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撿白不撿(7) (1)
521雖然好奇,卻沒有貿然開口發問,系統是不能随意打聽宿主的過往的,而宿主懲治壞人的行為實在是太快系統心了。
三只老鼠不見蹤跡,沈醇走過了過去,将那被吊起來的小貓解了下來,它的身上血肉模糊,有着各種各樣的傷痕,叫聲已經相當的微弱:“咪……”
“睡吧。”沈醇摸了摸它道。
小貓渾身明顯痛的厲害,鼻翼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而微弱,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直到身體變得僵硬。
沈醇起身,撥通了電話道:“帶人過來,這邊有事情要處理。”
不僅這樣的事情要曝光,還有那些貓貓狗狗都需要換個地方居住。
本來是很平凡的一個晚上,社交平臺卻被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給轟炸了。
清晰而又慘烈的圖片,本該可愛的生命或扒皮,或穿刺,令人生理性的不适的同時也格外的心疼和可憐。
“卧槽,幹這些的人是變态吧……”
“那些人怎麽下得去手啊?是人麽?”
“有的人沒本事,可不就是只能将怒火發洩在這些毫無抵抗力的動物身上了。”
“求曝光那些人,今天是虐待動物,一旦有什麽契機,說不定就會家暴甚至殺人了。”
“樓上想多了吧。”
“就是些貓狗畜牲,弄死就弄死了呗。”
“愛貓愛狗人士又重拳出擊了,貓狗是你爹媽啊。”
“那些照片裏還有品種貓吧,是不是偷別人的,建議把那些人的信息挂出來,生而為人,有的人就不配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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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憤怒聲鋪天蓋地,但是發布者卻只公布了事實,而沒有公布對方的信息和隐私。
可網絡的力量是強大的,它有時候會傷人,有時候卻能夠将一些隐秘又黑暗的事情曝光在陽光之下。
信息搜索,位置定位,做出這些事情的三個人的信息被扒了出來,唾罵聲随之而去。
沈醇那裏也接到了相關部門的傳喚。
一是為了這件迅速引爆網絡的事情,二則是為了之前那件惡性鬥毆的事件。
“沈先生,我們這邊只是做一下筆錄。”警察看着沈醇有些驚訝,不是因為樣貌,而是因為他好像沒有受一丁點兒的傷。
“您請問。”沈醇說道。
“您今晚為什麽會去丁字口那個地方,這跟您以往的行動軌跡并不相符。”警察問道。
“是因為發現了虐貓的事情,之前有人探過我們家……”沈醇說道。
……
事情一件一件的敘述,雖然那些被抓起來的看着慘烈,但也都是骨折而已,對比沈醇車子被砸的慘烈,只能算得上是正當防衛。
“那您沒有見到那三個人麽?我們現在找不到他們的蹤跡。”警察問道。
“見到了,但他們跑掉了。”沈醇淡定說道。
問詢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沈醇照實說事,筆錄做好以後就被送出了警察局。
只不過他出來的時候,卻是碰上了被人帶進來的羅芸。
夜色很深,她仍然畫着精致的妝容,只不過樣子看起來有些疲憊,她在見到沈醇的時候愣了一下,眸中閃過憎惡:“你竟然沒事……”
“對于這一點,羅女士應該慶幸。”沈醇笑道。
他沒事,也就構不成故意傷害,頂多是未遂,需要賠償他損失的東西而已。
但這只是對他,之前她做過的事情,足夠她喝一壺了。
要知道,即使同樣是女犯,女性對于羅芸這樣明明同為弱者卻為虎作伥的人是極度厭惡的。
羅芸咬緊了唇想說什麽,卻是被身後的警察帶了進去。
審訊進行,網絡上的事情也在不斷的發酵,沈醇坐車回家,一路的漆黑樹影,到了家門口卻能夠看到屋裏尚且亮着的燈光。
沈醇掏出鑰匙開門,卻是還沒有對孔,門就已經從裏面打開了。
“你回來了!”白鴻站在門內看着他,呼吸中還帶着奔跑後的急促。
屋裏的燈光明亮,貓耳的青年就站在那裏,整個人看起來柔和極了。
“又不穿鞋跑過來,”沈醇進門帶上,将人抱了起來道,“想讓我抱你?”
