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2變異小飛蟲

“洞幺洞幺,請報告位置!系統檢測到你們的車輛損毀。”

“洞幺洞幺,收到請回複!”

電臺內的呼叫聲越發急促,能聽出來發聲的是“洞拐”,但之前說遇到變異鼠群的“洞幺”卻一直沒有回音。

緊接着電臺的聲音變得刺刺拉拉,似乎信號是被什麽幹擾了,通訊徹底中斷。

“你們哪裏來的電臺?這聽起來像是基地那邊的呼叫。”運輸兵關切的問了一句。

餘念安将從敵對武.裝份子的車上繳獲武器、車輛和電臺的事都說了,問道:“你的車上有裝置能聯絡到基地麽?”

運輸兵點頭,又搖頭嘆氣道:“我車上有步話機,不過之前同車的戰友變成了喪屍,我們搏鬥時磕碰壞了,一直沒信號。現在手機通訊是不是還沒恢複?”

手機有電的都看了看,确認還沒有信號,紛紛搖頭。

“你們的這個電臺并不安全吧?”

餘念安回答道:“嗯,雖然拆除了定位系統,我們也只是接聽,不曾用這個電臺主動呼叫別處,怕被監控到。”

這時郝衛國已經煮好了新的一大鍋面條。中級技能的【末世煮面】香氣四溢,關鍵還自動匹配大家喜好的口味,讓餓了許久的運輸兵,甚至是外邊那三位肚子咕嚕嚕叫,垂涎欲滴。

郝衛國招呼道:“來,先吃些東西吧。”

剖腹産那邊餘念安幫不上忙,運輸兵也覺得留在裏面沒什麽用,兩人就把面條鍋端到外間,拿了附近櫃臺上的空塑料碗和一次性筷子,外邊這四人每人分了一大碗面,大家都先吃東西休整。

餘念安明明剛吃了面條這才不到一小時,竟然又被香氣勾的還想再吃。這是有了異能身體消耗快,還是郝衛國煮面的技術太好?

他只能用聊天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說道:“咱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餘念安,你們叫什麽名字,是怎麽認識的?”

餘念安故意說了自己的本名。系統內留檔的是這個名字,萬一他犧牲了,好歹有人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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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洞幺失聯,變異鼠群的威力實在是不容小觑,變異的人容易餓消耗加劇,變異的動物是不是也會瘋狂覓食呢?電臺能接收信號的範圍有限,他們能收到這些人的聯絡,就意味着與之相聚并不遠,說不定那些變異動物什麽時候就會移動過來。必須提前互相了解,防患未然,做好準備。

有餘念安起頭,其他人都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

兩個女學生是同班同學,一個叫李嬌,一個叫陳晨。R大附屬中學,高二的學生,開學就上高三了。他們要好的幾人相約來景點游玩,結果就她們兩個結伴上廁所的,暈倒在廁所隔間內,再醒來也因為害怕,一直躲着沒出去,才逃過一劫。後來他們發現其餘同學都在外邊或大巴上暈倒,醒來後沒變喪屍的也難逃被咬,變成喪屍的悲慘結局。

運輸兵叫呂大有,入伍不到三年。認識鄭強是當年鄭強在新兵中為特種兵部隊選苗子。呂大有只差一點沒選上,為此沮喪過一段時間。後來他因為駕駛技術優秀,進了運輸部隊。

那個紋了花臂的大塊頭叫付東,是附近村裏種菜的農民。光頭是因為本身頭發就少稀稀拉拉不如剃掉了利索,紋身也是為了怕被人欺負,畢竟他自小就有點傻還結巴。成年後長得高大,平時不說話,打扮的也稍微社會人一點,來收菜的二道販子才不敢惹他。實際上他遵紀守法,種菜納稅,心地善良樂于助人,與村裏人相處的不錯。

