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本來就是我老公

李嬸已經将賀宴辭的行李收拾好, 在大門玄關處等候。

賀隽的電話跟催命符似的,一遍又一遍,賀宴辭懶得理他, 接過行李箱出門。

到車邊, 賀宴辭嫌棄地瞥賀隽一眼, “有病對症下藥, 手機無罪。”

賀隽怎會不明白賀宴辭什麽意思,“我不催?你舍得出來。你掉入溫柔鄉起不來, 我還等大幹一票賺錢呢。”賀隽丢掉煙蒂,皮鞋尖在地上來回轉了轉,滅掉煙蒂上的點點星火。接着, 又掏出一盒煙抖出一根,咬在嘴裏。

賀宴辭一直知道賀隽煙瘾大,跟個老煙槍似的, 最近似乎煙瘾更大了, 短短的幾十分鐘, 地上十幾個煙頭。

遞賀隽一個冷眼,“要抽煙一邊去,別熏臭我的地盤。”他家阮阮最喜歡香香的地方。

賀隽沒管他賀宴辭的話,吧嗒點燃煙,繼續抽。

賀宴辭無比嫌棄,準備讓人過來清理地上煙蒂。

身後傳來一聲溫軟地聲音。

“賀宴辭~”

賀宴辭扭頭,溫阮在門口的臺階上, 她身上裹着一條棉質毯子, 冷風卷掀起毯子一角,單薄的真絲睡裙擺露了出來,棉拖上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

京都最近總是這樣, 白天豔陽高照,晚上飄着淅淅瀝瀝地雪花。

怕冷,還這樣出來。

賀宴辭眉心緊擰,行李箱一丢,幾大步往回走。

要巧不巧行李箱沖吐槽麻煩的賀隽的大長腿給撞了過去,大冬天給撞一下疼得要命,何況他還在冷天裏站半小時,賀隽給疼得龇牙咧嘴,十分窩火。

特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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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到晚膩膩歪歪的。

早料到是這個情況,他跟過來做什麽,直接到江城彙合得了!

“大冷天的出來做什麽?”賀宴辭将自己的外套脫下裹在溫阮身上,“進去說。”

“不用,我就幾句話,說完就好。”溫阮左手在賀宴辭攬她進屋的手臂上搭了搭,把一個禮盒遞他,“我有東西給你。”

“送我什麽好東西?”賀宴辭接下禮盒看,熟悉的logo,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好東西。

“我給你買的皮帶。”她下樓,發現賀宴辭禮物沒拆完,沒看到她給他皮帶。

賀宴辭深眸溫和,“這個時候把皮帶送出來,對我有什麽特別暗示?”

暗示,什麽特別暗示?

沒有呀。

溫阮沒懂。

賀宴辭一副很懂的樣子解釋,“我聽賀嬈說過一句話,一個女人送男人皮帶說明對那個男人有意思,那個男人對那個女人沒興趣不要亂收人家的東西。你是我老婆,送我皮帶天經地義,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警示我出差要好好管住自己?”

诶~

還可以這樣理解的嗎?

她一個編劇都沒這個想象力。

賀宴辭一個淡漠清冷的人,竟然還能有這麽豐富的聯想!

“那你會好好管住自己嘛。”溫阮手指勾了勾賀宴辭,眼神裏是妩媚柔和的光,溫溫柔柔的問他。。

賀宴辭屈指敲了下溫阮的鼻梁,笑,“你說呢。從前你沒來我身邊,我都能好好守住自己,現在還能突然亂了套?”

溫阮聽賀宴辭的這些話心裏舒服,高興,她抿唇淡笑,心裏好像有什麽絢麗的東西炸開一般,無比璀璨。

“以後我一直佩戴這條了。”賀宴辭一天之內收到太多東西,都是溫阮送的,有種說不出的暖心。

“還有好幾條,又不止這一條。皮帶扣有驚喜哦。”一直佩戴,多可憐,還會被人笑話的。

享受過拆禮物的樂趣,賀宴辭聽到有驚喜,三兩下拆開包裝盒。

皮帶這個牌子是他一直用的,特色在皮帶扣上,紳士黑的皮帶扣上雕刻着沉穩大氣的複古花紋。

不是他禦用設計師的手筆。

“你雕刻的?”賀宴辭問,溫阮自信的揚了揚漂亮的小臉蛋,“用了多長時間,有沒有傷着手?”他想到上次頂針那事,拿着溫阮的手指仔細檢查,沒發現什麽不妥,冷清的面色才有所好轉。

