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驚喜
◎俯身渡了口煙給他。◎
他被她壓在身下, 即便是被動的位置,臉上仍舊是那副矜貴的上位者模樣。
一面是冰冷的雪山,另一面卻是滾燙的熔漿, 逐漸蘇醒、翻湧的熱浪幾乎要灼傷脆弱的指尖。冰冷的紅酒亦澆不滅火焰, 反倒為朦胧的月色染上濃得化不開的旖旎。
此時此刻,她口中的工具,此刻更像是鋒利的刀刃。
窗外的暴雨仿佛在一點點侵蝕人的理智, 岑煙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他,看曾經看上去永遠從容理智的人一點點淪陷,旁人又怎麽能想象那時高不可攀的人也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可她不知道, 自己的模樣又有多誘人, 獵人掌握着一切, 卻不知曉狼同時也在盯着她脆弱的脖子。
事後。
岑煙手裏夾着根女士香煙, 整個人看上去帶着些許的頹廢和情.欲, 她眼尾沾染了幾分抹不開的豔色, 被他看見了也沒任何心虛的神情。
晏然川睡衣半披,靠在床頭,有些意外地問, “誰教你抽煙的?”
這話若是其他有素質的人聽了, 一定會立馬停止這種行為,但岑煙偏偏是個沒素質的人,尤其在晏然川面前格外沒素質, 她非但沒有把煙給熄了,反而湊到晏然川面前。
岑煙俯身渡了口煙給他, 饒是晏然川會抽煙, 也猛然被她嗆着。晏然川咳嗽了起來, 隔着煙霧看見女人妖冶的眼睛。
他剛想說什麽, 岑煙笑了笑,“抽根事後煙都不行?”
一句話,堵得晏然川啞口無言。
帶着薄荷味的吻像是致命的毒藥,即便知道會上瘾仍舊難以克制。晏然川眸色沉了沉,忍下心裏某種欲望,伸手奪過她的煙。
岑煙一個沒防備手裏的東西就空了,她擡眼看見他用旁邊的礦泉水瓶給她煙熄了,于是從帶的煙盒裏不急不緩地拿了根出來,“你是在管我嗎?”
晏然川微怔,他恍惚之間發現一件事,好像這麽多年以來他永遠沒有插手她事情的權利。在她的身邊,他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就連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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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身上帶着刺,想要近距離接觸她的人總是會被紮得鮮血淋漓。他每次的關心,好像更會惡化他們的關系,因而,晏然川從來不會太明目張膽地照顧她。
他所有的心思,都藏在每個偷偷看她的目光裏。
唯一一次越界,是他看見她和某個男生走得近,于是難以控制地勸告她不要早戀。原以為她會否認她和那個男生的關系,結果只換來對方嘲諷的一句——
“怎麽,你要告訴老師嗎?”
晏然川微微扯着唇,眼底一片嘲諷之色。外人眼裏掌控一切的人,其實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岑煙将打火機遞給他,示意他給自己點煙。
“啪嗒”一聲,明亮的焰火映照在她明豔動人的臉上。一根煙燃盡,岑煙擡眼才發現晏然川一直看着自己,他披着睡衣,露出大半胸膛,慵懶至極的模樣顯得有幾分性感。
他嗓音低沉卻有些意味深長,“緩解興奮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抽煙。”
岑煙愣了一下,後知後覺這根煙是對他的認可,但事已至此,她也沒有不承認的意思,“确實值那個價錢。”
“沒讓你覺得虧本就好。”晏然川開口。
好像他們不是剛結束一場激烈的事情,而是剛談完一項合作。岑煙覺得好笑,怎麽有人沒穿西裝都能顯得那麽正經。
翌日。
岑煙起來化妝時才發現脖子上留下一枚刺眼的吻痕,她原本想質問,才想起晏然川已經早早地去趕飛機了。
她微微出神,想到昨天特意囑咐過他不要在脖子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他似乎也應了,但用的力道一點也不輕,像是在故意做标記。岑煙當時興奮得要命,也就忘記了這點疼。
她想了想,感覺晏然川在故意跟她找茬。但是看在他表現良好的份上,岑煙決定不跟他計較,她拿出粉底液仔仔細細地蓋了兩層。
岑煙沒第一時間回京市,她在這邊還有個品牌活動要參加。就那麽剛好,接受采訪的時候,想拉着她炒作未遂的男演員就站在她身邊。
娛記問他們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合作,岑煙意味深長地說,“這要看他了。”
“是這樣嗎?”
男演員聽懂了她話裏的警告,流着冷汗結巴地說,“有緣分再說吧。”
接着岑煙又收到了幾個奇怪的問題。
“您對于最近走火的小岑煙沈羨有什麽看法?”
要不是娛記提,岑煙大概都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她大概知道娛樂圈營銷的那些彎彎繞繞,宣傳的時候總喜歡把自己跟有名氣的明星放在一起,這樣時間久了觀衆就真的覺得他們是一個咖位。
岑煙一笑而過,“不認識。”
接着又問她跟晏然川有沒有結婚的打算,她很想知道這人是不是為了熱度臉都不要了,她維持着臉上的笑意,“說結婚就走遠了。”
結束活動時,現場的人都明顯感覺得出來岑煙不太開心。休息室休息時化妝師給她補了個妝,工作室有個小姑娘突然湊過來說,“岑煙姐,你知道我剛剛去拿東西的時候聽到什麽了嗎?”
“什麽?”
