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賀宴辭分明很得意

“阮阮作息一向規律, 這個點是睡覺的時候。”賀宴辭修長的腿重疊,雙手交握腿前,淡淡說。

“......”宋燕桦有種被嗆的感覺, 她緩了緩氣息, “昨兒個我在商場碰見溫阮媽媽闵清了。你爸上回給溫阮的那些東西, 溫阮媽媽的意思不準備收, 言裏言外還說什麽我們把溫阮當成什麽生育工具。你說她這說得算什麽話?”

賀宴辭單手支頭,淡聲問, “我認為媽說得沒錯,我和阮阮結婚才多久,你就開始催生了。別說媽, 我聽着也不舒服。況且現在丁克比比皆是。”

“賀宴辭你是不是誠心想要氣死我?”還丁克?她還想賀宴辭和溫阮能給她多添幾個孫子呢。

“你跟我講這些不就誠心給自己添堵嗎?孩子的事暫不考慮。希望你以後也不要提,我們想要的時候,你自然就有孫女孫子抱了。”賀宴辭眉頭緊攏态度堅定。

賀宴辭是她兒子, 宋燕桦自是了解他的性格, 說多了, 他能讓她更不痛快。

宋燕桦換了個方法問,“你給我說句實話,你倆是不是沒打算正經過日子?”

“你覺得你兒子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賀宴辭擡頭看向宋燕桦淡然的目光一點都不想是開玩笑。

不是就好。

不然結婚又離婚多少有些鬧心,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結,既然都好好過日子了,她還是得提一句,“是你不急, 還是溫阮不急?”

“該不會是溫阮不能生育吧?”她原本是想安排婚前體檢的, 礙于老爺子實在是太操之過急的把兩人湊一起了,這事就沒能做,她心裏一直有個坎兒。

賀宴辭眉心緊擰, “媽。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第二遍。溫阮身體良好,要是身體真有個什麽問題,那也是我的問題。畢竟你不是沒懷疑過我,甚至還懷疑過我的性取向。”

“......”宋燕桦也不想因為這事和賀宴辭把關系鬧僵,“算了,你們的事,愛怎麽整就怎麽整,我也懶得管了。”

宋燕桦又想到了其他事,“跟你說個別人家的事,你修容阿姨前兩天說最近藍奚最近行為怪怪的,經常喝得醉醺醺的問她又不說原因。後來有一次她喝得糊裏糊塗的,被你修容阿姨問出來,說什麽喜歡的人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結婚了,還娶了個自己不愛的女人。

在家裏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可把你修容阿姨急壞了。你修容阿姨讓我幫忙問下你,藍奚這幾年究竟都跟什麽人接觸過。”

“其實,說句不中聽的話,人家都結婚了,不管人家什麽原因結婚的,你還惦記,成什麽樣了?多漂亮的一個女孩子,非要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我跟你修容阿姨關系好了這麽多年,總歸有些話我也不好說。你就意思意思的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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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說了是別人家的事,我怎麽清楚,有什麽可問的。”賀宴辭态度冷漠。

宋燕桦挺看不慣賀宴辭這種不鹹不淡的态度,“好歹藍奚大學時期跟你是同校,畢業後就在你公司工作。對了,她一直在國外工作,該不會是喜歡了個什麽外國人吧?”

賀宴辭深眸緊收,很不厭煩,“我又不是百事通,我能知道?公司那麽多人不少跟我同校,我一個個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我還開什麽科技公司,搞什麽研究,幹脆去幹婦聯主任得了。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宋燕桦沖賀宴辭英挺的背影點了點,“賀老二,你過來瞧瞧你兒子什麽态度!氣死我了!”

