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撿白不撿(6) (1)
白鴻擦幹淨了臉出了洗手間,卻是聽到了幾聲門鈴的聲音。
距離沈醇出門才不過十分鐘,白鴻疑惑了一下,放輕了腳步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口的監控,卻是看到了一個戴着帽子看不清臉的男人。
白鴻打開了對講問道:“誰?”
聲音的傳出讓男人壓了一下帽子,傳進來的聲音出乎意料的陰柔:“我來檢修一下天然氣,方便麽?”
“不方便。”白鴻蹙了一下眉頭道。
“那什麽時候方便,您給物業那邊去個電話,先不打擾了。”外面的男人說完轉身,并沒有停留。
他倒沒有非要進來,白鴻思索了一下,還是檢查了一下門鎖。
這一片區域的治安都相當的好,白天也有專門的保安巡邏,但有時候該注意還是要注意。
沈醇約人約的地方并不是別處,就是自家的咖啡館,一處隔間,穿着樸素的人坐在對面将檔案袋遞了過來道:“老板,按照您的要求,我查了一下A市四個月以前到七個月以前的所有車禍記錄,死亡的有371人,裏面并沒有叫白鴻的,受傷的人有2036人,叫白鴻的有兩個,一個是植物人,現在正躺在A市的醫院,另外一個急救過來了,查過原籍,父母都不在家裏,目前沒有蹤跡。”
沈醇打開了檔案袋,看着上面的數據,手指翻頁,然後看到了兩張照片。
照片上的青年面孔跟家裏的小貓一模一樣,只是頭發卻是黑的,烏黑柔美的色澤,讓他透着東方人特有的古韻和神秘,嘴唇是微微抿住的,看起來性情偏于冷淡,不像家裏的小貓那麽的活潑可愛,但人受貓的影響,貓又怎麽可能不帶原本的性情。
“就是這個,查到他家人在的地方,不管死還是沒死,都要詳細的內容。”沈醇手指在上面點了點說道。
“好的。”那人将檔案袋收了起來道,“最遲一個星期給您消息。”
“嗯。”沈醇應了一聲笑道,“辛苦了。”
那人拿着檔案袋起身離開,沈醇坐在原地思索着整件事情,原世界線對于白鴻變貓死亡後的事情并沒有記錄,如果是他原本的身體死了,一切都畫上了終點,如果沒死,那離開貓身的靈魂是回去還是徹底消失都很難判斷。
每個世界的規則都是不一樣的,靈魂百分百契合帶來的結局是未知的,也就是說靈魂契合藥劑目前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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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靈魂契合藥劑是替您保存起來還是退掉?】521問道,【這邊建議您保存起來。】
【嗯?】沈醇發出了疑惑。
【本源世界的物品退掉的話,按照原價的一半回收,不劃算。】521說道。
【好,保存起來。】沈醇笑道,【小可愛真是精打細算。】
【為宿主服務。】521不好意思道。
沈醇笑了一下,正待說什麽,卻見面前的桌上放下了一個手包,下一刻,穿着風衣和長裙的女人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道:“沈老板真是個忙人。”
“現在不忙了。”沈醇看向了對面的女人說道。
不管從哪方面說,羅芸的外在條件都能夠稱得上一句不錯,身材身高都很好,再加上一身的名牌和精致的妝容,至少也能打個八分,只是眉宇之間的距離略窄,不笑的時候從面相上看會有些不好相處。
但不管外在多麽的出衆,用錯了手段,精明太過外露,都很難讨人喜歡。
羅芸落座,看向了對面的男人,下巴微擡,在看清沈醇面孔的時候,眸中閃過了一抹驚豔和嫉妒。
看照片的時候她就知道沈醇長的很好,一個男人長了一張很容易撩動人心的臉,難怪傅城會在意,但是真的見到人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照片有時候記錄的并不是全部。
如果不是競争關系,她一定會對沈醇産生好感,但現在,她只想撕了這張帶笑的臉,因為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她的精心準備化為了烏有,相形見绌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沈老板可能不認識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芸,是羅家對外貿易的經理,羅将是我爸爸。”羅芸将一張名片推了過來道,“今天找你也是有事要談。”
名片燙金,還帶着香水的味道,沈醇垂目看了一眼,單指劃過,夾在了面前看了看笑道:“羅女士有什麽事要談?”
