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紮堆
白水心正氣着呢,忽然跟前出現一堵肉牆擋了她去路,“讓開!”她沒好氣的揮出右手,力道不小,卻被來人穩穩的扣在了掌心裏。
白水心不耐煩的擡眼,看來今日真不是什麽好日子,不想看見的人都紮堆了!“放開!”
“還在生氣?”宗政痕扣住白水心的手不松開,反而暗自用力将她往懷中拉了拉,語氣竟沒有了之前的冷冽之氣,反而多了一絲溫柔。
這人有病吧?白水心手腕反轉,另一只手出手襲向宗政痕腹部鸠尾穴,此乃一死穴,被擊中後将沖擊腹壁動、靜脈、及肝、膽,震動心髒,血滞而亡。
宗政痕不料白水心出手如此之狠,連忙松開右手,匆忙閃過她的襲擊。
“心兒!”白孟浩身後衆人見狀都倒吸了一口氣,心兒今日是怎麽了?
“殿下這是哪裏話?妹妹要生氣也是生妾身的氣,對殿下何氣之有?”白夢見狀三步并作兩步來帶二人中間,谄笑着拉住了白水心的袖口,讨好道,“妹妹可是還生姐姐的氣?姐姐平日裏就是嘴快些,沒什麽別的心機,妹妹看在都是自家姐妹的份上,別再同姐姐計較可好?”
白水心心生厭惡,但面上表情淡淡,不着痕跡的抽回了袖口,努力的壓抑着心中莫名怒火。
“心兒,還不快些參見三皇子殿下及夢妃娘娘。”君蘭過來打圓場,輕聲呵斥着。
“娘,姐姐剛剛不是說了嗎?都是自家人,何須如此客套,您說是吧?三皇子殿下?”白水心站着的身子未動,紅唇輕啓道。
“這……”君蘭為難的看了眼宗政痕,心想這平日裏乖巧懂事的丫頭今日是怎麽了?
“不錯。竟是自家人,便無需行這些虛禮了。”宗政痕別有用意的加重了自家人幾個字,目光忽然停在了白水心裙擺處,那裏有一處不太明顯的血跡,她受傷了?又或是……
宗政痕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從白水心身上移開視線,看向別處,還裝模作樣的幹咳了幾聲。
“妹妹竟如此說就是不生姐姐的氣了?”白夢雖然聽着宗政痕的話心裏不舒服,但為了白家這個堅固的後臺,她不得不強顏歡笑。
“姐姐多慮了!”白水心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裙擺,發現那手指般大小的殷紅,又見宗政痕那副尴尬的模樣,自是知道他此時正想些什麽,淡淡的面色更冷了幾分。
白夢見白水心雖口上說着無事,面上卻生冷得很,她的谄笑有些挂不住,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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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茶樓的事為父也聽聞一二,竟然心兒沒有放在心上,便是不與你計較之前之事。你們姐妹二人從今往後要好好相處,互相扶持,知道嗎?”在一旁很久不語的白陸忽然上前打破了僵局,一臉認真的道。
這白陸是白孟浩的堂兄,大上白孟浩幾歲,白水心還要尊稱他一聲大伯,如今他出面說話,白水心當然要給他幾分薄面。誰叫這白夢是他的大女兒呢?
“是,夢兒今後一定與妹妹好好相處。”白夢僵在臉上的笑容似冰雪融化了般,又燦爛了起來。
“心兒呢?”白陸試問道。
“一切聽大伯的便是。”白水心收起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表情,目光柔和的道。
“嗯。”
“心兒,夢兒今日回門本想與你解釋清楚上次茶樓之事,奈何你有事一大早就出門了。她卻非要等到你回來不可。可此時天色也不早了,這不正要離開遇見你回來。如今這誤會都解除了,夢兒便随三皇子殿下回府吧!”白陸的夫人馮氏笑着從人堆裏走了出來,替白夢圓場。
“娘說的是。”白夢走了幾步,走到宗政痕跟前,與他并肩而站,“爹,娘。伯父,嬸娘。夢兒告辭!”
