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卡妙把手裏的壓縮餅幹遞給米羅時米羅還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他确定卡妙說的“一起吃頓飯”就是指兩個人就着瓶裝水嚼這玩意，才哭笑不得地蹲在卡妙身邊跟他一起啃。

米羅發現卡妙的警惕性已經高到了有些神經質的程度——他根本不吃外面飯館做的飯菜，也不喝開過封的水。就連他自己擰開、剛喝過的瓶裝水也不肯再喝，而是直接扔掉。

“卡妙，你為什麽要這麽虐待自己啊？”

卡妙愣了半秒，啞然失笑。

他本來想忍住的，可諷刺的嗤笑聲不受控制地發出來了。沒辦法，因為米羅這句話太可笑了，好像他在SS特種部隊接受抗藥物訓練時被注射了超五倍劑量，瀕臨死亡的時候，米羅真的在場做了什麽一樣。不過，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拿起瓶裝水擰開蓋喝了一口。

“米羅，”就在米羅以為卡妙不會再跟他說話的時候，卡妙有些幹澀的聲音灌進了他的耳朵裏，“我不管你怎麽想我，也不在乎。”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卡妙的聲音很冷，“因為我參與過一個特殊保密任務，SS特種部隊的上級有人要處理掉我。抗藥物訓練的時候有人‘錯誤’地給我注射了致死劑量的藥物，但是因為撒加他們的傭兵團在附近接了一個大單子，順手救了我，我才活下來了。”

那是卡妙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候，手腳脫臼，如果不及時接回去，他就再也不能動了。

卡妙幾乎失去了吞咽能力，那幾天的流食都是撒加他們輪流想辦法灌進他的喉嚨裏的。這一次的背叛，讓卡妙再也無法放松警惕。

逃亡、殺戮，害別人、也時刻警惕着別人來害自己。卡妙早在加入傭兵團的時候就以親手剝奪別人的性命為工作，直到某天被一顆子彈射穿頭顱結束他的性命為止。永生活在黑暗裏，這是他早已為自己選好的結局。

除此以外他不接受別的死法，毒殺尤其。

卡妙冷漠的眼中分明寫着“傷我者十倍償還”。

“我退出了SS，撒加邀請我加入。我同意了，條件是要他們完成一個我的委托——幫我殺死想要我命的人，還有他的幫兇。”聽到這米羅的冷汗都出來了，他知道，撒加做到了。卡妙輕松地說，“……我說話算話，加入了傭兵團。從那一刻起，我的命不再屬于我。”

“你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打斷你的腿。”卡妙三兩口解決了壓縮餅幹，站起來一把拎起米羅的領口。米羅的警惕性太差了，憑什麽覺得一起吃了兩口幹糧就是朋友，“所以你有兩個選擇，趕緊斷了這個念頭。或者我會給你個教訓，再讓你徹底斷了這個念頭。你選。”

米羅回給了卡妙一個過肩摔。

這一次米羅似乎想通了什麽，出手不再收力。他與卡妙對打，如同鋼刃與薄刀激烈碰撞迸出火花。誰也不需要藏在誰身後，他們誰都不是易碎品。所以，不需要有所保留。

“我兩樣都不選。”米羅的眼神非常堅定，他沉聲說，“卡妙，我會成為你喜歡的那種男人。”

我終于看懂你的決心。如果我不去追逐你，你永遠不會主動向我靠近。我會變強的。

強到足夠讓你把後背交付給我。

所以，在這之前請你等着我。

***

不算很寬敞的臺下已經站滿了人，更別提缺胳膊斷腿也要躺在簡易病床上來看比賽的人了，整個這地方看起來就跟難民營差不多。

空氣中還彌漫着濃濃的血腥氣，躁動。

——這裏是“暗場”，搏命的地方。

籌辦者一手建立起來的王國。

在這裏，拳頭硬就能得到一切。臺下的人仰望臺上的人、呼喊着、羨慕着、娛樂着，擂臺上的冠軍博伊卡同樣也在俯視着臺下。

逆光的年輕男人緩步走來，皮膚白皙，表情淡漠，青色的長發看上去很柔軟，仿佛他是一個天使，不應該出現在肮髒的人間。博伊卡從未見過這個人，今天挑戰的新人是誰？

平日裏，博伊卡并不會如此關注他的對手——都是些因為欠債或者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用生命給臺下的人提供娛樂的渣滓，但此時此刻從這個年輕男子身上，博伊卡卻感受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令人戰栗的恐怖感。這不是由于這男人精致的外貌，也不是出于他淡漠到恍若不存在的氣質或是還未顯露出的性格，而是産自于自身那躁動不已的血液。

