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挂斷電話後,代思倒頭就睡,第二天起床時,她和傅溯的那條熱搜已經不見了。

代思和往常一樣晨跑,吃早餐,九點到公司。

下午,代思召集每個部門的經理開了個會,算是正式和大家見個面,其中大部分人,她前幾年在公司實習的時候都認識,如今換了個身份,她希望大家不要不适應,和從前一樣就好。

對于四個新人,代思找了兩個經紀人帶他們,其中戴森和楊易清,由新晉影後的經紀人溫妮帶着。

溫妮手下的演員去年剛得了影後,今年就和心愛之人步入婚姻殿堂,上個月查出懷孕,為了安胎,把所有工作都推掉了。

演員沒工作,經紀人也跟着放假,已經閑了一個月的溫妮,一聽代思給了她兩個新人帶,立馬精神飽滿地回到工作狀态。

下午上表演課的時候,溫妮和代思去看了,她覺得戴森和林易清都是可造之材,對代思說:“只要他們好好學,三年內,就算成不了一線,也能穩居三四線。”

聽到溫妮這麽說,代思便知自己的眼光沒有錯,路已經鋪好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怎麽走了。

一個月後,《榮華路》開機,開機當日,官方微博發布了幾位主演的定妝照。

傅溯粉絲第一時間占據了評論區。

“啊啊啊啊古裝男神!”

“嗚嗚哥哥的顏殺我!太帥了!”

“剛開微博就看到傅哥新戲開機,祝開機大吉,拍戲順利!”

“傅溯沖啊!!不過女主是誰啊,是新人嗎?”

前幾條無一例外是誇傅溯顏值的,手指劃過,基本都是“啊”、“帥”,再往下翻就有人注意到顏靈了。

代思正看着,王叔打來電話。

“思思啊,小月牙昨晚發燒,我這幾天都得在家陪她,你替我多探幾次班。”王叔說。

代思應下,開機前兩天就呆在劇組。

傅溯第一場戲就是下水戲,劇組有替身演員,但是傅溯一向敬業,而且他會游泳,并不需要替身。

但是顏靈有些不在狀态。

前兩天一直下雨,氣溫驟降,天氣很冷,顏靈下水之後,冷得牙齒打顫,連臺詞都說不清楚,拍了好幾條都沒過。

導演脾氣還算好,也沒說什麽,耐心地指導顏靈,就這樣,一場戲拍了三個多小時,傅溯不停地跳入水中,再上岸重拍。

代思在一旁看着,早讓人備好姜湯。

趙導終于點頭說:“過了。”

陳萌萌帶着人把姜湯給他們送過去,除了主演之外,拍攝的工作人員也有份。

“休息十分鐘。”趙導說。

周元拿着毯子給傅溯和顏靈披上,說:“顏靈,你今天沒戲了,快回酒店吧。”

顏靈頭發滴着水,整個人裹着毯子發抖,她點頭後對傅溯說:“溯哥,我帶了熱水袋在助理那兒,一會兒給你送到化妝間吧。”

“不用,我喝姜湯就好。”傅溯說完,去化妝間換裝,準備下一場。

第二天,代思去劇組的時候,正在拍女二和男二的戲,她看了一會兒,和趙導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晚上,代思在家裏加班看財務報表,收到代文瑾的郵件。

“思思,我有個朋友,要在我家借住幾天,今晚能到,你幫我把鑰匙給他。”

代思現在住的房子,是上大學那年父母送的,方便代思有自己獨處的空間,周末不想住學校的話就可以住在自己家裏,當年買這個房子的時候,父母順便把隔壁也買了,送給代文瑾,一方面是對剛剛創業的代文瑾表示支持,另一方面希望代文瑾照顧一下代思。

代文瑾在北城一般都是住這裏,出國之後房子倒是空了下來。

收到郵件之後,代思找出鑰匙邊工作邊等那位朋友過來。

将近十點,門鈴響了。

代思揉了揉脖頸,拿起鑰匙往門口走去,一開門,看見了熟人,兩人看見彼此都很驚訝。

“代總?”周元又驚又喜。

“我哥說他有個朋友要借住,沒想到是你們。”代思看見了周元身後靠着牆的傅溯。

“是這樣,傅溯昨天晚上發燒,但是今天一天的戲,不想耽誤拍攝進度就沒去醫院,結果一天下來燒得更嚴重了,酒店門口整天有粉絲守着,還有私生粉晚上會敲門,傅溯休息不好,這才想着借朋友的地方住幾天。”周元解釋。

“鑰匙。”代思把鑰匙遞過去。

“謝謝代總。”周元指了指傅溯,“他現在燒得有點不清楚,我先扶他進去。”

