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趙母出場
“請A116病人到8號門診室就診，請A116病人……”
“請A177……”
坐在候診室的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看了眼手上的白紙，連忙起身，往8號門診房間走去，引導秩序的護士扶了扶他，他走進房間後激動地握住坐在椅子上醫生的手。
“簡醫生，我，我終于等到你了。幸好是你，之前那個傅醫生，一點醫德都沒有的，我看了那麽多次，老是讓我做一樣的檢查，都沒檢查出什麽東西，最後說我沒病，我沒病來什麽醫院？！”這個病人義憤填膺，顯然是被之前幾次就診經歷氣壞了。
簡游安撫道：“您別生氣，一生氣更容易頭疼，你之前的報告已經出來了，我給您看看，你等等我啊。”
簡游看了幾眼報告，扭頭問道：“師傅，您之前是不是在別的醫院也看過這病啊。”
“對啊對啊。”
“您病歷本讓我看看。”簡游打開他的病歷本，這本病歷本明顯是新換的，之前的記錄都沒有了。
“怎麽了？”
簡游道：“您上個病歷本還有麽？或者之前看病的記錄。”
病人：“都給那個傅醫生了啊！我就說，那個傅醫生……”他眼見着又要生氣。
“好的好的，您別急……”
簡游安撫了病人，走出門外，召來護士道：“齊昌德的資料是不是都轉給朱齡醫生了？”
護士：“對，他現在在vip病房，要把這個病人轉給朱醫生麽？”
簡游沉默了幾秒，道：“小朱畢竟年紀輕，整體經驗不夠。這位病人已經很有意見了，如果再給他換個年紀輕的醫生，他可能會産生情緒。”
護士也忍不住說：“我也是這麽想的。這個病人挺倔的，之前也跟傅醫生鬧過矛盾，我怕朱醫生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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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吧，我來負責這個病人，你去vip病房向朱醫生要……算了，我自己去吧，以免有信息遺漏。”
護士連連點頭：“那就麻煩簡醫生了。”
“不麻煩。”
簡游發了個信息給朱齡，讓他把資料拿到樓下，他直接過去拿。Vip病房樓位置偏僻，但離門診不遠，他走了幾分鐘就到了。朱齡已經在大堂等他了，見到他來，幾步小跑過去，畢恭畢敬地把一套資料遞給簡游：
“麻煩簡醫生了。”
“沒事。”
他看了眼他後面，手指指了指上面，小聲說：“傅義還在？”
朱齡露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簡游不覺輕笑出聲，鼓勵地拍了拍他肩膀，轉身往門診走。朱齡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正往樓上走，vip病房樓門口一個一身打扮英俊倜傥的青年走進，邊走邊往外瞧，停在朱齡身邊說：
“小朱醫生啊，剛才跟你說話那個醫生是誰啊？”
“啊，是我們科的簡醫生。”
韓志武回憶着那張臉，順口道：“長得挺好看的。”
朱齡沒注意到他這句話中的深意，笑道：“不止，簡醫生醫術也很厲害。”
韓志武手臂勾着朱齡的脖子，跟他邊笑邊往電梯間走：“比你還厲害？”
“我不能比……”
……
簡游拿着資料走回去，路上他手機震動了下，他拿出來一看，目光有些微驚訝。他快速回了個信息，剛把手機揣回制服口袋裏，想了想，又拿出來，撥出一個電話。
電話在響了兩聲後就被接了起來。
“喂，琛西——”
“老婆。”
簡游蹙了蹙眉，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總覺得今天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透着一股疲倦。
他不由柔聲道：“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嗯，是有點，累了。”
“真可憐。”簡游露出一個憐惜的表情，邊走邊躲着陽光說：
“馬上就下班了，下班了要好好休息啊，工作是做不完的。然後我晚上有事，不能回家吃飯了，你自己要好好吃飯啊。”
“正好，我也有事不能回家吃飯。”
“嗯，那好，總之工作別太累啊，我先挂了啊。”
“好，老婆也別太累。”
挂斷電話，在聽到青年聲音後下意識柔軟的表情，才漸漸恢複今天一整天的冷硬。
他低頭看着桌子上助理收集的情報，每一條，都對應了他在“夢”中得到了信息。
那不是一個夢，那就是……是另外一個“趙琛西”和“簡游”的世界。
一塵不染的辦公桌後，男人再一次露出糾結而痛苦的表情。
後悔，憤怒，痛心，還是震驚，種種複雜情緒交織，這一天他受到的刺激過大，滿腦子都是“我竟然是個假人”，“我老婆竟然受到那種對待”，“我活着，但是我真的活着麽？”。
“我真的愛簡游麽，這會不會也只是一本書，一場戲劇”。
他內心不斷地質疑自己，直至接到簡游的電話，在聽到那個熟悉的嗓音瞬間，他就不由自主地放軟了腔調。
那幾乎已經是一種本能，如果連這都不算“真愛”，還有什麽算是愛呢？
媽的，這都什麽事！
趙琛西放任自己靠在椅背上，任由寂靜一點點吞噬他。
“咚咚”，一個助理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張望。
趙琛西擺正姿勢：“怎麽了？”
“總裁，西郊賣場的張總和兩個經理過來了，想和您見面，需要請他們上來麽？”
“不……請他們進來吧——對了，方柔。”
“嗯？”方柔轉過頭。
桌子面，男人的臉上帶着鮮見的遲疑不決：
“如果，如果你發現你現在生活的世界是虛假的，你會怎麽做？”
方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啊，嗯……那真實的世界比我現在的世界好麽？”
趙琛西：“……一般般，不怎麽好。”
方柔斷然道：“那我就現在的生活就很好了。”
趙琛西：“……”
方柔露出了一個小女生的表情：“我，我很沒有大志的，我只要過簡單快樂的生活就好了，真不真的，只要不涉及法律問題，我都可以。”
趙琛西看着她，忍不住失笑道：“沒事了，我就随便問問，請張總他們到會議室吧。”
“好。”方柔剛要關上門，又忽然探進小腦袋，指了指臉上，說：
“總裁，你眼睛紅了。”
趙琛西一時啞然。
等到方柔走後，趙琛西才走到他的單人洗手間，洗了把臉，看着鏡子中臉色蒼白，透出弄弄疲憊的男人。
他仿佛呢喃般輕聲道：“我又有什麽大志呢……”
……
下午5點半多，醫院人流量明顯降低，北門門口，簡游背着背包朝四周張望了下，一輛紅色保時捷旁，一個男人微笑地向他半鞠躬。簡游眼睛一亮，幾步小跑上去，車窗很快搖了下來，露出一張明媚的小臉蛋：
“簡哥，上來。”
“好。”
簡游上了車，才轉向後座，對着女孩旁邊氣質高雅的女人笑了笑，道：
“媽，最近你和爸還好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