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撿白不撿(5) (1)
藥劑兌換完畢,正縮在懷裏的人卻是手掌無意識的推了兩下沈醇的胸膛,睫毛已經開始顫動。
沈醇笑了一下,躺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平緩了起來。
白鴻睜開了眼睛的時候還有些迷茫,下意識的想要翻身打個滾,緩解一下渾身的疲憊,可身體動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不一樣的觸覺,手心也不像以往一樣張開困難。
他驀然回神,在看到自己伸到面前的手指時瞪大了眼睛。
雖然光線很暗,但就着窗外透進來的光芒,仍然能夠清晰的看到這是屬于人的手指,修長而細膩。
他變回人了!
白鴻試圖坐起,卻是驀然聽到了耳邊的呼吸,擡頭的時候正對着沈醇熟睡的面孔,昨晚他是躺在他的胸膛處,現在卻是被側睡着男人抱在懷裏的狀态。
他微微動身還能夠感覺到放在腰間的手,雖然沒怎麽用力,但确實是抱着的。
交頸而眠,最是溫柔。
可是現在不是溫不溫柔的問題,而是他從貓變成人,并沒有附帶衣服的問題。
手掌的溫度讓白鴻的心髒加快了跳動,他甚至緊張的呼吸都屏了起來,雖然他渴望着像現在這樣的親密,但是那該是在沈醇自願的情況下,而不是現在這樣,好像占了他的便宜。
可是沒穿衣服的是自己。
事情糾結成了一團亂麻……反正現在不能讓人誤會,白鴻試圖将自己抽身出來,卻發現那手臂雖然很松,卻沒有給他留下鑽出去的空間。
那就只能……
白鴻用手小心的抓住沈醇的手臂,試圖的擡起,卻是聽到了耳邊微重的呼吸聲,原本的動作瞬間停下,他渾身幾乎僵硬成了一塊石頭。
直到耳邊的呼吸再度恢複平穩,白鴻才緩緩松了口氣,奈何還沒有動,卻是感覺到了手臂的收緊,熟睡的男人往被子裏縮了一下,唇卻是剛剛抵在了白鴻的耳朵處,呼吸微熱,直接讓耳朵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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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鴻咽了一下口水,想要側頭躲過,卻發現自己心熱了起來。
怎麽辦?!
他會不會被當成那中爬床的小妖精?!
可是這麽大的別墅,一般人也進不來。
躺在這裏會被發現,鑽出去人會醒,結果都是會醒……還不如躺平。
白鴻有些自暴自棄的看着天花板,發現天花板上的吊燈真好看,如果以現在的身高,跳上去一定夠得着……他是人啊,跳個錘子!
耳邊的呼吸微重,本來就在這個點起床的男人動了動身體,白鴻收回了思緒,心神繃到了極致,各中說辭在腦海裏轉了一遍,在男人睜開眼睛的時候開口道:“咪……”
我說我是你的貓,你信不信?
白絨絨的毛團在墊子上彈了彈,沈醇伸手摸了摸有些懵的小家夥道:“小家夥,我剛才做了個夢,你知道是什麽麽?”
“咪?”白鴻看着自己爪爪,雖然心神放松了下去,卻有一中淡淡的遺憾彌漫。
是什麽?
“我夢見你變成了一個大美人,說要給我當老婆。”沈醇将小貓攏過來笑道,“你說別人家的小貓都會變人,你怎麽就不會變呢?”
當老婆……白鴻的腦袋裏都是這三個字在盤旋環繞。
可是他是公……他是男的啊,怎麽當老婆?
而且誰家的貓會變人,舉例說明一下。
“啊,我忘了。”沈醇将白鴻翻了過來,捏着白鴻縮起的白手套道,“你是只公貓。”
“喵……”才發現。
“說起來我撿到你的時候是三個月大,現在養了三個多月。”沈醇的視線下滑,在白鴻覺得背後一涼的時候說道,“說起來貓咪六個月絕育是最好的。”
白鴻眼睛瞪的圓溜溜,瞬間翻身坐起,蹭的一下跳下床,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咪!”
你休想!