“戴手套的,不會傷到手。也沒多久,大半天就完成了。”其他幾個比較簡單,這個最複雜,用時最長。

她在南方經常練習雕刻玉石,還有幫外婆雕刻紐扣花紋,手速不生硬,要長期不碰,至少也要一兩天才能完成一個。

賀宴辭愛不釋手的握住她一雙皙白的手,“阮阮,你還有什麽技能是我不知道的?”她真的帶來太多驚喜了,以前那個愛哭包,怎就出落得這麽厲害了呢。

溫阮想了想,“沒了,我會的小把戲就這些。好了,你們走吧,不耽擱你們時間了。”

她剛看到賀隽了,賀宴辭在工作上很少有會和賀隽碰頭的。

賀隽公司她記得是做企業并購的,她能肯定這次出差應該不簡單。

賀宴辭舍不得放啊。

溫阮神使鬼差地踮起腳,吻了下賀宴辭的唇角,擡眸看他時,一雙眼眸溫潤似水,軟聲說,“一路平安。”

除去在床上纏綿,溫阮很少主動親他,賀宴辭歡喜地将軟綿的身子勾進懷裏,“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嗯?”

溫阮想了想,“嗯,祝賀先生工作順利,旗開得勝。”

“還有呢?”

還有——

“我聽說江城的手撕鴨特別好吃。”

她大學有室友是江城,溫阮最期待的就是她每回從老家來,給她們帶來的手撕鴨,可太好吃了。

“......”賀宴辭薄唇勾了勾,輕笑,“所以你大冷天的追出來,就是為了交代我買手撕鴨的事?”

“哪有。我是突然想到的。”

“哦,那你是舍不得我走?所以才跑出來看我一眼。”賀宴辭眉峰微挑。

溫阮輕輕笑,“你少自作多情呀。我要麻辣的。”

賀宴辭淡淡笑道,“行。我一周後回來。”

“那快過年了。”溫阮默算了下時間,賀宴辭出差一周後,沒剩多少天就過年了。

“嗯,接下來的時間,我哪裏都不去了,應酬什麽的都推了。在家陪你。”

“你倆有完沒完?一車人等着呢。”賀隽落下車窗啧了聲。

“你快走吧,我進屋了。”溫阮臉頰爬上一絲暈紅,她輕輕推了賀宴辭胸膛一下,把披在身上的外套塞賀宴辭懷裏,小步匆匆進了房屋。

她還能聽到賀宴辭無奈的叮囑,“慢點,自己的情況不知道嗎?”

溫阮才沒管那麽多,一鼓作氣的跑樓上主卧,她大大的換了幾口氣息,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隙,從那個角度正好能看見賀宴辭。

賀宴辭放了行李箱,他擡頭往二樓卧室,目光在空中頓了頓,兩人隔着黑夜在對視了一會,片刻,他矮身進車。

第二天,院子裏墊了一指厚的積雪,李嬸早早就安排了人鏟雪,溫阮沒讓。

外面下雪,天氣太冷,一對‘大白鵝’被養在了溫室,一個偌大的人工湖裏。

溫阮趴在溫室裏的軟椅上,手邊放了一盤鳥類飼料,她一邊看書,一邊投喂那對‘大白鵝’。

溫阮瞧着外面還在飄雪,她心不在焉。

昨天夜裏半夜,賀宴辭給她發消息說江城在下雨,不知道會不會很冷。

“軟軟、辭辭,爸爸出差了,你們是不是覺得很無聊啊。”

短短十來天的時間,‘大白鵝’的頭毛長了很多,能分得出雌雄了。

“我看是先生不在家,太太想得緊,所以無聊了吧。”李嬸笑道,“我看幹脆,您去江城找先生,左右您工作是自由不影響什麽。”她聽同鄉說,她的雇主也是年輕小兩口恩愛得很,兩人誰出個什麽差,都在家裏待不住。

溫阮沒有去江城找賀宴辭的打算,他出差是去工作的,她這樣突然過去,他肯定得安排酒店換這換那的,她只會給他添亂。

“李嬸你拿的是什麽呀?”溫阮聞到了熟悉的香味,眼眸劃過一絲亮光。

“剛才外面有個帥小夥自稱是先生的秘書,是他送來的,說是先生給您買的。”李嬸回。

賀宴辭買的?

溫阮三兩下跻上拖鞋,接了李嬸手裏包裝袋。

還是溫熱的。

包裝袋上面的标簽是從江城空運過來的!

