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要爬山不要爬山

幾日風波下來,韓式終于做出決策,決定讓韓佑寧進入公司,成為公司對外發言人,同時對韓志武事件冷處理,不聞不問,任何場合被問及此時都是“一切遵循警方調查結果”的官方回答。

同時公司在各種社交平臺表示,路銘地産雖然目前由韓家為最大股東,最高決策人也是韓家,但公司并非韓家一言堂,員工家事不影響公司正常運營等冠冕堂皇的話,再由水軍帶一下話頭,營造出公司也是此次事件受害人的形象,眼看着就要從這次的風波中拔了出來。

只有鄧問蓉還在不依不饒。

“難道就不管志武了麽?韓健弘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你還當什麽老板!”

韓健弘被說的滿臉通紅,他內心發虛,臉上做的一派正經:“我這也是從大局出發,公司倒了,還用什麽去救志武,就算他先進去,以後也可以慢慢把他撈出來!”

“我可憐的志武,不知道要在裏頭受什麽苦啊……”

伴随女人哀嚎的是下方從頭到尾毫無表情的韓志文,他看着上方糾纏不休的父母,想起的是昨晚他們在書房的話。

“爸,再讓事态發展下去,整個公司都會被拖入泥潭,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只要韓家根基不亂,總有辦法把志武救出來的。難道我就不想救自己的弟弟麽?”

這一番看似勸導實則威脅的話終于讓韓健弘下定了決心,“大義滅親”。

男人的嘴角勾勒出諷刺的笑,什麽血緣親情,哪及權勢重要。

韓式做出決策的那天,另一棟商業大樓的高層,也有人關注着他們的舉動。

元敬培看着韓式發出的最新聲明,看向辦公桌後的男人。

“這場風波看來是過去了啊,老韓最終還是決定放棄自己的兒子。”

趙琛西淺笑道:“明智之舉。”

元敬培搖搖頭:“這個韓志武也過分了啊,我看了網上列舉出來的他的事跡,這真是要吃牢飯的啊。”

“上面管教不嚴,惡意縱容,就會變成這樣。但凡韓家和鄧家有一個門風正派的。不過不說別家了,元叔叔,我今天請你來的目的你也知道了,你當真不願意跟我一起對付韓式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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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敬培露出為難神色。

“雖然說這段時間韓氏受到了許多損傷,但他們壯士斷腕,保留了根基,跟他們作對,必然是一場互有損傷的戰鬥,我……”

趙琛西伸手道:“元叔叔不用覺得虧欠,除卻情誼,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商業合作,合作不成仁義在,元叔叔千萬不要覺得對不起我,小侄擔當不起。”

元敬培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子頭腦最清楚了。哎,我也不知道你和韓家有什麽過節,非要不死不休,你說這事……”

趙琛西也只是淡笑:“我和韓家積怨已深,恐怕很難講和了,元叔叔你就不要擔心了。”

“哎。”元敬培嘆了口氣,又擡頭道:“不過,有個建議我可以給你,你要對付韓式,除了韓式本身,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需要注意。”

“就是現任市工商聯會會長裴有齡,他和韓健弘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在政商兩界都吃得開,有他護着韓家,你不太好搞。”

——

“這個裴有齡二十多年前遇到一個巨大困境,差點走不出去,是韓健弘當時幫助了他,裴有齡深感其恩,這些年兩家親如一家,韓健弘有事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韓佑寧說完,擡頭看向一臉沉思的簡游。

“裴有齡跟韓健弘的關系真的這麽牢靠麽?他本人有沒有什麽作風問題?”

“意外的,沒有。韓健弘渾身上下都是問題,他兄弟卻是清清白白,作風很正。”

簡游看着他展示給自己的裴有齡相關資料,目光在一個年輕男人照片上掃過。

“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想下下一步怎麽做,你在韓式內部有什麽新消息随時聯系我。”

“好。”韓佑寧剛要站起來,桌上手機震動了下,他看着信息,臉上露出點少年純真的笑容。

簡游看了一眼:“戀愛了?”

“啊,不是。”韓佑寧慌張了一下,才有些羞赧地說:“還沒有,剛接觸。”

“你這個年齡,談戀愛是最好的時間啊。”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同為事件策劃人的兩人卻都清楚,南芝只是他們的又一個合作夥伴,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外人想的感情,更談不到情傷了。

簡游看着陷入柔情之中的少年,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情,說道:“好好把握,你人生中還有其他美好的事情。”

韓佑寧抿了抿唇,眼神複雜:“你也是。”

直到兩人分開,簡游坐到車裏,他那張兄弟情深的臉才淡了下來。或許是小時候的經歷和一直在孤兒院長大的緣故,他對人的情感感知很淺,對于人情世故,情緒波動都有種疏離在外的感覺。因為差不多身世經歷就兄弟情深什麽的,真的不适合他。

可是他沒有辦法,先演戲的那個人是韓佑寧,他只是被迫無奈,陪着他演。希望他不要那麽多事,能明确地放下戒心,相信他對韓氏企業真的毫無興趣。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報仇,唯一在乎的……

只是他的戀人。

簡游下午準點下班,他以為自己到家的時候肯定是一個人,沒想到有人已經回了家,還煮了個面條吃,碗筷沒收拾放在廚房洗手臺上。

“怎麽了?”

