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撿白不撿(1) (1)

“奴出身倌館,”柳竹青低頭道,“之前被尚書大人送給了王爺,但王爺并未碰過奴,只是奴求了王爺救命,才會被送往這裏。”

倌館出身,一生皆是伺候人的,若是運氣好還可得一段時間的寵愛,若是運氣不好,被人随意作賤也是有的,男子不同于女子,女子若是有孕,還可生下一子半女保全後半生,男子若是色衰,結局無比潦倒,沒了性命的也有。

若是将他放在京城,難免閑話頗多,若将他送到別處,他無一技之長,又是帶了那種地方的風塵之氣,只怕還是會受欺負,只有将他送到此地,才可保一生周全。

數年時光在書籍之中浸淫,反而去了風塵,一身的書卷清雅之氣。

沈醇做這些事倒是合乎情理,他未将人留在身邊,便已經是無意之舉,但……若是他真是退了朝局來到此處,又有這樣溫順的美人作陪,難免日久生情。

若是普通男子便罷,偏偏是曾經送到翊王府中的美人,當年的專寵之言,說不定便是此人,為此當年鳳飛白後來知曉自己情意時還吃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悶醋。

此時想來,倒真是有些微酸。

“他既送你來了此處,想必也是讓你擺脫過去。”鳳飛白開口道,“日後旁人再問你,便說是江南人氏,不必再言過去。”

“是,多謝白公子。”柳竹青恭敬道。

“你既擺脫過去,為何不見娶妻生子?”鳳飛白問道。

柳竹青擡頭小心看了他一眼道:“奴恐污了白公子視聽。”

“你且說來聽聽。”鳳飛白開口道,“我不怪你就是。”

“奴自幼便在那處,學的皆是伺候人的本事。”柳竹青斟酌着用詞道,“如今早已不能娶妻生子了。”

他學的是伺候男人的本事,只對男子感興趣,即便莊內男子多有娶妻,也有女子示好,可他早已對女子沒了感覺,可若要挑男子,反而會亂了莊內之事,惹得他人笑話,更何況當年一眼初見,那人早已埋在了心裏,他心知配不上,也不敢癡心妄想,只是從此孑然一身罷了。

“既是不能親近女子,那你可想覓一良人?”鳳飛白問道,“你若想,我可替你安排。”

他醋意不大,反而對此人有幾分憐惜,他都會生憐惜,日子久了,難保沈醇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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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容別人傾慕沈醇,但是一直放在身邊還是免了,鳳飛白并未大度到那種地步。

“奴……”柳竹青心裏遲疑,卻也知道若是兩情相悅,是容不得他人觊觎的。

陛下能如此問,已然是仁慈至極。

“朕知你傾慕沈醇,如今也只是想守着他。”鳳飛白冷聲道,“翊王風華,京城之中傾慕之人無數,但皆是一生不可親近,你如今還年輕,與其守着不可得的,不如尋覓自己的良人,朕可替你安排。”

他爆了身份,柳竹青愈發恭順,卻是久久未言,直到鳳飛白眸底微冷,以為他不願意的時候叩首行禮道:“奴多謝陛下。”

有些事,有些人,只可遠觀,然後埋在心底,正如陛下所思,靠的太近,難免心有不甘,心生妄想,辜負了王爺一片好心,壞了自己的命數。

“顯貴之中獨好男子者不少,你可挑選,朕若賜婚,可保你一生一世一雙人。”鳳飛白道。

“多謝陛下隆恩。”柳竹青再行叩拜。

鳳飛白要選,自然也是從江南之地選,只用吩咐下去,自然能将那些男子的底細調查的格外清楚,去除樣貌醜陋者,倒是真剩下不少。

人拿去了給柳竹青選,事情卻被沈醇知道了,鳳飛白靠在桃花樹幹上略有心虛:“朕也是一番好意。”

說是不吃醋,還是吃醋了。

“臣又沒說什麽。”沈醇挑眉笑道。

可他目光微妙,鳳飛白就是覺得底氣不足,也不知如何就變成如此境地了:“可你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滿。”

“臣冤枉。”沈醇手指攜過他耳後開出的桃花道,“臣無不滿,當年送他來這裏時并未想太多,還是陛下上心,臣萬萬不能及。”

他手指撚動桃花,就像是撚動在鳳飛白心上一樣:“朕不是沒有容人之量,只是……唔……”

沈醇傾身親了他一下,打斷了他的話,擡頭時笑道:“陛下已經寬宏大量至極,臣只是覺得陛下吃醋的模樣甚是可愛。”

小醋怡情,他本以為鳳飛白會直接送走柳竹青便算了了,卻未想到他會如此周全。

此舉并非高高在上,而是通人情人性,若柳竹青只是無意于任何人只想孑然一身便罷,他還有愛人的能力,便不該将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能自己選一位良人,是帝王的仁慈。

鳳飛白驀然被親,心髒已是加快了跳動:“那朕日後多吃些醋?”