“有警察來家門口。”白鴻抓着的衣服道,“你說是出去辦事,出什麽事了?”
他摟着沈醇脖子嗅了嗅道:“有血腥味。”
“是貓的。”沈醇說道,“我先去洗澡。”
“你去做什麽了?”白鴻抱着他問道。
“還記得之前來家裏檢修天然氣的人麽?”沈醇問道。
白鴻思索了一下道:“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低着頭不露臉,說好了打電話,第二次來的間隔時間很短……他們想入室盜竊?”
“也算是,不過盜竊的不是財物。”沈醇将他放在了沙發上,随手脫下了外套放在了沙發背上道,“他們想偷的是你。”
“我?為什麽……”白鴻的話一頓,臉色微白。
網絡上的事情他當然看到了,也為此而感到憤怒和恐懼,沒有做貓之前或許他只會感嘆有的人泯滅人性,而做貓以後,有些事情卻可以感同身受了。
那樣的傷害加在它們的身上該有多疼,萬物有靈,殘害生命永遠不會讓人覺得愉快。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會跟沈醇挂鈎,更是跟自己挂鈎。
他想到了網上說的那一句話,有的貓看起來還是品種貓,賣相很好,并不像是舍棄的,也就是說有人惡意偷走的。
那兩個人或許就是為了他而來。
一旦那些事情加在自己身上……白鴻呼吸一滞,那種緩慢又尖銳的疼痛,恐怕是他靈魂破碎都無法忘記的。
“別怕,沒事了。”沈醇将他抱住了,感受着懷裏輕微的顫抖道,“已經沒事了。”
“你碰上那些人,也沒什麽事吧?”白鴻感受着被擁抱的溫暖,心裏安定了下來,他摸索着沈醇上下檢查道。
“我沒事,他們傷不了我。”沈醇握住了他的手笑道,“或者你真想檢查,我們可以去浴室檢查。”
白鴻抖了抖耳朵,紅着臉道:“你整天就想着這事麽?”
撩又撩的勤,做又不肯做。
“我說的是檢查有沒有受傷,到底是誰整天想着這事,嗯?”沈醇湊近了問道。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白鴻:“……”
無法反駁。
沈醇洗完澡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兩點,床頭的燈光亮着,白鴻縮在沈醇的懷裏抱的有些緊。
“睡不着?”沈醇摸着他的背低頭問道。
“那些被救下的貓狗要怎麽辦?”白鴻低聲問道。
“會一一發布出去,先嘗試找到它們的主人,找不到就自己養,或者找人領養。”沈醇笑道,“雖然有殘害它們的存在,但也有人會喜歡它們。”
寵物的存在是陪伴,也是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給予一份溫暖。
“這樣就最好了。”白鴻擡頭,湊到了沈醇的面前嘗試着輕吻了一下道,“其實我現在的狀态已經很穩定了。”
他隐隐約約能夠感覺到自己在控制這個身體,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突然就變成小貓咪了。
他想做,想在這個冰冷又溫暖的城市黑夜,跟自己深愛的人有着更親密的接觸。
懷裏的戀人發出了邀請,滿眼都是期待,沈醇扣住了他的後頸,吻上了他的唇:“那我只能辛苦一點兒了。”
“唔……”
床頭的燈光一直亮到了太陽升起的時候,然後被探出的手吧嗒一聲關上了。
被窩的溫暖永遠是讓人晨起時最眷戀的存在,白鴻睜開眼睛的時候下意識在被子裏埋了埋,想要動身的時候卻是感覺到了抱在腰上的手。
渾身幹燥溫暖,穿着睡衣,怎麽都覺得很舒适,只是腦海裏閃過之前的片段,卻讓白鴻燥的恨不得跳出去。
“醒了?”沈醇的聲音從耳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白鴻的腦內更加的劇烈。
一時腦熱,總是容易做下一些錯誤的決定,答應一些讓人恨不得消失的要求。
“嗯。”白鴻輕應了一聲。
“忍的太久,昨晚有些過分了。”沈醇手往下滑,卻是頓了一下睜開眼睛道,“尾巴不見了。”
視線上移,那本來藏在頭頂發間的貓耳朵也不見了,反而在臉側兩邊的位置有着一雙紅的十分剔透的耳朵。
“真的。”白鴻擡手摸了摸,在摸到屬于人類的耳朵時心裏有驚喜。
有了人的耳朵,他就可以出門了,也不用羞恥PLAY了。
昨晚那些事,現在想想都想原地蒸發。
他的驚喜太過肉眼可見,沈醇親了一下他白皙的耳垂笑道:“恭喜。”
白鴻身體微頓,捂住了耳朵道:“還是不能亂親。”
雖然變成了人的耳朵,可是效果竟然跟原來是一樣的。
起床的時候時間已經在下午,白鴻對着鏡子看了又看,貓耳雖然消失了,但是頭發還是純白的色澤,他揪着一縷發絲道:“我要不要把頭發染一下?”
