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撿白不撿(8) (1)

沈醇在醫院待了一個下午,在飯點之前選擇了告辭。

“別急着走,馬上就到飯點了,一會兒出去吃點兒。”白母留客道。

“不用了阿姨,店裏還有點兒事,不麻煩了。”沈醇笑道。

他說店裏有事,白母不好再攔,只能起身送道:“那你先忙,飯改天再請你吃,開車路上小心點兒啊。”

“好,謝謝阿姨。”沈醇看了一眼白鴻道,“先走了。”

“嗯。”白鴻心裏有些不舍,卻也知道現在的狀況無可奈何,“路上小心,到家……來個消息。”

“知道了。”沈醇提起袋子轉身離開。

白鴻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收回的時候摩挲了一下手指,覺得心裏有點兒空。

他跟沈醇的相處時間滿打滿算有四個月了,之前即使是貓的時候并不是白天老在一起,可是他那個時候白天睡的多,送沈醇出門以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

每每醒來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再次見到他回來的身影,再到後來直接去了店裏,在他坐在窗邊時每每也都待在他的身側或者腿上,感覺上是一直沒有分開過的。

乍然分離,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即使白鴻努力調整,也無法避免。

“你這朋友看着真是不錯,禮數周到的很。”白母回來的時候對着白鴻說道。

“嗯,他人挺好的。”白鴻擡眸說道。

“只不過他這一身的富貴,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樣,能在A市開一家店可不是簡單人物,你們怎麽認識的?”白母試探詢問道。

“兒子那個圈子見的人也多,認識幾個富有的朋友有什麽。”白父說道,“你還怕兒子幹壞事啊。”

“我是問那個麽?”白母瞪了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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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父咳了一聲不說話了。

“機緣巧合認識的。”白鴻說道,“他不是那種眼高于頂的人,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行,你心裏有數就行。”白母嘆了口氣道,“媽就是……”

女人心細,但有時候也容易多想。

她只是看着兒子看沈醇的目光總覺得有點兒什麽,不像是一般的兄弟朋友相處,倒像是其他的什麽。

“媽,你們怎麽換聯系方式了?”白鴻換了個話題詢問道。

“嗨,還不是因為家裏那些事。”白父嘆了口氣,面色有些沉,“你這裏出了事,我們來的A市,本來好好的,誰知道你那裏有點兒積蓄的事還有對方賠償錢的事讓一些人給知道了,三天兩頭的打電話,明裏暗裏的打聽錢的事,我就幹脆給換了。”

窮在鬧市無人知,富在深山有遠親。

白鴻眸色微沉:“他們還真是惦記的快。”

“你姑你嬸那些倒是沒什麽,打電話的主要是那些你平時都見不着的。”白母拍了拍他的胸口處,“不過換了手機號就沒事了,也清淨,你現在養病呢,別把這事放在心上,啊。”

“那您跟爸的工作呢?”白鴻問道。

“那個時候媽心思都放你身上了,顧不了那麽多了。”白母說道。

那個時候她收到消息,感覺天都快塌了,要是那個時候兒子真的去了,她只怕也活不下去了,幸好是救回來了,哪怕是躺着也救回來了。

“不過你也別擔心,我跟你爸沒什麽事,跟單位上說明一下情況,就是不算這半年的工資了,沒事的啊。”白母說道,“你現在啊就是好好養好病,其他什麽都別操心。”

“嗯,我知道了,媽。”白鴻說道。

“好兒子。”白母笑了一下,卻是想起了什麽道,“不過你這躺着的,怎麽知道我跟你爸換了聯系方式了?”

白鴻遲疑了一下道:“沈醇告訴我的,之前給他留了家裏的緊急電話,他聯系不上我就打了你們的,才知道換了。”

做貓這種事還是別讓他媽知道了,萬一再生出很多擔心就不好了。

“哦,這樣啊。”白母笑了一下道,“你跟他關系真好,還留了緊急電話……”

“咳,”白鴻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拉了一下被子道,“我困了,想休息一會兒。”

“好好好,你睡。”白母果然心思岔開了,替他拉上了被子道,“我跟你爸不吵你。”