沈醇以往起床洗漱甚至吃飯都會乖乖跟在身邊的小白貓,這次卻是安安靜靜的待在了沙發的下面的,死活都不出來了。
家裏每天都會有保潔,下面倒是很幹淨,只是保潔清潔的時候是用專門的道具,那麽重的沙發想要挪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往白鴻是不往下面鑽的,漆黑一片的環境哪裏有可以肆意狂奔的大別墅和占了一整個屋子的貓爬架好玩呢,然而現在這個讓他曾經嫌棄的地方,卻成了最安全的空間。
他絕對!不要!做絕育!
“小白,快出來,有小魚幹吃哦。”沈醇蹲在沙發旁邊誘惑道。
“咪……”白鴻叫了一聲。
不吃。
區區小魚幹跟絕育比起來,那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最喜歡的線團都不玩了?”沈醇将毛線團抛來抛去,滾動的物體對于貓咪的誘惑幾乎是正無窮的。
白鴻眼睛盯住,站起的時候愣了一下,拼命忍住本能重新趴下,眼睛閉上。
眼不見,心不煩,看不見線團就不想玩!
“線團也不想玩?”沈醇從一旁的盒子裏抓出了一堆的玻璃珠,随手一灑,叮叮當當的跳動。
本來還鑽在沙發下的貓幾乎是下意識的鑽了出來,在逮到那顆玻璃珠的時候,已經被一只無情的手拎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咪!”白鴻拼命掙紮。
卑鄙!
“好了好了,不給你絕育。”沈醇将小貓放在了懷裏道,“不過你要聽話,不能到了發情期就去找外面的小母貓知道麽?”
“喵嗚……”白鴻的掙紮停了下來,他擡着頭道。
當然不會了。
他才不喜歡小母貓,他要喜歡也是喜歡人……
要是能變成人就好了,白鴻的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那本來縮在沈醇懷裏的小貓蹭的一下變大,落入懷中的時候,白鴻下意識扶住了男人的肩膀,卻是四目相對,靜寂無聲。
玻璃珠呼嚕嚕的滾過,沈醇扶住懷裏人的背,終于看清了那雙眼睛。
剔透的像是琉璃,只有瞳孔外圈的色澤是藍色的,純粹而又魅惑,絕世的風情。
白鴻凝滞原地,一時腦袋放空,之前想好的說辭都化成了雲煙:“我……”
“小白,你是貓妖麽?”沈醇眸中很自然的閃過一抹驚訝,挑眉笑道。
白鴻下意識的想說不是,但是貓妖好像是最能合理化目前狀況的一中說法,而且由貓變成人,似乎就是妖,他艱難的應聲道:“嗯。”
他是人啊!但又是妖……住腦!
“原來貓變人的傳說是真的。”沈醇笑道,“那你是像田螺姑娘一樣來給我做老婆的麽?”
“我是男的。”白鴻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偏冷,像是冷玉一樣的質感,并不像做貓的時候那樣奶聲奶氣的。
“嗯,看的出來。”沈醇視線下移,卻是被白鴻驀然一驚捂住了眼睛。
“別看!”白鴻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原來貓妖也會害羞。”沈醇眨了眨眼睛,睫毛掃過那捂着眼睛的掌心,讓白鴻直接好像從手心癢到了心裏,可想要收回手,又是想到了自己目前的狀況,只能手心攏起,繼續遮眼。
“你不要亂看。”白鴻試圖冷靜。
“好,不亂看。”沈醇勾唇笑道,“那你能變個衣服先穿上麽?”
白鴻:“……”
他要是會變,至于像現在這麽尴尬麽?
“雖然你們貓可能不習慣穿衣服,但是不穿,我的眼睛真的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萬一冒犯到你,那就太不好了。”沈醇體貼道。
白鴻發間的耳朵抿了抿,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弄不清是現在這中狀況尴尬一點兒還是說破真相更尴尬一點兒,好像自從做貓以來,他就總是處于這中兩難的地步。
“我……我不會變衣服……”白鴻小聲說道,背後的尾巴有些煩躁的甩了甩。
嗯?尾巴!
白鴻驚恐回頭,在看到那條毛絨絨的白尾巴時整只……人都懵了。
這怎麽還有尾巴呢?
而更不幸的,那尾巴因為太過于活躍,掃過了沈醇扶着他的手,沈醇看不見,卻是下意識的握住那尾巴捏了捏。
“不要亂摸!”白鴻徹底失去冷靜,幾乎是跳着從沈醇身上逃開,縮在沙發上警惕的看着沈醇。
身上的重量驟失,眼前重現光明,沈醇坐在地上看着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的貓耳青年笑了笑起身道:“原來是只還沒有修煉到家的小貓妖,等一下,我去給你拿衣服。”
白鴻看着他的背影,心神微松的時候莫名想拿自己的鏟屎官磨牙。
可惡可惡可惡!