男人躺在床上,露出大半個毛茸茸的腦袋,有氣無力地說:“感冒了。”

“感冒了啊。”簡游不僅沒心疼,還嘲笑他:“叫你昨晚非到陽臺吹風,被吹感冒了吧。”

趙琛西辯解道:“那不是你不肯跟我繼續做,我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嘛。”

“你自己喝了酒亂折騰人怎麽不說,都讓你做了兩次了,再做第二天不能上班了。”

趙琛西半張臉躲在被子裏,不爽地嘟囔:“不上班就不上班,7%……”

簡游瞪了他一眼,趙琛西:“……嘤。”

簡游又好氣又好笑,走到家裏放藥箱的桌子旁,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大堆關于裴有齡的資料,他一怔。

“你……”

男人坐在後面的床上,視線穿過萬千虛無的浮塵凝視着他。

“怎麽了?”

簡游手心握了握,目光在桌面快速掃過,拿起靠牆櫃子上的藥箱,回頭道:

“沒事。”

藥箱裏有感冒藥,簡游拿了藥片,又倒了水,等水涼了些喂他吃藥。趙琛西在老婆的伺候下,乖巧得像個小寶寶,連老婆起身放水都要拉着他的手不放。簡游無奈,只能把水放在床頭櫃子上,坐到床上陪他說話。

趙琛西身體發着虛汗,來自愛人的體溫和熟悉的香氣有種甚于被子的溫暖,那股溫暖直達心底,讓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簡游溫柔地愛撫着他的臉龐,趙琛西像嬰兒一樣蹭着他的手掌。

青年不覺笑了出來:“好癢。”

趙琛西睜開眼睛,不滿道:“這時候,你只要溫柔愛撫我就行了。”

“我是啊。”簡游低下頭,鼻尖在他臉上蹭了一下,語氣低低沉沉,從原本清冷的本音裏勾出幾分誘人的邪魅:“

難道我不是?”

趙琛西:“……”

他大聲喊道:“老婆你這個時候勾引我,是非常不俠義的行為,是需要受到道德譴責的行為。”

連道德譴責都拿出來了。簡游握着他一只手,輕輕松松地把它擒過頭頂壓倒床頭枕頭上,眼神危險地質問:

“告訴我,為什麽要查裴有齡。”

趙琛西用身體每一個細胞感受着老婆這“逼問”的方式,心說自己生病真是生虧了,這麽有勁的“逼問”play應該在他沒生病的時候做的啊!他還可以無償提供戲服援助啊!

男人舔了舔濕潤的嘴角,心跳鼓動着說:“調查裴有齡是為了了解他控制他,以便我對韓氏企業出手。”

簡游神色冷淡,仿佛這個答案對他毫無影響,他眼神裏含着冷光,繼續質問:“為什麽要對韓氏出手?”

趙琛西舔着的嘴唇更帶勁了。

“韓志武傷害你,韓志武又是韓家養的,我這個人心眼小,報仇一定要報到底。韓家不亡,我心底不安。”

簡游凝視着他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真相。然而他只在他眼中看到了一團熾熱明亮的光芒,還有光芒中一整個完整的自己,趙琛西眼中的自己是明媚的,耀眼的,同時也是憂郁的,冷酷的。簡游不知不覺中放開他的手,手掌在他額頭輕撫了下,像是主人對愛寵忠誠的獎勵。

“乖。”

趙琛西“嗷”的一聲嚎了起來。

嘤嘤嘤,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生病,整整虧了一個億嘤嘤嘤~

簡游起身把床頭櫃上的水拿出去,邊走邊說:“這周末科室團建,我們要去爬山,晚上不回來。”

趙琛西剛還沉浸在“逼問”play的餘韻中,聞言不滿道:“什麽山啊?什麽時候回來啊?”

“奇潭山,周日下午回來。”

“奇潭山……”這個名字在趙琛西舌尖滾過,他的眼睛逐漸擴大,瞳孔掠過驚詫的惶恐。

草,那不就是“上”裏面老婆被騙去的那座山麽?

“不行,不可以——”

他嗓門突然放大,語氣尖銳帶着驚恐,簡游剎那間皺了皺眉,不安地回過頭。趙琛西自覺失态,但還是很慎重地說:

“不行,我不準你去,那座山上出過事故,我不放心。”

“有麽?”簡游郁悶道:“沒聽說啊,是迷路了還是遇到野獸啊,遇到野獸的話我們就不去了。”

趙琛西:“是有殺人狂在。”

簡游:“……你知道你說這話是要付法律責任的吧?”

到最後,趙總裁軟磨硬泡,但因為沒有拿出可供查證的切實證據,我們的簡醫生最終還是決定融入大衆之中,和同事一起快樂團建。

趙總裁:“嘤嘤嘤。”

他可能也發覺自己這段時間嘤嘤嘤頻率有點高,周五晚上簡游下班回家,就看到自家老公又比他早到了家,他還穿着一式正裝,外形高貴俊美,從容不迫地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說:

“介于你還是決定迎接危險,我決定送你一塊手表。”他打開外表奢華的盒子,從中取出一個一看就極為昂貴的手表。趙氏總裁親自推銷這塊趙氏特質手表:

“它,表盤具有全球定位系統,表身能夠射出納米級跟蹤探針,底蓋有電擊功能,表帶由最新碳纖維制成,無論是野炊時把人綁在書上,還是背後偷襲,都能夠輕松制人于無形。”

他語氣鄭重地說:“拿着吧。”

簡游:“……”

所以那山上到底藏了什麽殺人狂?

……

山上藏沒藏殺人狂不知道,但山下一間民宿裏,簡游遇到了一個熟人。

“啊,簡先生,你也有爬山啊?”

“啊,是。”

簡游看着一身運動裝,熱情地幫女同事提行李的裴思遠,臉上微微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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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哎,想公開招聘一個人陪我玩各種play,我也可以友情提供各種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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