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2末世小幸福

這一趟進城,依然是郝衛國開車。餘念安坐在他身旁,聊着他以前的經歷,有意無意試探着:“衛國,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名字像是六七十年代的人,一點不像九零後。”

“哦,這是母親起的,上戶口的時候我親爹不在家,母親一氣之下就拿初戀的名字給我落戶了。她原以為我親爹會生氣,結果人家一句都沒問,還說這名字不錯,就一直用到了他們離婚。我被判給母親,按說是該改姓袁。一來改名字牽扯到改各種資料檔案比較麻煩,二來親爹祖上非要個姓郝的孫子,就好像他家有皇位要繼承一樣。我那時候小也沒什麽想法,沒有堅持改,結果就蹉跎到現在了。”

郝衛國現在已經能平淡的講述這些不開心的往事,還能自□□,“這名字一看就老成持重,在建築設計圈子裏看着老成就能提高權威性。我們很多項目我一出馬絕對的拿下,這麽一想,我就覺自己還是賺了,獎金多拿,名字算啥?”

“其實郝衛國這名字挺好的,我們系統內許多領導都叫衛國、愛國這樣的,以至于後續大家都覺得叫這個名字肯定能當領導。”餘念安撿着好聽的說,不過也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好。

郝衛國知道自己心情複雜,想去救母親這完全是個人行為。若不是餘念安幫他,他自己想申請到車子和武器補給肯定要費不少口舌。

這次有餘念安陪着,他信心倍增。母親若是已經遇難最多是白跑一趟,他們還可順便搜索一些資源,或者搜救其他幸存者。可若是母親活着,繼父和弟弟的消息大約會讓母親牽腸挂肚,他也不曉得該怎麽安撫。兩相對比,他惦記着的母親或許根本不在乎他。這會否讓餘念安看了笑話。

“無論你母親對你是怎樣的,你有這樣的孝心已經足夠了。我陪你去,也會陪你面對這一切。別怕,有我在呢。”餘念安柔情道,“萬一她也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呢,好歹是一起見了家長。”

“可她若是反對,無法接受呢?”郝衛國惴惴不安。

餘念安霸氣的回答道:“那你也不欠她,你是成年人了,戀愛自由。你只是告知她,并不是征求她意見。她接受不了又如何?她能阻止你和我在一起麽?還是說,她不同意不能接受,你就會與我分開?”

郝衛國看着餘念安眼中滿滿的占有欲,之前那些躊躇猶豫忽然都抛到九霄雲外了,他是成年人了,母親的疏遠也可能就是為了逼着他獨立,不想再管他。他又何必患得患失瞻前顧後錯失了良緣?

而且這世上有個人,喜歡他到不想與他分離,将他放在了心中,無論如何都要與他在一起,他已經很充實,無需再幻想虛無缥缈的母愛。

郝衛國笑問:“那我見到母親就正經說咱們是怎樣的關系了。”

“好啊,那你先說說看,咱們什麽關系啊?”餘念安的手已經不老實的摸上了什麽。

郝衛國臉如火燒,小聲道:“就那個關系啊。”

“我就要聽究竟是哪個關系啊。”

“我……”郝衛國知道餘念安想聽什麽,偏他開着車手騰不出來,被餘念安上下其手的占便宜,一時嗔怪道,“我就說是被你這個異能者大佬看上,強行擄走同居,還要做飯開車鋪被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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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念安當然知道郝衛國是故意氣他,反而笑眯眯道:“好啊,就這麽說吧。本大爺以後再見着像你這麽陽光帥氣的,一定啥也不多說,先搶到屋裏試試功夫。”

“你敢!你敢帶別的男人進屋,那我這輩子再不給你吃我做的飯了。”郝衛國捍衛夫權。

一想到煮面和烤肉,餘念安又餓了,急忙服軟乖巧道:“好好,不敢不敢的。那咱們說正經的,我昨晚上問你的事,你還沒給我答案呢。”