“吃藥了嗎?”代思問。

周元搖了搖頭說:“他這個人,不喜歡吃藥,小病都是自己挺過去。”

代思輕輕皺了下眉頭,沒說什麽,看着周元開門,扶着傅溯進去了。

傅溯高燒不退,雖然沒有到神志不清的程度,但是人昏昏沉沉的,說不出話,他聽見了代思的聲音,睜眼看見代思家裏的燈光又暖又亮。

“快點量□□溫,我覺得你比剛剛更熱了。”周元把人扶到床上,從帶的包裏拿出溫度計。

“39度了,我靠。”周元平時不怎麽說髒話,現在是真急了。

本來最後一場戲拍完,他們是要去醫院的,結果路上被私生粉跟蹤,車繞了好幾圈都甩不掉人。

剛進組就被拍到去醫院,傅溯怕有什麽傳言對劇組造成不好的影響,就先回了酒店。

結果私生粉不知道從哪裏弄到了傅溯的房間號,一直敲門。

叫了保安上來把人拉走,私生粉一直吵鬧,傅溯忍着不适,給幾人親筆簽名,幾人這才離開。

“不行,還是得去醫院。”周元說,“不能開自己的車,要不借代總的車吧。”

閉着眼睛的傅溯一把拉住周元胳膊,輕聲說:“不用了,幫我倒杯水,睡一覺就好了。”

“我還以為你暈過去了呢。”周元見傅溯還清醒,松了一口氣,“我覺得你現在這種程度睡多久都好不了,別再把自己睡沒了,我去隔壁借車去。”

周元去開門的同時,代思拿着一個袋子也開了門。

“我家裏有些藥品,先拿去用吧。”代思把袋子遞給周元。

“謝謝代總,不過……”周元對傅溯不吃藥這個習慣很是無奈。

“就算去了醫院,也是要打針吃藥,反正他現在燒得不清不楚,你把藥化在水裏,給他喝下去他也不一定知道。我還叫了醫生,一會兒就到了。”

周元感激于代思的周到,不過來不及多做表示,只能連說了幾聲謝謝,回去照顧傅溯了。

按照代思說的話,周元把藥化在溫水裏,看着透明的水變成白色,周元低頭聞了聞,心想:“聞着就苦,傅溯肯定不能喝。”

結果到了床前,傅溯已經睡過去了。

叫了半天人才醒,周元直接捏着傅溯的嘴,一勺一勺半灌下去,等藥喝完了,周元出了一身汗。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是代思叫的醫生。

“病人在哪兒?”門一開,醫生問。

“在裏面。”周元帶着人進去,代思坐在客廳等着。

十分鐘之後,醫生說:“沒什麽事,就是感冒,吃點藥,好好休息,多喝熱水。”

醫生是代文瑾的朋友,接到代思的電話,還以為是代家的人出了什麽大事,結果就是一個小感冒。

代思送醫生出門,醫生問:“大半夜的,就因為這點小事把人叫起來,你哥知道嗎?”

“傅溯是公司請的男演員,不能讓一場小感冒耽誤拍攝,若是我哥知道了,他只會贊成我的做法。”代思把人送到樓下。

“……”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代家這兄妹倆脾氣簡直一模一樣。

……

第二天,傅溯醒來時,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有些茫然,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昨晚的事。

走出卧室,看見縮在沙發上的周元,傅溯走過去把人晃醒說:“起來了。”

周元昨晚淩晨兩點多才睡,被傅溯搖醒時睡得正香。

“怎麽了?”

“再不出發遲到了。”傅溯去衛生間洗漱。

今天第一場戲上午十點。

周元又倒回沙發說:“不用了,代總幫你請了一天假,今天不用去,你好好休息一天。”

傅溯洗臉的動作一頓。

他擡頭看見鏡子裏自己的臉,下巴上有胡茬,眼底有血絲。

進組之前,他的行程很滿,每天睡覺不足四個小時,昨晚是他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覺。

“導演怎麽說?”傅溯問。

“昨天女二有場戲一直沒過,今天繼續拍,就算你沒生病,今天你的戲也拍不上。”周元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想繼續補覺。

傅溯在房子裏轉了一圈兒,不顧時差給代文瑾打了個電話,對借住一事道謝。

“不用謝我,聽思思說你生病了,好好休息,替我問候劉老師。”代文瑾說。

傅溯的母親,是代文瑾的高中老師,在代文瑾叛逆期和家裏水火不容的時候,常常帶他回家吃飯,對他非常好,代文瑾很感激,每年都會看望。

“代思呢?”傅溯坐進單人沙發。

“不知道啊,你自己去敲門看看。”周元說話時連眼睛都沒睜開。

傅溯轉了轉手機,在打電話和去敲門間猶豫了一會兒,五分鐘後,選擇去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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