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自己孑然一身,毫無牽絆,所以才敢放手一搏,拼了命地抵抗、從安德烈斯手下偷來時間和自由,即使死了也不覺得留戀。看着熟悉的基地、同伴們休息的方向、宿舍裏的米羅,卡妙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也有了牽挂,再也不是那個被所有人抛棄的孤兒了。

卡妙于是心情大好,主動提出要來一發。

鼻青臉腫的米羅無聲地拒絕了他。

不是吧?卡妙看米羅的眼神帶上了憐憫:年紀輕輕的腎就不好,以後老了怎麽得了。

——幸好米羅不知道卡妙在想什麽,如果知道……他倆一定不會浪費這個夜晚,平靜地、單純地睡覺,一定還會再打起來的。

米羅的悶氣到底沒過夜。畢竟沒有什麽是一炮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兩炮。

想到這裏,卡妙反射性地勾了勾嘴角,又莫名有些煩躁。下一秒他松開扣在狙擊槍扳機上的手,轉而擡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

說到底他為什麽要在意米羅的感受,管他喜歡不喜歡,也不過就上過幾次床,況且又是兩個男人,誰也說不上吃虧。可饒是用這樣的話語安慰自己,卡妙仍舊騙不了自己,他喜歡米羅并且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自然也希望他能喜歡自己——就像米羅說過的那樣。

米羅無數次說過他愛卡妙。

然而卡妙從沒有正面表态過,他只是幾次三番地救了米羅,又自然地和米羅住在一塊,除了米羅認定卡妙也喜歡他,連卡妙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也喜歡米羅。

這一刻,卡妙覺得自己就像是進了死胡同,在“米羅可能不喜歡我只是想跟我上床或是有什麽別的目的”這一條道上一沖到底。有那麽一瞬間,卡妙甚至想電話問米羅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的話,可惜就在他準備開口之際,好不容易得以恢複的理智卻先他一步将開口說出的話變成了,“問個屌,幹你屁事。”

只是偶然提到米羅的艾歐裏亞莫名其妙。

——相信你也有點莫名其妙,卡妙為什麽會和艾歐裏亞在一起?米羅呢?造成這個後果的罪魁禍首是安德烈斯,上次跟撒加他們開了個集體會議之後,卡妙就被趕出傭兵團了。

我是說,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通過“內部運作”重新回到SS特種部隊的卡妙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他跟那兒的同伴相處不好,完全沒有歸屬感。安德烈斯相信自己親眼所見,離開雇傭兵團卡妙無處可去,終于要為他工作了——這也是唯一正确的選擇。

可惜他輕視了卡妙,也輕視了他的對手。

史昂在SS的能量日益龐大,終于對安德烈斯構成了威脅。就在安德烈斯對付史昂的時候,在SS安靜蟄伏了一年之久的卡妙突然在這節骨眼上跳出來狠狠咬了他一口。

拜托艾俄洛斯大開方便之門其實挺冒險的,就跟史昂一樣,他們和卡妙沒有利益關系。

可是艾俄洛斯選擇幫助了他。

當初離開傭兵團的時候,卡妙甚至反過來寬慰米羅,“放心吧,像我這種窮兇極惡的暴徒都能相信他們,你為什麽不能呢?”

米羅的心在聽卡妙說自己“窮兇極惡”的時候狠狠疼了一下,他和卡妙不同,不喜歡把賭注押在別人身上。其實比起卡妙,米羅才是最難相信別人的那個,他也最終默許了。

卡妙,你就是我的唯一。

安德烈斯的底牌被卡妙偷走以後,SS特種部隊至少有一半的人差點被送上軍事法庭。但是最終因為證據不足無人受到指控。

卡妙呢,早就帶着關鍵籌碼逃之夭夭了。離開SS以後他沒有再聯系米羅,也沒有再聯系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當是一次長長的野外生存訓練吧。

他們沒日沒夜地找了卡妙三個月。上頭的人快哭了,底下接到命令找人的人也快哭了。

卡妙遠離人群、不用銀行卡消費、不在任何可能被攝像頭拍到的地方出現、不去超市買東西、不用明火就能解決一日三餐而且堅持露宿野外……換誰要找這樣的人誰都想哭。

表面看來米羅一切如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擔心。卡妙面對的困境是他永遠無法感同身受的,每天都面對未知的恐懼。

