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請安
時值新年的前幾天，天空中難得的出現了一輪半圓的月亮，隐藏在朦胧的夜色中。時辰漸漸變換，半圓也漸漸變得透明，直至天空出現清晨的第一抹曙光。
微雨閣內，寒梅朵朵含苞欲放，點點胭脂紅點綴枝頭，微風過處，陣陣含香。
院子雖然不大，卻因這幾株寒梅種植的年月久遠，大約十幾年的樹齡，樹杆宛若碗口般大小，樹枝常年有人打理，旁枝繁多，每支上都點綴着胭脂紅，或淺或深，顯得院子另有一番景象。
春熙一大早起床便剪了些梅枝插放在白水心房中的花瓶內。此時的白水心早已起了床，對鏡梳妝。
“小姐，今年的梅花開得特別的好，你看。”春熙将插好的梅枝遞到白水心跟前，“好香！”
“嗯。”白水心看了眼瓶中的梅枝，手中木梳輕輕的梳理着自己的秀發。今日她着裝稍顯清雅，一條粉紅色的紗裙，外罩白色外套，再配一雙粉紅色圓頭靴子。長裙不拖地，露出粉紅色的靴子圓頭，顯得幹淨且引人注目。
粉紅色的紗裙邊緣都繡有紋理，用銀白色絲線繡着朵朵清雅的梨花，衣服袖口有着淺綠色的紋理，襯托着白色的梨花，更顯靈動之美。
“小姐，我替你梳個新發髻吧！今日一早看見這滿枝的梅花，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好美的發髻，不如我試試？”春熙接過白水心手中的木梳，熟練的替她梳理發髻。
“又拿我做你的試驗品？”白水心偏頭躲開春熙的手，一副不相信她的樣子。
“哎呀！小姐，這次我敢保證我已經想好了發髻的模樣，不會像上次一樣半途而廢。”春熙扶正白水心的頭，手法熟練的将她的發絲分開。
“好吧！就再信你一回。”白水心微微眯上眸子，任由春熙擺弄自己的頭。其實，她自己是很享受每次梳頭時，頭發被春熙輕柔的擺弄的感覺。感覺竟舒服又溫馨。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春熙已經梳好了發髻，“小姐，你睜眼看看，喜歡嗎？”
白水心睜開眼，側過頭看了看鏡中的發髻，不得不佩服春熙的手巧。若幹股小辮子被點點似雪的珠花點綴着，猶如院中散開的梅枝上的白梅，似能聞到陣陣清香。小辮子被春熙巧妙的聚集在一起，呈拱形散開，配上散開的青絲，顯得小巧而優雅起來。
“春熙，你真是越發的聰明手巧起來了！”白水心笑着稱贊道，這樣的發髻配上她今日的着裝，頓時顯得她清麗脫俗起來，就猶如這初春裏的一只含羞怒放的白梅，使人眼前一亮，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謝小姐誇獎！對了，今日一早遇見三少爺院子裏的下人，說他昨日與大少爺飲酒太多，今日怕是不能出府。叫小姐出府挑選禮物之時順便将他要送給兩個小家夥的禮物也一并帶回。”春熙笑得十分燦爛，雖然小姐從來不吝啬對她的誇耀，但每聽一次，感覺總是不同的。感覺小姐越離不開自己，她就越開心。
“嗯。我先到娘那裏請安，用過早餐便出府。你估摸着時間便在府門口等我。”白水心起身，踏着輕快的步伐走出房間，看着院子裏梅花又忽然轉身對身後的春熙吩咐道，“這梅花今年開得這麽好，我們也不能獨享了。你去叫了其它姐姐院裏的丫頭，摘了些回去插瓶裏吧！大哥，三哥哪裏也送去點。對了，将今早你采摘的那些給我，我送去給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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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春熙聞聲轉身回屋裏将剛才插進花瓶裏的梅枝遞到了白水心手裏。
白水心接過梅枝，又飛身朝樹枝頂端長得最盛之處拆下幾支梅枝，開心的将梅枝抱進懷中，朝君蘭居住的院子走去。
繞過幾個翠綠的院子，白水心來到君蘭居住的秋水閣。院子裏擺放着各色茶花，有的開得正豔，有得含苞待放。一走進院子便能聞到陣陣新鮮的茶香撲鼻而來。
“娘－－”白水心親昵的喊道，從身後抱住了端坐在亭中喝茶的君蘭。
“心兒－－”君蘭放下茶杯，笑道，“連續趕了幾天的路回來，不累嗎？怎麽不多睡會兒？”
白水心搖了搖頭，将懷中的梅花遞到君蘭跟前，讨喜的道，“心兒見今年的梅花開得特別好，所以特意采摘了幾支最好的送過來。再說我乃習武之人，連續趕幾天的路對我影響不大。倒是聽說三哥昨晚貪杯，今日怕是爬不起床了。心兒多年未陪在娘親身邊，心裏自責不能在娘身邊孝順，如今回來了，自然要日日孝順在您的身側，将之前的都彌補回來。”
“嘴巧的丫頭。”君蘭聽着女兒的話，絲絲甜意布滿心頭，接過她送來的梅花聞了聞，道，“嗯。和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不過新鮮采摘的味道更甚之。”
君蘭起身将梅花遞給了侍候在旁的紫玉，又拉着白水心朝屋子裏走去。“麗娘知道你會過來，準備了好幾樣點心，你可有口福了。”
白水心進屋後自覺地找了一處空花瓶，從紫玉手中接過梅花插進花瓶，一邊擺弄一邊道，“還是娘親身邊的玉娘和麗娘最知道疼我！”
“那是因為我們深知夫人疼愛小姐呀！”紫麗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白水心在擺弄梅花，便覺眼前一亮，笑道，“今年這梅花大概知道小姐回來的緣故，開得比往年好看多了。”
“那是因為我娘把我生得美，所以顯得花也好看多了。是不是，娘！”白水心說着又粘到君蘭跟前，抱着她的胳膊不放。
“哎呀呀，這撒嬌的模樣還是同往年一年。晃眼之下，三歲丫頭都長這麽大了！”紫玉在一旁将點心擺放在桌面上，一邊打趣白水心。
“這丫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嘴巧，過來吃早點吧！”紫麗看着膩在一起的母女，會心一笑。小姐回來了，夫人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停過，可見多麽開心。
“對了，怎麽沒有看見爹？”白水心拉着君蘭在餐桌前坐下，環視了一下屋內，不見白孟浩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若爹在，這屋子裏的氣氛就更溫馨了。
“昨夜不止你大哥、三哥貪杯，你爹也飲了不少酒。昨夜難受了一夜，今晨剛剛好睡些。我就沒有叫醒他，讓他多睡會兒。”君蘭回頭看了眼裏屋，體貼的道。
“少爺和小姐都回來了，主子是心裏高興才貪杯。”紫麗将一盤甜點推到了白水心跟前，聲音壓低了不少。
“嘻嘻。那我剛才那麽大嗓門不會擾了他的好眠？”白水心也擡眼看了看裏屋，說話聲音小過之前。
“無礙。你爹雖然年紀大了，但睡眠一向很好。此時如此好眠，雷聲只怕都震他不醒。呵呵！”君蘭說着夾了塊桂花糕放在了白水心跟前的碗碟中，自己也夾了塊放入口中，“心兒，快些趁熱吃，涼了就不如之前的口感好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