大昏迷那天是呂大有的車子壞在了付東的田地邊上。付東見是一輛軍車,自然好心去村裏找人來修車,結果沒走出幾步,大昏迷開始了。

等呂大有從大昏迷中醒來,身旁同車戰友變喪屍,還好大家都有安全帶,軍用運輸車正副駕駛位置之間空隙比較大,他才沒被咬。

呂大有解決了車上和周遭的喪屍,就見付東一臉驚慌的敲車門。後來兩人又在村口公廁救了兩個女學生和那個孕婦。

“一般昏迷到早上也醒了,這都過去一天多了,你們在哪裏耽擱了?”餘念安疑惑的問。

呂大有答道:“付東他們村子有幸存者,我們一起清理喪屍,等着通訊恢複政府救援。

第二天這個孕婦要生,村裏沒醫生,能出村的隧道被一輛翻車的大巴堵的嚴實,隧道裏也全都是車,有喪屍,不好挪開。我就主動提,開車繞山路到這邊鎮上的社區醫院看看。那兩個女學生本來也不是本村人,想早點回家,就自告奮勇跟着出來。付東是熱心人,他說他二叔在鎮上社區醫院值班室工作,認得路……”

等着那四位邊吃邊聊将面都吃完了,郝衛國腦海中白光一閃,【末世煮面】技能終于成功升級到了高級。

技能描述:技能配套食材自備,掌握高級技能,可以用任何水源在沒有其他配料的基礎上,煮出符合食用者口味的散發着誘人香氣的面條,面湯自動淨化為可食用的水質,有提神醒腦的功效。末世逃命旅途中必不可少,建議随身攜帶方便面和生火裝置,金屬鍋煮出的口感更佳。煮面速度比常規情況縮短2/3。

除了煮面特別好吃速度快,還附帶淨化水質的效果?看起來似乎不錯。畢竟末世裏各種污染也多了起來,水源淨化一直是讓基地頭痛的問題。野外作業,離開基地救援,能攜帶的幹淨水源很有限。若是有了這項技能,随便找點水煮面,面湯當熱水喝,還能提神醒腦,豈不是相當的給力?

再仔細看技能條,熟練度0/100,難道高級之後還有更高的技能級別?郝衛國琢磨半天,這智障系統也沒解釋,看來還要他自己從實踐中繼續摸索了。

“你們看遠處好像有奇怪的黑雲。”女學生李嬌喊了一句。

大家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外看。

餘念安見那團黑雲明顯移動速度很快,細看下來哪裏是雲,分明是一團飛蟲。他趕緊喊道:“把這裏的門窗都關嚴實!有洞趕緊堵上,外邊那些可能是變異飛蟲!”

幾個人趕緊撂下碗筷,每個人負責一面牆仔細檢查。還真發現有破洞的地方,趕緊找了硬紙殼子或者塑料的板子糊上。

還好游客中心的櫃臺上有快遞用的那種膠帶,糊在牆面上看着算是牢靠。

郝衛國也發現了蟲雲,緊張道:“紙板木板都不行,最好是金屬的或者硬塑料,膠帶多來幾層。空調通到牆外的通風管那裏也要堵住,如果有那種小鎖孔或通氣的孔也不能留着。”

上一世他親身經歷過變異蟲潮,那種小飛蟲無孔不入,木頭和硬紙殼子根本擋不住。當時他能躲在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裏熬過一劫,再出來就發現外邊多了很多幹癟屍體,血液都被吸光了。還有的變異蟲子什麽都吃,除了吸血還吃腐肉,喪屍都啃的只剩骨頭渣滓了。

除了孕婦和做手術那兩位,連陳二金都沒閑着,盡己所能的幫忙分切膠條,檢查疏漏。

“外邊這個游客大廳太大了,或許還會有漏洞,我們盡量集中到小房間,把吃的和能用的東西都挪到裏面來。”餘念安叮囑。

“遭了,我那車貨物!帆布篷子還沒有放好。”呂大有喊了一嘴,不過大局為重他也不會私自開門出去照看他的車。

“如果不是生鮮肉類應該還行吧。”

呂大有說:“大多數是紙箱盛放的,內部有塑料包裝的日常用品,不過有兩箱真空包裝的臘肉大火腿,一個戰友老鄉讓捎過來的。”

“既然都有塑料包裝,外邊還有箱子就別擔心。再者你那種車篷,放好了篷子別處也有孔,除非都纏上膠帶,否則防不住蟲子。”

郝衛國對這些軍車很熟悉,當年進入基地,他被分配的第一件工作就是幫着修補這樣的軍車。帆布篷子在遇到變異動物的時候基本都不管用,裏面還要加金屬網。另外就是只要出基地的車子上都會安裝一種驅蟲的儀器,開了就能驅散大部分蟲子。可惜他不懂那種儀器的原理。