“不,臣會讓陛下少吃些醋,最好不吃。”沈醇吻了一下他的唇角,在鳳飛白略有意動時後退,帝王睜開了微阖的眼睛,卻是追逐了過來,且比之前更加熱情。

桃花滿身,正是情濃。

……

帝王駕崩,往往都是與皇後同寝,可雍朝卻有一位帝王并非如此,辰元帝一生未娶,後宮空懸,不論是正史還是野史,皆記錄了其與翊王相伴一生。

而關于翊王,民間多有議論,有說他青面獠牙,上戰場能将對方将領吓死的,也有說他生的俊美風華,乃是世間一等一的美男子的,樣貌之事衆說紛纭,卻少有人說他與辰元帝不般配的。

只因二位在位時,雍朝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強盛,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民間稱頌之聲不絕于耳。

且二位情深,一生一世,翊王雖是年長,卻是高壽,雖未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生同衾死同椁,即便是男子,也是美談。

【系統評估,任務完成評估為S級,任務一賺取星幣五百萬,任務二賺取星幣五百萬,額外獎勵星幣五百萬,特殊任務處理,星幣翻倍,共計三千萬,已彙入賬戶。額外獎勵原因:使四海升平,國泰民安。】

宿主賺的多,系統也有分成,521上任之前還以為自己會成為一個認真工作,努力攢錢的打工系統,萬萬沒想到跟着宿主做任務每天的工作是錄像記筆記再加上看宿主游刃有餘,哦,還有偶爾的唠嗑,這簡直是每一個系統的統生理想!

【宿主真是太棒了!】521非常誠心的稱贊道。

【小可愛過譽了。】沈醇開口的時候頓了一下笑道,【只有口頭表示?】

【當然還有別的。】521說道。

源代碼變化數列,往外瘋狂的飙着小花,也是努力的撒花了。

沈醇笑了一下,對上了鏡子打量着恢複年輕的自己,活一世的感受跟以前匆匆做任務時是不同的,他有閑暇去感受那些生命的喜怒哀樂,似乎也更沉的下心去做一些與任務無關的無聊的事。

每一次的投入世界,每一次的年老死去,再回到系統空間都恍若新生。

特殊世界或許與本源世界無關,但任務卻是本源世界發布的,這場任務帶來的改變是未知的,也是有趣的,至少沈醇現在并沒有任何抗拒的心思。

【小可愛,進入下一個世界吧。】沈醇說道。

521停止了撒花,乖巧道:【好的。】

作為一個沒有什麽用的系統,這個時候只要相信宿主就可以了。

【521系統提示,世界載入中,記憶傳輸中……】

凜冽的寒風刮過,吹起了落葉無數,枯黃的葉子在空中飛舞交錯,碾碎的碎屑似乎随時能夠迷進人的眼睛裏。

華林別墅區的人并不多,即使有車子過去,也是進了地下車庫,只剩下紅牆綠瓦林立,格外的寥落和寂靜。

而在別墅區的一處大樹下兩個女孩兒的聲音給這裏增添了幾分人氣。

“咪咪,快下來。”站在樹下的兩個女孩兒朝着樹上叫道。

她們皆是穿着漂亮的羽絨服,手上拿着火腿腸,背着的包包看起來普通,但是放在商場櫥櫃裏卻需要至少五位數才能夠拿下來。

而在那棵樹上,一只髒兮兮的小貓正滿眼戒備的看着樹下,它渾身毛炸着,看起來髒極了,幾乎分辨不出原來是黑白色還是純白的,那眼睛隐約看着是淺藍,瞳孔卻是豎成了一條直線。

“喵~”小家夥虛弱的叫了一聲,奶聲奶氣的明顯還是只奶貓。

“啊,它叫了!”樹下紅色羽絨服的女孩兒興奮的叫了一聲,試圖将火腿腸舉的更高,“下來嘛,咪咪,有好吃的火腿腸,魚肉味的。”