“這是正經事?我怎麽沒印象了。”郝衛國裝傻。

餘念安真就一本正經的說葷話:“昨天考慮到你的心情,我沒有強行占有你的身體。不過呢,這事咱們還是要明确一下,反正早晚要面對的,你想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童子功還沒破的郝衛國哪有啥經驗,實在是說不出這個,支支吾吾道:“我,我長這麽大也沒有與人做過那種事,我,都聽你的。”

餘念安心說他也沒經驗啊。不過他可是郝衛國心中的大佬,豈能認慫?還不如自己先吃點虧,在下面吧,免得力氣太大弄傷了郝衛國。而他能快速愈合,不怕郝衛國是初哥技術要磨練啊。再說似乎躺着不動,等人動,也很享受呢。這麽一想就好刺激,好想馬上就到晚上,把他的男人拐回他的宿舍,一起探讨人生的真谛。

腦子裏已經開始溫習小電影了,面上餘念安卻一本正經裝君子道:“好吧,到時候聽我安排,你可不能反抗。”

郝衛國忙不疊點頭,他哪裏是大佬的對手,還敢反抗?那些妄圖反抗大佬的人是怎樣的下場,他可是親眼見到好幾回了。

開到那個酒店的時候還不到中午,建築外邊的陰影內游蕩着幾只喪屍。

餘念安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酒店的大門是緊閉的,從表面有少量破損或敞開着的窗子。不過頂層的窗戶都關閉着,似乎有人在半開啓的窗簾之後一閃而過。

餘念安說道:“酒店裏還有活人。”

郝衛國從建築外觀上看了一下,提醒道:“看起來頂樓有個餐廳,屋頂花園還有外擺區,這種規模的餐廳營業的話,頂層應該設有廚房或者是比較大的備餐間。”

“所以,幸存者說不定都在頂層。喪屍不會上樓梯,若是頂層有廚房食物也比較充裕,大家抱團,或許還能堅持幾天。”

“一般這樣的多層建築物,在頂層用水是要加壓上去的。缺點就是沒電了會停水。目測這個酒店的水箱沒有設置在頂層,備用電源沒有的話停水也是必然的,沒水光有吃的,他們堅持不了太久。”

餘念安問道:“酒店裏不是有好多瓶裝水麽?再說他們如果剩下的人多,組團尋找物資也可能會離開這棟樓,應該也不會困守。”

郝衛國苦笑:“如果是普通住宅樓或者是辦公樓,大家多少還認識,能有一定的信任度凝聚在一起。如果是酒店裏來來往往天南海北的客人,誰也說不好對方什麽來路。萬一有自私自利使壞的,或者不太合群那種,很少能達成共識形成凝聚力,最後能和諧的分享現有資源不打架,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總會有英明勇敢的人,組織大家一起渡過難關。”餘念安的心态更正向一些。

郝衛國并不否認餘念安的話,繼續說道:“末世剛開始一兩個月,一般普通人還能遵循道德底線。當物資越來越難找,外部危險越來越大,指望不上政府救助的時候,善良不能當飯吃,活下去才是大家最根本的需求。為了有口吃的,甘為附庸放棄尊嚴,或仗着有點什麽優勢資源,欺淩弱小奴役他人,太平盛世裏不可能有的事,在末世裏逐漸就見怪不怪了。”

找了隐蔽的地方停好了車子,餘念安背着槍握着砍刀先将附近的喪屍清了,這才去撬門。

酒店是對開的包木大門,裝飾風格繁瑣華麗,門也很沉重。開門前餘念安就叮囑道:“門內好多喪屍,我一開門你趕緊閃開。我先清理,你補漏就行。”

