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表明身份

見那藤蔓并未追下來,楊遠之這才松了一口氣,抱着已經昏迷的言如斯向水潭裏砸了下去。這水潭并不是死水而是一道河流的分支,楊遠之帶着言如斯在水中連翻滾了好幾番,才将言如斯拖上岸,楊遠之在河流不遠處尋了個幹燥之地,将言如斯放平後便再也堅持不住,躺在一邊開始大口喘着氣。

不過多久,楊遠之感到丹田之內不再是空空如也,便掙紮着起來查看言如斯的傷勢,月光下,言如斯躺在地上面無血色,腰間處更是被染得殷虹一片,楊遠之簡單處理了言如斯腿踝處的傷,小心撕開言如斯腰側的衣料正準備檢查傷口,突如其來的冰涼入侵讓言如斯意識乍然回歸,感覺到楊遠之撕開了自己的衣服,軟綿綿的身體硬是擠出一絲氣力擡手遮擋在自己的腰間,氣若游絲地喃呢道“不...不行...”

楊遠之見言如斯腰間被那藤蔓戳出一處猙獰的洞口,傷口還在不停汩汩往外冒着鮮血,知道若再不及時止血只怕這言如斯小命就丢這裏了,也不再管言如斯的矜持,輕輕用力拉開她遮在腰間的手,從懷裏掏出幾瓶大大小小的療傷藥,打開最大的一瓶往言如斯傷口倒去。

劇烈的疼痛讓言如斯頭腦更清醒了幾分,雙手捂住自己的腰部阻止了楊遠之的動作,面上痛苦地直搖頭對着楊遠之道“不要.....”

楊遠之沒料到言如斯在這個時候還如此倔強,有什麽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呢,厲聲對言如斯說道“難道你想死在這個地方嗎?你傷的很重,快松手!”

言如斯只是咬着牙搖着頭,手上卻不松開絲毫。楊遠之見罷,無奈地對言如斯說“如斯姑娘,你現在命在旦夕,再不把血止住便是神仙也無力回天了。而且,其實我也是女子,作男子身份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不會損你名節,現在你可以讓我好生為你療傷了吧”

言如斯聽罷心裏翻起了驚天巨浪,楊遠之竟然跟自己一樣是女兒身,還來不及細想,精神稍一松懈便再也支持不住又昏了過去,腰間緊捂的手已松開垂在身體兩側。

楊遠之氣力其實也并沒恢複多少,強打着精神為言如斯處理傷口,見這姑娘總算安靜了大松一口氣,要是她一直鬧別扭楊遠之一來沒多餘的氣力跟她周旋,二來又不能強行摁住給人家處理腰間的傷口,這姑娘肯定會死命掙紮,再把命給紮沒了。

一大瓶金創藥下去卻并沒能止住鮮血往外淌的勢頭,估計是傷口太大,剛才那一擊威力有多大楊遠之可是十分清楚。現在這荒山野嶺的,又沒有楊遠之曾經現代世界的消毒技術和縫合技術,眼看言如斯生機正一點點地消逝,楊遠之沒辦法只得試着施展出從《虛彌經》裏習得的空間之術,凝出一片片細薄的空間屏障貼合在較大的傷口處,暫時修補腰間受損的血肉。

漸漸地言如斯腰間果然不再流血,楊遠之又喂她吃下幾顆回複氣力和療傷的丹藥,見到言如斯逃出房間時太急連外袍都沒有穿,又脫下自己的外袍給言如斯蓋上,這才強壓下滿身的疲憊和酸痛,抓緊時間在一邊調息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樹葉灑向河岸邊的時候,楊遠之也收功睜開了眼睛,昨日的疲憊一掃而空,歷經一場拼搏後自身的修為又有了一些增長。楊遠之探查了一下言如斯的情況,雖然她還未醒來,但呼吸已經平穩,腰間傷口也沒有惡化的趨勢,應該不會有生命之憂。

目光往上移,沒有半點血色的臉上一雙細致的眉毛微微皺着,嘴唇有些幹裂。楊遠之靈機一動,走到不遠處的河邊,用空間之術先凝出一張透明的薄片,再嘗試着控制薄片四周向上收縮,慢慢竟形成一支碗的形狀,楊遠之繼續,那透明的小碗又變成了一盞茶杯的形狀,楊遠之用它盛滿了清水向言如斯走去。

半盞清水喂下,言如斯睫毛輕閃緩緩睜開了眼睛,楊遠之見言如斯醒了,連忙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言如斯只覺渾身無力,腰腹部除了疼痛再也感覺不到其它,丹田也是空空如也,試着稍微運轉體內游離的勁氣卻痛得冷汗直下,便不敢再嘗試,對着楊遠之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搖搖頭輕輕說道“我想現在我真成拖油瓶了”

“胡說什麽呢,你再休息一會,你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了但不宜有太大的動作,我去附近查看一下別剛逃離了那鬼藤蔓的村寨又掉進別的危險了”楊遠之說道。

看楊遠之走遠了,言如斯才仔細回想昨晚楊遠之對自己說的話,先是羞惱,又是生氣,接着又羞又氣邊羞邊氣,氣了半天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在為了楊遠之是女兒身這事生氣,便不敢再細想下去。

但有些事越是想不去想就越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昨日那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就如魔障一般在心底紮上了根,是否由于自己因失血太多而思維錯亂呢?