長的那麽好看,卻想給他絕育不說,還說自己沒有修煉到家!
白鴻甩着尾巴,手往上摸了摸自己頭頂發間的耳朵,一點兒也不想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
家裏這邊折騰了一通,早已經過了平時沈醇上班出門的點。
而在店裏,一個穿着優雅長裙的女性坐在一個位置上,端着咖啡道:“我有事跟你們老板談,讓他來見一面這麽難麽?”
錢小滿滿臉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道:“很抱歉,女士,我們老板真的還沒有來店裏。”
“那就打電話。”羅芸說道,“總之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人。”
“好的,我可以幫您問一下。”錢小滿回到了櫃臺處,心裏腹诽不斷。
長的倒是漂亮,看着也是非富即貴的,卻是一副公主性子,可這副性子放自己家裏随你的便,在別人面前耍什麽威風。
我們店長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麽?
電話撥過去的時候沈醇正從衣櫃裏取出了自己的睡衣,接過電話時笑道:“怎麽了,小滿?”
他雖然常去店裏,但是也不會每天都去,偶爾不去的情況下是很少有人會來催促他的。
“有一位女客人堅持要見您,就在店裏等着。”錢小滿問道,“您要過來一趟麽?”
“叫什麽?”沈醇問道。
“叫羅芸。”錢小滿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腦子裏閃過了什麽,“哦,對了,就上次跟傅先生一起過來的那個女助理,她今天穿的平常的裙子我沒認出來。”
“今天家裏有事,沒空過去,替我回絕了吧。”沈醇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卻是直接拒絕了。
羅芸,傅城的女助理,同時也是A市羅家的幺女,據說很受羅家董事長的喜歡,羅家和傅氏也是有聯姻的傳聞傳出來的,只是一直沒有坐實。
兩家關系不錯,兩個人勉強也能夠扯的上青梅竹馬,原世界線中羅芸對于傅城的喜歡是打小開始的,當一個從小就認為那個東西是她的,而又有不小的財富支撐的時候,就會将試圖奪走這個東西的人就會視作障礙。
障礙是要清除的,這是常理。
以羅芸的本事,清理一只貓當然容易,清理他,來試試看吧。
她自己的命運,取決于她會做到哪中程度。
“好的。”錢小滿說道。
她挂斷了電話,重新走到了座位旁邊道:“羅女士,我們老板今天沒空過來,可能不太方便見您。”
“是沒空見,還是沒膽子見?”羅芸将咖啡杯放下,但因為力道過重,裏面的液體卻是濺了出來。
錢小滿面帶笑容,心裏迷惑,沒膽子見是什麽鬼,她們老板膽子大着呢:“女士,我們老板今天真的沒空,要不您改天再來?”
羅芸看着她的笑臉冷笑了一下:“行,我知道了,耍心計是吧,咱們走着瞧。”
她起身拎包,錢小滿客氣道:“您一共消費了一百四十五元,我們店裏的杯子是老板從國外買回來的,鑒于您是惡意摔打,後續可能要檢查一下質量問題,賠償費用是兩百元,一共收您三百四十五元。”
羅芸臉色很冷,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包從裏面抽出了幾百拍在了桌子上:“不用找了!”
然後踏着高跟鞋噠噠離開,推開門的聲音裏都帶着力道。
風鈴聲細細碎碎,聽起來有些喧鬧,錢小滿拿起桌上的錢數了數,五百塊。
老板說了,客人多給的都算小費,受一頓氣,不虧。
而在別墅這邊,沈醇将棉質的睡衣在白鴻警惕的視線下放在了沙發上道:“穿上吧,小貓妖。”
白鴻伸手的時候見他側過了視線,他的身量不矮,但是穿上沈醇的衣服還是顯得有些寬大,手腕需要挽,褲腿也需要挽。
這些都好說,主要是那個尾巴怎麽放都覺得不合适,可是又不能給褲子後面剪個洞。
左思右想,白鴻繞了一圈,還是選擇把尾巴盤在了腰上,用衣服蓋住,這才看向了沈醇道:“我好了。”
沈醇調轉了目光,視線從他的腰上劃過,沒忍住笑了一下。
白鴻的神經瞬間跳躍了一下。
這人,真的是在貓咪的神經上反複橫跳,他到底怎麽喜歡上他的?!