“雪雪,它這麽小吃得了火腿腸麽?”另外一個穿着銀色羽絨服的女孩兒道,“說不定還在吃奶呢。”

“那買點兒奶過來?可是萬一它跑了,到哪兒找它去?”安聽雪說道。

“要不把火腿腸放下,我們退後點兒,說不定它就下來了。”另外一個女孩兒道。

“好吧,試試。”

兩個女孩兒将火腿腸放在了紙巾上然後退後,那樹上本來扒着的小貓下意識的往樹下看了看,試圖想要下去,爪子勾在樹幹上卻有些打滑,它吓得往後退了兩下,聲音愈發的可憐。

“它好像不是不想吃,而是下不來了。”安聽雪說道,“你會爬樹麽?”

“我就是會爬,穿着靴子也爬不上去啊。”另外一個女孩兒道,“要不我們去取梯子?”

“那你看着它,我去搬。”安聽雪自告奮勇。

“搬得動麽?”

“……搬不動。”

兩個女孩兒持續發愁,卻是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一聲聲音:“我來試試吧。”

那聲音低醇,好似天生含着笑意。

安聽雪耳朵動了動回頭,在看到來人時下意識的打量,本想看看這人的樣貌與聲音匹不匹配,卻是愣在了原地,本來被寒風凍的冰涼的臉上有些發熱。

倒不是她見到男人就會臉紅,而是來人生的實在太好了些。

深冬的季節并沒有那麽多衣服可選,穿多了就會顯得臃腫,可是男人一身不規則的呢子大衣,裏面還穿着淺色的毛衣,卻是身形修長,不僅不顯得臃腫,反而那一雙大長腿格外的惹眼。

可他最惹眼的卻不是身材,而是仿佛給這一片落葉林都帶來了生機的眼睛,人說長着桃花眼的男人面相風流,安聽雪原本是不信的,現在看着那帶着淺笑的眼睛,心髒沒控制住跳了兩下的時候信了。

一看就是情場老手,迷倒妹子無數,警戒警戒!

“啊,你要試什麽?”安聽雪問道。

“把那只貓帶下來。”沈醇看着樹上警惕的小貓說道。

【521系統發布任務,任務一,作為原主活下去;任務二,剪斷傅城和白鴻之間的紅線。】

白鴻,一個車禍去世的人,傅城,這A城出了名的地産總裁,兩個原本沒有什麽緣分的人,卻也是因為這場車禍而相遇。

撞人的自然不是傅城,他們的緣分開始于傅城撿了一只闖進他家的貓。

而這只貓就是白鴻,那個本該去世卻又借着小貓身體重生的人。

微奇幻的世界,借別的身體重生這種事與穿越其他世界的世界bug有所不同,白鴻的身體是小貓自願給予的,出于自願,并不屬于本源世界的管轄範圍內。

他二人的緣分一開始是好的,白鴻并不習慣貓咪的捕獵方式,在這個城市被野貓欺負,沒有食物,即使重新擁有一條命,也過的相當的艱難,他嘗試被人收養,但他太髒了,即使有人喂他,也很少有人願意養他,喂下的食物暫且不論,只要能夠裹腹就好,但随着他栖息的那個校園寒假到來,食物變得更加難以獲得,白鴻嘗試着輾轉別的地方,在寒冷至極的時候順着窗戶的縫隙鑽到了傅城溫暖的家裏。

傅城憐惜生命,倒也願意養,一切收拾齊備,白鴻也在他的家裏安頓了下去,看起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傅城太忙了,白鴻的飲食都是保姆在做,傅城很少管,感情培養的磕磕碰碰不說,還被傅城的小侄女喂了巧克力,差點兒淹死在浴缸裏。

昂貴的費用換回了白鴻的命,孩子也被勒令不許再去,但傷害已經造成。

再後來白鴻能夠變成人,感情初初萌芽,一場橫禍悄然而至,他的變身還不穩定,在毫無抵抗力的時候,傅城的愛慕者将小貓帶走,送給了虐貓的人。

一個鐵絲的籠子被放在了馬路的正中央,汽車飛馳而過,一切都變成了一場噩夢。

世界線在此處戛然而止,有人後悔相遇,機緣巧合成為了斷緣組的任務。

【這個任務倒是很好做,把貓帶走,送往國外,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了。】沈醇笑道。

