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就讓一棵樹，成為一棵樹
當天, 邵南齊的粉絲小南風們發現，一向不愛在平臺愛豆和粉絲私密聊天的軟件裏說話的邵南齊，居然破天荒地主動上線, 并且發出了一個問題。
氣泡發帖人：
【邵南齊】
發帖內容：
【那個，你們有誰知道一個男人如果想當一個女人的兒子，是為什麽啊？】
粉絲1：woca，看到這條消息的第一眼我就去看了眼日歷，發現不是過年後我徹底震驚了。我家那個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出現說話的邵南齊去哪裏了？
粉絲2：為什麽這個問題的每個漢字我都認識但是放在一起我就看不懂了呢？
粉絲3：呃......腦子有病？缺母愛？無法理解啊！
粉絲4：我可以理解！！因為我是齊齊你的女兒粉！！爸比我愛你呀～～
粉絲5：說不定和樓上一樣，是兒子粉？哇擦，真的有正常直男會這麽做嗎？
粉絲6：我只會在歐美dva的微博下看到一群gay哀嚎媽媽......
粉絲7:所以沒有人好奇為什麽齊齊會問這個問題嗎？難道齊齊想當別人的兒子？那就快來媽媽的懷抱呀！媽媽給齊齊喂奶奶！
邵南齊掃了一眼回答，一陣惡寒, 越發覺得自己的粉絲越來越恐怖。
他是個正常的直男啊！！
請好好對他說話啊！！！！
除了付小西的“吃蝦蝦”，邵南齊絕不接受任何一個人對他說疊詞！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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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西等得都百無聊賴了, 沒事幹, 開始蹲在地上擺弄自己的手指甲。
“邵南齊, 你到底知道答案嗎？”
接受着付小西幽怨的小眼神的制裁，邵南齊咳嗽兩聲, 再次看了一遍評論，心裏打鼓，但是為了在妹妹面前充大哥，邵南齊還是梗着脖子昂着頭，義無反顧地說：“知、知道！”
付小西才不信呢。
就算之前因為忽然噴了奶，讀心術沒有充能成功, 但她還是可以察覺到邵南齊的心虛。
他可別想着她是一個三歲小朋友就糊弄她呀！
面對付小西銳利的小眼神，邵南齊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己有一種期末被老師抽查問題的感覺。
邵南齊清了清嗓子說：“據我分析，一共有三種可能。”
“哪三種呀？”
邵南齊化身名偵探齊南, 他推了推自己臉上根本不存在的眼鏡，一本正經地開始說胡話。
“一，他是你媽媽的粉絲。”
付小西傻了。
“粉絲？什麽粉絲？”
邵南齊誤會了付小西的意思，說：“粉絲，是fans的音譯。不是那種牛肉粉絲肥腸粉絲筍子粉絲哦～”邵南齊吞了吞口水，說，“就是那種，如果有人崇拜你，我們就可以說那個人是你的粉絲。”邵南齊簡直要為自己的幼教天分歡呼了。“小西聽懂了嗎？”
付小西一臉無語地說：“哥哥，我玩抖音，我知道什麽叫粉絲。”
......