在他們将外邊的窗子修補完,開始加固裏面這些辦公室的門窗縫隙時,蟲雲終于到了。

整個游客中心內外有很多喪屍的屍體,那些蟲子估計就是被這些味道吸引來的。暴雨讓正常的人類和動物們都躲藏了起來,蟲子們沒有了食物來源,集結在一起冒雨前行。這麽大的雨它們都沒被沖散,可見翅膀或肢體的力量很大,已經無懼風雨。

一開始能透過窗子看見蟲雲掠過外邊在雨中發呆的喪屍,那些都是剛屍變沒一兩天,身上血肉都還算完整的喪屍,但是蟲雲經過之後,這些喪屍就只剩下了骨頭架子,稀裏嘩啦散落滿地。

變異的蟲群顯然不滿足外邊那些吃的,它們饑腸辘辘虎視眈眈,被游客中心裏新鮮的血肉氣息吸引着,紛紛趴在了玻璃上。

如果一大片玻璃窗上只有一兩只蚊子蒼蠅,很少有人會注意到。若是黑壓壓落滿了一大片,直接遮蔽了外邊的景色,蟲挨着蟲蟲擠着蟲,有密集恐急症的人肯定當場發作。

李嬌和陳晨這兩個女生吓得臉色發白,抱作一團,哀求道:“能讓我們躲到值班室內麽?外邊太可怕了。”

餘念安看了看值班室那兩扇原本通透的玻璃,現在都變成了黑色不透光的樣子,好心提醒道:“那屋子不是黑房間,原本有兩面大玻璃的。”

“啊!”陳晨吓哭了。

李嬌說:“我們先去衛生間間。你們誰要上廁所我們再出來,可以麽?”

這兩個女生當初就是躲在衛生間內逃過一劫,到了這種時刻,不約而同認定了衛生間裏會更安全一些。

餘念安沒阻攔。

游客中心有兩處衛生間,外邊有專門供游客使用的明亮大衛生間,不過那邊各種縫隙與外部貫通,剛才封堵的時候已經放棄了。兩個女生進的是辦公區的女衛生間。這裏只有一個門,推門進去沒窗戶,有一個馬桶和一個洗手池,味道也很刺鼻。不過正是這樣的封閉空間,讓兩個女生格外安心。

郝衛國和呂大有、以及付東,各自拖拽了幾箱子吃吃喝喝,把狹小的辦公區都擠占滿了。他們怕現在不将物資挪到更安全的地方,這些吃喝會被蟲子污染。

大雨悶熱,誰都不敢開窗,一點縫隙都要堵的嚴嚴實實,大家都是汗流浃背。

電力緊着做手術那邊的燈給,別的燈都沒開,怕是那個發電機的柴油支撐不了幾小時的消耗。

就在這種壓抑沉悶到有點絕望的時刻,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沉寂。

“生了,活的,會哭,看起來狀态不錯。”陳小虎托着嬰兒的頭頸,舉到孩子母親臉側,說道,“是個漂亮的小公主。”

産婦雙眼迷朦,虛弱的無力言語,只有熱淚混在汗珠裏不住的流淌。

他們當時從醫務室拿的麻醉藥很有限,也不是專業麻醉師,用量把控的不行。産婦被剖腹取嬰兒的過程中其實已經痛的顫抖,手腳是被綁在鐵架子床上,才沒有影響到手術。現在得知女兒順利降生之後整個人松懈下來,再次陷入昏迷。

“過來個人,拿純淨水給孩子洗身體。我和粱教授還要縫合産婦傷口。”

兩個小女生躲在衛生間不敢出來。

外邊陳二金雖然給小孩子洗過澡,不過他骨折嚴重,沒辦法親手做那種事,便招呼道:“給小孩子洗澡沒什麽難的,你們四個大小夥子誰想試試?早晚也要給自己孩子洗的。”

梁慈也鼓勵道:“新生兒扔水裏都能活,別怕,就和洗蘿蔔一樣,小心別讓孩子嗆水就行。”

值班室裏有個金屬盆,他們趕緊涮幹淨了,還好是夏天氣溫高,這裏存的桶裝水并不涼。

呂大有帶頭接過孩子,心想不就是洗蘿蔔麽,他在部隊上經常洗。

郝衛國剛才已經抽空洗了面鍋開始燒熱水,為了接生這邊用。現在水也差不多開了,在盆裏調對好了,協助綠呂大有将嬰兒慢慢放進去。又從自己帶的行李裏拿了一條幹淨的新毛巾,等在旁邊。這麽小的嬰兒,粉粉的皺皺的,說實話他不敢随便碰。