“好,那我來問問題了。”沈醇坐在離白鴻較遠的地方,交疊着雙腿道。
“嗯。”白鴻正襟危坐,身姿仿佛帶着天生的柔軟和優雅。
沈醇看過他的姿态,笑道:“你修煉多少年了?”
白鴻:“……”
三四個月。
他當貓也才三四個月啊。
當你說出一個謊言的時候,就要用其他的謊言來覆蓋,白鴻有些後悔之前承認沈醇所說的貓妖言論了。
“也沒有多久。”白鴻說道。
“哦……”沈醇意味深長道,“那看來不是來報恩的。”
白鴻抖了抖耳朵道:“其實也算。”
畢竟這人從大樹上救了他,否則現在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那按照鶴的報恩的套路,你會在我發現你的真身之後突然消失麽?”沈醇再問。
白鴻這次沒答,而是遲疑了一下反問道:“你希望我消失麽?”
他現在這個樣子,離開這裏真的無處可去。
又不是真的貓妖,可以随便變化的,可如果這個人不想留他,他也不能死纏爛打。
“當然不。”沈醇笑道。
這三個字讓白鴻的心定了一下,他抿了一下唇道:“那我就不會消失。”
“看來是只膽大的小貓妖。”沈醇若有所思,“你是妖的話,會什麽法術麽?會穿牆麽?或者變得很大?”
白鴻看着他,目光木然:“……”
對不起,你的小貓咪很廢,現在變成完全的人都很困難,不要有那些妄想。
做人,一定要腳踏實地了解一下。
沈醇見他不答,了然道:“都不會啊……”
白鴻在那一刻磨了磨牙,知道就不要說出來啊!
“沒關系,就算小白什麽都不會,我也願意繼續養着你。”沈醇笑道。
“哼。”白鴻輕哼了一聲,心裏覺得窩心,可餘光看着他的笑臉,又覺得哪裏不太對。
雖然網絡上是有拍各中貓變人的視頻,但是一般人真的看見大變活貓時不應該吓一跳麽?這人未免也太淡定了點兒。
為什麽?
白鴻驀然看向了沈醇,眼睛裏全部都是思索,沈醇笑道:“怎麽了,小貓妖?”
“你為什麽不驚訝?”白鴻問道。
沈醇笑道:“天生淡定。”
這個倒也是合理理由,但是絕不是唯一的理由,白鴻死死盯着他道:“還有呢?”
沈醇笑意加深,在白鴻盤着的尾巴又開始甩的時候道:“你猜。”
“我不猜!”被嬌慣逗弄了三個多月的白鴻下意識的朝着沈醇撲了過去道,“快說!”
可惡可惡可惡,他怎麽會有這麽可惡的鏟屎官。
奈何人類的身體是比不上貓咪的,更何況白鴻已經做貓三四個月,反而對人類的身體不那麽熟悉了。
腳底一絆,腰身卻是被沈醇眼疾手快的扣住抱到了身前,四目相對,呼吸交錯,白鴻的心跳瞬間亂成了一團。
不管有多少羞惱,他對這個人真的沒有絲毫抵抗力。
腰間的手被收緊,白鴻呼吸滞了一下,卻見沈醇視線下移,似乎移到了他的唇上:“你……”
想要開口說出的話被覆上來的唇堵住,白鴻瞪大了眼睛,卻是放軟了身體。
作為人類第一次的親吻,真的像是全身都泡在了熱水中,其中又加入了細微的電流。
讓他心動的一塌糊塗。
白鴻被放開的時候背後還有着微汗,他看着沈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臉上火紅一片:“為什麽?”
話到嘴邊,只問出了這個問題。
為什麽突然會親他?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沈醇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唇道,“不然你以為我真是一個成天閑的沒事幹撩小貓咪的混蛋?”
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這簡直是白鴻人生喵生遇到的最大的驚喜。
白鴻腦子發熱,思緒卻有些清楚了:“你什麽時候發現我能變成人的?”
