎麽偏生就像顧枕夜那個捂不熱的讨厭鬼?”

小貓蹭蹭他,默認了顧枕夜就是自己的名字。

後來,他卻陡然察覺所有人對自己都是虛情假意——

天帝只想要剜自己的心。

魔尊只想要飲自己的血。

仙君只想要抽自己的骨。

雲如皎嗤笑問向顧枕夜:“那麽你呢?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為我那雙生兄長鋪路?”

顧枕夜卻是将一顆心剖給了他:“所謂故去多年的道侶是你,心尖上的人也是你,從來都是你。皎皎,我不過想在所有人都利用你的上輩子,護你一世周全而已。”

#皎皎如明月,懸于我心河#

閱讀指南:

1. cp:癡情妖王攻(顧枕夜)x冷漠白月光受(雲如皎)

2. 雙重生

3. 白月光有可能是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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