言如斯不會想到,在很多年以後,再次回想起在死亡森林裏毅然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個背影時,仍然令她心動不已,或許人生就是這樣,有些東西一旦在心底發了芽,越是欲蓋彌彰就越是生長。

過了一會兒楊遠之便回來了,帶回來幾顆從沒見過也不知道能不能食用的果實,和!一團清水!言如斯的全部視線都在那似飄在空中的一團清水上,只見楊遠之就像真的手執茶杯盛了水,走到言如斯跟前,示意她張開嘴。

言如斯驚訝地說道“外放化形!你居然已經突破三段之氣了?!”

楊遠之一邊喂言如斯喝着水一邊說“哪能呢,這不是将勁氣化形做成的,這是我用空間之術做的,怎麽樣,很實用吧”

言如斯并沒有因為楊遠之的解釋而感到好一點,差點一句“變态,妖孽”就要出口卻又忍住沒說,想想她爹現已修煉至三段之氣的高階,外放化形也僅僅能大體煉化個粗糙的武器進行攻擊,哪像楊遠之現在一臉輕松地做成盞茶杯,還用來給自己盛水喝,浪費!真是太浪費了,敗家子也不帶這麽浪費的。

楊遠之當然并不太清楚別人的外放化形是怎樣的,也就不知道此時言如斯心裏已是将自己吐槽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看言如斯愣愣的發神,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幾晃,說道“怎麽喝水都喝迷障了,要不我再做個盆給你打水洗洗臉”

“你怎麽不做只桶給自己洗個澡!”言如斯咬着牙反擊道。

“沒想到在沒人的地方如斯姑娘原來這麽奔放”楊遠之打趣道。

“胡扯,那還不是因為你...也跟我一樣”言如斯看着眼前目似朗星相貌俊俏的楊遠之,實在無法将女兒身三個字說出口。

正當言如斯還在為這事糾結時,楊遠之湊近她笑道“原來如斯姑娘只在女人面前才奔放,那語桐以前跟我說的事看來是真的了”

“語桐跟你說什麽了?”言如斯的好奇心戰勝了別扭。

“就是你在房間裏喝茶突然噴人一臉的那事”楊遠之一本正經地說。

“楊遠之,你是不是真的想找死!!”言如斯此時要是身體還能活動,真想立即把楊遠之給揍一頓,同樣生為女人她怎麽臉皮就能那麽厚呢。

楊遠之見言如斯還有力氣罵人,哈哈一笑對着言如斯道“如斯姑娘快省省力吧,你現在都這樣了還想着打打殺殺的,多不好。等你差不多能行動了,我們就找出路回去,我是真的擔心你的傷勢”

言如斯見楊遠之跟自己商量起了正事,正要出聲,又聽楊遠之接着說“你那膚白勝雪的小蠻腰若是留下疤痕了,以後嫁人了夫君指不定要怎麽嫌棄你”

“不要你管!”言如斯知道自己說不過楊遠之,再跟她鬥嘴也是自取其辱,在心裏默念着莫生氣莫生氣,便不再多說全心全意調息去了。

待言如斯又休息了一陣,楊遠之攙扶起勉強可以行動的言如斯朝着死亡森林的外圍走去,為了保護言如斯的傷口,楊遠之撕下衣角做了一個類似收腹帶的東西給言如斯綁在腰間。

兩人慢慢走了一個時辰,楊遠之總感覺周圍似乎有人匆匆忙忙的在尋找着什麽,暗自擔心會不會是昨天制造那藤蔓之人在搜尋她們倆。但奇怪的是每每感覺兩人即将被發現的時候,那些人的氣息又調轉方向去別處了,就像冥冥之中的擦肩而過,但世上并沒有那麽多的巧合,更大的可能是這一切都有人在暗處控制。

“既然那暗處的人沒有傷害我們,想來暫時應該沒有惡意”楊遠之心想,既然有人幫助她們不被人發現,楊遠之也樂得大方攙扶着言如斯緩緩前行以便盡早離開這裏。

行至一處,突然兩人面前空氣波動起來,再定睛看時,四周已全然變了樣。現在她們身處于山洞一樣的地方,前方不遠處立着位白發蒼蒼卻滿臉睿智的老者,一幅仙風道骨的姿态看着兩人沉聲說道“小輩們,吾在此已經等得你們太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身份暴露之後,那就讓調戲來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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