溫阮心裏大概猜到是什麽了。

一只手撕鴨。

在熟悉的包裝出現在她眼前那刻。

溫阮一時間腦袋是空白的,一瞬不瞬的眼眸潤潤的。

她昨晚就說了一句想吃,賀宴辭還專門給她空運一只手撕鴨過來。

賀宴辭這男人,真的是令人很讨厭。

溫阮發了兩字給賀宴辭:【哼哼~】

一分鐘不到,賀宴辭電話進來,“收到了吧。挺快的,一小時零幾分就到了。”他剛才也接到了秘書的消息,正準備給溫阮電話,她信息就過來了。

“我說你回來再給我買呀。”

“我回來還有好幾天,萬一小饞貓每天想手撕鴨想到睡不着覺可怎麽辦?”

“哪有這麽誇張。”她都想了好幾個月了,這麽幾天不吃也沒什麽的。

“賀宴辭,是不是很麻煩呀。”她看了面單上,是專線,是需要找航空公司調度的。

“不算麻煩,正好有空餘的運輸航班,沒耽擱其他客線,更沒有擾亂公共秩序。依然是國家好公民。”

溫阮被賀宴辭的話逗笑。  LJ

她的淡笑聲,賀宴辭薄唇也跟着多了一絲,“味道沒錯吧?周邊好幾家,我挑了一家口碑最好的。”

“我還沒吃。應該不會錯的。”聞着就是那個正宗的味道。

“你一會吃了給我個反饋,味道不對我再給你運一只過來。”

“你幹嘛不一次性多運幾家店的。”這樣多麻煩,又不是同城幾公裏,是一千多公裏,專門調度航線。

“你這種貪吃鬼,一次性運送這種方案不适合你。”賀宴辭原本想每家買一只,仔細一想,萬一味道沒差,溫阮是個貪吃的,都給吃了,還不得撐壞了。

“......你不用這樣誇張好麽,我想吃肚子也撐不下的。”溫阮噘嘴哼哼的。

“你忘了,你小時候有一次住賀家老宅的事了,大晚上的非要吃我學校裏的砂鍋。偏不說想吃什麽樣的砂鍋,在我面前哼哼唧唧的,就說想吃,我被爺爺差去給你買,敲了老板多久的門我就不細說,給你帶回來的三分砂鍋,你吃了多少,你自己還有沒有記憶?”賀宴辭想到那個時候小溫阮,真的是令人頭疼,一雙肉.肉的小手扯住他的睡衣衣角,奶聲奶氣的,‘宴辭哥哥,吃吃。’溫阮小時候說話發音晚,就喜歡把字重疊着念,怎麽糾正都沒用。

“......”溫阮無力辯解,确有其事,記憶猶新,還吃進醫院洗胃。

賀宴辭換了一個站姿,挺闊的身軀背靠落地窗面,“你說,你那時多小的一個肚子,能把三份砂鍋吃得差不多了。”剩餘的還說好吃,宴辭哥哥,吃吃。

“最後把自己整進了醫院。有了這個前提,你以為一次性送幾只的方案還适合你?”

“......”

她小時候是挺能吃的,是早産兒,也是個小胖墩,家裏人小時候就怕她早産長不好,就吃了很多好東西,導致胖嘟嘟的。

其實,現在覺得小時候的照片還挺可愛的。

“賀宴辭你這人真可惡啊,怎麽記住的都是我的糗事,不記得我的好呢。”

“沒法子,記憶太深刻了。”誰叫什麽不好的事都差他做的。

“你不是記性不好嗎?”

“額,應該,有種記憶不好的說法,叫‘選擇性失憶’?”

“......”

溫阮無語,這男人強詞奪理。

不跟他說了,往事不可追憶,何況還是糗事。

溫阮換了話題,“你工作還順利嗎?”

“相對預期要有難度,總體不是什麽難事。賀隽就愛啃硬骨頭,沒他拿不下的項目。”

溫阮看着外面鵝毛般的雪,“你那邊還在下雨嗎?家裏好大的雪。”适合堆雪人其實。

“雪再大,你可別想着堆雪人,我會讓李嬸他們監督你。”

“......”溫阮。

“我這邊大晴天。”賀宴辭,“你實在想堆雪人玩,等我出差回來陪你堆。”

“好的。那我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

“你急急忙忙的挂電話,心裏想着哪只手撕鴨吧?”小吃貨沒錯。

溫阮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已經在撕包裝了,反正賀宴辭也看不到,她就是想着手撕鴨。

溫阮挂了電話,賀宴辭盯着手機屏幕還忍不住笑。

賀隽雙手抄兜進來,一臉嫌棄,“你倆一天到晚都這樣膩歪嗎?”