邵南齊傻了。
付小西說：“我還在抖音上刷到過你呢。”
邵南齊要社死了。
他一想到他中二病發作在抖音上發的什麽泡沫變身......光劍挑戰.....他就覺得害羞啊！！為什麽當時拍的時候覺得很帥的東西，現在重新回想起來，特別是還被一個小女孩給看過了，他就覺得渾身上下都在害羞啊！！！
付小西津津有味地點評着：“你的粉絲在評論裏說的話也好好笑哦。”
邵南齊......已經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了。
要知道，他的粉絲，是娛樂圈出了名的瘋子。
說的話，完全不過腦子。
再加上一些色批屬性。
邵南齊已經不能夠想象付小西究竟看到了哪些污言穢語。
他今天！不！他現在就要發微博不準讓他的粉絲對着他發瘋！！
眼看邵南齊要拿起手機去微博發消息，付小西趕緊制止了他。
“齊齊哥哥，第二個呢。第二個呢。”
邵南齊被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又重新集中了下來。
他重新偷偷看了一眼氣泡圈app的回答，就好似一個在看小抄的學生。
邵南齊重振旗鼓，清了清嗓子，說：“有可能他缺愛。”
“缺鈣？”付小西茫然，“缺鈣要吃成長快樂呀！當我媽媽的兒子也沒有用的。”
邵南齊糾正付小西的誤會：“是缺愛。母愛！”
付小西啊了一聲。
雖然這個理由很有道理，但是，聽上去還是怪怪的。
“他媽媽不愛他，他也不能來搶我的媽媽呀！”
付小西氣呼呼的，像是一個小水豚。她也才和媽媽好沒幾天呀，要是媽媽真的想養別的兒子怎麽辦？幼兒園裏，可有別的小朋友說了，有些媽媽，就是喜歡兒子的。她看着，這個男嘉賓，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兒子呢！
邵南齊完全沒有原則地順着付小西的話說：“是啊！不能啊！”
付小西又說：“他如果真的想找媽媽，也不應該來參加戀愛節目。”
“是啊！不應該啊！”邵南齊完全就是個捧哏了。
付小西說：“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節目能夠幫他這樣的人找到媽媽嗎？”
邵南齊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
“哎！”他一拍大腿，忽然覺得，他參加的選秀節目，說成是另外一種找媽的節目，也不是沒道理。畢竟那些粉絲們每天都在哀嚎：齊齊，媽媽愛你呀～
付小西被這拍大腿的聲音吓了一跳。
“你幹嘛？”
邵南齊不好把自己剛剛的想法告訴小西，換了句話，說，“想不想知道第三種？”
付小西點了點頭。
“想的。”
“齊齊哥哥，西西想知道。”
付小西對于問題追根究底的執着，徹底打動了邵南齊。或者說，她那一股子認真的小模樣的可愛勁兒，徹底打動了邵南齊。邵南齊腦子沒把欄，一股腦就把剛剛在氣泡平臺上看到的東西說給了付小西聽。
“還有一種可能，他可能是gay。”
付小西徹底迷糊了。
“鈣？？怎麽又是鈣？？”
她真是搞不明白。
“那就吃成長快樂啊！”付小西委委屈屈地說，“搶我媽媽做什麽啊？”有一個媽媽真的不能補鈣的！
邵南齊閉嘴了。
當他說出這個詞彙的時候，他就覺得他不應該跟付小西講這件事。至少，講的人不應該是他。
邵南齊問：“小西不喜歡他嗎？”
付小西想了想，小腳腳悄悄點着地板，有點點腼腆。
“他長得好看的。”
邵南齊生出一絲威脅感。
就像是所有爸媽必須問小孩“爸爸和媽媽你更愛誰”一樣，邵南齊對着付小西問，“齊齊哥哥和他，你覺得誰更好看？”
付小西大驚：“你也想當我媽媽的兒子？”
邵南齊矢口否認：“我不想啊！”
付小西到底是怎麽誤會他的？
他苦口婆心地說：“我有爸有媽。”
付小西歪着頭說：“難道他就沒有爸媽？”
......還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
但是，邵南齊怎麽能被一個小孩的話給噎住！
邵南齊醞釀好一個大招，說，“小西，你告訴哥哥誰更帥，哥哥給你買棒棒糖。”
棒棒糖，那可是全世界的小孩子都逃不過的絕對聖品啊！
付小西壞笑着說：“齊齊哥哥，你如果喊我一聲媽媽，我就幫你在群裏發消息。”
“語音消息哦！”
邵南齊身子晃了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聽到前半句，是不敢相信付小西竟然這麽惡魔！
聽到後半句，他又不敢相信......付小西居然就這麽簡單地答應了他的要求，而他，居然真的動心了。
一聲媽媽，換一個妹妹。
反正誰都不知道，喊一聲媽媽怎麽了？
付小西搖着頭問，“怎麽樣？”
邵南齊作則心虛一般看了看周圍，确認沒有人發現以後，才對着付小西能屈能伸地喊了一聲：“媽媽！”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在這個地方的綠植的縫隙裏，有一個隐藏的攝像頭，正盡職盡責地記錄着發生的一切。
付小西這下放心了。
邵南齊就算是想跟她搶媽媽也不可以了。
因為她的媽媽，變成了邵南齊的奶奶！
哼哼。
付小西朝着邵南齊招手，邵南齊立刻像是呈交貢品一樣，把手上的手機呈上來。他點開那個群聊，十分有服務精神地給付小西介紹：“點這裏，可以發語音，然後你說完，松手，往上一滑，就可以發出去了。”
付小西說：“我知道。”
邵南齊無言。
現在的小孩，可真是電子設備的一代！
想他小時候，能玩的，也不過只有泥巴而已！
付小西又問：“說什麽？”
邵南齊一想到自己的夢想就要實現了，就要一雪前恥了，立刻說，“很簡單的，就幾個字。”
“你就說大家好我是齊齊哥哥的妹妹我很喜歡我天下第一無敵帥的哥哥哦。”
付小西頓時化為死魚眼。
偏偏邵南齊還在說，“你會不會覺得這樣太誇張了？不真實啊？不如我們把天下第一無敵帥改成世界宇宙第一帥怎麽樣？比較寫實。”
付小西：......