“我要你離傅城遠一點兒。”羅芸擡高了下巴看着沈醇道,“你開個價吧。”
沈醇還以為她要說什麽,聞言笑了一聲道:“可以,羅女士最高開價多少?”
“一千萬。”羅芸看着沈醇道。
她以往驅逐潛在的情敵,也只是幾十萬的給,但那些人根本不值一提,可沈醇不一樣,他帶給她的威脅感和壓迫感太大了。
“成交。”沈醇将名片放在了桌上道。
羅芸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聽清楚一千萬的要求,你不可以再見傅城,不可以跟他講話,不可以答應他的見面要求,離他遠遠的。”
“了解。”沈醇笑道。
他回答的這麽輕易,不僅讓羅芸有一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還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就好像她特別在意的東西,在這個人的面前卻是不值一提的。
不過結果确實是她想要的,羅芸從包裏取出了支票寫着數,撕下來放在了沈醇的面前道:“記住你的承諾,如果你敢違背,我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憑羅家的實力,可以讓沈醇輕易的滾出A市,但一旦動用勢力,難保傅城不會知道。
“明白。”沈醇看着桌上的支票道,“羅女士還有什麽要說的麽?”
“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在意他?”羅芸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羅女士,很抱歉告訴您一個事實,我有戀人了。”沈醇起身,将那支票拿了起來笑道,“下次要見我,可以跟店裏預約,不用派人專門在店裏蹲守了。”
他轉身離開,羅芸坐在原地胸口起伏,那本來散掉的氣似乎又重新凝聚在了心口處,沈醇,很好。
店裏的事情并不用沈醇上太多的心,見過了人以後,沈醇就直接轉道回了家。
門鎖打開的時候,本以為會看到一個人或是一只上蹿下跳的小貓,卻沒有想到迎面飛來了一只麻雀還有白鴻驚呼的聲音:“快關門!”
沈醇将門關上,看着在空中轉了一圈,又往窗邊飛的麻雀默了一下:“哪來的鳥?”
白鴻松了一口氣,看到沈醇時面上明顯浮現出了喜意道:“送你的。”
沈醇:“……”
貓的确是有為主人抓獵物報恩的習慣,他是不是得慶幸他只是抓了只麻雀。
小麻雀篤篤撞擊着玻璃,驚叫了兩聲卻是怎麽都飛不出去,而白鴻站在沈醇的面前,眼睛有些亮:“喜歡麽?”
對于貓咪的善意,一定要接受,否則極有可能傷了玻璃心而離家出走。
沈醇笑了一下道:“喜歡,要煮了吃麽?”
“啾啾……”半天出不去的麻雀在窗戶旁落下叫了兩聲。
白鴻眨了眨眼睛愣在了原地,手抵着唇似乎思索着什麽,半晌臉色爆紅,幾乎要冒煙道:“我說不是我抓的你信麽?”
他為什麽要去抓一只鳥兒啊?
當場暈厥行不行?
“怎麽抓的?”沈醇換上了鞋,站在人面前低頭問道。
“出門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一只麻雀,手比腦子快就……”白鴻将頭抵在了他的胸口處,覺得有些沒臉見人。
他只是覺得那個人很可疑,想着網絡上教的,一些人會在別人家門口的牆上畫上标記,以便下次有所行動,他就戴着帽子出去看了看,誰知道剛好天空落下一只麻雀。
“咳……”沈醇低聲笑了一下。
“你還笑!”白鴻擡頭看他,眼睛裏全是懊惱,“我這是為了誰?”
“為了我,小貓這是想養家啊。”沈醇笑道。
“我也不想的。”白鴻有時候确實克制不住本性。
“我幫你克制。”沈醇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推着坐在了沙發上道,“等一下。”
“嗯。”白鴻雖然有些疑惑,卻是乖乖坐在了那裏,眼睛從沈醇的背影轉到了恢複精力又開始撲騰的小麻雀身上,覺得爪子有點兒癢。
這是手!
“不要亂飛,別逼我抓你。”白鴻小聲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話,小麻雀瞬間上下飛舞,看似驚慌失措,實則穩中帶皮。
就在白鴻忍不住起身的那一刻,沈醇提着東西放在了茶幾上:“在幹什麽?”
“沒什麽。”白鴻正襟危坐,努力保持優雅端莊矜持。
他并不想去抓鳥!