521贊同道:【有道理!】

就是方法聽起來有點兒熟悉。

【是吧,送到國外一個富裕的家庭,也能夠活下來。】沈醇說道。

【可是他那麽小,看起來好可憐。】521說道。

【開個玩笑。】沈醇笑道。

如非必要,沒有人願意輕易離開故土,白鴻也一樣,即使變成了貓,他的靈魂也是人,随意送給別人養,命運的齒輪很有可能重新合上。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養。

“你要怎麽上去?”安聽雪問道。

“爬樹。”沈醇朝樹邊走了過去,擡頭打量着樹幹。

樹木倒是粗壯,頗有些年份了,看這上面細碎的抓痕,白鴻很明顯是倉促上去的,要不然也不會待在那麽高的樹幹上不敢下來。

“你真的要上啊?要不要把大衣脫下來?”安聽雪說道,“或者我們去搬梯子也行。”

“雪雪,你今天的聲音溫柔的能擠出水來。”旁邊的女孩兒小聲說道,在沈醇看過來的時候還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雖然這男人長的非常的出色,但是看起來桃花運非常旺盛,謹慎。”

“寶兒,你今天話有點兒多。”安聽雪小聲說道。

“那謝謝了。”沈醇将大衣解開扣子脫了下來,遞了過去道,“幫忙看一下。”

“好的,沒問題。”安聽雪接過了衣服搭在手臂上,“你小心點兒。”

“好,謝謝提醒。”沈醇看了看樹的高度,直接抓住樹幹,在兩個女孩兒驚訝的目光中和白鴻下意識後退的動作中幾下爬了上去,只是動作過大,衣服難免會往上扯,腰際露出一些,隐隐可見線條相當漂亮的腹肌。

“寶兒,我有點兒饞。”安聽雪小聲說道。

“雪雪,我們可能要變成塑料姐妹情了。”旁邊的女孩兒說道,“我也有點兒饞。”

“我可以講髒話麽?”

“男神應該不喜歡聽女孩子講髒話。”

“哦,我忍!”

樹下的對話有些悄無聲息,沈醇已經爬到了樹幹的頂部,坐在了那裏。

白鴻明顯對人類很是戒備,沈醇打眼看了,它的毛發雖髒,可是在爪子的部位還是露出了一點兒紅色的痕跡,那是血幹涸的痕跡。

做人的時候有些人未必傷得了他,但是做貓的時候實在太脆弱了。

“喵!”白鴻趴低身體後退着,滿身都是戒備,甚至呲出了牙試圖威脅他後退。

一開始變成貓的時候他對人是親近而友善的,因為那曾經是他的同類,但是他忘記了那是曾經,而他是一只貓。

有人喂食的時候他試圖靠近,卻被丢了石子,砸的身體隐隐作痛,從那以後,他便對所有人類都心懷警戒了。

眼前的人看起來非富即貴,卻無緣無故來救他這只貓,誰知道是什麽原因。

白鴻退無可退,看着樹下的時候身體隐隐有些發抖,這個距離實在太高了。

“它好像快掉下去了。”安聽雪顧不上看帥哥了,而是看着那不斷呲牙的小貓說道,“別吓到它。”

沈醇沒有理會下面,而是将自己的圍巾解了下來,鋪在了樹幹上輕聲說道:“小家夥,跟我下去好不好,我最近開店,正好想撿一只小貓做鎮店之寶,跟我回去不會吃虧的。”

他的聲音在冷風之中溫柔極了,白鴻認得那圍巾的牌子,一條的價格抵得上他曾經一個月的工資,可眼前的男人卻是毫不猶豫的鋪在了一只髒兮兮沒有什麽價值的貓的面前。

冬天實在太冷了,白鴻每晚縮在角落裏睡着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第二天會醒不過來,每次醒過來的時候都會覺得慶幸,做人不食嗟來之食,可他現在是一只貓,如果再不找到過冬的地方,天氣再冷一點兒,他可能真的會凍死。

沈醇再無動靜,白鴻試探的邁出爪子踏上了那條圍巾,眼睛卻是在看着男人,只要他有一點兒嫌棄憎惡,即使跳樹都要跑掉。

但是沒有,那雙桃花眼裏只有玩味,似乎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白鴻甚至覺得他好像不是在看一只貓。

四只腳都坐上了圍巾,沈醇伸手,在白鴻警惕的視線下并沒有去觸碰他,而是抓住了圍巾的邊角将小家夥裹了起來,看着他掙紮的露出腦袋,單手抱在身前,在兩個姑娘的驚呼聲中直接跳到了樹下,平穩落地。

樹葉有些撲簌簌的墜落,沈醇站直了身體,安撫的摸了摸白鴻的頭笑道:“好了,下來了。”

“愛貓的男生都很顧家。”安聽雪小聲道。

“雪雪,這句話的邏輯在哪裏?”旁邊的女孩兒說道。

然而并沒有得到塑料姐妹花的回應,安聽雪走了過去道:“你膽子也太大了,萬一摔到了怎麽辦?”