“嗯。”白鴻閉上了眼睛,心裏思索着這事該怎麽潛移默化的讓他們接受,他爸媽也還算開明,只是有時候接受不了年輕人的新觀念,要真是直接了當告訴他們他跟沈醇在一起了,他怕他們直接暈過去。

可是這事還是得在他還躺着的時候說,要是下了床好全了,難免他媽不會提起雞毛撣子。

小時候做錯事被打屁股的過往,白鴻并不想再重溫一次。

思緒在腦海之中翻轉,白鴻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病房中有些安靜,白母看着他的睡顏嘆了口氣。

“孩子醒了是好事,你怎麽老嘆氣啊?”白父小聲問道。

“你哪知道我愁什麽?”白母瞪着他道。

她自己兒子她自己心裏清楚,一緊張什麽小動作都能看的門清,眼神不敢看人的時候就是有心虛的事。

“你愁什麽?”白父問道。

“你別管。”白母說道,“說了你也不懂。”

白父:“……”

身上受着傷,睡覺也特別的沉,白鴻中間只模模糊糊被叫起來吃了幾口飯就再次睡了過去,再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的時候了。

“醒了?”沈醇的聲音讓白鴻有一種仿佛還待在家裏的感覺,他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卻是被拉住手腕放進了被子裏,聽着沈醇說道,“蓋好了,別着涼了。”

白鴻睜開眼睛,在看到坐在另外一邊的母親時縮了縮手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早上。”沈醇笑道,“昨天想着醫生說的你要複健,想着伯父伯母可能不方便,就過來看看。”

“嗯,那謝謝你了。”白鴻開口道。

“不客氣。”沈醇笑道。

白鴻的身體恢複的不錯,複健工作也開始準備了起來,他卧床的時間不算長,各項身體機能恢複有醫生指導,家人來做也可以進行。

躺在床上三四個月,想要重新恢複肌肉的力量先要按摩,白母有心自己來,卻是被白鴻阻止了:“媽……”

“你這四個月都是媽照顧的,還害羞呢。”白母笑了一下道,“不行讓護工來,你爸力氣重,怕傷着哪兒。”

這句話白父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還是我來吧,阿姨。”沈醇脫下了外套挽着袖子道。

“這,這多不好意思。”白母連忙阻止道,“你是客人。”

“都是朋友,而且年齡相近,他沒有那麽尴尬。”沈醇笑道,“沒事的。”

“那,那麻煩了。”白母說道。

沈醇坐在了床邊,先扶着白鴻靠穩,然後伸出了手扶上了他的大腿,微癢的感覺傳來,白鴻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輕點兒。”

“我學過一點兒手法,不會讓你疼的。”沈醇按下了他腿的穴位,刺激着有些無力的肌肉。

雖然有些酸疼,卻很舒服,白鴻低頭看着他認真的臉,目光有些專注。

幾遍按完,然後就是嘗試下地,白父試圖過來幫忙,沈醇卻是直接扶住了白鴻的腰背将人抱了下來。

白鴻抓緊了他的肩膀,目光已經不敢看自己父母的神色了,只能讷讷道:“謝謝,幫我放輪椅上就行了。”

“好。”沈醇将他小心放了上去,調試着位置道,“可以麽?”

“可以,麻煩了。”白鴻垂着眸說道。

“小夥子真有力氣啊。”白父沒有用武之地,只能跟着走了過去誇獎道,“現在能像你這麽有勁的可是少啊。”

“白鴻比較輕。”沈醇推着人到了複健室,再度将人抱起來放在了複健器材邊讓他扶穩。

“可別說,他這少說得有六七十公斤呢,可不比兩袋大米了。”白父說道。

白鴻抓着器材,黑發遮掩下的耳垂微紅:“爸。”

他這個身體四個月沒吃飯,只輸營養液,其實已經輕了太多了。

“你過來。”白母突然開口道。

白父看了兩眼,覺得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索性轉身回去了:“怎麽了?留人孩子一人在那裏多不好。”

“別問,先待着吧。”白母蹙着眉道。

“哦。”白父安分的坐在了一旁。

重新恢複肌肉的力量是一個相當艱難的過程,每一步的邁出都像是肌肉的重新疏通,白鴻咬着牙往前走了沒幾步,大顆大顆的汗珠已經順着臉頰滑了下來。

“很疼麽?”沈醇問道。

“沒事。”白鴻搖了搖頭,“還能接受。”

