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受傷
半個時辰前……
“世子,屬下看見七皇子騎馬帶着小姐往七茵湖去了。”陳伯猶豫的走到書桌前,低聲道。
正在靜心練字的宗政季雲正在寫一個忍字,那心字還差一點就完成了,卻因為陳伯的一句話使他心神不定,那一點竟落在了刀的上面。
陳伯以為他會立即趕去湖邊将小姐搶回了,誰知自家主子竟換了一張好紙,繼續認真的寫起字來。
“屬下看小姐面色不太好,只怕不是自願與七皇子一同去游湖的。”陳伯猶豫着又多說了句,但瞧他家世子,面色依舊冷清疏遠,若不是剛剛那一點走漏了他的心思,陳伯只怕也猜不透他此時的想法了。
對面書案前坐着的人仍然沒有動靜,依舊認真的寫着字,待一個完整的忍字寫好,只聽他幽幽然的道,“陳伯,七茵湖的杏花今年開得可好?”
陳伯聞言,郁悶的表情一轉,笑道,“回世子,今年的杏花開的美,占盡春色。不少文人墨客都喜歡在杏花林裏吟詩作畫呢。”
“嗯。帶我去瞧瞧。”宗政季雲擡頭,目光冷清,看不出神色。
陳伯卻是歡喜得很,世子很少出府到人多的地方,今日卻……
“是!”陳伯連聲應着,來到宗政季雲的書案前将輪椅給推了出來。
七茵湖上,眼看着那斷劍就要插進白水心的心窩,宗政明澗心一緊,此時後悔死自己點住了她的穴道。
若不是他,她肯定能避開那一劍的。
白水心在打鬥一開始便着手自行運功解開穴道,剛剛宗政明澗點春熙的手法她可是記在心裏的,如果運用內力将奇經八脈倒置的話,穴道會不會就解開了。
危機關頭,白水心孤注一擲,她将所有內力聚集起來,倒置奇經八脈……
那劍離她還有一毫的距離之時,她成功了!
只見她身子往左挪動了三寸,那劍刺下來之時,她一口鮮血也随之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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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兒!”宗政明澗驚呼一聲,将白夢從懷中推了出去,閃身至白水心跟前,一掌就擊斃了那瘦男子。
“心兒!”宗政明澗看着她插着的半截利劍,鮮血從傷口滲透出來,浸紅了她雪白的衣裳。他的心上似被人生生的插了一劍一樣,很疼。但更多的卻是心慌,此時,他整顆心都亂了。
她不能死,不能死。不會的,她不會死的!
白夢看着宗政明澗懷中面色蒼白的白水心,臉上露出一抹淺笑,她成功了!今後她就是名符其實的白家大小姐了!誰敢同她搶!
疼,好疼!剛剛利劍刺入的時候自覺刺啦一聲,并不覺得疼痛,大概是速度太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如今反應過來,那股疼痛使得她額頭不斷冒出細汗來。
白水心虛弱的擡手,試圖推開宗政明澗,卻被他按住了手,嘴唇顫抖的道,“別動,別亂動。我帶你去找太醫!”
他想要去抱她,她卻倔強的再次伸手推開了他,造成傷口被扯開,更多的鮮血湧現了出來。
“心兒,我知道是我的不對,你可以怪我。可是現在,你讓我帶你去就醫可好?”宗政明澗幾乎哀求道。
那刺目的鮮紅正在不斷擴大,染紅了她大半個胸口的衣裳。
可是倔強的白水心就是不肯,她攀附着船邊的欄杆站了起來,一雙鳳眼警告道,不準靠近我!
她自行沖開了穴道?對了,那一劍似乎偏離了胸口三寸,根本沒有擊中要害,但若不及時就醫,只怕也是死路一條。
宗政明澗忽然發現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使他再也沒有機會入住她心裏。她是如此的倔強且驕傲的人。
呵呵,他應該一早就知道的。但當他聽聞那樣的傳言,他的心就慌了!只想着要如何占有她,卻忘記了這一點。
他的苦笑顯得很無力。
“心兒,讓我替你解開啞穴,可好?解開我就走!”宗政明澗哀求道。他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
白水心站住沒有動,似乎沒有拒絕他的請求。他歡喜的上前一步,指尖輕輕在白水心頸項間一點,“心兒,我送你去醫館,可好?”