賀父在她身邊坐下,“你跟孩子講那些他不愛聽的,還想他态度好,怎麽可能。”

賀父自責道,“說起來當初是我考慮不周,我送那些東西怕明輝不肯收,所以才順口說了留給将來的小家夥,沒想弄巧成拙的讓他們多想了。”

宋燕桦嘆氣:“行了,趕明兒我約闵清逛街,一起喝個下午茶,跟她道個歉。我昨天話也說急了。”

“老二,你不曉得我這個心還是揪着的,闵清當年就是個不好生的主,想了多少辦法才有了溫阮,我就怕溫阮她——”哎,“不行,趕明兒,我找個可靠的人,帶溫阮去醫院查一查。”

賀父冷臉,“宋燕桦,你越說越離譜了,溫阮都進我們老賀家,那就是我老賀家的兒媳婦,你還想鬧個什麽嗎?你看不出來,這次他倆回來,你兒子那雙眼都貼溫阮身上了,你要亂來,看你兒子今後還理不理你!”

“賀老二,你沖我兇什麽兇啊?我也沒其他意思,他們倆都結婚了,我肯定希望他倆好,我還不是替他們擔心。”

“要是真有問題,盡早治療,現在醫學這麽發達。宴辭自己公司又是做醫學研究的,他們都還年輕,調養幾年也影響不了什麽!我讓宴辭也順便查一下,不然被闵清知道我帶溫阮查身體,還不得鬧我家裏來呀。”

“你也知道闵清會跟你鬧啊,我倆要是有個像溫阮這樣的寶貝疙瘩,嫁別人家去了,剛進門公公婆婆就要帶她去查身體,你只怕比闵清鬧得還厲害。”

“我這樣做我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我們賀家,我倆就宴辭一個兒子,總不能——哎,爸這麽積極催他們結婚,不也想早點抱曾孫麽。”

“你去跟你兒子提,我保證你會後悔。”

“......”宋燕桦。

賀宴辭來賀隽的院子,傭人告知賀隽在書房。

賀宴辭上樓,賀隽書房門沒有關,複古的留音機裏放了一首現代歌曲,一個婉轉動聽的女聲。

賀隽坐在書桌後,雙□□叉擱在偌大的辦公室臺面上,眉頭緊鎖,似乎并不安生。

“有心事?”賀宴辭随意翻了翻他法語語法字典,還做了很多筆記,有兩種筆記,第一種是賀隽的,另一種字體秀娟,他記得賀隽法語極好。

“我能有什麽心事?”賀隽雙腿從書桌上拿開,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看賀宴辭,“倒是你,半夜不抱老婆睡覺,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賀宴辭合上法語語法字典,轉身自顧走去吧臺,取了個杯子,倒了一杯醒酒器的酒,輕抿一小口。

賀隽雙手抄兜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和賀宴辭碰了碰。

兩人都沒講話。

一會,賀隽摸了盒煙,剝了一根煙叼嘴裏,手腕一倒煙盒遞給賀宴辭。

賀宴辭沒接。賀隽笑,“結個婚,這玩意兒都不碰了?”

賀宴辭:“你嫂子聞不得這味兒。也不是最近不碰的。”他一直都不怎麽抽煙。

賀隽點煙的動作一頓,一張妩媚的臉出現在他腦中,她偏頭,從他嘴邊劫走了他的煙,學他的動作抽煙,嗆得連連咳嗽。

賀隽思緒回旋,幹脆利落的掐掉剛點燃的煙,丢一旁的垃圾桶,煩躁的抵了抵腮幫,“結婚了就是麻煩。”

“有什麽辦法,你們這群人都想游戲人間,老爺子的壓力只能我來扛了。”賀宴辭笑。

賀隽瞧賀宴辭哪裏分毫無奈,分明就是另類得得意,“嘁,在我面前裝,你那點心思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

賀宴辭清冷的面上卷着淡笑,“結婚沒什麽不好,徐董家老二我見過一次,挺不錯的,性格挺好的,好好處指不定能磨了你的性子。”

賀隽又重新剝了根煙在嘴裏叼着,沒點火,“她磨不了我。你想吃徐家那塊肥肉,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吃到嘴裏。”

“行,交給你了。合同我會讓嚴钺遞你。”賀宴辭笑了笑。

“握草,感情你早在這裏等着我了呢。”賀隽無語的抵了抵前牙,冷笑。

賀宴辭扶腕提賀隽倒酒,“一舉兩得,你拿下這個項目,徐董那性格不但不會把女兒嫁給你,反而看到你恨得咬牙切齒。”