“堅持不住了跟我說。”沈醇說道。

“嗯,”白鴻應了一聲,卻是堅持往前走着。

醫生說是結果可能不容樂觀,可能再也不能跳,可是可能也意味着還是有重新接觸那一行的可能性的,即使再不能站上那個舞臺,他也想嘗試着能不能離的近一點兒。

細細密密的汗水滲出,直接染濕了他略長的黑發,甚至順着那發尾垂落了下去。

沈醇站在了他的對面,在他走到頭時将人扶住了。

白鴻全身的力量随之卸去,有些無力的靠在他的懷裏,即使想要用手臂扶住,也是使不上力氣。

“休息一會兒,等汗幹了回去洗澡。”沈醇将他抱起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取過了帶着的帕子給他擦着臉上的汗。

汗水細密,甚至濡濕了他的睫毛,沈醇的手指碰過,白鴻擡眸,卻是在一瞬間調轉了目光:“謝謝。”

“不客氣。”沈醇笑着将帕子放下,将帶着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還是小心點兒別着涼。”

“嗯。”白鴻攏了攏衣服說道。

兩個同樣好看的年輕人坐在一起,畫面總是賞心悅目的。

“這年頭像沈醇這麽細心的孩子真是少了,我還想着他拿個外套出來幹嘛。”白父誇獎道。

白母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中透着嫌棄和慘不忍睹。

“你這麽看我幹嘛?”白父問道。

“沒事。”白母沒好氣的說道,然後調轉了視線看着那邊坐着的兩個年輕人,又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早晨的複健做完,白鴻被抱回病房的時候也是被沈醇小心包好傷口抱進浴室的。

“要不我自己洗吧。”白鴻終于跟他獨處,拉住了他的手臂道。

“怕我對你做什麽?”沈醇解着他的衣扣小聲問道。

“不是。”白鴻耳垂微紅,“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太好看。”

也不知是回歸了自己的身體還是怎麽的,從前能夠輕易說出口的話總是很難出口。

他做貓的時候被喂養的很好,身形各項條件沒有什麽短處,可是現在身形偏瘦,身上還有傷,他有點兒不想讓沈醇看。

“看見你受傷的樣子我只會心疼,不會嫌棄。”沈醇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你這麽想我,我可要生氣了。”

“對不起。”白鴻松開了握着他手臂的手。

只是單純的洗澡,去掉了一身的汗,白鴻被抱出來的時候渾身都透着水汽和粉意,全沒了之前那副面色蒼白的模樣。

沈醇将他放在了床上後拿起衣服就告辭離開了。

“麻煩你一早上了,路上慢點兒。”白母将人送到了門口說道。

“好。”沈醇轉身離開。

【宿主不多留一會兒麽?】521問道。

【他們有話要說,有我在不方便。】沈醇笑道。

故意?倒也不是故意,有些東西越想藏越藏不住,況且白鴻也沒想藏,他只是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兒子,我有事跟你說。”白母鎖上了門,在白父疑惑的視線下坐在了白鴻的床邊說道。

“媽,我也有事跟你說。”白鴻靠坐在那裏看着她道。

他喜歡沈醇,想跟他在一起,不想一直隐藏,早上沈醇做的事情他可以阻止,但他不想,一點兒都不想。

他不是故意在父母面前秀,而是拒絕不了那樣的關懷和親密,也抗拒不了将視線總是轉向他。

“你跟沈醇是怎麽回事?”白母問道,“你是不是……喜歡他?”

這句話問出口,白鴻尚未做出反應,一旁的白父卻是懵了:“什麽喜歡?他倆不都是男人麽?”

“是。”白鴻看着她道,“對不起,媽。”

“你傻啊。”白母看着他,眼眶有些微紅,“不說他是個男人,就那樣的家世門第……咱們家雖然不是特別富裕,也不貪圖別人的錢財,可門第不同能做朋友,跨了線那得多難,你喜歡誰不好?”