“也不是不行。”沈醇坐在一旁看着他捯饬自己的頭發道,“想染成什麽顏色?”
“黑色。”白鴻說道。
雖然白發也不醜,可是他還是更喜歡原本黑發的模樣。
沈醇想到了他照片上的模樣,白發會顯得青年更白,整個人都有一種剔透的感覺,而黑發更加沉澱內斂。
“猶豫什麽?”沈醇問道。
“我是貓,如果用人的染發用品,也不知道接不接受得了。”白鴻遲疑了一下繼續道,“而且現在也不知道染過了以後變貓,是渾身變黑還是只有腦袋……”
沈醇想了一下那個場景笑了一下,白鴻轉眸看他,沈醇忍住了笑意道:“我幫你找找寵物染毛專用的,先在尾巴上試一試。”
“就這樣吧。”白鴻說道。
終于恢複了人的模樣,白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出門迎接新鮮的空氣。
三月的天裏已經沒有那麽冷了,沈醇出門的時候沒有開車,白鴻走在身側,步伐輕快,整個人都是一種極為輕靈的狀态。
“想去哪裏?”沈醇問道。
白鴻正了正戴着的鴨舌帽,開口道:“想去看看你救出來的那些貓,這個世界除了那三個人,一定還有不少人在殘害着它們。”
“這種事情不可避免,但可以盡量減少。”沈醇按了按他的頭笑道。
“是的。”白鴻也笑了一下,伸手的時候卻是牽住了他的手。
這個人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做這件事情。
白鴻此時以為只有那三個人,然而網絡上的事情還在層層發酵,先是那三個失蹤的人找到了,但他們明顯處于一種精神恍惚的狀态,說自己會變成老鼠,引人啼笑皆非。
“還變成老鼠,虐貓虐多了,産生幻覺了?”
“是老鼠啊,難怪那麽恨貓。”
“這不會又要洗精神病什麽的吧,覺得自己是限制行為能力人,就可以為非作歹?”
“說實在的,也是一種新型的洗白方式了。”
“既然如此,建議把他們丢進貓窩裏面。”
沈醇在看到這種信息的時候發了下一個指令,那三個人當然還能變回人,只是狀态跟白鴻之前的狀态一樣,不可控,也就是說随時有變回老鼠的風險,也有随時變成人的可能性。
本源世界出品的藥劑,穩定性可比這個世界的規則來的更穩。
這一步讓更多的人參與了進來,而下一刻,數十個群名群號,以及所有成員名單的公布,就像是一顆核彈一樣砸向了本來就不平靜的水面。
群內的談話隐藏了哪個人是哪個人,但是內容卻是萬分的觸目驚心。
匿名:剛得了一窩小貓仔,十塊錢,誰要。
匿名:哥們我要了,剛好想試試石刑,到時候視頻共享給你們。
匿名:視頻。
匿名:貓這種生物,就應該架在火鉗上烤。
匿名:新人報道。
匿名:新人報道先發作品。
……
一張張文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挑戰着人們的神經。
而有了線索,一切都可以輕易的扒出來,無數的列表,卻是囊括了各行各業的人,一次引發,造成的社會輿論前所未有廣泛。
每一個被扒出的人都經歷着口誅筆伐。
“卧槽,這個人我認識,平時看起來就是個老好人,真是沒想到……”
“別說,還真有家暴的,可惜他老婆已經被打服了,跑都不敢跑。”
“平時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沒想到背後那麽惡毒,還是這一行的,真可怕。”
“……”
不是沒有人呼籲即使口誅筆伐也要保護人的隐私,網暴不可取,知錯能改一類的言論。
但這些言論一出來,當即也被扒了出來,其中竟是不乏平時虐待動物的。
一切事件的發酵都是事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要為了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起責任。
沈醇将手機收了起來,看着屋子裏角落的一處,白鴻正蹲在那裏看着一只貓。
救下的貓少數是完好的,多數身上都有傷,且受驚的很多,但只是錢到位,只要命還在,總還能夠活下去。
“喵。”白鴻蹲在籠子旁邊看着裏面正趴在毯子上呼吸微弱的貓咪道。
你看起來不太好。
“嗚……”那正在輸着液的貓擡眼驚訝的看了他一樣,又耷拉下了眼皮回應了一聲。
老了,經不起折騰了。
“喵嗚……”白鴻又說了一句。
很辛苦麽?