“我估算好距離的,沒事。”沈醇看着她笑道,“謝謝你幫我拿衣服了。”

安聽雪連忙将衣服遞了過去,看着沈醇單手抱着小貓的動作道:“要不我先抱着貓。”

“不用,謝謝了。”沈醇單手拿過了衣服,随意披在了身後,一手抱貓,兩個手臂輪換着來,卻是輕松将衣服穿上了。

雖然他的動作很帥很利落,安聽雪還是有些迷茫:“其實我抱着貓……”

“他應該不太接受得了香水的味道。”沈醇看着面前的女生笑道,“這對他來說有些刺激,謝了。”

冬日穿的很厚,兩個女孩兒身上的香水味倒不難聞,只是屬于濃香型,貓這種生物天生不喜歡那種氣味,所以并不會靠近。

“啊!”安聽雪臉紅了,“難怪每次靠近它它就跑。”

她還以為男人在她的面前故意耍帥,原來沒有,太尴尬了!!!恨不得找個地縫立馬鑽進去,幸好沒有一時沖動說出來!

會這麽清楚貓的習性,一定很喜歡貓了。

“下次注意就好了,我先走了。”沈醇抱着貓打算離開。

“哎,你要帶它去哪裏?”安聽雪說道。

“帶他先去醫院看看。”沈醇說道。

“然後呢?”安聽雪眼巴巴的道。

“然後帶去我店裏,”沈醇低頭看着渾身暖和,正趴在圍巾裏有些眯瞪的小貓笑道,“你放心,我只是新店開業,想要養一只貓,不會虐待他的。”

安聽雪當然沒有覺得他是變态,只是聯系方式還沒有要到呢,可如果貿然開口,目的性又太明顯了,萬一人家有女朋友了,那實在太尴尬了:“那個……”

“咪咪雖然是流浪貓,但是也是生命,我們也不認識你,不能讓你随便抱走。”旁邊的女孩兒義正言辭道,“要是方便的話,我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醫院,看看你養它的地方?”

“沒錯,我們得為小貓負責。”安聽雪拉了一下親親閨蜜的手,心裏默喊真給力。

她們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帶走貓讓人安心也是對的,如果強行帶走,反而顯得他心虛。

沈醇查了一下寵物醫院的位置笑道:“可以,也就在不遠的地方,一起來吧。”

“好。”安聽雪雀躍道。

聽着兩個女孩兒雀躍的聲音,白鴻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男人,男人沒有圍圍巾,從這個角度看,他的下颌長的非常的幹淨分明,沒有礙眼的胡茬,連剃須水的味道都非常的淡,身上有着白鴻聞起來很舒服的淡淡的咖啡味,就是窩在這個溫暖的懷裏讓白鴻覺得自己臭烘烘的。

長的好又性格溫和,難怪一次性能撩動兩個女孩子的芳心。

可說是海王又不正确,他明顯沒撩騷勾搭,處處都很禮貌和客氣,白鴻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詞:被動型海王。

這處別墅區各項設施應有盡有,寵物醫院也修建的相當寬敞奢華,自然費用也很貴。

裏面正在養病的貓貓狗狗基本上都是名貴品種,以至于沈醇将這只髒兮兮的小貓放在臺子上時醫生都驚訝了一下,但他并沒有将這種語氣帶出來,而是客氣的問道:“小貓是哪裏不舒服麽?”