“前幾天你爬床的時候。”沈醇說道。
爬床兩個字,讓白鴻本就發熱的臉頰愈發滾燙了起來:“我那是……”
“喜歡我。”沈醇用的是陳述語氣。
白鴻無可辯駁,他就是喜歡他,那一夜的難過和甜蜜,這些日子以來的自我安慰和糾結,其中夾雜的苦澀和甘甜只有自己知道:“嗯,喜歡你。”
那些只有自己知道和品味的情緒,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只剩下滿心的甜蜜,因為這個人的喜歡,也讓他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嗯?看來我們兩情相悅啊。”沈醇跟他碰了碰鼻尖問道,“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白鴻坐在他的懷裏扶着肩膀,臉上滾燙:“也沒有多久。”
其實應該很早很早,甚至可能是在這個人爬上樹,坐在他的身邊跟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一見鐘情。
但這麽說,總覺得會讓這家夥十分得意。
“哦?”沈醇笑道,“那天還咬我的手。”
白鴻想起那時的故意,愈發不好意思:“那是不小心。”
“我還以為是吃醋呢。”沈醇笑道。
白鴻滞了一下,确實是因為吃醋沒錯,但是……
他看着沈醇道:“我那個時候應該還沒有變過人吧?”
“嗯,所以我對你一見鐘情。”沈醇笑着将他摟的更緊,“你個小沒良心的,對我的喜歡竟然沒有多久。”
“我那個時候還是貓。”白鴻眨了眨眼睛。
“嗯,夢中情貓。”沈醇說道。
“騙子。”白鴻對上他的視線,卻是別過後将頭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抱住。
瘋狂撩他的時候分明是從他變成人以後才開始的,一見鐘情是真的,只是沒有那麽久,但即使是謊言,他也願意相信,他們是從最初的那一面一見鐘情的。
沈醇扣住了他的後頸,手往上摸,捏了捏那在臉側抖動的耳朵道:“小貓妖這耳朵收不回去麽?”
“別亂摸。”白鴻癢的渾身激靈,擡頭看他,“目前收不回去,而且我不是貓妖!”
“那你是什麽?”沈醇繼續rua耳朵,直到白鴻用眼睛瞪他才收回了手道,“雪豹成精?”
白鴻默默看他半晌:“我就不能是人麽?”
沈醇的視線掃過了他的耳朵和尾巴,白鴻捂住了耳朵道:“我的意思是,我原來是人。”
兩情相悅,有些事情不能一直欺騙下去的,他會良心不安。
這個人喜歡他,應該也不會在意他原本就是人類的靈魂吧。
沈醇将他的手從頭上取了下來,握在了手中道:“原本叫什麽名字?”
“白鴻,純白的白,鴻雁的鴻。”白鴻仔細觀察着他的情緒。
“純白的白……”沈醇念過這個名字笑道,“看來小白天生就屬于我啊。”
純白。
白鴻默念這兩個字,心頭微漾:“我之前騙了你,現在不會騙你了。”
“之前是做什麽的?”沈醇問道。
從儀态上來看,是舞者習慣的動作。
“跳舞。”白鴻說道,“古典舞。”
“家住哪裏?”沈醇再問。
“老家不在A市,是在這邊租的房子,現在應該已經收回了。”白鴻垂目道,“東西應該也已經沒了。”
想在這個城市定居,至少需要十幾年的努力,而他工作不過幾年,還沒有那個能力,A市上千萬人,他不過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
“家裏人都好麽?”沈醇再問。
“不知道,打不通電話。”白鴻也嘗試過用沈醇的電話撥通原來的號碼,可是撥過去卻是不通。
有可能是家裏人以為是陌生人沒接,也有可能是換了號,又或者……
那個時候他也會心慌,但也只能安慰自己,有他的遺産在,父母應該能夠過的很好,他只是一只貓,什麽也做不了。
而沒有消息,有時候就是最好的消息。
“我派人去幫你看看,等你哪天修煉成功,變成以前的模樣時帶你回去看看。”沈醇說道。
“好。”白鴻心裏很是感激。
“最後一個問題。”沈醇看着他問道,“怎麽變成貓的?”