郝衛國握着消防斧乖巧點頭。

門一開,首層這裏果然沖出來二十幾只喪屍,大多數都穿着統一款式的背心,像是個旅行團,其餘喪屍一看就是酒店內的服務人員。

餘念安迅速解決完這一波,首層內再無動靜。郝衛國将這群人的面孔都看了一下,确認母親不在其中,兩人繼續往上走。

門口有酒店的樓層分布,首層除了大堂,還有早餐廳、咖啡吧和運動健身區域。這些區域內空蕩蕩的,有個別被困在什麽地方的喪屍。郝衛國拿着消防斧順手将它們清理了,沒讓餘念安操心。

從二層到五層是普通客房,行政大套房在六層,而六層果然還有個大餐廳,與屋頂的露天餐吧相通。

餘念安佩服道:“果然是專業人士啊,你從建築外觀看幾眼就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

“其實你仔細看也能看出來,頂層的餐廳那些窗子都沒有窗簾,如果是客房肯定要挂窗簾的。”郝衛國謙虛的解釋。

怕有疏漏,也怕外邊再進來別的什麽危險的東西,他們還是先将首層大門從內鎖好。然後從二層開始,每層都搜索一下,萬一有幸存者躲在房間內不敢出來呢。

現在酒店都是電子門鎖,而這個酒店的門鎖是每個門都有獨立電池控制,停電了也能鎖門,有房卡就可以打開。

餘念安聽力過人,遇見那些鎖好的房間,他就仔細聽聽判斷是否還有活人在。不過從二層一直到五層,雖然看見五個房間都鎖着,卻沒有遇到一個活人,只撞見了十幾只喪屍。兩人合作默契,迅速清理了。

就這樣到了第六層,這時樓梯口右手邊餐廳那裏忽然出現了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舉着一把消防斧顫聲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是軍隊來救援的。”餘念安用标準姿勢敬禮,鎮定的反問,“你們幸存者是不是都在這一層餐廳裏?一共幾個人?”

“軍方來救援的?”中年男子狐疑的打量着餘念安和郝衛國。

餘念安和郝衛國還沒來得及領統一的制服,身上倒是背着槍,光是槍已經不是普通人能配備的了。中年男子那把消防斧在熱.武.器面前基本沒用,也就是為自己壯膽。

“先生,把你們的人都喊出來吧,下邊的喪屍我們已經清理完了。”餘念安繼續用溫和的語氣說話,“另外,你們這裏有沒有一位姓袁的女士?”

“爸,袁阿姨好像不行了,她求我們殺了她,她不想變喪屍。我好害怕,另一個叔叔也不對勁。”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從餐廳內喊了一句。

郝衛國一聽就急了,奔上前問道:“你們說的袁阿姨是誰,在哪裏?”

小女孩吓得又退了回去。

中年男子說:“我們一開始有将近十個人,後來,後來……總之現在我們這一層只剩下四個活人了。除了我和女兒,另外兩個人一開始還好,後來似乎被什麽蟲子咬了,陸續昏迷。袁姐,她居然醒過來了?”

“那可能是我母親,讓我去看看她吧。”郝衛國放低姿态懇求。

中年男子也知道自己一個人無法對抗兩個武裝的年輕男子,還不如就信了他們,說不定人家就是好人,能給自己與女兒謀一條生路。

“母親!”郝衛國看到了比記憶中蒼老了很多的母親,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毯上,身上蓋着一塊紫色的桌布。

這是一間高檔包房,能眺望外邊的景色,裝修奢華,如今卻成為臨時避難之所,內部混亂不堪。

餘念安最後一個進來,關上了這個包房的門,拉住郝衛國的手。

郝衛國将斧子丢在地上,整個人撲了過去,跪在母親身旁,哽咽道:“母親,我是衛國。您來帝都,為什麽不聯系我?”

袁秋芬的雙眼在看清自己兒子的一瞬間,露出了驚喜與欣慰之色,她現在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分不清自己是昏迷中的夢境,還是現實裏看到了兒子,顫聲問:“我是在做夢麽?衛國,是你麽?”