“做一下全套的檢查,”沈醇看着正掙紮着從圍巾裏鑽出來抖擻自己的小貓道,“先檢查一下月份,看能不能洗澡。”

“您這貓是?”醫生問了一下。

沈醇戳了一下小貓的腦袋,看着他趴在圍巾上迷茫的動作道:“撿的。”

“好的,稍等。”醫生戴上了手套,将白鴻的嘴巴捏了開來看了一下道,“差不多三個月大,有些偏瘦,可以洗澡。”

手指按在嘴邊實在有些難受,白鴻努力忍着不要去咬,奈何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牙齒已經在醫生的手指上磨了一下。

醫生沒什麽反應,只是又捏開了他的嘴将手抽了出來,沈醇卻是笑了一下道:“小家夥還挺兇。”

白鴻還記得剛才的一戳之仇,喵了一聲。

“幼貓都這樣,您回去養的時候要注意不要用手跟它玩,它要是真的咬您,不要立馬抽出來,幼貓大多不會咬實,您要是努力抽反而可能會劃傷自己。”醫生讓人将小貓抱了過去洗澡,叮囑着沈醇道。

“好,我記住了。”沈醇笑道。

“那這麽大的貓是不是還不能吃火腿腸啊?”安聽雪她們跟到了醫院,算是徹底放心了,不過看着琳琅滿目的用具和關在籠子裏的貓貓狗狗難免起了興趣。

“貓最好吃貓糧,人吃的火腿腸對它來說是負擔。”醫生耐心的說道,“裏面的鹽份太多,會對它的腎髒造成負擔。”

想起之前喂火腿腸的行為,安聽雪看了沈醇一眼紅了臉:“我才知道,早知道之前不喂它了。”

醫生沒有再說話,沈醇卻對那種行為沒有什麽異議,流浪貓大多都是被抛棄的貓,經過家養以後,如果被抛棄,覓食的能力是很弱的,有的甚至會被活活餓死,只要不是喂食致命的東西,普通的像火腿腸那一類也可以讓它們裹腹。

其中利弊各有分曉,總歸是出于一片善心。

“這麽喜歡貓,為什麽沒養一只?”沈醇問道。

“我媽貓毛過敏,不能養。”安聽雪聽着他的問話說道。

旁邊的女孩兒道:“我妹怕一切帶毛的動物,看見貓就想上房頂,也不能養。”

“原來如此。”沈醇笑了一下。

他們這邊說着話,不遠的室內卻是發出了一聲堪稱凄厲的貓叫聲:“喵嗷!!!”

這一聲聲音發出,一陣瓶罐摔下的聲音響起,一個黑影從室內竄了出來,其速度快如閃電。

“哎呀,跑了!”一個女生穿着防水服追了出來。

“怎麽了這是?”醫生問道。

“就本來挺乖的,剛一進水立馬跳出來了。”女生急的都快哭了。

醫院的門是關着的,三個月大小的貓完全推不開,沈醇走了過去,看着渾身濕漉漉拼命撓門的小貓,伸手拎住了他命運的後脖頸晃了晃道:“怕水?”

“喵~”白鴻腳蹬着空氣,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他原來是很喜歡洗澡的,當然也不怕水,但是剛才進水的那一刻,他真的感覺自己要被整個吞沒了,瞬間爆發的力量就像是被狗追一樣,爬上了樹發現自己下不去。

“可能是第一次洗澡。”那穿着防護服的小姑娘走了過來,從沈醇手裏小心翼翼的接過小貓時溫柔道,“我等會兒再小心一點兒。”

姑娘正打算接過,沈醇手裏的小貓卻是連叫帶抓的撲到了沈醇懷裏,沾濕了他的衣服不說,上面還多出了大片的黑色。

“哎呀,不好意思。”那姑娘連忙道歉道。

沈醇低頭看着扒着他毛衣,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的小貓,挑了一下眉頭:“不好意思讓女孩子給你洗?”

“喵~”白鴻連忙應道。

雖然他是貓,但是被女孩子摸遍全身也是很羞恥的。

咦,這人怎麽懂得他的意思?

“我來洗吧。”沈醇說道。

“啊?這怎麽好意思?”那姑娘說道。

“沒關系,反正已經濕了。”沈醇将懷裏的貓取了下來道,“麻煩了。”

“好,這邊請。”那姑娘說道。

沈醇帶了貓進了洗浴室,先是調試水溫,估摸着差不多以後戴上了手套,将一條毛巾放入了水底,然後将蹲坐在旁邊渾身都在诠釋着壓力山大的小貓捧了起來,小心的放在了毛巾上。

水不是很深,底下也不打滑,白鴻掙紮了一下,卻是周身沒覺得有什麽威脅,神經緩緩的松了下來。

水慢慢淋在背上,沈醇的動作熟練而又溫柔,一旁本來打算指導的姑娘輕聲道:“您以前養過貓麽?”