呂大有洗了幾下漸漸摸到了門竅,孩子雖然也哭也掙紮,不過新生兒哪有什麽力氣,終于還是被從頭到腳洗了個幹淨。

裹上幹淨的大毛巾,孩子被送到了産婦身邊。

梁慈将嬰兒貼到産婦的胸口,那孩子雖然沒睜眼,卻本.能的找尋母.乳的位置,找到了就開始吮吸。

也許是感覺到了孩子就在身上,那産婦整個人的求生意志逐漸占了上風,呼吸漸漸平穩。

梁慈一邊協助縫合,一邊對産婦說:“一定要堅持住,痛也忍着,要活下來,否則你的女兒沒有奶喝,沒人照顧,活不下去的。”

“嗯!”産婦咬着嘴村哼了一聲。

“好像有老鼠的聲音。”餘念安側耳聽。

那些飛蟲本身發出了類似蒼蠅蚊子的嗡嗡聲,隔着層玻璃,聲音不算太刺耳。老鼠叫則是吱吱聲,與這些飛蟲不同。餘念安比普通人的耳力好一些,靜下心能分辨出更多細微的聲音。

呂大有聞言臉色一變:“不會是有老鼠群吧?剛才你們說洞幺他們遇到了變異鼠群?”

“別擔心。”餘念安安慰了一句,扭頭問郝衛國,“變異蟲子吃變異老鼠麽?”

“這,或許也吃的,腐肉和喪屍都吃。”郝衛國雖然沒親眼見到過,但是這時候必須要說點什麽鼓舞大家的士氣,他煞有介事道,“大家別慌,若是還有其他會動的東西跑這邊來,那些蟲子肯定優先吃那些。我們就相對安全了,蟲子總有吃飽的時候。”

郝衛國是經歷過末世的重生者,他這樣肯定的語氣說着,大家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

陳小虎與梁慈齊心合力将産婦縫合好,點滴紮上,值班室裏唯一的床鋪卻還是要繼續用着。做手術準備的時候床單上邊鋪的是塑料布,如今血淋淋一片。

餘念安和郝衛國搭把手将孕婦擡起來,陳小虎他們再将污濁的單子撤走。無論是手術時還是手術結束後,整個環境其實比正經醫院內無菌的手術室差遠了。

梁慈眉頭緊皺:“這産婦傷口感染的概率非常高,抗生素也不能超量用。我們最好是能等雨停再走,她若淋了雨再颠簸,傷口肯定要崩裂的。”

陳小虎指了指被蟲子覆蓋的黑漆漆的窗子擔憂道:“就算雨停了,也要等蟲子離開,否則咱們都出不去。”

忽然衛生間裏女學生驚叫,陳晨踉跄的跑了出來,顫聲喊:“有老鼠從下水道裏爬出來了,咬了李嬌。”

餘念安急忙奔過去,衛生間的門卻被從裏面反鎖了。

李姣哭喊道:“好多只老鼠,我不能開門。開了就都跑到辦公室去了。”

“那你怎麽辦?”

“我已經被咬了,啊……啊!老鼠好像也感染了,眼睛不對。”李嬌的聲音驚慌而越發虛弱,最後說了兩個詞,“隔壁,男廁!”

餘念安沖到隔壁,果然男廁的地漏那裏也有只喪屍鼠冒出頭來。

其餘三個男人找到各自手頭的工具嚴陣以待。不過那只喪屍鼠個頭太胖,一時還擠不出來。

餘念安說道:“郝老弟,你帶呂大有檢查外邊其他地漏或管子。我和付東清理這些老鼠。”

郝衛國是建築設計專業,對于建築物內可能存在的孔洞管子比普通人更敏銳。呂大有也有一定的動手能力,他們兩個相對鎮定,敢結伴走到外邊大空間,萬一遇到點事,兩人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付東在地裏種菜幹活的出身,沒少見到蟲蛇鼠蟻。他心思單純,也不像普通人那麽怕老鼠,上去一鏟子就把那胖胖的喪屍鼠給拍癟了。餘念安則找了堅硬的塑料板子,拿膠帶把男廁所這些從地上能冒出來的管口都封堵上了。