郝衛國雙手握住了母親的手,讓她逐漸僵冷的身體能感受到他的體溫,急道:“母親,真的是我。您不會有事的。我見過好幾個被怪蟲咬傷都活下來的,如果會變喪屍,早就變了。您還能醒過來,說不定有更大希望活下去。”

中年男人和小女孩此時的關注點卻在旁邊一個昏迷的年輕男子身上。那男子的身體開始抽動着,眼睛也似乎要睜開。

餘念安警覺道:“你們退後一些,這人若是屍變,我來對付。”

正說話間,地上男子果然睜開了眼睛,那充斥着血紅色的并非人類的雙眼。他已經喪屍化,又似乎與別的喪屍有什麽不同,張開嘴,四肢着地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在場所有人除了餘念安,幾乎都被這聲音刺激的頭痛欲裂,下意識捂住了雙耳,頭暈目眩無法站穩。

餘念安其實也痛,手中動作卻更快,飛速幾刀封住了這特殊喪屍可能撲向活人的路線。

那喪屍卻似乎能夠判斷餘念安是個厲害的,不敢硬拼,直接撞上了超大的玻璃窗。

酒店裏的玻璃窗是鋼化玻璃的,那喪屍一頭撞上去,那玻璃窗竟然只是顯露出碎裂的紋路,不過被一層鋼化膜裹着,并未破損。那喪屍急了,又撞了幾下,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會尖叫,不怕光,有一定智力,行動敏捷,這都是升級版喪屍的特征。

餘念安再不敢大意,直接撲過去從後面重重一擊打斷了這喪屍的脊骨。

那喪屍卻将頭扭轉180度,從嘴裏噴射出了無數黑色的顆粒。餘念安用手臂擋住,那些顆粒竟然有腐蝕性,燒穿了衣物,沾染肌膚,他只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灼痛,像是有什麽使勁往肉裏鑽。

餘念安顧不得自己的傷情,拿出槍,近距離打爆了這個喪屍的頭。

依然有無數的顆粒從喪屍的頭顱內往外噴湧。不像是噴出,倒像是那些顆粒會飛,它們終于掙脫了這個喪屍的身體,孵化出來。

他喊道:“小心那些黑色的會飛的顆粒!”

小女孩早就吓哭了手足無措,那個中年父親卻背對着危險,将小女孩整個人嚴實的裹在了自己的懷中,以肉身當盾牌。

袁秋芬的身體本來很虛弱是強弩之末,但是危機發生的瞬間,母愛的本能爆發,将郝衛國推開,自己張開雙臂,拉開蓋在身上的桌布形成了一道屏障,讓那些黑色的顆粒暫時一緩。

還好這桌布的質量非常好,比一般這個時節人穿在身上的衣服還厚許多,黑色顆粒上的腐蝕性液體無法一下子穿透,顆粒被阻擋在了桌布這一面。

餘念安只顧得上将郝衛國一把拉到那個噴射範圍外,沒空說話,還要一心二用,一手拽過附近另一片桌布飛速轉起來,将那個還在冒黑色顆粒的喪屍兜頭裹住。拿出火機,點火,焚燒。

郝衛國已經打開了包間的門,招呼中年男子道:“走,這裏不安全,先到下層。”他記得樓下有個空房間很幹淨,還丢着一個醫療急救包。

中年男子顧不得自己後背的灼痛,抱起女兒跟着跑出去。

郝衛國給指了路,再度折返,餘念安卻說:“你和小女孩如果沒被黑色顆粒附着最好與我們隔離開。我帶你母親去另外的房間。”

中年男子在樓梯口聽到了這句,咬了咬嘴唇,不用別人提醒,他已經感覺到那些黑色顆粒鑽入了自己的身體內。他也許很快就會變成剛才那個喪屍,成為這些怪蟲的孵化器。

他也跑回來,問道:“你們身上有誰沒被咬麽?”