“幾千公裏的,專門找人調度一條航線,就為了送一只手撕鴨,你怎麽不幹脆送空氣呢。”

“沒辦法,小時候我都能大半夜的跑十來公裏給她買吃的,如今人嫁給我了,我還不得繼續寵?”

賀隽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這種樂趣,等将來你遇到那個洗去一身浪名,化身良家少男,你就明白了。”

“啧,你不要這麽肉麻好嗎?不然我得包專項回去抓二伯、二伯母的頭發跟你對對基因,嚴重懷疑你被掉了包。”

賀宴辭斜了他一眼,收起手機,轉身回到辦公區,繼續看文件。

賀隽點了支煙,拿手裏沒抽,摸出手機,漫不經心地劃着屏幕,一條信息都沒有。

他無聲冷呵。

賀宴辭開口,“宋家那邊怎麽說。”

賀隽沒所謂地一笑:“宋家現在一鍋亂粥,宋傳平人在醫院至今沒醒。那些個跟我們一樣想法的人虎視眈眈。”

賀宴辭合上文件,“那就讓他們繼續亂吧。”

賀隽挑眉,“別拖太久,一個小姑娘挺可憐的。”

溫阮一口氣幹掉了大半只,此時此刻她覺得賀宴辭說得有道理,還好只運回來了一只,不然,她可能要多長幾斤肉,她現在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吃,要保持身材。

“你在吃什麽呀?半天沒反應。”唐随意跟溫阮通着視頻,溫阮全程吃東西,基本沒怎麽說話。

“你猜。”溫阮把包裝紙往鏡頭上晃了晃。

“包裝有點眼熟啊!”晃太快唐随意沒看清。

溫阮得意的眯了眯眼,叉了一塊香脆的手撕鴨在視頻前晃了晃。

唐随意被誘惑的流口水。

溫阮淡定的把平板調整了個位置,包裝看的清清楚楚。

“握草,你怎麽搞到江城手撕鴨的!”唐随意尖叫,是江城手撕鴨,看是不是正宗的江城手撕鴨,看包裝,江城本土包裝是原始的防油紙,印了‘江城手撕鴨’的logo。

“賀宴辭買的呀,他在江城出差。”

“意思他還沒回來,你怎麽吃到手撕鴨的?”快遞過來,這個大冬天不現實。

“空運過來的。” 溫阮翹了翹唇角。

“握草,軟軟,你男人對你也太好了叭!簡直是好到了極點!”

“我也這麽覺得。”溫阮笑容滿滿的,還有點傻兮兮的。

“喲喲喲,現在承認了,前不久也不知道是誰還說,‘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

溫阮假裝聽不見,“怎麽不承認,他本來就是我老公。合法的。”

“是是是,是你老公,合法的。每次找你我都是來找虐的,千公裏以外都還要吃狗糧!”

“你剛才說什麽來着?”溫阮吃掉最後一口手撕鴨,洗了手回來問她。

“于導啊,他沒找你吧?”

“于導找我做什麽?”《誤殺》上半部劇本早過審了,不都正常拍攝了,下半部明年下半年才會開拍,不至于現在要稿子,“拍攝有什麽困難?”

“咱們《誤殺》其中一段案子裏的一個主角,那個女藝人,要求劇組改劇本,我估摸着于導這兩天得找你這個編劇了。”

“面子這麽大的,于導都搞不定?”于導可是出了名的嚴厲,一旦開拍,劇本一律不允許動。

“據說背後有個不得了的金主,在劇組橫着走。于導也很頭疼,估計想要找你去鎮劇組。”

“我跟褚林修報備,他說他會搞定。劇組方找你,你假裝不知道就行了。”改劇本的什麽最頭疼。

“俗話說得好,背後不能準出事?”溫阮晃了晃手機,于導的電話進來了。

“這麽快就打過來了!你先不接聽,我讓褚林修給于導打電話溝通。”

“算了吧,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于導親自來找我了,我怎麽也得去一趟,不然說不過去。”

溫阮接聽了電話,于導先客套的問了問後半部分的劇情進展如何了,緊接把最近拍攝情況給詳細說了遍。

沒說女藝人不好,只說劇情方面的事情,字裏行間是投資方施壓,這是讓她一起去抗壓。

溫阮其實很反感投資方這種風氣塞人,操縱劇本的風氣。

沒法子,資本要賺快錢或要捧人,怎麽紅的,劇本會不會被改臭,他們不在乎。

“溫暖老師你還是抽空過來一趟吧,你來這邊我心裏踏實一些。”

溫阮在賀宴辭出差的第四天,飛往杭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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