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破陣

房門外言如斯本來是過來叫楊遠之吃飯的，剛好聽見那劍柄對楊遠之說出這樣的話，頓時一腦袋黑線，心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見楊遠之不理會自己，那劍柄在空中繞來繞去的飛，嚷嚷着“我要嘛，給我給我”

楊遠之與房門外的言如斯同時一臉黑線。“呶，就分你一枚”楊遠之再也受不了那劍柄的糾纏，拿出一枚空靈果遞了過去。只見那劍柄一口将那空靈果吞掉，歡天喜地的飛走了。留下被這一幕驚到目瞪口呆的楊遠之，心裏直想劍柄竟然還能張口！連言如斯敲房門的聲音都沒聽到。

言如斯撫額離開後，季紅妝突然出現在楊遠之面前，嘗試了各種方法都聯系不上她的楊遠之見到季紅妝，高興道“你總算出現了，我還以為你是出什麽事了”

季紅妝莞爾一笑道“我沒事，只不過時不時會陷入沉睡”

“這還叫沒事啊，不行，我們得趕緊想辦法回去，把養魂硯給你弄來”楊遠之有些擔心，畢竟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遇到的就是季紅妝，兩人又以這種奇妙的方式綁在了一起，楊遠之有時候覺得季紅妝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無論如何她也要幫季紅妝修複神魂。

見楊遠之真心關心自己，季紅妝心裏滿是欣慰，但自己明白自己的狀況，就算得了養魂硯中的魂蓮子，自己的神魂也只是能暫時穩定而已，既然注定沒有未來，那現下就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你把空靈果拿出來”季紅妝說道。

待楊遠之再度把空靈果放在手心裏時，季紅妝如風拂柳般動聽的聲音繼續問道“你可知如何才能發揮這空靈果最大的功效”

“難道不是直接食用？”楊遠之又回想起先前那劍柄一口吞下空靈果的場景。

季紅妝緩緩搖了搖頭，伸出蔥蔥細指虛一點，那空靈果便從楊遠之手心上浮到半空，滴溜溜開始以一個特定的速度旋轉起來，那空靈果以肉眼能夠看見的速度被抽絲剝繭，漸有雜質開始脫離，季紅妝一邊控制空靈果的速度一邊對楊遠之細說其中的門道。

“我只做一次，你仔細看好了”季紅妝待最後一點雜質脫離完畢，原來還是一枚果實形态的空靈果，現在只剩下宛如珍珠一般的小小一粒，但楊遠之感到其中的波動比先前大了好幾倍。

季紅妝做完這一切，身影又變得虛幻了一些，對楊遠之道“你服下之後仔細體會其中的空間法則，我可能又将再陷入沉睡”

“那你什麽時候再醒來？”楊遠之急道。

“我也不知道”季紅妝說完便消失不見了。

楊遠之知道當下自己最主要是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有自己足夠強大了才能夠幫到季紅妝，于是收起心中其餘的情緒，凝神看着飄浮在空中的空靈果精華，一張嘴将其吞下。

剛一下肚，空靈果精華便化作一道熱流填充到楊遠之的四肢百骸，丹田內勁氣雖然沒有增長，但蘊含的力量卻有了變化，楊遠之心念一動，随手打出一道透明的空間薄片，跟早上相比，範圍及威力都有所增加，對于這等變化楊遠之自是欣喜不已，更令她在意的是在吞噬空靈果精華的時候，自己能非常清楚的感應到其內的空間秩序，這種玄妙的感覺令楊遠之如癡如醉。

第二日一早，楊遠之從修煉狀态退出來，感受着自己體內的變化，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出門。言如斯自楊遠之昨日回房之後共去看了她三次見她都在修煉，現在看到楊遠之向自己走來神采奕奕總覺得她跟昨日隐隐有些不同，究竟是哪裏有了變化言如斯一時也說不上來。

“早啊，如斯姑娘”楊遠之笑着打了個招呼。

“不早了，有人在外邊都等了你半天了”言如斯回道。

楊遠之一聽眼神都亮起來了，上前拉了言如斯就走，邊走邊道“走走走，咱們一同去收租去”

言如斯發現自打楊遠之告訴自己身體的秘密之後，對自己是越來越不客氣了，怎麽說她在世人面前也是男子身份，對自己這麽拉拉扯扯的影響多不好。于是輕輕掙脫了楊遠之的手，說道“我去幹嘛啊，別人又不是來找我的”

楊遠之雙手重新拉住言如斯，拽着她就往門外走，力道剛好讓她掙脫不開又不會牽扯到腰間的傷口，嘴上說道“你得幫我演戲去，你的角色可重要了”

當楊遠之和言如斯來到昨日那個小院時，見院門口已經圍滿了人，看着這黑壓壓的人頭，楊遠之都快笑出聲來了。把言如斯按在昨天她倆喝茶的椅子上坐好，轉身就向那不請自來的狐妖族人走去，就像一只正在走向羊群的狼。