“嗚……”
我還好,活了十五年了,可惜了那些小家夥們。
十五年,基本上是貓咪的高壽了。
白鴻頓了一下,摸了摸它的頭道:“喵……”
好好休息。
他原本不懂貓語,但是自己做一段時間貓,很多意思也就明白了。
他一一問候了過去,或添食,或給水,或幫忙翻一下身體,或摸摸頭問候兩句。
一切做的耐心而又安靜。
看顧結束,沈醇跟他并行走在林蔭路上,看着他微垂的睫毛,開口問道:“心情不好?”
“覺得它們很辛苦。”白鴻說道。
“明天可以再來,你能聽懂它們說的話,可以幫忙緩解這種辛苦。”沈醇說道。
“嗯,好。”白鴻笑了一下,心裏仍然沉重的很。
這種沉重不僅僅是因為看到那些正在接受治愈的貓咪,還有自己本身。
貓的平均壽命是在10到12年,他雖然變成了人,樣子也跟以前一模一樣,但是吃的是貓糧,喝的只能是25℃左右的水,人類的食物,重油重鹽的都無法接受。
他是人,也是貓。
現在看起來一切正常,未來到底還有多久卻是未知的。
如果他只能再活十年……
白鴻的腳步停了下來,看着沈醇走到前方的背影,一瞬間心痛到無以複加。
十年,如果只有十年的陪伴就要離開,如果只能看着他離開卻無法觸碰,該怎麽辦?
現在的時光都是偷來的,真正的白鴻其實已經死了,他應該感恩,讓他能夠以貓咪的身體遇到沈醇,開始一段讓他每每想起都覺得甜蜜的戀愛,只是十年讓他覺得太不甘心。
他現在已經做不到舍下沈醇一人,也無法看着他跟別的人在一起。
面前的背影停下,男人有些詫異的看了過來,只是一瞬,白鴻眼中的畫面就被淚水模糊掉了。
“怎麽了?”沈醇抱住了他的肩膀低頭問道。
白鴻抱住了他的腰,已經顧不得路人會怎麽看,将自己埋在了他的懷裏,心痛止不住,眼淚就止不住。
沈醇沒有再問,只是抱着他輕輕拍着背道:“好了,有什麽事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白鴻輕輕搖了搖頭,眼淚卻是打濕了沈醇的肩膀:“我只是……”
“我說過,不要對我撒謊。”沈醇摸着他的頭發道。
這樣的舉動安撫了白鴻的情緒,可話語卻讓白鴻心裏頓了一下,他答應過的,不對他說謊:“沈醇,我是貓。”
“我知道。”沈醇垂眸說道。
是貓,意味着壽命短暫,對于同樣是貓咪的物種而言并沒有什麽區別,但對于人類而言,貓的一生可能只有一個主人,可人的一生卻可以有很多貓。
“如果我的壽命只有十年該怎麽辦?”白鴻将話語吐出,擡起頭看着沈醇時眼眶仍是紅的。
他只是……不甘心。
沈醇單手捧着他的臉頰,從一旁的口袋裏取出紙巾幫他擦着臉道:“別哭了,這件事情其實也好解決。”
“什麽?”白鴻微擡着頭問他。
“我找到你的家人了。”沈醇摸着他的臉頰道,“就在A市,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
他的神情溫柔又從容,白鴻按捺住情緒詢問道:“他們還好麽?”
“很好,就是很擔心你。”沈醇說道。
白鴻有些驚訝:“你告訴他們我在這裏了?”