她一把搶過邵南齊的手機，轉過身，用背對着他，邵南齊想要阻止都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付小西摁下語音按鈕。
完了。
邵南齊想。
小惡魔付小西不會要戳穿他吧！！那他以後還怎麽見人啊！！
“小西——”
邵南齊在做最後的掙紮。
付小西聽到他的聲音，不樂意地說：“齊齊哥哥，你出去。”
“啊？”
付小西說：“你別聽。”
邵南齊犟不過她，自覺地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過了一會，付小西出來了。她很淡定地把手機給了邵南齊，然後馬上一溜煙就跑走了。
邵南齊抱着想死的心打開手機，已經做好了被隊友們嘲諷的準備，哪知道，聊天記錄裏，已經是刷了無數條的消息。
【好可愛啊啊啊！！！】
【要是我妹妹能這麽乖這麽甜就好了！！！】
【邵南齊你出來受死你憑什麽啊！！！】
【hihallo妹妹還在嗎再喊聲哥哥可以嗎？】
邵南齊把聊天記錄往上滑，然後看到了他自己的賬號發的那一條長長的語音消息，幾乎快要三十秒。
邵南齊緊張地點開。
付小西的聲音本來就甜，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聽起來更像是一杯加了奶糖的茶，不膩，但是很乖。一字一頓的，有一種認真的小倉鼠在說話的感覺。
“各位哥哥姐姐們好，我是付小西。我的哥哥是世界第一帥的邵南齊。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照顧他，不要欺負他哦，因為，小西很喜歡他。拜托拜托啦，麽麽噠～”
完了。
聽完這個語音的邵南齊想，他徹底完了。
他被拿捏住了。
付小西果然就是天使才對吧！！
邵南齊打電話問經紀人：“喂，我能現在生一個女兒嗎？”
經紀人暴怒：“滾！！！別讓我飛過來把你殺了！！！”
等一群人都約會完，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的時候，沈蔓越首先就注意到了邵南齊臉上的笑容。這種笑容有點蕩漾，帶着幾分浪，幾分得意，叫人看一眼都能夠感受到他身子周圍泛着粉紅色的氣泡。
沈蔓越看不過眼，不樂意地說：“邵南齊，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邵南齊還沒收斂自己臉上濃郁的笑意，二傻子一般看着沈蔓越，回她：“啥？”
沈蔓越無語地說：“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去約會的人是你呢。滿臉笑容，很蕩漾啊你？”
邵南齊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真不肯定地說：“是嗎？我有嗎？”
沈蔓越翻了個白眼，不願再和這個笨蛋多說一句話。
宋雅瑜說：“發生什麽好事了？”
邵南齊哼哼半天，得意無比，可就是不說。那賤兮兮的樣子，讓本來想站在他這邊替他說話的宋雅瑜都給看煩了。揮揮手，不樂意地說：“算了算了。”
邵南齊一回頭，就見付雲佳拉着付小西下樓了。邵南齊兩眼一亮，忙把自己旁邊的沙發位置給騰出來，特意把沙發墊子給打得軟軟的、蓬松的，好讓付小西可以坐得更舒服。
“西寶，西寶，坐這裏！坐這裏！”
沈蔓越吃驚地張開嘴，直截了當地點評：“狗腿啊你！”
邵南齊不高興地回頭看着沈蔓越：“什麽啊？別亂說話！寵妹妹的事情那能叫狗腿嗎？”
付小西向着沈蔓越和宋雅瑜甜甜地喊了一聲姐姐和奶奶，沈蔓越和宋雅瑜樂得不行，一個二個都伸手要抱付小西，邵南齊一把搶過付小西，把她抱到自己的身邊。
哼。
沈蔓越還有臉說他呢。
瞧着沈蔓越的動作，這不也是狗腿是什麽？
在導演組的示意下，滿嘴跑火車的大家，開始聊起今天的正式約會。
“怎麽樣？第一次約會？”邵南齊掃了一眼導演舉出來的提示牌，自然地問了一句。
沈蔓越說：“還行吧。”
邵南齊無語：“上次你也是這個答案，真要敷衍人，也不是這麽敷衍人的吧三姐？”
