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戀綜

◎非她不可。◎

他這句有點明知故問的嫌疑。

第二條……還能是什麽。

岑煙聽懂了他的暗示, 也聽出來他在故意逗弄她,她仰着頭,溫熱的指尖往下, 嗓音聽起來無比純良, “不知道。”

這場勢均力敵的博弈,讓空氣裏充斥着不穩定的因子,好像只需要一個輕飄飄的火星就會爆炸。

……

離開晏家後, 岑煙收拾收拾準備去錄制綜藝。她和晏然川好幾天沒見面,聽說他去處理晏家那些破事去了。

她這段時間光顧着和晏然川談戀愛,不管是娛樂圈還是周圍的圈子裏, 發生的很多事她都是不知道的。還是後來桑曦跟她八卦, 她才知道一些。

周憧依為了家族利益和晏寒朝訂了婚, 但她也沒想到自己賭錯了, 在知道晏寒朝落魄這件事後果斷選擇了退婚。

岑煙還挺好奇, 以她的驕傲, 怎麽又願意跟她曾經瞧不起的私生子訂婚。

後來這兩人似乎還吵了一架,鬧得有些難看。

岑煙聽完心裏也沒什麽起伏,雖然那時候她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周憧依一點兒, 尤其對方還和晏然川走得近, 但現在,她的所有傷痕好像都已經被治愈好了。

她想到先前晏然川好端端和周憧依斷了,當時問他理由他也只是敷衍過去, 現在想起這件事她還是很好奇。

這時候桑曦又分享了一個八卦,“一開始晏家是準備讓晏然川和周憧依聯姻的, 後來聽說晏然川拒絕了, 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吧。”

換做從前岑煙大概不會拿着這件事問晏然川什麽, 因為這樣顯得好像她很在意似的。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岑煙好像有了撒嬌的資本。

她酸酸地給晏然川發了條消息,“聽說你之前和周憧依有婚約,最後怎麽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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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晏然川也沒回,聊天框裏這條消息顯得十分突兀,岑煙想撤回,但時間已經過了。她幹脆把手機放在一邊,接着去做其他的事兒去了。

等運動回來,岑煙看見手機上多了一條未接來電,晏然川見她沒接電話又給她回了條消息——

“什麽時候有過婚約?”

這是在給她辟謠。

岑煙回,“不知道呢,看你們那麽般配有謠言也情有可原吧。”

她發完自己都覺得有幾分好笑,因為這句話聽起來格外地茶香四溢。

屏幕那頭的晏然川眼底浮上幾分興味,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吃醋,酸味都冒出來了。他解釋,“先前那些長輩确實有這個意思,但是我拒絕了,婚約并沒有定下。”

“哦。”

“還需要更詳細的解釋嗎?”

他既然這麽說了,岑煙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你說說看。”

晏然川并沒有繼續發消息,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她有些猝不及防,戴上耳機後聽到他悅耳低沉的嗓音,“我心裏設想的未婚妻,從來都只有一個人。”

所以不論別人如何優秀、如何漂亮、如何善良和溫柔,那些都和他沒有關系,他的眼睛也從從來只看得見那一個人罷了。

換言之,他非她不可。

岑煙被這情話燙得耳根灼熱,她想起曾經小心眼,真的以為他們是一對,“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壓抑在心裏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溢了出來,她原以為那些都算不了什麽,可真的被他關心的時候,情緒一瞬間失控,但她還是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自然,“能以為什麽,她那時候那麽看不起我,我以為你跟她一樣……”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晏然川意識到她好像知道周憧依的那些看法,并且比他知道得還要早。更為重要的是,她以為他也是這樣。

晏然川突然間有些後悔,他那時的過度掩藏,究竟傷害了她多少。

這些,她從來沒有說過。

別人也許以為岑煙灑脫、自信,不會被任何人傷害,可晏然川卻知道,她尖銳的荊棘下是需要保護的一顆脆弱的心。

“岑煙。”他叫她的名字。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這樣動聽過,以至于有些晃神,接着又聽到他接着說,“我從來沒有看輕你過。”

晏然川想了想,“只是那時候不夠成熟,很多事讓你誤解了,但希望你明白,那些只是……”

“只是什麽?”