宗政痕意味不明的看了白水心一眼,轉身上了馬車,白夢也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馬車。
“心兒,你今日是怎麽回事?”白孟浩指責道。
“爹,我今日有些累了。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白水心疲憊的擡眼看了白孟浩一眼,轉身進了宅院。
衆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她今日為何這般。
白子淵伸手搭上白孟浩的肩膀,輕輕拍了拍,道,“爹,不用擔心。那丫頭在天若宮時也會時不時的也會抽風一二次,習慣就好。我保證,明日起床,她還是那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心兒。”
“臭小子,就會說風涼話,還不趕緊去看看!”白孟浩拍開白子淵的手,板着臉道。
“淵兒,你趕緊去看看吧!從小她就與你貼心些,你去勸勸她!”君蘭憂心的道。忽然發現平日裏愛粘着她的女兒轉了性子,她這做娘的卻一句話都說不上。這份生疏感使她心裏很不舒服。
“我這就去。”白子淵實在是頂不住兩人快皺到一起的眉頭,快速的閃人往微雨閣走去。
微雨閣內暗香浮動,白水心懶懶的泡在浴桶之中,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眉頭打結,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裏。
“心兒,你今日去哪了?什麽人惹你不高興了?”白子淵若無其事的推開洗浴間,來到房間裏的茶幾旁坐下。
坐了良久,屏風後面竟沒有水聲也沒有人聲,他擔心的起身來到屏風跟前,喊道,“心兒!?”
裏面仍舊沒有聲音傳來,他的目光忽然觸及到白水心裙擺處的一抹暗紅,心一緊,“你受傷了?嚴重嗎?快讓三哥瞧瞧!”白子淵說着就往屏風後面走,誰知一道淩厲的掌風将他逼退了回來。
“三哥,我可是你妹妹,你不會如此禽獸,想要玷污你妹妹的清譽吧?”屏風後面傳來白水心不悅的聲音。
白子淵一時語塞,剛剛太過心急,竟忘了她還在沐浴。真是好心沒好報,他沒好氣的道,“竟然還活着幹嘛在裏面裝死?我只是好奇你怎麽死的而已?這裙擺處的血跡怎麽回事?”
“今天好心救了只受傷的狗,不小心沾染了點狗血。”白水心在浴桶裏動了動,水已經冰涼。“三哥,雖然我們兄妹二人親近些,但還未到坦誠相對的地步吧?”
語畢,只聽嘩啦一聲,白水心從浴桶裏站了起來。白子淵急忙轉身,臉色微紅,忙不疊地的沖向門口,抱怨道,“臭丫頭,要不是爹娘擔心你,我才懶得過來關心你呢。”
他這是被自己的親妹妹給戲弄了麽?白子淵懊惱不已,卻拿此時的白水心絲毫辦法都沒有,只得關好門郁悶的離開。
白水心板着的面孔終于有了絲絲笑意,起身穿好亵衣,外面罩了件白衣薄紗外套,亵褲亦是輕薄的白紗,只見她腳尖輕點,瞬間風華便能迷倒衆生。
“什麽人?”白水心剛走進自己的房間便聽見門外有異動,腳步輕移衣架旁,手指輕輕一挑,一件绛紅色的袍子便被她裹在了身上。
“小姐,我家世子毒氣攻心,只有小姐能救他,小姐可否出手相救?”
聽聲音有些耳熟?沉穩而有底氣,此人內功不凡!白水心聞言,狐疑道,“中毒?他今日回府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小姐若不信,可以随在下一起去看看便知。”
“你就那麽篤定我會救他?”白水心道。
“在下知道小姐心善,必會救我家世子一命。”
白水心整理好袍子,穿了雙紅色繡花鞋便拉開了房門,果然門外站在的人是記憶中的陳伯。只是十年過去,他的容貌竟絲毫變化都沒有,此時正精神抖擻的恭候在她的門口。“陳伯,請前面帶路!”
“難為小姐還記得在下。”陳伯面帶微笑的道。
“陳伯這是哪裏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怎麽會不記得?”白水心淡然道。
“小姐說笑了。小姐今日救回世子已經報了當年之恩,在下厚着臉皮再來相求,不過是仗着小姐心善而已。”陳伯說完,見白水心不說話,識趣的在前面帶路。
途中又将事情發生的經過與宗政季雲如何中毒細說了一遍,擡眸見白水心依舊面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