“看看這個。”沈醇将支票放在了他的面前道。
白鴻拿了起來,在看到上面的數時默了一下,一千萬元整,好富有。
“這是我的銀行存款以及各項的資産整理。”沈醇将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
白鴻面有疑惑,卻是拿起翻看着,存款八位數,房産除了這裏的一套,在別處還有兩三套,那家咖啡館也是直接買下來而不是租賃的,整個身價加起來絕對超過九位數了。
這麽巨大的財富,白鴻估計了一下按照自己原來的工作工作上幾百年真的不是問題,而沈醇每個月的月流水還在不斷的進賬,這樣的進賬并不僅僅局限于那家咖啡館。
這是在……炫富麽?
“雖然只是勉強夠的上上等階級的邊,但養一只貓還是沒問題的。”沈醇看着白鴻糾結的神色笑道,“所以不用你去抓鳥補貼家用。”
白鴻轉眸看他,雖然心裏震撼,也能夠感覺到他跟沈醇之間的差距,但是那種想要抓鳥報恩的沖動好像确實消失了。
“啾~”小麻雀半天出不去,也不飛了,而是選擇在窗戶邊上蹦蹦跳跳,然後在白鴻的視線撲騰了兩下翅膀,嗖的一下站在了沈醇的肩膀上,“啾啾……”
沈醇側目,伸出手指的時候小麻雀不僅沒躲,反而啄了一下那手指,頭在手指上蹭了蹭。
這樣的舉動,直接讓白鴻的神經開始跳動,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将那只鳥兒抓在了手心中央。
“啾啾啾!”小麻雀瘋狂跳動。
“叫什麽叫,今晚就把你炖湯喝。”白鴻說道。
鳥挺小,膽子挺大,睜着一雙無辜的黑眼睛,卻是一個勾搭別人戀人的小綠茶,煮,必須煮!
“啾啾……”小麻雀繼續撲騰翅膀。
“它聽得懂你說話麽?”沈醇笑了一聲問道。
白鴻轉頭,才發現自己正單膝跪在沈醇的膝蓋上,他想着自己剛才的舉動,已經帶了些自暴自棄。
丢人就丢人吧,他這幾個月來丢的人比他上輩子的總和還要翻幾番,債多不愁。
“聽不懂。”白鴻說道。
“真要炖湯?”沈醇看着他掌心的麻雀道,“這麽小,沒有幾兩肉,真想吃的話,我買一整只雞回來。”
重點并不是雞的問題,而是小綠茶勾搭他的鏟屎官的問題,白鴻心裏轉過這個念頭,卻是硬憋着沒有說出來:“要不還是放了吧。”
他以後絕對不會再抓鳥回來!
“好。”沈醇應了一聲。
白鴻抓着小麻雀走到了窗邊打開,松開手的時候小麻雀似乎還有些沒回神,直到它撲騰了一下翅膀,發現沒有任何束縛的時候直接滑翔了出去,從天空飛轉了一圈,卻是又朝着窗戶縫隙的地方飛了過來。
白鴻幹脆利落的關窗,将潛在的情敵阻隔在了家門外面。
“啾~”小麻雀跳了跳。
白鴻直接将窗簾拉上了。
沈醇笑了一聲,白鴻轉頭看他,卻是下一刻衣服落地,一只純白的小貓豎着尾巴從裏面鑽了出來,順着沈醇的腿往上爬,然後蹲坐在了剛才小鳥坐的肩膀上:“咪嗚……”
不準笑。
“好。”沈醇收斂了笑意,用手摸了摸他的頭。
白鴻用腦袋蹭着那手指,頗覺不滿,又湊過去舔了舔,蹭了蹭,直到滿是自己的味道時,這才蹭了蹭沈醇的臉側道:“喵嗚……”
以後不準摸別的鳥。
作為人不好意思說出來的話,做貓的時候卻可以輕易開口。
“好,不摸別的鳥。”沈醇說道。
白鴻頗覺滿意的點頭,然後頓了一下,覺得剛才話好像有點兒歧義:“咪……”
我的意思是麻雀那種鳥。
沈醇失笑:“不然呢?”
白鴻耳朵尖紅紅,用肉墊推着沈醇的臉側道:“咪!”
不準笑!
他不想活了,不想再變成人了!