沈蔓越這個一向大氣的美女，居然有些扭捏了。
“就是還行啊！你話這麽多幹嘛！”
邵南齊癟癟嘴，給了付小西一個眼神。付小西捂嘴笑起來，笑聲像是銀鈴的脆響一樣清亮。
沈蔓越不願意再讓話題的焦點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忙“禍水東引”，好奇宋雅瑜和她的初戀之間的故事。
宋雅瑜也淡淡的，“我們都一把年紀了，沒什麽好說的。”
邵南齊才不甘心呢。
“求求你了宋老師，說說吧，我想聽啊！”
邵南齊把小西當作是擋箭牌，“小西也想聽，對不對？”
付小西忽然被cue到，茫然地擡頭：“什麽？我沒有啊。”
啊這......
邵南齊陡然生出一種被隊友背刺的感覺。
這家夥到底是天使還是惡魔啊？？
宋雅瑜說：“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到時候你們直接看節目不就好了嗎？”
姜還是老的辣。
邵南齊的胃口被徹底吊了起來。
就好像有一只貓爪，在不停地撓着他的小心髒，搞得他癢癢的，難以忍耐。
“宋老師，你就告訴我吧～你最好了啊宋老師～”邵南齊撒起嬌來，也是不遑多讓。
宋雅瑜抵不過被他磨，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跟你說。”
沈蔓越朝着邵南齊豎起大拇指。
付小西一見有八卦聽，就把耳朵伸得老長，身子往前傾，動作倒是和邵南齊如出一轍。
宋雅瑜說：“也沒什麽的，就是，他給我唱了一首歌。”
沈蔓越一聽，都快尖叫起來了。
“唱了一首歌？！”
作為宋雅瑜的初戀，嚴斯年是圈內首屈一指的大前輩。封麥之後，千金難求。沈蔓越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夠知道這位前輩重新開始唱歌了。
說起來——
嚴斯年封麥，好像就是宋雅瑜結婚後沒多久。
沈蔓越已經覺得自己狠狠抓住了八卦的尾巴。
宋雅瑜有些小傲嬌地說：“他唱歌也就這樣。”別人視作珍寶的東西，她因為自幼都熟悉，反而沒有多少稀缺感。宋雅瑜瞧着這一群小輩驚訝無比又期待的樣子，索性說，“等下次有機會，我讓他給你們唱。”
就連付雲佳都覺得驚喜了。
三個大人都齊齊說：“真的嗎？”
唯有付小西，對于嚴斯年此人沒有時代濾鏡，也沒有任何的了解，只知道，能跟宋雅瑜奶奶約會的，應該也是個老年人。老年人唱歌有什麽好聽的呀？還不如來他們的幼兒園參加文藝彙演呢。
宋雅瑜說：“這種小事，我有什麽好騙你們的？”
她又說，“你們這一個二個的，都應該學學小西這淡定的樣子。”
付小西說：“齊齊哥哥也會唱歌。”她記起來邵南齊是唱歌跳舞的，但就是有點糊，居然連蝦都吃不起。這下，她可是給齊齊哥哥找到了一個好的機會呀。“讓他也一起唱吧。”
沈蔓越憋着笑，煽風點火：“是啊，邵南齊也會唱啊，到時候幹脆一起唱！”
邵南齊一下就被架在火上烤，左右為難，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他哪裏敢啊！！他雖然覺得自己唱功還行，可是要讓他跟嚴斯年這樣的老前輩一起唱歌，那不就是相當于直接拿着鞭子往他身上抽嗎？！
邵南齊求饒：“小西，你放過我吧。”
付小西不明所以，她看着邵南齊那難看的臉色，不由得心生猜測，“齊齊哥哥，就算我們唱歌不好聽，我們也不能有畏難情緒的呀。”
外婆總是跟小西說，再難的題目，也不要害怕。這個世界上沒有翻不過去的高山，能把人給困住，也就只有人自己。
付小西還沒琢磨透這個道理，但她下意識覺得，邵南齊哥哥不能因為自己團太糊，就不敢于挑戰老年人呀！他好好一個年輕力壯的家夥，難道比不過老年人！她付小西走路的速度都比外婆快好多呢！
邵南齊真不想。
偏偏付小西還說：“你不是跟我說，你唱歌最厲害了嗎？”小孩天真地重複着邵南齊之前說過的話。
裝逼一時爽，一直裝逼......裝不了啊！！
瞧着沈蔓越幸災樂禍的眼神，邵南齊只想把自己的牙齒打碎了往自己的肚子裏吞。