此時隔壁已經沒了人聲,取而代之是奇怪的老鼠叫聲與喪屍的低吼。

餘念安凝神細聽,判斷那邊老鼠也就四五只,喪屍就是李嬌一個。如果坐視不管,萬一蟲子順着這條路爬出來,還是很危險的。

他讓付東先到男廁外邊守着,他關上了衛生間的門,在男女廁所之間的隔牆上敲敲打打。聽響動這裏只是個非承重的隔斷牆,若是一拳打倒了也無妨。不過穩妥起見還是先弄個小洞,只容納一只老鼠過來更靠譜一些。

餘念安用砍刀在牆面上劃出了一個記號,拿出随身攜帶的多功能刀,打開了開紅酒那個開瓶器。這東西可以手工鑽孔,普通人拿這個也只能是鑽木頭塞子。他直接靠蠻力将這東西頂入牆內,手工鑽了個牆洞。

洞口并不大,控制在剛好能讓一只普通老鼠勉強擠入的尺寸。

餘念安劃開自己的手指抹了幾滴血在洞口旁,手上的口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而牆洞上沒多久就出現了喪屍鼠的頭。與B大宿舍樓地下車庫裏見到的那種差不多,喪屍鼠的眼睛是慘白的顏色,失去了活物的靈動,不過對血腥味相當敏感狂熱。

餘念安砍了這只喪屍鼠,将喪屍鼠屍體拿到自己這邊,陸續又有幾只喪屍鼠過來,都被如法炮制收拾幹淨。

隔壁除了喪屍,就只剩下另一個喘氣的動物。

那只東西非常謹慎,并不像其餘喪屍鼠一樣盲目的被血腥味吸引鑽洞過來送死。有智慧的生物,不太像是喪屍,能從那邊地漏裏鑽出來的,個頭應該大不了。

餘念安想了想,先将這邊各牆上的那個孔洞臨時封堵,從男衛生間走出來,關上了男衛這邊的門。

這時郝衛國和呂大有已經回來了。

郝衛國慶幸道:“幸虧當時咱們放棄了游客衛生間。那邊快成耗子窩了,還有變異蟲子。”

呂大有面色慘淡,手捂着嘴,看身體反應是要吐的模樣,去開男衛的門。

餘念安剛要出聲阻攔。

呂大有已經迫不及待進了男衛的門,入目滿眼都是喪屍鼠的零散屍體,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滿地。剛才吃下的那些美味的面條,還沒來得及消化就全都吐出來了。

大家來不及捂鼻子嫌棄,就看到男女衛生間之間牆面上被臨時堵住的洞破了個口子。

一個老鼠頭擠出來了一塊。

餘念安封堵那個洞口用的膠帶粘性不小,那只變異老鼠雖然此一般老鼠聰明一點,卻扛不住對美味食物的吸引。它不是喪屍鼠,血肉的味道吸引力不是那麽大。不過人類的嘔吐物,還夾雜着那麽好吃的特別誘人的面條,這吸引力它實在扛不住了。

反正不管怎樣,餘念安手起刀落,直接将這個變異老鼠給砍了。

隔壁女衛生間內只剩下李嬌變得喪屍,趁着沒有其他生物入侵,餘念安撬開了那邊的門清理了喪屍。

陳晨滿臉淚痕,對着喪屍鞠躬,愧疚的念叨道:“李嬌是為了救我,我對不起她。她之前還說……要去找她的爸媽,我……”

梁慈将顫抖的女學生摟在懷中,柔聲安慰:“別哭了,你要代替她好好活下去。她很勇敢,如果她當時沒鎖門,讓喪屍鼠跑出來了,我們大家可能都死了。她是英雄。”

衆人都對着李嬌的屍體鞠躬。

餘念安和郝衛國兩人将李嬌的屍體擡到了外邊,找了單獨的幹淨桌子放好。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更鄭重的葬禮都無法做到。

郝衛國見餘念安一臉哀傷,便勸道:“其實早死早解脫,我們活下來的人不要浪費她給我們争取到的生存機會,才是對逝者最大的緬懷。”

這邊幾個人一起封堵各種洞口,勉強算是把衛生間區域重新給加固牢靠。

現在衛生間的上下水還能用,不過管道內的水已經明顯渾濁了,說不定是水廠那裏的水源或設備除了故障,被污染都有可能。這種水沖廁所行,誰也不敢用這個洗臉洗手。

辦公室區域內與外邊大空間的味道其實也沒什麽兩樣,充斥着血腥以及馊臭的味道。

陳小虎擔憂道:“空氣太污濁,有外傷都很容易感染,我們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早點離開?”

