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親四十六口

“......”阮綿還沒來得及勸阻, 阮媽媽也在一旁開口了, “是啊, 你看你一個人過春節多寂寞呀。不如就住咱們這兒, 一塊守歲,再一起過大年初一、初二、初三......”

“對對對。”阮爸爸使勁點頭,又突然想到什麽, “對了,你們放假到什麽時候?打算在咱們市待多久再走?”

外婆耳朵不好,并聽不大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只知道在一旁傻笑,嘴都合不攏。

阮綿終于找準時機,先徐引默一步開口勸阻道:“我們這兒沒有多餘的房間,還是讓他——”

話沒說完,就被阮媽媽打斷了,“哎呀,你這傻孩子,要什麽多餘的房間?睡你房間不就好了?”

“是啊。”阮爸爸點頭, 推了推阮媽媽道,“快,你去給綿綿的床換一下新的床單被套, 再加個枕頭。”

“嗯。”阮媽媽連忙應是,“正好咱家還有新的毛巾牙刷,放心吧,都幹淨得很。”

外婆繼續傻笑。

“......”阮綿清色眸子裏掠過一絲無奈, 輕聲道,“至少你們也該問一下人家的意見。”

她想,徐引默從小含着金鑰匙出生,嬌生慣養的,出去住酒店都至少要是五星級的,應該住不慣他們這種普通人家,普通的房間和普通的床。

可沒想到,她剛說完,就看到阮爸爸和阮媽媽就齊刷刷地看向徐引默。

然後耳邊傳來徐引默極低極輕的一聲“好”。

仿佛是在憋着笑意,暗自歡喜。

阮綿臉紅耳熱,顧不上再說什麽,徑直去了廁所。

和徐引默共處一室,住幾日,她難以想象會是什麽樣子。

光是想了那麽幾瞬,就覺得心跳得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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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看起春晚來,也心不在焉的。

聽着電視裏傳出的聲音,到了耳朵裏卻全都成了冗雜無序的噪音。

倒是徐引默一直是不鹹不淡的樣子,仍舊在不慌不忙地和阮爸爸阮媽媽還有外婆聊着天。

只有阮綿坐在旁邊,什麽都沒說,也仿佛什麽都沒聽到。

只是悄悄燙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

......

外婆年紀大了,還沒熬到淩晨,就已經困了。

九點多就早早睡下了。

阮爸爸和阮媽媽也撐不了太久,而且又擔心阮绮怎麽這麽晚還沒回來,也沒什麽心思再看春晚。

到了十一點,就都回了房間,不知是給阮绮打電話去了還是睡下了。

客廳裏就只剩下阮綿和徐引默兩個人,靜默地捱在一塊坐着,客廳裏安靜得只有春晚的歌舞聲,華麗而滾燙。

阮綿的腦袋越垂越低,如同一只折頸的粉天鵝,脖子修長卻蒙着一層粉潤。

徐引默的聲音裏帶着笑意,大掌撫上阮綿的額間,“阮阮,脖子不酸麽?”

“......”阮綿突然被徐引默這麽喊一聲,驚訝地擡起眸子。

漆黑的瞳眸裏水漉漉一片,羞怯漣漣。

“喊你阮阮,好聽麽?”徐引默勾着唇,嗓音帶着磁性的電流一般,刮過耳畔,就起了陣陣漣漪。

阮綿往旁邊挪了挪,瞳孔微縮,不知該怎樣回答。

徐引默唇角的弧度翹得更甚,滿意地垂眸看着阮綿撲簌的烏睫。

他很喜歡這個名字。

因為他覺得阮綿就像這個名字一般,軟軟的,不管是性子,還是抱在懷裏。

都特別軟。

他特別喜歡。

徐引默的視線仿佛是帶着溫度,灼得阮綿耳尖發燙。

這客廳不小,沙發也很大,可她卻避無可避,連空氣都好像焦灼了三分。

良久,徐引默也沒動一下,仿佛雕塑一般在盯着她。

她心裏湧上一股淡淡的羞惱,這人不看春晚,看她做什麽......

阮綿擡起眸子,瞳孔微縮,小小地說了一聲,“看電視......”

可徐引默卻仿佛沒皮沒臉一般,徑直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貼着她的耳廓說了一句,“阮阮,我更喜歡看你。”

他的聲音低沉又酥意十足,就這樣輕飄飄地落入耳中,全身的血液都仿佛随之沸騰了起來。

阮綿埋着頭,修長的脖頸透着粉意,耳朵尖子也是紅玉玲珑般的透明粉嫩。

可徐引默好像覺得這還不夠,又添了一句,“好像總是看不夠......你說該怎麽辦呢?阮阮?嗯?”

這樣酥沉的尾音,撓得人耳畔和心尖都發癢。

阮綿面紅耳熱,心跳加速得好像快要暈過去了。

他的聲音怎麽......也好像有溫度似的,燙得人全身發軟。

徐引默長臂攬着阮綿的細腰,嗅着她身上傳來的清淺香氣,心中無比滿足,就連唇角,也溢出了一絲餍足。

他所求真的很少。

就連這樣攬着阮綿一塊看電視的場景,也是他夢寐以求了好久的。

阮綿被迫坐着,可只是一會兒,就實在坐不住了。

她突然站起來,垂着長長的烏睫,細聲道:“該......該睡了......”