“就剛剛那個記者,別人問她怎麽敢得罪晏總的人,她說等會兒道個歉就完了,你總不會這麽點小事都去告狀。”
鏡子裏的女人笑了起來,眼底帶着幾分錯愕,她真是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無語才是。
活動結束,那名媒記特意找到岑煙說要請她吃個飯,男演員也想跟着一起,她拒絕之後,媒記說,“今天這事還請岑老師不要計較,我也不是有心的,沒想到會冒犯你。”
岑煙停住腳步,“你們是不是都很害怕我跟晏然川告狀?”
兩人愣住,“怎麽會呢……”
“我可不是那種什麽都跟老師告狀的小學生。”
對面的人松了口氣,聽到她這麽說就放心了。然而沒想到岑煙下一句話就是,“我從來不需要找個人來給我報仇,我一般有仇自己就報了。”
說完,她唇角輕輕勾了勾。
“……”那兩人差點沒吓死。
後來岑煙當然也這麽做了,她雖然沒有後臺,但動用自己的力量讓這兩人失去一部分的資源綽綽有餘。
這都是後話。
此時的岑煙只覺得晏然川更不順眼,她想了想給晏然川打了個電話,對方這時候正好在開會,看到電話提醒後走出會議室。
“嗯?”
岑煙坐上保姆車,“我想罵會兒你。”
晏然川:“……”
他不知道岑煙這是怎麽了,但仍舊站在原地,眸光裏藏着幾分柔和,“嗯,說吧。”
“……”他回答得這麽直爽,岑煙倒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她想了半天憋了一句出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人一般沒人喜歡。”
晏然川大概覺得沒什麽攻擊力,站在原地十分有耐心地聽着,“然後呢?”
“然後……”岑煙脾氣發不出來,幹脆轉移個話題,“然後你把你的驗光單發給我一份。”
等晏然川回到會議室時眼底多了幾分暖意,誰能想象得到晏總是出去挨罵了。
過了段時間岑煙飛了巴黎,她要去看個秀。岑煙臨走時跟晏然川說給他放幾天假,讓他可以回自己家住。
他看着桌子上岑煙特意定制好的新眼鏡,眼底的冰雪融去幾分,伸手攥了攥盒子。
其實眼鏡對于晏然川來說不過是一件裝飾品,并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但岑煙居然記得。
岑煙不在的夜晚,晏然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她上次錄制的節目,從屏幕上看和在現場看又是兩個感覺,他看到彈幕劃過的驚嘆和心疼,突然想,她是不是也沒有看起來那麽肆意?
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怎麽願意吃那麽多苦。
那些不堪和诋毀,她那樣瘦弱的身軀好像總能撐住,沒有人能将她打倒一樣。就像那個時候,即便她已經一無所有,好像在別人眼裏,她從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了灰姑娘。
但在晏然川眼裏,公主永遠是公主。
那雙漆黑的眸子映着女人的倒影,他一遍又一遍将她刻在心底。
另一邊,岑煙在巴黎看秀的時候正好遇見宋熙語,大概是審美一致的緣故,兩人十分地投緣。
岑煙忍不住問她當初為什麽會喜歡晏然川。
“這很難理解嗎?大家都有喜歡的人,我當然也要找個最帥的喜歡,你說對嗎?”
岑煙忍不住笑了起來,“有道理。”
“那你為什麽喜歡晏然川?”
她愣了一下,潛意識竟然真的開始思考喜歡晏然川哪兒,腦海裏浮現出第一個畫面竟然是那個他被罰站的夏日,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岑煙才覺得哪兒不對,趕忙說,“誰說我喜歡他?覺得他長得還可以而已。”
兩個人說的話都非常奇怪,但莫名地好像都覺得對方跟自己很像,好像一個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岑煙跟宋熙語相聊甚歡,以至于桑曦發來消息的時候她有些心虛,竟有一種出軌的錯覺。她記得對方最近生活過得可滋潤了,劇組殺青之後就跑去旅游了,怎麽還記得自己?
“煙煙,我本來準備直接找你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我到了地兒看見晏然川還以為我找錯了地方。”
岑煙有些意外,晏然川怎麽還賴在她家。
“對了,你最好快點回家看看,有個大驚喜在家裏等着你。”
她想象不出有什麽驚喜,聽桑曦這語氣感覺更像是驚吓,該不會晏然川趁她不在家把房子炸了吧。
“什麽驚喜?”
“你回家就知道了,我下次再找你吧,到時候當面讓我嗑一點真的謝謝。”
岑煙:“爬。”
她抱着滿心疑惑回到了家,很害怕打開密碼門裏面不可言喻,然而跟她想象得完全不同,屋子裏竟然飄滿了氣球和彩帶,後面還挂着英文标語的牌子。
“……”她現在也感覺自己進錯房間了。
粉荔枝玫瑰花連成一片花海,浪漫中又帶着奇奇怪怪的俗氣,要不是後面放着“生日快樂”的标語,岑煙差點以為這是求婚。
她心下微動,沒想到晏然川會給她慶祝生日。
男人站在花海裏,手上拿着一個蛋糕,看見岑煙回來面上微怔,岑煙語氣裏帶着點遺憾,“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好像也沒多有新意。”
“那你覺得什麽才叫新意?”他眼神裏帶着點興味,似乎真的很好奇答案。
岑煙想了想,“我還以為你會把自己剝幹淨放進禮物盒。”
她語氣裏帶着幾分天真,好像說的不是勾引人的話。
晏然川大概已經習慣了,只是垂着深邃的眼看她,倒是一旁突然響起咳嗽的聲音,岑煙這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人。
顧南岐剛從衛生間出來,他劇烈咳嗽着,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他看了眼晏然川又看了眼岑煙,不敢置信地問,“你們平時玩這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