“......”賀隽這個人向來愛啃硬骨頭,越難啃,他越喜歡,他點着煙,“可以啊,我要求五五。”

賀宴辭沒猶豫:“行。不過這個項目後續都得你公司負責,我只負責收取我該有的利潤。”

“呵,我以為結個婚掉蜜罐子裏了,沒想到老奸巨猾的本事只增不減呢。”人他得罪,項目他去啃,什麽都由他去做了,賀宴辭坐享其成,跟搶有什麽區別。

賀宴辭單手抄兜,靠在吧臺邊,壓低深眸,“從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要養阮阮。你知道的,你嫂子一向矜貴,吃穿用度一切都要極好的,總不能讓她因為嫁給我以後生活質量下降了啊。”

“......”賀隽覺得自己指不定有什麽大病才會今晚回來,賀宴辭這只狗,句句話都在跟他塞狗糧,賀隽笑了笑,別以為他沒招,比如,“二嬸,沒催你們要孩子?”

這次問到賀宴辭頭疼的事,他沒應。

賀隽得意,“看樣子催了,這才是二嬸行事風格嘛。雖然二嬸說話話時常不中聽,但溫阮身體弱,早些要寶寶對她只會有好處。年紀大些了,對她身體沒好處,不好調理。”

“再等一等吧。”賀宴辭抿了一口紅酒,眸色深沉,平展的眉心緊擰。

賀隽撐了撐眼角,“你說,別人談戀愛什麽的都是幾車幾車玫瑰花送,包包、珠寶鑽石送到人手軟,你倒好玫瑰花都買不起,還特麽去偷。”偷了就算了,還特麽嫁禍到他頭上,這種人特麽的他也是遇得到。

“你嫂子是缺那些玩意兒的人?”賀宴辭擡了擡眼。

這點,賀隽不反駁。

确實不缺。

一屋子人從小寵到大,就拿闵肆铖那個變态說,別人買鑽石講究克拉,他直接買原石,說什麽拿回來給溫阮練手雕刻人像玩兒。

賀宴辭還不以為恥的說,“我的浪漫你這種只知道給女人扔卡的沒心沒肺的不懂。”

“......”賀隽卒,深吸一口,“說吧,還杵這裏,找我究竟什麽事,趕緊說完趕緊走。”這瘟.神留不得。

賀宴辭慢悠悠地晃了晃杯中紅酒,“我記得去年,你給一個女明星在南方建了座水底影視城,那些個工匠都還找回來吧。”

“怎麽你也要給女明星建影視城?”賀隽笑。

賀宴辭送了賀隽一個冷漠眼,“女明星是你嫂子,我可以考慮。你嫂子在南方有晨跑和夜跑的習慣,京都城這邊氣候不适合她跑步。找了幾家地下跑道建設,空氣淨化我不是很滿意。”

“修建地下跑道不是個小工程,你準備建什麽地方?”他比較好奇,畢竟溫阮嬌柔的身姿太遠她也去不了,賀宴辭現居住的那棟別墅近距離也沒什麽好地方可建,設施成熟。

“入口從我院子裏開始。”賀宴辭。

“......”賀隽被煙嗆到,連續咳嗽,“你确定,你瘋了吧?你這是準備牽涉多少有關部門?”

賀宴辭:“那些你用不着擔心,一個月前已經擺平,動工方案相關部門也勘察過了。周邊還建圖在我手裏,問題不大。”

呵呵,問題不大,說得輕巧。

牽涉土地局,環保局,建設局以及明月灣的所有業主。

這都能被賀宴辭拿下,老爺子那邊都沒個風聲,賀隽佩服。

“你這是花了多大造價?”他無法想象,賀隽吐了吐煙,“三哥,誰要在跟我說你是冷性冷情的,我特麽跟他急。”特麽的對溫阮簡直寵到了極致,賀隽難以想象如何才能把一個女人寵成這樣,這種事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賀宴辭不以為然的說了句,“多謝。”

“......”賀隽被憋得難受, “所以,你讓我修院子的人,去給你修地下跑道,你覺得成嗎?”