“不是,你怎麽喜歡男人呢?”白父在一旁十分震驚。

“你先不要說話!”白母看了他一眼道。

白父一肚子的話硬是給重新壓回了肚子裏,整個人憋的臉都有些紅。

“媽。”白鴻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其實……”

“媽知道沈醇是個好孩子,長相也好,家世也好,性格也好,”白母拉着白鴻的手語重心長道,“你這鬼門關踏了一圈,媽什麽都想開了,就想你好好的,但沈醇那樣的各方面條件都好的,先不說喜不喜歡男人,就是喜歡,身邊的人也少不了,咱喜歡人,咱找個跟你也看對眼的,要不然到時候自己傷心啊。”

白鴻聞言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他以為母親會反對的是他跟沈醇在一起,可母親在乎的卻是現實的差距和因素,她真的只是在為他的未來考慮。

白父坐在一旁本來一肚子的話要說,白母的話一出口,他神情怔松了一下,拍着大腿道:“你媽說的在理,沈醇那樣的人做朋友仗義,但是你要真想跟他在一塊,可不容易的很,那面相看着也是受歡迎的,咱不跟別人争啊。”

“可是他也喜歡我。”白鴻說出口的時候底氣足了很多。

這一句話出口白父白母都愣了,白母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兒子,你燒糊塗了?”

“媽。”白鴻有些無奈,“是真的。”

“可他之前在國外,你在床上躺四個月,怎麽突然就喜歡上了?”白母疑問道,“還是說之前就好上了?那你出事,他四個月才來啊……”

這樣的思維發散,白鴻終于知道自己是遺傳誰了。

前者聽起來一點兒都不可信,後者聽起來沈醇像是個渣男。

變貓的事情看來是避免不了告訴父母了,但可以隐藏去前面那段他自己求生的經歷。

他之前沒有勇氣告訴父母,但現在卻突然有勇氣了。

白鴻開口道:“我可以解釋,但我在講完前,你們先不要打斷。”

“行。”白母點頭後看向了白父。

白父咳了一聲道:“行,你說。”

白鴻沉澱了一下心緒,開口道:“其實事情有點兒離奇,是從我車禍的時候開始的,我那個時候被車撞了,本來以為自己肯定死了,沒想到會在一個貓的身體裏面醒來……”

白鴻敘述着那段聽起來很是神奇的經歷,略去了艱難求生的部分,只從沈醇撿到自己時講起。

記憶一點一點的梳理,每一個場景,每一個畫面都是那麽的清晰,白鴻的神情不自覺的變得溫柔,只是他自己沒有注意到。

“……他幫我打聽到了你們在這裏,我才來的,沒想到會回到自己身體裏。”白鴻說道,“就是這樣了。”

房間裏有些寂靜無聲,白母沒做反應,白父卻是皺着整張臉,感覺自己一直以來的世界觀都受到了挑戰。

腦海裏一邊是要相信科學,反對迷信,一邊是兒子變貓被撿了。

“那你怎麽證明呢?”白父艱難問道。

白鴻看了看他也是愣了,他現在回到了自己的身體,總不能再變成貓給他爸媽看看,聽起來确實是像在編故事。

他低頭有些苦惱,卻是聽到了父母齊齊倒吸一口涼氣,擡頭時就見母親瞪圓了眼睛,試探的伸手靠近他的頭頂道:“兒子,你這耳朵是真的麽?”

白鴻抖了抖耳朵,擡手在摸到發間的耳朵時也懵了。

他不是回到自己身體了麽?也能吃人的食物了啊,怎麽回事?

白父試探的走過來捏了捏那耳朵,在觸碰到溫度時,世界觀徹底崩塌掉了:“撒謊遭天譴了?!”

白母伸手打了白父一下:“你才遭天譴呢。”

白父默默無聲,滿臉糾結。

白母也伸手摸了摸,還捏了一下:“別說,還挺好看,這怎麽控制的?”

“媽……”白鴻無奈叫了一聲。

白母縮回了手,坐在了一旁道:“我就說昨天來的是兩個人,怎麽突然少了一個,還朋友,編的挺好,還不是讓媽拆穿了。”

白鴻捂着發間的耳朵,滿臉糾結:“對不起,媽。”

這耳朵怎麽變回去啊?