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兒子突然變成了貓。
父母如今還不到五十,至少還有兩三個十年可活,見了又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難免再心傷,可要是不見,為人子女不能不盡孝道。
“當然沒有了。”沈醇低頭道,“你還活着,身體搶救過來了,各項機能沒有太大問題,只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白鴻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理解這種荒謬的事實:“那我現在……”
他還活着?!
白鴻糾結了一下道:“那是這只貓的意識在我原來的身體裏麽?”
沈醇:“……”
這個思維跨度是他沒有想到的。
“在麽?”白鴻問道。
沈醇擡手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在白鴻下意識猛眨了下眼睛的時候道:“當然不在了,它要是還在,現在不應該在躺着,而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貓的靈魂是無法輕易融入人類的身體的,它只是将身體讓了出來。
白鴻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了。”
“以前救過貓麽?”沈醇問道。
“喂過流浪貓。”白鴻思索了一下,驀然想起了什麽,“有一年冬天的時候,有一只大白貓叼着鳥在窗外敲窗戶,好像太冷了,我就放它進來了,本來以為能養的,沒想到它只是在暖氣下面窩了一個冬天,到開春的時候就跑了。”
那個時候他還有點兒遺憾,以為自己會有貓了。
“看來是緣分。”沈醇笑道,“想去醫院看看麽?我才收到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通知你的父母。”
“要不先悄悄去?”白鴻遲疑道,“我還沒有做好見他們的準備。”
雖然他的身體還活着,但也未必還能回去。
“好。”沈醇答應了。
……
白鴻的身體是在A市的中心醫院,只用打聽一下就能夠找到。
房間門牌确定,沈醇挑了一個白鴻父母都去吃飯,只有護工在的時候帶着他提着禮物進去的。
“您是?”護工看見他們時問道。
“我們是白鴻的朋友,來看看他。”沈醇笑道。
護工上下打量着他,看着他的穿着試探問道:“你這不會是什麽遠方親戚之類的吧?”
“不是,只是剛剛回國的朋友,聽說他出事了,就來看看他。”沈醇笑道,“現在不方便麽?”
他的樣貌格外具有欺騙性,話又說的讨巧而溫柔。
護工看着是中年的模樣,聞言神經放松了些道:“方便,不過說說話,別碰他。”
“好的,謝謝。”沈醇笑道,轉身對身後跟着的白鴻道,“進來吧。”
白鴻提着禮物的手一頓,看着近在咫尺的床位卻有些猶豫了。
然而那一步總要邁出去,只是在他想要跨出那一步的時候,卻是聽到了背後傳來的熟悉至極的聲音:“小李,這誰啊?”
聲音中帶着爽利,白鴻捏住手努力控制,才沒有喊出那一聲媽。
“白鴻的朋友,說是剛從國外回來的,聽說是出事了想來看看。”一旁的護工說道。
“鴻鴻的朋友啊。”白母打量了一下沈醇笑道,“謝謝了,不過他現在還沒有醒,只能見見了,進來吧。”
“謝謝阿姨。”沈醇看着白母笑道,“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雖然發間已經有了白發,臉上也有不少因為曬過而留下的皺紋,但是人看着很是爽利,從眉眼輪廓能夠看出年輕時一定是一位很漂亮的女性,跟白鴻至少有五分的相像。
“你們能來就已經是好事了,破費了。”白母走到了床前坐下,看着躺在那裏打着點滴的兒子道,“鴻鴻,有朋友來看你了,你們說說話,啊。”
她看向兒子的神情很是溫柔。
白鴻站在一旁,手指收的愈發緊了,眼眶也有些微熱。