“我們家小齊這麽厲害啊？”沈蔓越明知故問地說，“那可不得到時候來唱一首給大家聽聽啊。”
邵南齊騎虎難下，就在這個時候，付小西還十分信任地對着他握拳，做了個加油努力的手勢。
“相信自己！”付小西像是一個小天使一樣，誠心實意地給邵南齊加油，“你可以的！”付小西學之前邵南齊哄他那樣，對着他說，“好好努力，我給你買棒棒糖呀！”
邵南齊求助地看向付雲佳，偏偏付雲佳對于這種場面也是相當的喜聞樂見的。
付小西看出邵南齊的猶豫，大發慈悲地說：“齊齊哥哥不喜歡棒棒糖呀？那我給你買別的好不好？”
“大白兔奶糖、冰淇淋、還有辣條！”
付小西想到自己的媽媽偷偷吃辣條的樣子了，想來，這個東東應該很好吃才對吧。
眼看付小西再繼續說下去，就能報完整個菜名了。邵南齊連忙叫停：“好了好了，我唱還不行嗎！”
付小西聽到邵南齊的回答，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果然，小孩子就要鼓勵教育呀！
等給邵南齊挖坑并把他埋好以後，衆人才提及付雲佳見新的男嘉賓的事情。
付小西一聽到這個，表情就變得怪怪的。
邵南齊雖然是個心眼大的，沒什麽細想法的人，但是好在他足夠在意付小西，一直觀察着付小西的狀态和表情，現在瞅着她臉上那不自然的小情緒，就知道付小西對這個男嘉賓不是很滿意。
付雲佳說：“這次還可以，年紀雖然比我小點，但是人很成熟，很禮貌。”她就事論事，“也挺會準備驚喜的。”
沈蔓越：“看着你挺滿意的啊？”
付雲佳本來就沒打算在這個節目裏談戀愛，現在能遇到一個勉強看得過去的人，兩個人互相接觸一下，最後節目快結束的時候選擇不成功在一起，對于付雲佳來說是一個兩全其美的選擇。而且他拍的那張，付雲佳在陽光下給付小西拍照的照片，正好拍進了付雲佳的心裏。那張照片裏，付雲佳溫柔的笑容，寫滿了對女兒的愛。
付雲佳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他人不錯，相處挺舒服的。”
沈蔓越哎了一聲，“那也就是說，你對他沒有感覺咯。”
宋雅瑜說：“沒事，能處得舒服最重要。”她面色一冷，“不像有些人，講兩句話不到，就能吵架。”
邵南齊八卦的眼神放着光：“宋老師，你這話，不是在說嚴——”
沈蔓越抓起一顆草莓塞進邵南齊的嘴巴裏，“吃你的吧，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這小屁孩，當着這麽多人編排嚴斯年和宋雅瑜的事情，真是不想在圈裏混了。
就這情商，到底是怎麽出道的啊？！
沈蔓越忍不住開始懷疑選秀粉絲的眼光。
“小西覺得怎麽樣？”沈蔓越軟了聲音，甜嗲甜嗲地問。大人就是有這麽個毛病，跟小孩子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會不自覺地把聲音變得幼兒化，好似只有這樣講話，小孩子才能夠聽得懂。
付小西一下被抽問，茫然了片刻，天真又呆萌地啊了一聲。
“我覺得很好呀。”
小西是個不太會撒謊的孩子，她說這種言不由衷的話的時候，手會悄悄藏在背後，悄悄摸摸地摳來摳去。邵南齊真是擔心她把手指甲給摳壞，張開自己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付小西驚訝地擡頭看向邵南齊，邵南齊對着她溫柔地笑了笑。
“這種事情，問小西能有什麽答案啊？”邵南齊瞪了一眼沈蔓越，“你要是想知道別人怎麽樣，你自己去看啊。”
沈蔓越拳頭硬了。
“那我能去嗎？！我跟着一起去那不就就很奇怪嗎？！”
宋雅瑜看着他們倆又吵吵起來，歲月靜好地捧着自己的茶，淡淡地品嘗着。
哎呀。
她老骨頭了，就是喜歡家裏吵吵鬧鬧一點。
而付雲佳看向付小西，兩個人的目光一相對，付小西連忙閃躲開眼神。
付雲佳想，小西好像有什麽事瞞着她。
今天之後，衆人就要暫別戀愛小屋回家了。休整一周，再來繼續錄制。這就意味着，大家有一周的時間将會無法見面。沈蔓越覺得，她要是這一周都沒讓付小西跟徐寧川打一次電話，那麽她媽就要把她給打成肉泥了。