徐引默眼尾一挑,眸底盡是笑意,嗓音沉冽藏着一二分的輕笑之意,“好啊,阮阮困了的話,我們可以去床上跨年。”

“......”阮綿被他別有深意的話燙得說不出話來,逃也似的進了房間。

徐引默緊跟其後,好像是怕阮綿快一步進去後就将房門鎖了,不讓他進去。

不過阮綿是不會這樣做的。

她雖然羞惱,卻也對徐引默狠不起來。

甚至她還......眼尾羞紅着給徐引默打了臉盆熱水,拿了毛巾牙刷,供他洗漱。

等兩人都洗得幹幹淨淨的進了阮綿的房間,也快到十二點了。

臨近跨年時分,站在阮綿房間的窗戶邊看去,整座城市燈火通明,仿佛白晝。

阮綿忍不住拿出手機來拍了一張照,有了些畫畫的靈感。

而徐引默站在她身邊,正望着窗外。

他黑沉沉的眸子裏,映着的是整座城市的燈火,耀眼得不像話。

而他本身,就比天幕邊挂着的星辰和明月還要好看。

阮綿想,這次她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畫進畫裏面了。

......

“阮阮在想什麽?”徐引默突然側眸過來。

阮綿望進他一片深邃不見底的視線裏,腦袋有些宕機地說:“你......”

話說出口,才覺察到有些不對,耳朵立刻悄悄紅了許多。

徐引默翹起唇角,眉眼深邃裏帶着些許笑意,“阮阮如今都這樣直白了麽.......?”

“......”阮綿赧然,緊緊垂着眸,不再說話。

只是耳朵尖子已經紅得不像話。

突然被一個堅闊溫暖的懷抱圈住,阮綿呼吸都不由自主急促了起來。

頭頂被徐引默的下颌輕輕抵住,徐引默話裏仿佛帶着溫度,燙得阮綿耳尖發熱。

她沒再說話,就這樣被輕易攝了心魄一般,沉默不語。

徐引默側眸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突然傾身在阮綿耳畔說道,“綿綿,新年快樂。”

“......”阮綿耳尖發熱,伏在徐引默的肩頭,小聲道,“......新年快樂。”

再多餘的話,她也不太知道該怎麽說,才說得動聽。

她不會說,但徐引默會。

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撚着阮綿的發尾,輕聲道,“阮阮,希望以後每一年的‘新年快樂’,都由我在你身邊,第一個跟你說。”

阮綿垂着眼簾,心跳卻因徐引默的話而停跳了半拍。

他啞着聲音,說出來的話好似格外攝人。

徐引默隐隐發笑,擡手握住了阮綿細白的手腕,輕聲道:“我們睡覺去吧。”

阮綿眉心一跳,心裏又起了一些不安的感覺,細着聲音羞答答低着腦袋說道:“今晚不行......會被聽見的......”

阮綿家的房子有些年頭了,牆壁之間的隔音并不是很好,她擔心弄出什麽動靜來,會被爸媽聽到。

徐引默輕笑一聲,薄唇落出幾個字,“聽見什麽?”

阮綿愣了愣,咬住唇,軟軟的聲音響起,在房間裏顯得格外小聲,“你......和我......”

阮綿實在再說不下去,聲音輕得幾乎不可查。

徐引默輕笑聲傳到耳畔裏,還有他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到了床邊,“阮阮想要?”

“......”阮綿臉紅得不像話,突然覺得自己被捉弄了,連半個字都再憋不出來。

徐引默深邃的瞳仁裏透出一絲溫柔,替她将耳邊幾縷碎發別到耳後,寵溺的口吻安慰道:“阮阮乖,等我們走了,再給你。”

“......在這裏,到底不方便。”徐引默翹起嘴角,說得格外認真,仿佛阮綿有多麽的......急.不.可.耐。

阮綿被他話裏的調侃害得“噌”的一下全身發燙,擡起盈盈的眸子帶了絲嗔意,羞惱的睨他一眼。

然後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

徐引默情不自禁翹得唇角的笑意更深,他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扣,“阮阮,要我幫你麽?”

“我自己來。”阮綿這回倒是反應得快,跟徐引默比賽似的解紐扣,甚至比他速度更快地鑽到了被窩裏。

徐引默肩寬腿長,彎腰拉開被子的另一角,兩條大長腿一彎就這樣躺了進來,原本阮綿覺得寬敞溫暖的被窩都逼仄了不少。

被窩裏突然多了一個人,陌生又熟悉,讓她渾身都不由自主僵直了起來。

“阮阮,別怕。”徐引默好像感覺到了,側身在她耳邊說道。

而後長臂攬過來圈住她的細腰,在她耳垂輕輕吻了吻,“阮阮,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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