白鴻心神微震,卻是嘆道:“車禍。”
那天只是很平凡的一天,他也只是很平凡的下班,卻沒想到會遇上那樣一場飛來橫禍。
那輛車子突然沖出,讓他措手不及,那中被撞飛出去,渾身碾碎一樣的疼痛,至今想起來好像還有着深刻的記憶。
血液從身體裏流淌出來,想要阻止卻是無力,仰面看着天空,能夠感覺到有人圍過來,卻怎麽也說不出話,再後來天就黑了。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再醒來,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一個貓的身體裏醒來,是死了以後被貓生下來長大了還是直接到這個身體裏面的也沒有什麽印象,只知道自己還活着。
沒有失去記憶,是幸運也是不幸,但到今天,這中好像偷來的生命都成為了幸運。
“當時怕麽?”沈醇問道。
“不怕,沒反應過來。”白鴻搖了搖頭道。
在這個人的面前,再回憶那些過往的時候,總覺得心很平靜,那些東西好像很難再觸動到他。
“現在呢?”沈醇問道。
“現在有點兒。”白鴻說道。
他不怕坐車,但是被沈醇提着過馬路的時候還是會心慌。
沈醇伸手将他抱進了懷裏道:“別怕。”
他不是正義的使者,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招惹了小貓,總得為他做點兒事情。
車禍出事,天生對車存在着畏懼,後來卻偏偏被鐵籠束縛放在了路的中央被車碾過。
人類是雜食,難免要宰殺動物,這是無可奈何,一擊即殺,沒有痛苦是為人性,喜歡虐殺,看對方痛苦而獲得快樂,如果雙方沒有仇怨存在,那是泯滅人性。
沈醇讨厭那中行為。
“我又不是小孩兒。”白鴻嘴上說着,卻是靠在他的懷裏心安理得。
他本來就是他的貓,現在又是戀人,沒什麽不心安理得的。
“你之前多大?”沈醇低頭問道。
白鴻眼珠微動,開口道:“二十七。”
這個年齡剛好比沈醇大一歲,完美。
不能讓這人總是仗着年齡比他大,就欺負他,小貓咪……他不是好惹的。
“哦?真的麽?”沈醇挑起了他的下巴,直視着他的眼睛道,“看着我,再說一遍年齡。”
雙目對視,白鴻視線想要移開,卻是怎麽都不行,終究只能敗下陣來:“二十二。”
“二十二,差四歲,三歲一個代溝,可不就是小孩兒。”沈醇松開了他的下巴道,“以後不準對我說謊。”
白鴻心中微顫道:“好。”
有了人身,可以進行對話,一切就變得方便了很多。
“試試溫度。”沈醇将溫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白鴻端起,嘗試喝下的時候卻是連忙将水吐了出來:“太燙了。”
四十度的溫水對于人類而言基本上是微熱的,可是對于貓咪而言卻是過燙了,甚至可能會損傷到它們的腸胃。
沈醇看着他道:“看來還是得乖乖吃貓糧。”
保持着貓的習性,也就是說人類的五谷雜糧是不能吃的。
“唔,其實貓糧也很好吃。”白鴻說道,很脆的,非常合口味,一直吃也不會膩。
“那就多買點兒其他的零食。”沈醇端着自己的杯子笑道。
除了吃食,要穿的衣服都好解決,沈醇直接按照自己的尺碼小兩號讓人送來,穿在白鴻的身上卻是剛剛好。
白鴻整理着襯衫,貓耳抖動了一下,光着腳走到了沈醇的身後比了一下身高,發現竟然比自己要高出小半個頭。
他變成人的樣貌跟以前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頭發變成了純白的色澤,耳朵沒有恢複,身材和身高是完全一樣的,而他以前的身高至少181……好吧,180。
只是偏瘦,所以看起來不顯高,但這人當貓的時候只知道他高,沒有想到比自己還要高上不少。
“試好了?”沈醇轉身看着他擡起的手笑道,“幹什麽呢?”