岑煙回想過去那些事,他也并非讨厭她,只是偶爾會避着她,大多數時候仍舊會幫她的忙。她将那些善意誤以為是同情,并不知曉他的躲避是因為難以啓齒的原因。

例如,會夢見她。

會懷着龌龊的心思。

他非但沒有看輕她,反倒她在他心裏不可輕易染指,因而他才不敢靠近。

“只是……”他沒說出口。

岑煙胡謅,“只是因為我長得太漂亮了,你多看我一眼都會害羞。”

她習慣性地胡說八道,但意外的是,晏然川也沒反駁。

他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沈言來找他的時候在旁邊等了一會兒,意外地看見他臉上跟平日裏完全不同的神色。

像溫柔的春風拂過冰面,常年不化的冰雪一寸一寸地消融。

沈言聽了會兒,突然反應過來剛剛他走出去,那副表情自己還以為總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處理,搞了半天是要哄女朋友。

以前也沒人告訴他,晏然川是個戀愛腦啊。

晏然川打完電話,偏眼看向沈言,眼尾還殘餘着幾分春色,但眼神又恢複了以往的深邃清冷,“怎麽了?”

“剛剛徐總聯系我,說他那邊産品檢測出了點問題。”

晏然川單手插兜,黑色風衣掀起一陣冷風,嗓音淡淡的,“走吧。”

……

二月份《熱戀期》開拍當天,節目組扛着攝影機到嘉賓家裏去接他們。

輪到岑煙這兒的時候,她明顯感覺攝像機恨不得怼進她家裏每一寸角落,将所有的地方都拍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相框和衣服的地方。

可惜岑煙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一點兒值得八卦的東西都沒有。

岑煙化了個淡妝,這和她平日裏的風格并不相符,她一向走明豔大美人路線。不過即便如此,她看起來反而有種清新脫俗的美。

她看了攝影師一會兒,“你們在找什麽呢?”

節目組:“……”你別什麽都問啊。

岑煙也不收斂,“是不是想知道先前我跟晏然川同居的事是不是真的?”

她大大方方地戴上貝雷帽,然後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發,解釋,“之前他走的時候,我把他東西都打包寄回去了。”

“……”真可惜啊。

等……等會兒,那不就是代表他們之前真住在一起?

素材有了。

另一邊晏然川家,節目組也是拍了半天都沒在他居住的地方找到什麽可以八卦的地方,只是走的時候,不知道節目組會來的管家剛好送來一幅很大的裝着海報的畫框。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鏡頭還是精準捕捉到了上面劃過的岑煙的臉。

“先生,這個還是放上面房間嗎?”

晏然川看了眼,“嗯。”

接上所有嘉賓後,節目組将車開到錄制節目的別墅邊,這裏有四座單獨的庭院供嘉賓們居住,女嘉賓已經提前入住,而男嘉賓則要通過她們留下的畫來得到門牌號,選了誰的畫就會去到誰的住處。

選錯了沒有後果,單純會尴尬而已。

晏然川看了眼四幅畫,其中有三幅畫得都還不錯,只有其中的一副畫風極為幼稚且看得出來,對方連簡筆畫都不會。

他甚至沒看出來畫的是什麽。

晏然川眼底浮上幾分戲谑,纖長的指尖将那副最醜的畫揭下,翻過來得到門牌號後,拿着行李箱過去。

別的男嘉賓還在敲門試探的時候,晏然川直接進去了,他看到岑煙躺在沙發上休息,問,“累嗎?”

岑煙睜開眼,有些意外地趴在沙發上,“你看出我畫的東西了?”

“沒有。”

“那你是怎麽找到這兒的?”

晏然川擡手将外套脫下挂在一旁,又理了理袖口,矜貴氣質盡數顯露,這戀愛綜藝硬生生被他弄成了偶像劇,“正因為看不出來,所以才确認是你。”

“……”聽起來是一種侮辱。

岑煙原本不服氣,想到晏然川很擅長素描和水彩,沒吱聲,她笑得甜美,帶着玩笑意味地陰陽他,“那你還挺聰明的。”

那張卡片被放在桌子上,他問,“你畫的什麽?”

“很明顯,我畫的是潑你紅酒的畫面。”

他仔細看了眼,這才辨別出卡片上确實有個紅酒杯,但整體看起來恐怕不是正常人能識別得出來的。晏然川眼底升起幾分興味,也沒繼續讨論這個話題。

這個時候快到中午了,于是他問她,“餓不餓?”

“有點兒。”她看向他,理所應當地說,“你随便做點兒就行。”

當然,晏然川想認真做點也沒有原材料,節目組只在冰箱裏準備了一點兒速食,他走到竈臺前系上圍裙,衣服袖口往上卷了一截,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

他那模樣一看就是經常做飯。

觀察室的嘉賓這就嗑上了——

【一看這就是習慣了。】

【這是老夫老妻模式。】

晏然川正在忙活,身後突然貼上來溫熱的感覺,岑煙從身後摟着他。晏然川明顯怔了怔,有些不适應突然在鏡頭下這樣親熱。

他垂眼,有些好奇她怎麽突然開始黏人,“你很餓?”

“沒有。”岑煙的聲音透過胸腔傳過來,“我表演表演,免得導演覺得給我發工資吃虧。”

導演:“……”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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