“照顧過。”沈醇擠了沐浴露揉搓着那小小的身體。

他雖然不算完整的養過,但是是當過獸醫的,專業的手法還是了解的。

手指清洗到了腹部,白鴻的尾巴下意識的夾緊,一旁的姑娘笑道:“這貓還知道害羞,真通人性。”

“可能是人變的吧。”沈醇笑道。

那姑娘笑了出來:“您真幽默。”

白鴻并不覺得幽默,反而覺得這男人好像在說真的。

耳朵處被手指輕柔的揉捏,白鴻有點兒順心的仰着頭,覺得應該是不能的,要不然也不能洗的這麽毫無障礙。

泡沫被沖掉,漆黑的水變得幹淨,露出了小貓純白的毛發出來。

“這貓原來是白的,我還以為是黑白相間的呢。”旁邊的姑娘笑道。

一向愛幹淨的白鴻不好意思的踩了踩爪子,喵了一聲。

這麽直可找不到男朋友的。

沈醇笑了一下,白鴻驀然轉頭看向了他,總覺得這人好像又聽懂了。

如果沒有聽懂,總是這麽笑,那怕不是個英俊的傻子。

白鴻的眼睛在這裏看着圓溜溜,亮晶晶的,其中的情緒也非常的分明,沈醇拿過毛巾将他包了起來,明為擦幹,實為揉捏,小貓在毛巾裏喵嗷了幾聲才将亂糟糟的腦袋探了出來:“喵!”

謀殺貓了!

水分擦的半幹,沈醇将小貓放進了吹水機裏,然後回到了外面。

“店長,衣服。”外面等候的男人見到沈醇時拎着袋子走了過來。

“麻煩你跑一趟了。”沈醇接過了衣服笑道,“這邊沒事,你先回去吧。”

“不麻煩,不過您這衣服怎麽挂成這樣?”趙斌看着沈醇開了線的毛衣道。

“貓抓的,沒什麽大事,我下午大概就能回去。”沈醇說道。

“好的。”趙斌點了點頭離開了。

沈醇換了衣服出來,白鴻已經開始了各項的檢查,一只貓被揉捏來揉捏去,躺在臺子上頗有些自暴自棄。

“那個,你是店長啊,是做什麽的?”安聽雪她們選購了貓糧,聽到對話時試探問道。

“咖啡店。”沈醇說道。

“店在哪裏啊,我們平時也喜歡喝咖啡,可以去照顧照顧生意,再看看咪咪。”安聽雪終于找到了共同話題,幾乎要熱淚盈眶。

“南山路那邊,單字一個醇。”沈醇笑道。

“哦,我知道那家,好像是新開的,評價很不錯,我跟閨蜜還打算去嘗試一下呢,沒想到遇到店長了。”安聽雪笑道。

“今天麻煩你們了,真的去的話我請你們喝咖啡。”沈醇說道。

“那先謝謝店長了。”安聽雪笑着道,“不麻煩的。”

“嗯,還是謝謝你們讓我撿到了貓。”沈醇笑道。

安聽雪還想再說什麽,卻是被閨蜜拉了一下衣服:“雪雪,男神應該也不喜歡話多的女生。”

安聽雪本來要出口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咳了一聲道:“都是小事,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沈醇笑道。

他沒有什麽挽留的意思,安聽雪也不好再留,只能跟閨蜜推門離開了。

周圍恢複了安靜,沈醇掏出手機排了一下明天要上的新品,他的原身是一個糕點師,是出國參賽時飛機失了事,落地時失事,飛機沒有全部毀掉,但艙內的人傷亡慘重,原身自然是死了,也才有了跟系統的交易,讓沈醇占用了這具身體。

在這個世界,沈醇怎麽樣都能夠活下去,但是原身畢生的心願就是擁有一家自己的咖啡館,沈醇在能從床上下來的時候,就在籌備這件事情了。

不過可惜的是,原世界線對于白鴻原本生前的記錄并不全,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人本來很困難,他又躺在床上處于不能動彈的狀态,阻止車禍之事自然無從談起。

“沈先生,檢查結果出來了,皮膚倒不是大問題,但身上有傷,內裏沒看出來大問題,腸胃得調理一下,驅蟲可以現在做,其他的結果需要三天後來拿。”醫生抱着小貓出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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