不行不行啊，得趕緊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沈蔓越終于逮着時間，跟付雲佳說話了。
“那個，雲佳，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付雲佳哪裏有拒絕的道理。
“就是之前我跟小西提過的，想問問，以後能讓小西給我家侄子打個電話嗎？不用每天不用每天，就是一周能打兩三次就好了。”
沈蔓越這個一向明亮耀眼的美人，提到自己小侄子徐寧川的事情，周圍也會籠罩起化不開的陰雲。原來不管是什麽樣的人，也不能逃脫珍愛的人所陷困境時的痛苦。
付雲佳看着沈蔓越，一時之間，似乎看到了上輩子的自己。
她是一個多麽驕傲的人，能夠不顧世俗眼光，一個人咬牙生下小西。也能夠一個人在職場裏打拼出屬于自己的天地。見了工作上的合作對象，也是不卑不亢，不會低頭。可就是小西出事後，付雲佳帶着她去看心理醫生，心裏着急得，就差點沒跪下了。
她自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人生，對所有的事情都信手拈來。但她連自己的女兒的健康都沒辦法把握。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更專業、更厲害的人身上。
要是這個世界上有魔法就好了，她可以付出一切代價，讓自己的孩子好起來。
現在的沈蔓越，也是這樣的眼神。
一雙美目裏，充滿了絕望之人對觸手可及唯一的救命稻草的渴望。
付雲佳握住沈蔓越冰冰涼涼的手，希望能夠通過這種方式給她一點力量。
“不着急，你慢慢說。”
沈蔓越就知道付雲佳是個好人，不然也不會教出來一個這麽機靈可愛的小女孩。
她嘆了一口氣，把關于徐寧川的一切都緩緩交代。既然有求于人，定然是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對方說清楚，說明白的。不然，別人幫忙也是一知半解，迷迷糊糊，反而不好。
在沈蔓越的娓娓敘述中，付雲佳得知了徐寧川的過去。
“他其實是我姐的孩子，但是這孩子，一出生就跟別人不同。生下來不哭，得被醫生拍了好幾下，才微弱地哭了下。後來稍微大點了，也不愛理人。別的小孩子，怎麽也會把注意力放在大人身上吧？可是他不會。他得眼神就好像是——就好像是放空的宇宙一樣。我不怕你笑話，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我還以為我這個小侄子，是什麽重生的高人。”
付雲佳聽到重生兩個字，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沈蔓越打趣說：“對吧？你也覺得離譜吧？
付雲佳心虛地說：“......是挺離譜的。”
可就是沈蔓越這一句話，讓她在心裏埋下了一個懷疑的種子。
咱就是說，徐寧川會不會也是重生的？既然她可以重來一次，那麽別人也可以吧？總不能她是這個世界上的個例。
沈蔓越繼續講述關于徐寧川的故事。
“我姐姐那個人，是個不能忍受自己的人生有一點缺點的人。她知道小川身體有問題以後，就......不要他了。”
付雲佳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
“這是她親兒子。”
沈蔓越說：“她生下小川六個月後，就出國了。”
“孩子就留在我媽這裏，被我媽一手拉大。”
付雲佳一下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麽很好的立場來說徐寧川的媽媽了。
她不也是這樣嗎？雖然沒有抛下付小西，卻還是把她丢給了自己的媽媽。孩子可憐，她的媽媽也可憐。
她們又不是那種困于生計一定要将孩子托付給長輩照顧的人。
沈蔓越說：“我媽生我的時候都已經是高齡了，現在一把老骨頭，還要每天為小川操心。”
“她就這麽一個孫子。我又不是個想結婚生孩子的，她這一輩子，就指望着小川能夠喊她一聲奶奶。”