郝衛國匆忙檢查自己确認沒有問題,剛才有了母親和餘念安的救護,他身上很幹淨。

中年男子也看出了郝衛國沒有受傷,把已經吓暈的小女孩鄭重交給了郝衛國。心照不宣的,兩人迅速檢查,确認小女孩沒有被污染,中年男子一咬牙眼含熱淚道:“同志,拜托你了,救救小敏,帶她走。”

餘念安一手托起了袁秋芬,一手拉着這個中年男子離開了已經燃燒起來的包間,但是沒有跟着郝衛國去同一個房間,而是空開了幾間,兩撥人主動隔離開。

他們進入的是個大套房,門口有穿衣鏡子。餘念安仔細看了看身上落着黑點的地方,拿了随身的小刀将那些被附着黑點的皮肉全都挖掉了。

一個大活人自己剜肉、周身鮮血淋淋的樣子,看的那中年男子一陣眩暈。

餘念安忍着痛,面上平靜問道:“怎樣,我幫你挖一下,或許還有救。”

中年男子沒來得及說話,已經軟倒在地,這次是真暈了。

餘念安判斷他不是吓的,而是那種怪蟲子鑽入身體太快,引發了昏迷。

不是所有人都他像他這樣體質特殊,排異性很強,當初金屬釘、鋼板和子彈都能擠出來,如今這些蟲子也只是附着在皮肉最外邊,拿刀一剜皮肉就沒事了。蟲子離開人肉,也僵着一動不動,或許是沒了血肉供養吧。

袁秋芬問道:“小夥子,我身上這些能挖出來麽?”

“如果您忍得住,我可以幫您挖。”餘念安仔細看袁秋芬全身的狀況,發現她甚至臉上都附着了黑色的蟲子,有些已經遁入了皮肉內,她居然還清醒着,與那中年男子的症狀完全不同,不免心中多了幾分遲疑。

袁秋芬的視線沒有焦點,神志恍惚道:“衛國,剛才我看見我兒子郝衛國了。他是不是剛才就在我身邊,他沒有受傷?”

“是的,要我喊他過來麽?我們有步話機聯絡。”餘念安打開了步話機呼喚郝衛國。他見袁秋芬這樣子,更像是回光返照。那些黑色蟲子形成的肉瘤不斷鼓脹,在她肌膚上蠕動,往胸腹部彙聚。

她說:“不用了,太危險了。我覺得體內也有蟲子,那些黑蟲子都是來找我身體裏這只的。趕緊将我燒了,免得禍害更多的人。”

“母親,您不能放棄!”郝衛國在步話機那一邊哭喊。

餘念安也勸道:“我是陪着郝衛國一起專門來找您的。我們現在已經被1號基地收編,為國家做事。基地內有許多科學家和醫生,也有軍隊和補給,您若跟我們回去,說不定還有救。”

袁秋芬苦笑道:“去不了了。我對不起衛國。能在臨死的時候可以看到他是我的福氣,我也真誠祝福你們……”

餘念安滿眼震驚:“您看出來了,我們明明什麽都還沒說。”

袁秋芬的眼中溢出了血紅色的眼淚,喃喃道:“看出來了啊,那麽明顯的恩愛,彼此眼中只有對方,怎麽能看不出來。衛國啊與他親爹一樣,都喜歡男人,改不了,這是天生的。我原以為與他爹生了他,一切會變。結果他爹沒變,執意離我而去,現在衛國也這樣。好在你也對他有情有義,又是個有本事的,替我照顧好衛國。我們當父母的,對不起他太多。”

看着袁秋芬逐漸閉上的雙眼,餘念安心知她怕是不行了,急忙替郝衛國多問了一嘴:“您還有個兒子對不對,在哪裏?您知道麽衛國在帝都買了三居室的學區房麽?他本來是想與您和他弟弟,還有他繼父一起住的。”

袁秋芬的眼中是欣慰與驚喜,掙紮了一下摸到自己的貼身口袋,已經睜不開眼全靠毅力說完了最後這句:“他弟弟吳學逸在魔都青浦鎮XX街道XXX號,孩子他姑姑照看着。他們的照片在我手機裏……謝謝你……”

地上暈倒的中年男子已經開始全身抽搐,症狀與剛才噴蟲子的人一模一樣。袁秋芬也緊随其後再次深度昏迷,全身散發出一股奇怪的腐朽味道,腹部迅速隆起了一大塊。

眼看這兩人又要步剛才那喪屍的後塵了。袁秋芬的狀态似乎更嚴重,不會是這種蟲王要誕生了吧?