……
夜色很黑,別墅區更是安靜,室內的窗簾隔絕了一切的光源,白鴻縮在沈醇的懷裏,動作很乖巧安靜,心髒卻是瘋狂的轟鳴。
作為貓咪和作為戀人睡在一起,那種感覺絕對是不同的。
呼吸交錯,白鴻下意識的屏息,卻是被環在腰際的手驀然撓了一下:“你幹嘛?!”
“注意呼吸,別真的憋暈過去了。”沈醇的手覆在了他的頸側道,“心跳這麽快,緊張?”
“我沒有。”白鴻深呼吸了幾下嘴硬道。
“別緊張,我什麽都不會做的。”沈醇将他的頭攬到了懷裏說道。
他的心跳很穩,白鴻莫名覺得安心,只是……“為什麽?”
是小貓咪失去吸引力了麽?
做貓的時候一個勁的狂撩,現在卻是蓋着棉被純睡覺。
難道他只對貓感興趣?!
耳朵被揉捏了一下,白鴻抖了抖耳朵,就聽沈醇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白鴻擡頭:“什麽時候?”
“你現在變身還不穩定,要是突然變貓,會出事的。”沈醇低頭笑道。
白鴻神色滞了一下,思維發散了一下,覺得是會出大事:“你不要發散思維!”
帶着他都老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嗯?我是說如果你變貓的話,我可能會瞬間失去興趣,甚至去看醫生。”沈醇擡起了他的下巴嘶了一聲道,“你想到哪裏去了?”
黑暗中呼吸交錯,沈醇未必能夠看清他,可白鴻卻是将他看的一清二楚:“我沒……”
“小家夥,冤枉人真有一套。”沈醇手指動了動,白鴻瞬間彎了腰道,“別鬧,怪癢的。”
“誰發散思維?”沈醇問道。
“我,我我發散!錯了!”白鴻笑的前仰後合。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沈醇幫他順了順氣,低頭親了親他的耳朵道,“這還是你告訴我的道理。”
白鴻耳朵一癢,已經顧不得黑歷史被挖掘了,他踹了踹沈醇的腿道:“別親耳朵。”
那裏沒有變成人的耳朵,被揉捏和親的時候,都好像直連心髒一樣。
心髒砰砰跳的有些劇烈,白鴻身體一輕,從被窩裏落下,小小的一只看起來十分的可憐:“咪……”
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這種變身?
“嗯?用變身逃避?”沈醇将小貓攏了過來道,“以為這樣我就不能對你怎麽樣了?”
“咪?”白鴻瞪大着眼睛,用爪墊按着他的臉。
你不是說變貓會失去興趣?
“寶貝,我說的是可能。”沈醇笑了一下,将毫無抵抗力的小貓從頭揉捏到了尾。
“喵嗚……”白鴻用後腿踢着他。
你說話不算話……
……
白鴻的狀态并不适合出門,沈醇一天去店裏的時間更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家裏陪着他。
這也就導致傅城出差了兩天回來,連續去了店裏五天都沒有再看到他的身影。
“你們老板呢?”傅城詢問着櫃臺處道。
“老板這幾天都有事,不能過來。”錢小滿客氣的提醒道,“這裏雖然是老板的店,但老板并不是每天都過來的。”
店裏還有其他的糕點師和咖啡師,都是專業的,限定的糕點即使不是老板做的,也照樣可口有銷路,付出最初的精力,然後這邊穩定收入以後再去別的地方投入精力,這才是老板嘛。
“那怎麽才能夠預約到他?”傅城問道。
他并不是習慣蹲守的人,而且這樣的效率太低了,那個人能夠吸引他,自然也能夠吸引到別人,一旦被人捷足先登,付出再多也無濟于事。
“啊……”錢小滿遲疑了一下道,“您是有什麽要緊事麽?我可以記錄下來,等老板回來了彙報一下。”
真是作孽啊,這麽一個大帥哥真是把心丢老板身上了,可是老板的态度……很明顯就是沒什麽意思,要不然也不會忙起來顧不上來這裏了。
“投資,我覺得醇這個品牌很不錯,想要加盟或者發展成為連鎖,幫我轉告。”傅城說道。
“好的。”錢小滿認真應道。
有錢人追人真的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啊。
涉及到店裏未來的發展,錢小滿也沒敢拖,在傅城離開後電話就打了過去:“老板,一位姓傅的客人說是要加盟我們的店,想要預約一下,您看方便麽?”