“奶奶？”付雲佳有些困惑。
沈蔓越的媽媽，不應該是徐寧川的外婆嗎？
沈蔓越笑着說：“我媽那個人啊，覺得外婆這個稱呼有個外字，叫起來生分，這不，正好也沒有奶奶，幹脆就叫奶奶了。”
“他爸呢？”
“雲佳，我不怕你笑話。我姐她......沒把這件事告訴他爸。”
“她心術不正，本想借着小徐的出生在徐家坐穩位置的，但是生了一個......傻子。她怎麽好意思說？總之，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她是怎麽處理的。那之後，她再也沒聯系過我們，我們也和她生分了。”
“我媽恨她，也恨自己教出來一個這麽冷血和勢利的女兒。”
想靠兒子一步登天，哪知道號練廢了。
付雲佳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徐寧川的徐，是榮都第一徐的徐。
跟她們這種自己一手打拼出來的家庭不一樣，徐家家底深厚，是百年豪門。
付雲佳不好說什麽。
沈蔓越說：“其實這麽多年了，我們帶他看了不少醫生，自閉症專業的兒科專家也看了不少，但是都沒什麽進展，也沒有什麽辦法。醫生都說了，他對世界沒反應，可能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沒興趣。他只埋頭在乎那些數學、魔方、一些我也看不懂的東西。但是雲佳，我覺得，和小西打電話，對他來說是有用的。”
“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麻煩你，以後看看，可不可以讓他和小西一周打兩次電話？你放心雲佳，這個他不會傳染的，也不會對小西有什麽影響。如果小川讓小西不高興了，也不用打電話的。”
付雲佳看着沈蔓越這麽卑微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
“沒事的。”付雲佳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但還是要尊重小西的意見，“這件事我要問問小西，如果她願意，我就告訴你，好嗎？”
沈蔓越有了這句話，懸着的心就放下了。
但她也不能讓女兒就這麽直接地去接觸徐寧川，小孩子不可控，就算沈蔓越覺得付小西很可愛，付雲佳也覺得自己的寶貝女兒天下第一乖，但是......要讓她去接觸徐寧川這樣特別的小孩子，付雲佳覺得自己有責任提前跟她解釋一下徐寧川的情況。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收拾回家的行李的時候，付雲佳和付小西聊起了這件事。
“小西，之前跟你打電話的那個好看哥哥你還記得嗎？”
付雲佳一提，付小西就想到徐寧川的那張臉。就好像是一張閃閃發亮的油畫一樣，她記不得徐寧川具體的樣子，但是油畫裏的深不可測的湖潭，郁郁蔥蔥的古木山林，一下都出現在了付小西的腦海裏。
“記得記得。”
付雲佳說：“小西還想跟好看哥哥打電話嗎？”
“可以呀！”付小西完全不吝啬地說。
“哇，我們的小西大人不忙了嗎？”
付小西說：“不忙啦。”付小西酸溜溜地說，“人家心蕊要去學跳舞了，可不能和我每天打電話了。”
付雲佳哈哈大笑，一把抱起來付小西，“小西呀，你吃醋啦？”
“我沒有。”付小西板着臉說。
付雲佳說：“小西呀，就算是再親密的朋友，也要有距離哦。”
付小西歪了歪頭，“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人生吧。”
付小西舉一反三地問：“那媽媽和我呢？”
“也是這樣呀。”付雲佳說，“小西也會長大，小西也會有自己的人生。總有一天呀，小西就會像小鳥一樣，從媽媽這裏飛走啦。”
付小西哇了一聲，說：“媽媽是大樹嗎？”
付雲佳說：“媽媽以前也是一只小鳥，但是現在因為有了小西，所以媽媽想變成一顆大樹。”
付小西皺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