過了兩個半月左右的時候卡妙給出任務的米羅去了一封加密短信,解密以後是中文。因為最簡潔,所以卡妙選擇了這種語言。

很短,只有四個字——

安好,勿念。

他還好好活着。看到內容的一瞬間米羅抑制住猛地擡頭四處張望的渴望,或許卡妙剛才就在附近,但是他卻不能看卡妙一眼。

有人在監視他,米羅不知道卡妙偷走了什麽東西,只能從安德烈斯的态度上猜出那很重要。重要就好,有了籌碼才能避免一邊倒,他受夠莫名其妙的監視和針對了,更別提風口浪尖上的卡妙暗地裏過的是什麽日子。

方才的只言片語,讓米羅難以抑制地想念卡妙,雖然分開的時間還不如出趟短差長,他卻有點一輩子都沒見過卡妙了的錯覺。

他想了想,還是用通訊器給撒加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要臨時在這邊逗留幾天,之後沒再理會撒加的咆哮。就在剛才,監視他的人悄無聲息地撤走了。如果換了別人大概會松一口氣,可是米羅的心卻高高懸起來。

他感覺卡妙可能有麻煩了,因為跟他聯系。

事實證明米羅的預感向來好的不靈壞的靈,卡妙真的遇到麻煩了,而且還就是因為給米羅送自己平安的消息——他被安德烈斯手下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态盯上了。這可真是……

“想給我注射鎮定劑?”被逼到死角裏的卡妙還沒來得及給自己做更細致的僞裝,顯然身份已經暴露了,“我倒沒想到原來你喜歡玩死人?”這個人曾經糾纏過蘇魯特,該死。

他叫什麽來着?卡妙一邊退一邊想。他清楚地記得蘇魯特說過,也記得自己沒聽。

在治安太好的國家就這點不方便,警察來得很快,一旦動槍來不及逃走就會被抓。他是得躲安德烈斯沒錯,卻一點也不想蹲監獄。

就是這點猶豫,讓卡妙被制住了。

“小子,雖然我是喜歡野一點的。不過,你也太他媽野了點吧?乖乖聽話就不行啊?”那男的打得有些喘,打量着被他暫時制服無法還手的卡妙,語調似乎在溫柔地勸說着。

近距離觀察卡妙的臉龐,那英氣的燕尾眉,挺直的鼻梁,緊抿的雙唇和不服輸瞪着他的森冷眼神都讓法夫納情緒高漲。他情不自禁地伸長了脖子,想要親一下這個散發着獨特吸引力的、有些像蘇魯特的年輕男人。

卡妙心中泛出來的惡心感難以言表,他幾乎想冒險動用熱武器反擊了。就在這個時候,法夫納悶悶地慘叫一聲仰面倒下。

“哈!果然是你!”米羅的狂喜沖淡不了卡妙心頭的郁悶,“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

可是你就被卷進來了啊笨蛋!

拽着米羅一起逃亡的路上,卡妙是心塞的。

“滾回去!”“我不!”

這樣的短對話在兩人的逃亡路上時常出現。

卡妙有自己的考慮,根本不想帶上米羅,他幹脆搶了米羅随身攜帶的“違禁物品”。見他固執不肯放手,米羅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送上一記橫拳。他出拳速度快得驚人,用力又猛,卡妙下意識地就要閃躲,然而大局觀念促使他不放手、也不躲閃,他甚至連臉都沒偏一下,硬生生地挨下了米羅這一拳。

臉上被打到,卡妙理所當然地退了兩步,但他并沒有因此松手。下一秒,他轉回頭,眼神淩厲地望着眼前稍顯怔愣的米羅,“滿足了吧?現在可以回基地去了?”

米羅出拳是壓根不是為了揍卡妙,所以真當他打到卡妙了,他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他并沒因此作罷,梗着脖子執拗地盯着卡妙,使力掙脫卡妙的束縛,就像在跟他拔河一樣。

察覺到米羅的意圖,卡妙暗嘆了一聲,“看來用說的你是不會聽的……”

卡妙話音落下,猛地朝米羅的腹部踢上一腳。米羅本能地想用手格擋,但卡妙沒給他機會,用力拽了下他的手臂。米羅現在本來就重心不穩,失去平衡的身體瞬間往左傾斜,敞開的腹部赫然撞上卡妙的踢腿。

腹部襲來的疼痛令米羅的臉部表情有些扭曲,他嘔了下,還沒做出反應,手臂就被卡妙反制到了身後。米羅臉色一白,下一秒就被他重重壓制到了牆上。

“砰——”一聲,聲音不小,可見撞擊所産生的疼痛也不會輕到哪裏去。

米羅卻僅僅只是悶哼了聲,下一秒便開始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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