餘念安和郝衛國相視苦笑。

仔細看窗子上趴着的蟲子似乎是少了一些,不過雨還沒有停。這麽大的雨,就算沒蟲子,開車趕路也比較吃力,路面上說不定有泥石流以及各種已經遇難的車輛堵塞。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那情況還不如在如今這個房子裏更安全一些。

外邊不僅有變異蟲子,還有各種老鼠,以及其他未知的變異生物。

現在只能暫時等待。

光等着瞎想,還不如一起抓緊做好準備。餘念安說道:“大家先清點物資吧。每個人分配一些吃喝随身攜帶,等蟲子退了,雨小一些,我們将傷患挪到軍車上,那輛車上起碼可以躺平。除了小呂,你們誰還會開車?”

付東憨厚笑着說:“我,我,我只,只開過,三輪摩的運菜。”

結巴大喘氣,害得大家空歡喜。

這時陳晨擦幹了眼淚,舉起了手:“我會開車。”

大家驚訝的望着她:“你怎麽會?你不是才高二,未滿18歲考不了駕照吧?”

“我們家開了個4S店,我有的時候到店裏玩,偷着學會開車了,原本計劃等着高考完了就去考一個駕照的。”陳晨哽咽着解釋。

“雨天和山路你也能開麽?”餘念安追問了一句。

陳晨有點含糊道:“只在不下雨的時候開過急轉彎那種路,外邊那個大切諾基是你們的車麽?那款我開過還算熟悉。不講交規不怕磕碰,我敢開。”

“好,那等走的時候,你坐在那輛大切的副駕駛,郝衛國開車,萬一遇到事,你替他。我和付東、陳小虎以及陳叔,上呂大有的軍車。粱教授,你跟哪輛車?”

本着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思路,粱教授果斷選擇:“我去郝衛國那輛車。”

“物資分散帶,除了每人一個背包,不能背包的傷患也要給他們帶好吃喝。”餘念安頓了一下,說道,“我們還有一輛能開的車,在停車場外邊道路邊上,到時候那輛車我開,我在前邊開路。郝衛國跟上,呂大有殿後,可以麽?”

大家都沒有異議。

郝衛國拿出地圖,指着現在的位置問道:“呂大有,你是不是從這條路開過?基地具體位置在哪裏,給我們仔細說一下。”

梁慈拉着陳晨的手也湊過來,表态道:“我們也看一下地圖,大家都熟悉一下道路。萬一走散也有目标。”

郝衛國充分發揮自己的專業特長,根據呂大有的描述,手繪了接下來二十公裏的盤山路,圖面表達的比地圖細膩多了,這中間還專門标注了一個村子。

“這是什麽村子?”餘念安記得當時規劃的補給點就有這裏,沒想到就在基地的附近,看着也就不到三公裏的樣子,“這麽近,我們有必要再停一次麽?”

“基地那邊情況不明,我們或許無法順利進去。到了這個補給點還能先休整一下。這個村子有個不算小的防空洞,上一世我跟着搜救隊路過那裏,感覺那裏的建築密封好,還比較安全。”

呂大有也記得這樣一個村子,贊同道:“這其實是基地的前哨站,裏面住着的都是經過嚴格政審的村民。如果那個村子有幸存者,應該能最先聯系上基地的人。基地如果暫時不收留外人,你們留在這個村子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蟲子好像少了許多,它們在往下掉?”