他的印象中,母親一直是很能幹的,行事作風都很幹淨利索,一頭的頭發也都是烏黑發亮的,來到大城市打拼以後,每一年的回去待的時間都很短,她的頭發也一直都是烏黑的色澤,問她的時候總是說家裏什麽都好,讓他不要擔心。
可今天一見,他才發現母親真的老了很多,她的發間有了白發,雖然是笑着的,可是眉宇間的皺紋很深,眼底也留着深深的疲憊。
是他不好,一直以為自己的遺産至少可以讓他們晚年過的舒心些,卻是躺在醫院讓他們不斷的操心。
白鴻垂在身側的手被沈醇握了一下,眼眶的微熱強行壓了下去。
白母說了兩句起身出去了,護工也沒留,房間裏有些空,白鴻坐在了床邊,看着自己的臉有些出神。
沈醇也落座在一旁,躺在床上的青年一頭的烏發,閉着眼睛的模樣看起來沉靜極了,跟白鴻現在的模樣一模一樣,只是面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甚至有些瘦削,不像小貓那麽充滿生氣。
“自己看自己,感覺好神奇。”白鴻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兩只同樣的手交握,白鴻笑了一下道:“我來看你了,你真沒良心,讓媽那麽擔心,要是我是你,才不會……”
他低低的說着話,整個人的情緒看起來有些平靜。
【521,使用靈魂契合藥劑。】沈醇說道。
【好的,宿主。】521說道,【藥劑使用成功。】
白鴻交握的手有些落空,他訝然的擡頭,卻是眼前一黑,意識遁進了黑暗之中。
原本穿着的衣服落地,躺在床上的青年睫毛卻是顫了顫。
沈醇将衣服撿起疊好:【身體也融進去了?】
【他的靈魂跟貓身融合太高,貓身并沒有受到重創,如果強行脫離,會讓靈魂受損,契合藥劑就一步到位了,兩種狀态可以随意切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壽命還是人類的壽命。】521檢測着數據說道。
【那倒是好事。】沈醇笑道。
521看到這個笑容,又開始為小貓咪擔憂了。
因為宿主一般都是人模人樣的,但一旦不當人就非常的不是人。
衣服被疊好放進了袋子裏,沈醇伸手探了探白鴻的脈,手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卻是對上了青年緩緩睜開的眼睛。
像是黑玉琉璃一樣的眼睛帶着恍然和困倦,他開口時聲音中帶着嘶啞:“我……怎麽了?”
“你回去了。”沈醇握住了他的手道。
白鴻輕輕笑了一下,身上很是疲憊無力,不像平時那麽輕便,但是他回來了。
“那個,小夥子打擾一下,你們吃飯了麽……”白母的聲音清晰傳來,在看到白鴻時卻是戛然而止,連手上端着的飯盒都掉了下去。
叮當一聲巨響,卻是讓她驀然回神,顧不得那飯盒,她幾乎是幾步跑到咯床邊,目光裏全是驚喜:“鴻鴻,你醒了,你終于醒了……”
伴随着驚喜的還有眼淚。
她奔到床邊的動作很快,但手掌拍到白鴻身上的動作卻很輕:“鴻鴻……”
“媽。”白鴻叫出這一聲的時候,覺得人生所有的滿足都在這裏了,“別哭,我醒了。”
父母健在,還有愛人,沒什麽不滿足的了。
白鴻的醒來帶來了些兵荒馬亂,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白父幾乎是從門外闖進來的:“聽說兒子醒了!”
門發出一聲巨響,醫生卻是淡定的檢查着白鴻的身體,起身看向白父道:“病人需要休息,動作放輕點兒。”
“哦,好,好。”白父放輕了腳步走了過來,神色之間卻是難掩緊張,他站在一旁看着兒子,卻是手臂頂了頂白母問道,“怎麽突然醒了?”
“這我哪兒知道。”白母眉目間難掩喜悅,“能醒就是好事。”
“哎,确實是。”白父說道。
“感覺哪裏不舒服?”醫生問着白鴻道。
“喉嚨有些幹,腿使不上勁。”白鴻配合着說道。
“胸口呢?”醫生在那裏輕輕按了按說道。
“沒事。”白鴻說道。
“恢複狀況目前看起來不錯,稍後去拍個片子,要是沒什麽大事,就能着手準備複健了。”醫生說道。
“那我以後還能跳舞麽?”白鴻問道。
醫生遲疑了一下道:“這個要看後續的恢複情況,人的身體是有一個極限的,像你原來那樣的跳法,不建議。”
空氣有一瞬間的冷凝,白母問道:“那怎麽才能恢複他以前那樣呢?”