餘念安不再猶豫,迅速找到這兩人的手機放在自己包內,把心一橫,用附近桌布将他們的身體裹好,果斷點了火。

在熊熊燃燒的火光中,一輛大切駛離了酒店。

開車的是餘念安,郝衛國坐在副駕駛。他們的車上還有個昏迷不醒的小女孩。

豔陽高懸天空,城市卻一片狼藉,早沒有了往日的繁華喧鬧,死樣沉寂。人類不再是主宰的地方,奇怪的生命體逐漸擺脫了束縛,建立自己的領地。

這已經不是餘念安熟悉的那個帝都。

這卻是郝衛國上一世被迫流浪了半年之久的地方。這一次,他卻無所畏懼。

餘念安側頭看了看郝衛國,他一直愣愣的拿着母親的手機,手機插在充電寶上已經與一段時間,已經可以開機了。他卻是滿臉悲傷,忐忑不安。

袁秋芬的手機有密碼,郝衛國用母親的生日試了沒解開,叨念着自己也不知道繼父和弟弟的生日,這該如何下手,正郁悶中。

餘念安提醒道:“怎麽不用你自己的生日試試看。”

于是一下子就解開了,郝衛國能看到手機背景是一張男嬰一百天的照片,孩子眉眼俊秀臉上笑容憨憨,如蓮藕一樣的手臂和胖腿,一圈圈的小肉肉堆疊。

餘念安斜睨了一眼,揶揄道:“這是你弟啊?大白胖小子啊,捧着一條魚能上年畫了。你小時有他一半可愛麽?”

郝衛國露出了釋然的笑容,悲傷逐漸褪去,驕傲的答道:“這不是我弟,是我小時候。我身上有顆痣長得位置很特殊,只有穿開裆褲的時候能看到。這照片上的人鐵定是我了。那時候還是去照相館拍攝的膠卷照片呢,沒想到母親給弄成了電子版,還當作手機背景。”

餘念安則更深思一步,勸慰道:“節哀吧,你母親在最後時刻見到你救護你,也算是一種心理補償。但是去魔都找你弟弟,這事還要從長計議。魔都那邊應該也有基地,你前世是不是有什麽線索和印象。等回到咱們1號基地,我們好好籌劃一下,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魔都找你弟。”

郝衛國答道:“我真沒事。能見母親最後一面,得到她的祝福,我很多事情都釋懷了。我也明白找弟弟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你放心。”

“那有什麽想法和計劃不要悶在心裏,和我商量,好不好?”

郝衛國就說道:“找我弟弟的事情,我不想麻煩你。你在1號基地很忙的,基地的建設和守衛都離不開你。而我……”

“什麽是麻煩?你是我男人,咱們可是見過家長過了明路的情侶,我能不管你?”餘念安霸氣的單手扶住方向盤,右手已經摟上郝衛國的脖子,

郝衛國哪裏敢不從,連聲應道:“管,必須要管。”

餘念安得寸進尺道:“那今晚我就要先初步驗驗貨,看看你那個‘見不得’光的痣究竟有沒有,在你身體哪裏。”

看着近在咫尺大佬的俊秀容顏,與他說着如此親密的話,在一片末世的灰暗中,那樣的靓麗,就仿佛會發光一樣,郝衛國說不出的滿足。

這一世,他會活得更好,那怕是沒有戰鬥系異能,他有這個戰鬥系的男友,足矣。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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