血液中的戰栗感在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博伊卡越發警惕，看着那男人的眼神就跟冷血動物看着近在咫尺的威脅一樣，一旦遭受到攻擊，必定在下一秒狠狠回擊過去。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明顯，今天來挑戰的新人忽地擡起頭，沒有遲疑地看向博伊卡。

他那沒有溫度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新人輕快地翻上擂臺，臺下開始呼喊“加百列”的名字，和之前整齊的“博伊卡”混在一起。

“上啊！”血！血！激烈的搏鬥！還有死！渴望看到這些的瘋狂觀衆們在呼喊，“殺了他！”

沒有預備動作，只能捕捉到一絲虛影。博伊卡想阻攔，但不過是須臾之間，加百列擡起手臂就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拳打了過來。出拳的動作還未等博伊卡看清楚，就已經落到了他的腹部上，拳頭打來的重擊，可比博伊卡記憶中搏命的力道都重上許多。不管是力量還是被擊中的部位，都使稱霸“暗場”的擂臺足有三個月博伊卡，被這一拳就打得彎下腰。

腰剛彎下，加百列卻并沒有停下攻勢，又是幾記重拳襲來，甚至擡腳對着博伊卡狠狠一踹，将博伊卡整個人直接踹到擂臺邊上。這已經不能算搏鬥了，而是單方面的毆打。

“加百列！”臺下的所有觀衆開始高呼新人的名字，他們找到了新的信仰。在“暗場”，只要你足夠強大，你就是神，“加百列！加百列！”

被加百列扔下擂臺的時候，博伊卡心中仍很慶幸。加百列沒有殺了他，是他的運氣。

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加百列——

這一天，新人“加百列”輕輕松松将上一任霸主打到半殘；卡妙本次任務的目标——“暗場”的籌辦者弗萊徹，也确實和所有人一同記住了這位有着天使長之名和天使般外貌的殺神。

弗萊徹是很想認識一下這位“加百列”的。

他是“暗場”的遙控者，只要他想，他就能決定擂臺上的人的生死。很久沒有看見過這麽好的貨色了，只要“加百列”識趣，他一定不會拒絕“暗場”主宰者給予他的榮耀和保護。

沒錯，再走近一點，只要能接觸到……

“等等！我要挑戰你！”極有特色的磁性聲音幾乎帶着陽光的熱度撲到耳際，卡妙看着突然翻上擂臺的米羅——這小子從哪冒出來的？

因為米羅的突然出現，幾乎快走到擂臺下面弗萊徹和卡妙幾乎同時看向他。

卡妙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米羅了，卡妙不擔心他搞砸自己的任務，只是不明白米羅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反觀弗萊徹，在看到卡妙扭頭的剎那，眼中就劃過一絲驚豔，随後竟旁若無人地走上擂臺了。

弗萊徹無視站在臺上的米羅，直接沖着卡妙走了過去。

他一直走到卡妙面前半米不到的位置才停下腳步，放肆地打量卡妙那張臉。弗萊徹眼中的興味更甚，有種看到中意的收藏品，然後迫切地想要納為己有的沖動。

或許是本次任務目标的眼神太過露骨，也太過具有侵略性，卡妙倒沒什麽感覺，但站在邊上的米羅卻警覺地看過去，本能地皺眉。

“你就是新的冠軍？”弗萊徹的視線只在米羅身上停留了一秒，便又迅速回到了卡妙身上。

卡妙極輕地點了下頭。

“你很漂亮，做我的人怎麽樣？”弗萊徹扯着笑，得寸進尺地更加靠近卡妙。

卡妙無動于衷，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對比我弱的傻逼沒興趣。”

弗萊徹也不惱，繼續說，“那不介意我用強的吧。”

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讓卡妙感覺相當怪異。不是高興或不高興的問題，而是一種更微妙的奇怪感受。不過以卡妙的情商向來不喜歡深究如此細膩的情感變化，所以下一秒，他便讓這種奇怪感受見鬼去了。

——同時去見鬼的還有說出這句話的男人。

就在卡妙用刀片劃開弗萊徹動脈血管的同時，米羅用極為流暢的動作抽出槍，在弗萊徹的手下掏槍之前一槍打中了“暗場”的頂燈。

“難得這次目标一致，我來掩護你出去。”在黑暗與臺下混亂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