“女士,這麽跟您說吧,他現在的狀态就像是木板被砍成了兩段,即使拼起來,用其他木板固定住,承受能力也不像以前那樣了。”醫生說道,“像那種劇烈運動,盡量能避就避。”
“可……”白母還想說什麽。
白鴻開口道:“謝謝醫生了,我會配合的。”
他不能太貪心,得到這個還想得到那個,能夠是現在的狀況,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醫生收拾東西走了,白母坐在了床邊拉着白鴻的手道:“鴻鴻,這事你別太難過。”
“我沒事,媽。”白鴻看着她微微笑道,“人生又不是只有跳舞這一條路可以走。”
“你能這麽想就最好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白母摸了摸他的臉頰道,“以後選擇多着呢。”
“嗯。”白鴻笑了笑。
【給他用恢複藥劑。】沈醇說道。
他還是很想看到自家小貓跳舞的模樣的。
【好的,為您兌換恢複藥劑,用于非宿主本人身上,價格翻倍,已使用。】521彙報道。
“小夥子,你是?”白父站在一旁,精神緩下來的時候察覺了沈醇的存在。
“你好伯父,我是白鴻的朋友。”沈醇伸出手道。
“哎,你好你好。”白父同樣伸手笑道,“你這一來,我兒子就醒了,小夥子身帶福氣啊,就是個福星啊。”
“咳,”白母咳嗽了一聲,示意白父說話口有遮攔點兒,然後招呼沈醇道,“你快坐,別站着了。”
“對對對,坐着說說話,我給你倒點兒水去。”白父讓着旁邊的位置道。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沈醇試圖阻攔,卻是被白父按在了椅子上,在白父倒了水端過來時接過道,“謝謝。”
“不客氣,你是客人,應該的。”白父也坐在了一旁笑道,“對了,你吃飯了沒啊?”
“吃過了。”沈醇笑道。
“哦,那吃個蘋果吧,我剛買的,水靈着呢。”白父坐在旁邊沒兩秒,又要起身去拿蘋果。
“伯父,不用了,現在不餓,一會兒再吃。”沈醇笑道。
“行。”白父笑了兩下,又是左右打量,“要不我給你取個墊子,這座位硬。”
“不用了,沒事。”沈醇笑道。
他倒沒有不耐煩,因為白父看起來是天生的熱情好性,只是這樣的熱情像是一般人去姥姥家裏的待遇,連吃帶塞,走的時候還得拿點兒。
“你消停點兒,讓孩子安靜坐會兒。”白母開口說道。
白父擡屁股的動作頓了一下,重新坐了回去對沈醇笑道:“嗨,也是好久沒人來,難得你來,以前也沒聽白鴻提起過。”
“以前他都在國外,很少回來。”白鴻開口道。
“年輕人是忙。”白父應聲道,“這次回來,這還得多久又得出國啊?”
“這次回來就不再出去了。”沈醇說道,“打算在國內定居了。”
“好,國內好啊,落葉歸根,還是咱們自己的國家和土地好啊。”白父滿臉寫着贊成,“學成歸來,報效祖國。”
“對。”沈醇說道。
“那你現在是在哪兒工作呀?來的時候遠不遠?”白父繼續唠着,明顯因為兒子的醒來神情變得輕松了很多。
“自己開店的,不遠。”沈醇回答道。
“自己做老板啊,年輕人了不起啊,開什麽店吶?”白父問道。
“你查戶口呢,讓孩子安靜會兒。”白母無奈道。
“沒事,我還挺喜歡跟伯父說話。”沈醇說道。
他這句話一出,白父更高興了:“就是,沒事說說話多好,兒子在這A市多個能雪中送炭的朋友也是好事。”
白父有點兒唠家常的意味,沈醇也是盡可能的回答,白父心開,即使知道了沈醇的資産狀況,也是誇了又誇,卻是态度不變。
直到醫生那邊叫人,白父匆匆起身出去,白母也提着暖壺打熱水的時候,白鴻看着坐在床邊的男人道:“是不是聽起來有點兒絮叨?”
“沒有。”沈醇說道。
“我爸他也沒有什麽愛好,就是喜歡讀報看新聞,然後給人灌雞湯,對于軍人還有為國家效力的人特別的推崇。”白鴻說道。
“他沒讓你去參軍?”沈醇笑着問道。
白鴻臉上也浮現了一點笑意:“讓了,不過我不喜歡那個,選了跳舞,把他氣壞了,不過後來學成了,他也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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