地圖餘念安已經記熟了,他一直在觀察外邊的情況。老鼠的聲音越來越小,蟲子們似乎占了上風。不過吃飽喝足的蟲子沒有再趴回窗子上,好像就随意的躺在了地上。也可能是大雨讓它們疲憊不堪,又或者是喪屍鼠、變異鼠被它們吃掉之後,引發了其他不良的反應。

“那些蟲子不對勁。”郝衛國上輩子聽基地裏的其他幸存者說過,昆蟲比哺乳動物變異更快,提醒道,“昆蟲,有的生命周期只有幾天,下一代繁殖的也快。變異後适應力更強,我怕,等它們再次變異,我們現在這些維護結構就頂不住了。變異老鼠的牙齒和爪子能破壞堅硬的結構,若是蟲子有了這樣的力量和肢體,它們的破壞力會更加驚人。”

雖然餘念安一直是積極的态度應對眼前的危局,不過必須要尊重現實。大家明顯将他當成了主心骨,這種時刻他必須做出冷靜的判斷,不能沖動和盲目,還要比大家多想一步,計劃好未來。

如果那些掉落在地的蟲子裏,有小部分再次變異,他們所在的建築是否還能支撐?要不要趁着蟲子和老鼠們兩敗俱傷,趕緊冒雨離開?

呂大有說道:“我們大家的物資之中有沒有能制造燃燒.彈的東西?剛才我找到了一箱子酒進來。如果用火……唉,不行,還在下雨。”

“用火的确不安全,還可能破壞現有的圍護結構和車輛。”郝衛國頓了一下,一拍腦門說道,“既然外邊地上都是積水,要不然用電試試。以前我買的電蚊拍電蚊子相當給力。現在這裏有備用發機,我們自己也帶了一臺便攜的,電力供應暫時沒問題。”

陳二金說道:“有道理,你們找一下電纜和金屬材料,我看看能不能做個相對安全可控一點的電網、電纜之類的。”

陳晨害怕道:“你們用電,是不是要開門把東西放出去?萬一蟲子趁機進來了怎麽辦?”

郝衛國說:“別怕,我會找個合适的孔,将通電的電纜弄出去,再及時封堵。少量蟲子進來,我們做好防護應該沒問題。”

餘念安則主動請纓道:“我動作利索一些,到時候我去放電線。你們都躲到裏面那屋。”

餘念安沒有對新來的人主動說自己有自愈力的事,這可是他未來保命的底牌。其餘知情者也沒有人會随便暴露他這個秘密。不過都支持他這樣的勇敢嘗試。

不能坐以待斃,不能眼睜睜看着蟲子變異。現在如果有機會就早一點弄死這些蟲子,否則在屋裏躲着,聽天由命,大家心中也不踏實。

在陳二金的指導之下,大家用手頭能找到的這些材料,七拼八湊弄出了一個可控的放電裝置。

這東西前端能穿過牆上的空隙紮到外邊的水坑內,電死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蟲子,後端是一個金屬保險櫃。

餘念安将金屬保險櫃小心的破拆了一下,加入了通電裝置堵在牆洞這裏。

蟲子如果順着電線出去的洞飛進來,先進入的就是這個通電的保險櫃牢籠,包管插翅難逃。這個櫃子不透明,由陳小虎用透視眼負責監控。等着裏面堆滿了蟲子,倒掉一批,再繼續。

整個游客中心有三面大玻璃,蟲子也是趴在這三面上,他們必須一面面處理,不能着急。這是人多力量大就體現出來了,大家齊動手,幹什麽事情效率都比一個人高。

梁慈和陳晨照顧産婦和嬰兒,躲在最裏面的密閉空間,負責最後一道防線。

陳二金不敢懈怠,雖然教會了陳小虎操縱這個臨時放電裝置,不過也怕電路和連接出問題,随時等在旁邊候命。

餘念安讓呂大有盯着那臺發電機,讓郝衛國和付東拿好了各種封堵洞口的東西,一旦發現漏網的蟲子,必須及時搶險補洞,幹掉入侵的蟲子。

剩下的最危險的任務,開洞放電線這一套活,餘念安自己來。

一開始地上的蟲子們乖乖被電死,還有一些順着電線努力半天,終于爬入“電櫃”送死的,噼裏啪啦雨中電花亂閃,一片片的蟲子徹底沒了動靜。

窗戶上的蟲子還在往下掉,掉下就是被電死。大家漸漸能看清外邊的景致,心情也明朗起來。

緊接着,還能飛動的蟲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異樣,不安的躁動垂死掙紮,還有能飛的像是再往外逃逸的感覺。之前還被游客中心內的氣息吸引着,現在它們好像突然變了口味一樣,又或者畏懼更可怕的天敵,總之眨眼間散去了一多半。

陳晨驚訝的指着游客中心的正門,顫聲道:“那邊,有好幾個更大的東西趴在玻璃門上,看着比鳥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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