“幫我拒絕掉吧。”沈醇笑道,“這位客人以後不管以什麽形式預約,都拒絕掉。”
“啊,好的。”錢小滿說道。
看來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不舒服……”影影綽綽的聲音傳來,錢小滿下意識豎起了耳朵。
“別動,等會兒剪傷了疼的是你。”沈醇說着,似乎注意到了電話道,“先挂了,态度記得委婉。”
“好的,老板。”錢小滿挂斷了電話。
回憶着剛才聽到的聲音,明顯是個男的!
有一點冷,但是又有點兒溫柔,老板說話也很溫柔,推理得出,他們老板可能有主了。
這回不是落花有意了,而是這事要是出來,她覺得估計得有不少人傷心。
“好了沒?”白鴻想要縮手,可是手指卻被沈醇捏的很緊,不疼,但是也掙紮不出來。
“一會兒就好。”沈醇捏着他的手指給他剪着指甲,明明是人類的手,可這種剪指甲時渾身的抗拒卻跟貓咪沒有兩樣。
“你剛才也說一會兒。”白鴻看着指甲被剪短磨平,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難受。
“嗯,我現在說的是一會兒的一會兒。”沈醇抱着他耐心的修剪着,“你變成貓的時候太難剪了,萬一沒看清血線,可能會受傷,乖一點兒。”
“難受……”白鴻另外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卻沒有強行掙脫。
直到十只手指都剪好了,白鴻才松了口氣,抓握着手,覺得有點兒不得勁。
“好了。”沈醇将他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道,“擡腳。”
白鴻瞪大眼睛看他,語氣都有些結巴了:“腳也要?”
“或者你自己來也行。”沈醇說道。
讓小貓咪自己剪自己的爪,怎麽都下不去這個手的,更何況剛忍過十只手指,現在還得再忍。
“要不,就先不剪了……”白鴻試圖收腳,一個翻身就想跑,奈何還沒有來得及,腳腕就已經被抓住了。
白鴻蹬了蹬腿,使出吃奶的勁掙紮還是被拖了過去:“我不要……”
“寶貝,廚房有新送來的海魚,剪完了做給你吃。”沈醇無視了他的掙紮,堅定的将人拉着腳腕拽到了面前,“要不然就扣小魚幹。”
“你!”白鴻用另外一個腳踢他的腿,見掙紮不過,只能自暴自棄的躺在沙發上,用手臂蒙着眼睛道,“那你快剪。”
眼不見心不煩,剪爪和洗澡真的是世界上最讨厭的事情了。
白鴻的腳腕雪白,腳趾也是同樣,雖然小腿偏細,卻帶着男人獨有的柔韌,沈醇一一剪過,看着遮掩着眼睛躺着的小貓,從一旁拿過了羽毛筆,在那腳心碰了碰。
“啊!”白鴻猛的抽腳,看着沈醇手裏的羽毛筆,臉色微紅,直接撲了過去道,“你太過分了!”
剪爪不說,還撓腳心!
“一起去洗個澡?”沈醇接住了撲過來的人笑着問道。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白鴻瞬間從他的懷裏鑽了出來,距離他八米遠:“前天剛洗過,貓洗太多了不好。”
水波蕩漾的浴缸對于貓咪而言就是一場量級的災難。
“給你放小魚在裏面玩。”沈醇笑道。
白鴻的耳朵抖了抖,沈醇再接再厲:“還有小黃鴨。”
白鴻眼神有些發飄,手無意識的撓着沙發道:“……那好吧。”
沒有貓咪能夠拒絕小魚和小黃鴨同時的發出的誘惑。
浴缸的下面是磨砂質感的,并不會打滑,水也不深,不會讓人産生滑走的感覺,一條小魚在裏面游來游去,完美的吸引住了白鴻的視線。
“不準吃生魚。”沈醇聽見門鈴響時起身提醒道。
白鴻用手拍着水道:“怎麽可能?”
他絕對接受不了生魚!
沈醇帶上了浴室的門,走到了門口先是打開了對講設備,看着外面戴着帽子的人問道:“什麽事?”