宗政明澗之前的霸道早已不見,此時的每一句話,他都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激怒她。
“你……走……”白水心強忍着胸口的疼痛,閉了閉眼,絲絲暈眩襲來。她能感覺到她的內力正在喪失,因為什麽?
難道就因為她剛剛的孤注一擲嗎?還是說她倒置了奇經八脈,如今八脈歸位,而她的內力卻随着八脈的歸位流失了?
“世子,你看那船上之人可是小姐?”陳伯看着船上衣裳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的白衣女子,有些不敢相信她真是白水心。
宗政季雲清淡的目光在觸及到船上人兒之時忽然變暗,聲音略微一緊道,“陳伯,将她帶下來,立即回府!”那傷若不治療及時,只怕她九條命都不夠用。
“是。”
宗政明澗心疼的看着眼前人,卻在此時拿她一絲辦法都沒有。
兩人正僵持之際,陳伯踏上船頭,在宗政明澗詫異的目光中抱走了白水心。
他的目光随着陳伯而去,但見岸上那端坐在輪椅之上的某人,目光随即暗淡了下來。卻只是看着,并沒有再跟上去。
“世子,小姐暈過去了!”陳伯下了船,幾個足尖輕點便來到宗政季雲跟前,看着懷中緊閉雙眼的白水心,他的心一沉,這傷到底有多重?
“給我看看!”宗政季雲那張冰冷的面孔終于出現了絲絲緊張之色,擡手把住了白水心的脈搏,面色一僵,她竟倒置了奇經八脈!
“陳伯,回府!”宗政季雲在白水心的胸口處點了點,稍微止住了不斷湧出來的鮮血。雙手落在木輪上,自己推車前行,他此時有些恨他竟是個半身不遂的人,若不是他至少可以抱着她快些回到府中,替她療傷。
“世子,得罪了!”杏花林中跳出一抹玄色身影,抱起宗政季雲便朝樽親王府飛身而去。陳伯見狀也不敢耽誤,抱着白水心跟随其後。
床榻之上,白水心面色蒼白,連嘴唇都快淡而無色了。
宗政季雲冷靜的扒開她胸前的上衣,撕開一條大大的口子,“香玉,準備好止血散。”
“是,世子。”香玉手裏拿着個藥瓶,緊張的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白水心。前幾日離開之時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才幾日未見,小姐就被人傷成這樣了?
宗政季雲的手指撫上劍柄,一個用力将殘劍給拔了出來,一股鮮血随着殘劍的拔出從白水心的胸口噴射出來,直噴灑在他臉上,他神色冷靜的伸手将殘劍丢入盤子中,又伸手接過香玉遞過來的止血散,立即倒在了傷口上。
流動的鮮血似乎被止血散給堵住了,慢慢的不再有鮮血流出,藥粉被鮮血浸濕,他又從瓶中倒出不少在傷口上。
“香玉,替她包紮好傷口。”宗政季雲轉動着木輪,退後一圈,轉了過去,背對着床上人,“小心別弄疼她。”
“嗯。”香玉輕聲應着。從第一次小姐抱着世子出現在樽親王府,她就感覺到,世子待她有所不同。她心裏歡喜,世子終于有了自己喜歡的人了。每次看見世子孤單的身影,她就莫名的心疼,如今她真的好高興,真希望小姐能快些看見世子的好,嫁給世子,那樣世子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香玉心細的用錦帕擦幹淨白水心身上的血跡,又用白色的布帶從白水心的腋下到肩膀繞了幾圈,将帶子綁好後,她又至桌前拿起一套幹淨的亵衣亵褲替白水心換上。
這些都是在世子替小姐療傷前吩咐準備的,她不得不說世子從未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所以她真心的希望白水心能喜歡上她家世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