賀宴辭抿了口紅酒,“你的人當然是修院子。我只需要你的空氣淨化技術。你嫂子昨天跟我說,喜歡江南的院子。”

“......”賀隽。

“怎麽樣,接麽?”賀宴辭把賀隽的酒杯推他面前。

“怎麽不接,就沒我不賺的錢。”賀宴辭不提,賀隽都忘了他還養了個建築隊在手底下,那群人或許該解散了。賀隽仰頭,大半杯紅酒被他飲盡。

“成,圖紙過兩天我給你。院子可以動,其他不能碰,尤其是你嫂子喜歡的那些花花草草,我會在圖紙上給你标注出來,你的人動土的時候當心點。”

“......”賀隽想罵人。

賀宴辭放下酒杯,往外走了幾步,回頭,“對了,院子月底沒問題吧。跑道希望來年三月前竣工,你技術那邊我相信不會有問題。”

“艹!”

賀隽大罵了一句,特麽的,他終于明白賀宴辭為什麽先跟他談徐家項目的事,感情真正的大坑在這裏。

真特麽不是人啊!

賀宴辭這只狗,真特麽不是人!

賀宴辭從賀隽那邊回來,輕腳輕手的上樓,推開卧室門,卧室裏的燈光很暗,只有他那側的床頭預留了一盞燈。

賀宴辭看着床上熟睡的溫阮,當真乖乖抱着他的枕頭,小臉貼着枕頭,安安靜靜地,恬靜乖巧。

他的薄唇不由上翹,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一股子煙味酒味,他舉步往陽臺走去,散散味道,再去洗澡。

集團總工作群還在閃爍,齊藍奚還在發工作日志,在群裏艾特他和嚴钺。

賀宴辭拿出私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楊秘書,齊總監最近人在什麽地方?”

楊秘書:“飛國外了,談RC的項目了。”

賀宴辭皺眉,“RC的項目,不是交由科技部主導嗎?”

楊秘書:“齊總監在嚴副總那邊領了任務,說是和RC總裁之前有過接觸,有把握談成合作。齊總監還說她會把那個項目吃下,拿回來找您要巨額獎金。”

賀宴辭呵了聲,他幾天沒去公司,項目負責人就給他變動了,他擰眉:“什麽時候能回?”

楊秘書:“年前應該沒問題,需要我現在跟齊總監連視頻嗎?”

賀宴辭:“不需要,等她回來,讓她回總部找我一趟。另外,把她年薪表和這些年她所有資料,整理一份傳給我。直接傳給人事總監。”

賀宴辭剛挂斷電話,身後一片柔軟貼了上來,他低頭腰身上一雙白嫩的手圈住了。

“唔,要抱抱。”

賀宴辭轉身趕緊扯了旁邊邊櫃的一條棉毯,裹在溫阮身上,“你怎麽出來了,”外面太冷,寒風飕飕的。

“我看像你,又不敢肯定是你回來了,就過來看看。之前以為是你,結果不是。”溫阮睡得迷迷糊糊的,一雙眼眸都不沒睜開,整個人模糊狀态。

“你找我過了?”

“嗯。”

“我不是跟你說了,一個小時不回來就跟我打電話嗎?”賀宴辭說完就後悔了,溫阮現在整個都是迷糊狀态,只怕醒了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确實是他的問題,說好一個小時回,都快兩小時了,“抱歉,我回來晚了。”溫阮不喜歡陌生地方,在陌生地方睡着了容易犯糊塗的習慣,還真是跟小時候沒變化。

溫阮眼皮艱難的擡了擡,柔軟似無骨的小手揪住賀宴辭身前的襯衫,往身前拉了拉,嗅了嗅,“你喝酒了?”

賀宴辭低頭含了含她的唇,“不多,一點點。”

“為什麽喝酒,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溫阮努力撐開眼眸,要醒不醒。

賀宴辭把溫阮納入懷裏,“哪會不開心,和賀隽談了點事,他非要跟我喝。你知道賀隽那只狗,酒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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