“沈先生您在家,是這樣的,我們是來檢查天然氣的。”門外的人取出了工牌對着攝像頭示意道。
工牌和人臉對上,沈醇打開了門道:“進來吧。”
那人提着工具進來,客氣的笑了笑,走到廚房的位置,取出了工具檢查着各項數據設備,等到一切完畢後道:“沒什麽問題,平時用火都要注意開關狀态。”
“好。”沈醇說道,“謝謝提醒。”
“您家裏有養動物的話,也要防止它們觸碰到這些開關。”那人說道。
“好的。”沈醇答應道。
“嗯,那沈先生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那人笑着告辭道。
沈醇将門帶上,上了鎖以後去浴室裏撈貓去了。
……
“對不起,傅先生,我們老板目前并沒有擴大品牌的打算。”錢小滿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說道,“很抱歉。”
傅城略有些怔松,蹙眉道:“我知道了。”
連見面都不願意見,傅城知道自己是被拒絕了,徹頭徹尾的那種。
他明顯情緒不太好,錢小滿屏氣凝神也不敢亂說,老板有沒有對象這種事也只是她在猜測而已,萬一猜錯了答錯了,那不是完蛋:“那個,您有什麽想點的麽?”
再死纏爛打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傅城嘆了口氣,将手裏拎着的東西放在了櫃臺道:“算了,這是我出差時帶的一點兒心意,幫忙轉交給他。”
買的時候覺得很适合他,現在帶回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那個,我們老板拒收禮物……好吧,那您留個聯系方式,萬一老板不要,我再給您寄回去。”錢小滿話說了一半轉了個話頭。
“就這樣吧。”傅城留下了聯系方式後轉身離開。
禮物經由錢小滿的手到了沈醇的手上,精致的包裝,盒子都是小牛皮制作的,一看就是手工定制的高端品牌。
“老板,我留聯系方式了,您要是不要我就給寄回去。”錢小滿說道。
她就是看當時那個人落寞的狀态,起了點恻隐之心。
“直接寄回去吧,下次全部拒收。”沈醇将盒子放了回去道,“我有愛人了,收這種禮物會讓他吃醋的。”
“好的,好的。”錢小滿連連點頭,“下次一定。”
“好,謝謝。”沈醇笑道。
禮物被寄回傅氏不過是一天的功夫,總裁室快件的收發一向是由助理來負責的,羅芸過手着那些快件,在看到那個由“醇”咖啡館寄過來的東西時臉色沉了下來。
東西羅芸并沒有昧下,而是原樣轉交給了傅城道:“傅總,這是叫醇的那家咖啡館寄過來的禮物,我看了一下沒什麽問題,就給您拿過來了。”
盒子有巴掌整個張開大小,傅城看見盒子的時候頓了一下,還是用拆信刀拆了開來,熟悉的盒子讓最後的希望破滅,傅城深吸了一口氣,将盒子打開,取出了裏面的精致奢華的領扣,有些可惜。
羅芸眸色沉沉,拿過了快遞盒笑道:“傅總,這個我幫您帶出去。”
“好,謝謝。”傅城說道。
快遞盒被丢進了垃圾桶裏,其上的地址和名字卻是被捅的破破爛爛的。
“喂,阿彪,幫我弄一個人。”在傅氏的角落,一則電話撥了出去。
“好的。”
深夜寂靜,沈醇的車停在了一個巷口,還沒有出去的時候,卻是從四面八方圍上了幾輛車,封了窗的車輛停穩,從上面下來的人手上皆是拿着棍子,朝着沈醇的車就砸了過來。
有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沈醇握住了門把,在一根棍子猛的抽向駕駛座的時候将門推開,門的順勢讓那打砸的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媽的,死小子,還敢下來,給我打!”為首的人一聲令下,四面八方揮來的棍子朝着沈醇的要害處襲來,真要是打實了,非死即傷。
“我真的不想輕易動用武力的。”沈醇握住了揮過來的一根棍子,翻轉的時候直接奪下,在對方詫異的目光下輕松揮下,一聲慘叫響破了天際。
但這裏本就是屬于人煙稀少的區域,連監控都沒有,慘叫聲不斷傳出,卻是沒有引來任何的人。
被打彎了的鐵棍落地,沈醇看着躺了一地,哎呦聲不斷的人,找尋着那個領頭的人走了過去。
車燈未滅,也讓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十分的清晰。
“你,你幹什麽?”阿彪拖着歪曲的腿想後退,卻是疼得倒吸一口氣,“你別過來啊,我告訴你,殺人可是犯法的!”