見楊遠之走來，人群裏當先走出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楊遠之見第一位挑戰的人已經出現，還不待那女子說話便問道“空靈果帶了嗎？”

那女子臉上始終挂着恬淡自信的微笑對楊遠之道“聽說了楊公子昨日立下的規矩，奴家又怎會不遵從”

楊遠之點點頭道“那便請姑娘出招吧”

“昨日熊三都敗在了楊公子手裏，奴家才不會自找沒趣”那年輕女子說道。

“那姑娘的意思是？”楊遠之才不會相信這女子是特意過來消遣自己的，恰恰越是氣定神閑的對手越要認真對待，別看那女子嬌滴滴一口一個奴家，比昨天那兩個狐妖族青年可要難纏多了。

那年輕女子用袖子輕輕掩了嘴笑道“奴家名叫彩馨，今天特來向楊公子讨教陣法”

“比陣法？可是我不會陣法啊”楊遠之沒料到那女子居然是要跟自己鬥陣法，可是又不想放棄拿到空靈果的機會，一時有些為難地說道。

彩馨繼續道“楊公子不必如此自謙，既然楊公子不願跟奴家比鬥陣法，那便由奴家布陣楊公子來破陣，如何？”

楊遠之心裏略一思忖，對彩馨道“破陣之時我跟別人說話彩馨姑娘想必不會介意吧”

彩馨瞥了瞥坐在不遠處的言如斯笑道“怎麽，楊公子還要請幫手”

楊遠之不置可否。彩馨嬌笑兩聲調笑道“既然楊公子在比試之時還有心思打情罵俏，那奴家也只有委屈求全了”

二人言語交涉你來我往之間，言如斯卻暗自為楊遠之擔憂，楊遠之對陣法并無涉獵她是知道的，到時候楊遠之入陣中，自己在陣外，就算能出言也幫不上什麽忙，這可怎麽辦啊。

只見彩馨對着場內空地十指輕彈開始布起陣法來，楊遠之雖然不懂布陣之術但卻明顯感應到面前有東西正漸漸成形。不多時，彩馨便收勢對着楊遠之道“楊公子，請吧”

楊遠之往前走了兩步便覺得眼前的景色一變，剛還在眼前的彩馨和言如斯等人統統消失不見，自己也從小院來到了一片竹林處，跟之前她們剛進死亡森林時遇到的竹林很是相似。這時彩馨的聲音從頭頂上方的空處響起“楊公子，我這陣法意之為‘困’，一柱香的時間你能走出來就算你勝，若是走不出這竹林那便是輸了”

楊遠之當初見言如斯對付這種陣法是一邊推演一邊帶着大家朝着特定方向行走，現在自己不會那推演之術，若是胡亂闖陣的話只是白白耗力罷了，于是楊遠之便索性盤膝原地坐了下來，快速思索着，排除了幾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後，揮手打出十道透明的空間薄片，這也是現下楊遠之能控制的最大數量，這十道空間薄片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激射而去，周而複始在竹林各處彈射，而此時已過去大半柱香的時間了。

言如斯在陣外見楊遠之入陣之後便盤膝坐下，也沒見她有什麽大的動作，眼看約定的時候所剩無幾，只能幹着急，緊拽着的手指也捏得有些發白。

彩馨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勝利的那一刻，自己這陣法的陣眼藏在極隐密之處，若是在陣法之道造詣不深根本無法找出，更別提對陣法不甚知之的楊遠之了，一絲微笑已經浮上了嘴角。

正在此時，楊遠之突然對着頭頂上方大聲道“如斯，陣中若有一處非同尋常的特殊波動，該當如何？”

陣外兩女的臉徒然變色，言如斯面露喜色大聲道“那便是陣眼了，擊破便可破陣”。而彩馨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找到陣眼！”

陣中的楊遠之聽到言如斯的聲音，長身而起，運足了勁氣對着竹林某一處一拳擊去，四周有清脆的破碎聲響起，楊遠之身處的竹林扭曲了幾下便消失不見，言如斯等人的身影又重新出現在眼前。

這時還尚不到一柱香之時，彩馨保持着難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慢慢朝自己走來的楊遠之，楊遠之走到彩馨面前，笑道“彩馨姑娘，你這陣被我僥幸破了”

彩馨已沒有了剛才那般從容與優雅，将裝着空靈果的小瓷瓶扔給楊遠之便匆匆離去。那人群中也一時變得鴉雀無聲。

楊遠之收好小瓷瓶，将先前自己在陣法中的一些所感所思都告知言如斯，認真向她請教起一些陣法方面的問題。言如斯用最簡短易懂的言語為楊遠之一一解惑，連帶着将一些入門的推演之法說與楊遠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