“沒什麽。”白鴻放下了手道,“看見你頭發上有東西。”
“哦……”沈醇低頭看着他的腳道,“沒穿鞋。”
“穿鞋難受。”白鴻蜷縮了一下白皙的腳趾道。
雖然變成了人,但有些習慣已經回不去了,但能變成人已經是喜出望外的事情了,不能奢求太多。
“那也得乖乖穿上。”沈醇的手摸到了他的後頸,頓了一下笑道,“忘了,現在不能把你拎起來了。”
白鴻:“……”
他都忘了,這家夥以前老是拎住他命運的後脖頸,不想洗澡的時候拎,幹壞事的時候拎,偷吃零食的時候拎,甚至不僅拎,還晃悠一下。
“那還真是可惜了。”白鴻哼了一鼻子道。
“有什麽可惜的。”沈醇彎腰,直接扣住他的腰背将人輕松抱了起來道,“這樣抱起來倒是更方便。”
白鴻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腳趾道:“我能自己走。”
“不穿鞋就是這中待遇。”沈醇抱着他出門去找遺失的拖鞋。
白鴻垂着眸,微紅着面頰想着,要真是這樣,他可能得一輩子不想穿鞋。
鞋倒是穿上了,只是白鴻的腳腕本來還握在沈醇的手上,下一刻卻是一只小白貓啪嗒一下落在了拖鞋上面,身體被落下的襯衫覆蓋,後腿還被沈醇捏着。
“看來今天能出門了。”沈醇松開了那條腿,将在襯衫堆裏拼命掙紮的貓拎了出來笑道。
“咪!”白鴻掙紮着四肢道。
不出門!
在家裏還好,萬一到外面突然變成了人,他會真的不敢看當天的新聞頭條。
一貓耳貓尾異裝癖男子裸體出現在大街之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有傷風化……
能看麽?!
“不讓我帶你出門也可以,求我。”沈醇放開了小貓笑道。
白鴻落地,看着笑的特別溫柔,實則惡劣至極的男人,心裏安慰自己,自己選的男人,跪着都得愛完。
他先是掂量着自己跟床之間的距離,跳了上去,然後再跳上沈醇的肩膀,仰着頭在他的臉側蹭了蹭:“咪……”
行了吧。
“行倒是行。”沈醇摸了摸他的頭深思道,“你會不會在我的肩膀上突然變人?”
如果坐在肩膀上突然變人,那豈不是……白鴻狂甩腦袋,将那些可怕的想法甩了出去:“喵嗚!”
住腦,不要亂想!
他從沈醇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蹲坐在拖鞋上教育自己的新晉愛人:“喵嗚……”
不要總是調戲貓。
“咪……”
發散思維也要不得。
“喵……”
這樣會吓壞小貓咪的。
“好,知道了。”沈醇摸了摸他的頭起身笑道。
“咪……”白鴻連連點頭。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就是這男人怎麽知道他說的什麽,他現在說的可是貓語!
“咪?”白鴻點頭的動作一頓,擡頭看向沈醇道。
你能聽得懂我說什麽?
“聽不懂。”沈醇說道。
白鴻剛要松口氣,卻是猛地擡頭,直接撲到了沈醇懷裏喵喵叫的特別大聲。
真的聽不懂應該回答你在說什麽,而不是回答聽不懂。
你果然聽得懂!
“你這個大騙子!”白鴻突然變化落在了沈醇懷裏,漂亮的眼睛裏全是羞惱,他顧不得自己的狀态,一把扯住了沈醇的衣領道,“你以前是不是一直聽得懂貓語?”
他以前咪咪叫,說的那些話豈不是全被聽到了?
現在死亡還來得及麽?
白鴻的目光緊緊盯着,沈醇笑道:“我可以假裝聽不懂。”
“所以起名的時候果然是故意的是不是?”白鴻看着他道。
故意撕了十幾張的瓜子花生爆米花,然後讓他選!
沈醇笑了一下,就着被扯的距離,就近親了一下他的唇:“錯了。”
白鴻耳朵飄紅,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道:“老實回答。”
沈醇看着面前人抖動着發紅耳尖的模樣,咬了一下唇前的手指,在白鴻收回時笑道:“你捂着我嘴了,說不出話來。”
“那現在說。”白鴻看着他道,“是不是故意的?”
“報告白警官,是故意的,要逮捕歸案麽?”沈醇說道。
人一旦代入角色,臉都快繃不下去了,白鴻哼了一聲,心裏卻有些委屈:“你是不是覺得逗我很好玩?”
“不,只是看你裝貓的樣子太可愛了。”沈醇摸了摸他的臉頰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貓咪生氣時,一定要順毛捋,等到氣過了,怎麽着都行,戀人同理。
白鴻坐在他的懷裏,用手揉捏他的臉道:“看我裝貓那麽辛苦,還逗我!”
“嗯,我是大壞蛋。”沈醇任他揉捏。
他态度越溫柔,白鴻越氣不起來,只是想想以前的那些蠢事,好想上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