“我不殺人。”沈醇走到了他的面前笑道,“只是确認一件事,派你們來的那個人是不是姓羅?”
他笑容溫和,仿佛此時正置身上流社會的宴會之中,如果不是他剛才廢人手腳的手段太過于利落,阿彪還會相信這個笑容,但剛才的情況真的太可怕了。
就好像他們親手将這個人披在身上的羊皮揭下來了一樣,阿彪顫抖着聲音道:“是……”
“她交代的事情是什麽?”沈醇問道。
阿彪舔了舔唇,咽了口唾沫道:“把你的臉毀了,給你點兒教訓……別總是去招惹……傅總。”
【小可愛,我現在對羅芸出手,是屬于正當防衛吧。】沈醇問道。
【是的。】521翻看着規則道。
“她以前也是這麽處理情敵的?”沈醇笑着問道。
“以前那些都很識趣,偶爾碰上想攀高枝的,會被兄弟們……做點兒那方面的事。”阿彪說道。
想追求傅城的也不一定都是男人,一群男人對一個女人做那方面的事,不是毀容,就是毀人生。
“看來你們要待在裏面的時間得更久了。”沈醇笑了一下,從一旁撿起了一把刀,手指夾着,直接抵在了阿彪的下三路,“做過那種事,還沒有被抓進去,手上應該有威脅別人的東西,東西在哪兒?”
“沒有那種……啊!”阿彪慘叫了一聲,看着刀尖已經沒進去的地方道,“我說,我說!在我們專門的一個電腦裏面,有密碼,啊!”
“那就行。”沈醇拔出了刀,用手帕擦過頂端,然後拉過了阿彪的手握住那裏笑道,“早說不就行了。”
警笛轟鳴,手铐拷走了不少腿骨骨折的人。
“報告隊長,人已經抓捕完畢,但沒有遇到打他們的人,報警的人用的他們的手機號碼,”有警察過來彙報道,“只發現了一輛被打廢了的車。”
“回去查一下車主是誰,搜尋四周,別出了人命。”隊長說道。
“是。”
警笛聲響了又滅,沈醇卻是順着漆黑的巷子轉到了最裏面的位置。
這一片是有些荒廢老舊的居民區,有的還住着人,有的則是漆黑一片,巷口轉折的地方堆放着垃圾,但腐爛水果刺鼻的味道仍然沒有徹底遮掩住血腥的味道。
沈醇朝着前方隐隐透出燈光的大門走了過去,站在門口時,那種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隐隐約約還能夠聽到貓狗叫着的聲音,只是微弱的很,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一根鐵絲,足以打開這扇門,門開的時候,那些聲音驀然大了起來,甚至能夠聽到從房間裏傳來的尖銳的貓叫聲。
“趕緊的,別停啊。”
“這視頻傳出去,可不得賣瘋了。”
“咱們這就叫做實體教學,哈哈哈哈哈……”
“那些小野貓都沒有意思,真要玩,就該玩那些人當寶貝養的,要是讓他們看到了,保準哭的跟爹媽死了一樣,嘿嘿……”
“你還別說,我又看中了幾家……”
笑聲中夾雜着貓咪微弱的聲音,沈醇關上了門,擰下了房門的把手。
門開的時候,屋子裏的三個人齊齊扭轉了視線,一個人驚訝的煙都掉了:“你,你怎麽會來這裏?!你怎麽進來的?!”
三個男人齊齊站起,神色中帶着驚慌。
“從門口進來的。”沈醇走進了煙霧缭繞的房間,目光掃過那些被關在籠子裏的貓貓狗狗,以及被吊在中間的那只。
他随手将門帶上,咔噠一聲讓三個人齊齊回神。
“被發現了又怎麽樣,我們可是三個人,還怕他一個。”
“大不了就是罰款,你能拿我們怎麽樣?”
“罰款?”沈醇笑了一下擰上了門鎖,看着其中一人道,“我認得你,之前我的貓在家時你去過。”
白鴻不會随便出去,尤其是那種狀況下開門出去,沈醇查了之前時間段的監控,果然發現了一個将樣貌遮掩起來的人。
檢修天然氣,如果有人在家,這的确是一個好借口,如果沒有人,門窗一類的地方,想要将一只無知無覺的寵物貓誘拐出去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