“哎,沒了。”白母說了一聲。

白鴻手心一處毛絨絨消失,再往下滑卻是在耳側摸到了人類的耳朵,看來是可控的,太好了。

“耳朵是白的,還是只小白貓。”白母看着他道,“照你這麽說,其實他也是你的恩人,你要是一只貓那麽小點兒生存在野外,可是得遭大罪的,就這兩天我還看見有什麽虐貓的新聞呢,真是缺德的很,想想都覺得後怕。”

“沒事,我在那邊一醒就被他撿回去了。”白鴻說道。

“你喜歡他,媽看的出來,就像你說的,他那人雖然長的招桃花了點兒,可是人是實在人,沒主動去招惹一些蜂啊蝶啊的,既然喜歡,也讓他明面見見。”白母說道,“不過你要記好了,就是他再有錢,咱別委屈了自己,但也別惦記人家的錢,人要靠自己知道麽?”

“嗯,我知道。”白鴻說道。

做貓的時候是無可奈何,既然已經做回人,自然不能過分依賴他,雖然有些東西已經算不清了,他也不想算清。

“挺好,”白母感嘆了一句,看着白鴻嘶了一聲道,“你把你那個貓耳朵變出來再給媽瞧瞧,媽還有點兒不太真實。”

白父開口道:“我也是。”

白鴻:“……”

事情過關,沈醇再次去的時候難免受到了更多的打量,白母是更熱情了,白父卻是有些別扭。

因為他對比了一下沈醇和兒子的身高力量,覺得自己好像被人連盆端走了兒子。

可他不是習慣拉着臉的人,只能在沈醇來的時候沉默的坐在一邊看着三個人的歡喜。

白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不僅對于沈醇之前的幫忙表示了一再的感謝,還對他們兩個人表示了十足的支持,并且拽走了杵在那裏當電燈泡的白父。

“什麽都說了?”沈醇看着白鴻笑着問道。

“嗯。”白鴻擡了一下唇角道,“我媽有時候太細心了,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她,就只能說了。”

“受委屈了沒?”沈醇問道。

這種情況下他們的事情只能白鴻自己跟父母溝通,如果他獨自去說,對方反而會以為他在示威,事情反而不好辦了。

白鴻性情柔和,而白母通情達理,現在的結果在意料之中。

“沒有,我媽她只要我覺得好就行。”白鴻說道,“我自己都沒有想到。”

他以為老兩口會拼命反對呢。

“他們很愛你。”沈醇笑道。

白鴻點了點頭。

“等你傷好以後,伯父伯母是打算留在A市還是回去?”沈醇問道。

“他們會回去,我爸媽工作都在那邊。”白鴻說道,“而且我媽喜歡小城市,說是到時候退休去跳舞都好找地方。”

出門不用開車,也沒有那麽擁擠的交通,雖然沒有大城市這麽繁華,但白鴻每每想起時,都會想起兒時的記憶。

只是他的職業并不允許他待在小城市,幸好的是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他找到了愛人,也讓他有了歸屬感。

“那趁着他們還在A市,跟我父母見一面吧。”沈醇笑道。

白鴻愣了一下:“他們不反對麽?”

“他們早就知道了。”沈醇笑道,“不用擔心,他們都很開明。”

原身的父母并不在A市,住的是A市周邊的城市,沈醇現在的年齡在長輩心裏早已經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一些事情自然也要直接通知到。

過程也算不上軟磨硬泡,而是用實力說話,當他擁有了經濟獨立的能力時,一切的決定早已脫離了家庭的掌控,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目标堅定,态度要軟,再加上原身的父母也都是各地跑過,接受的思想更加豐富,拿下不過是遲早的事。

“嗯。”白鴻眸色柔了一下。

各自說服自己的父母,雙方都接受的情況下,見面的過程也就變得相當的順遂。

沈父沈母在A市住了三天左右就回去了。

白鴻的複健進行的差不多,一切也都穩定下來,醫生的檢查結果出乎意料的好的情況下,白父白母也放心的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一切塵埃落定,白鴻再度跟着沈醇踏進別墅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熟悉的貓爬架,熟悉的貓玩具,熟悉的貓糧和各種各樣的罐頭。

沈醇将東西放下,從一旁的筆筒裏抽出了一根逗貓棒在白鴻面前晃了晃:“現在對這個還有反應麽?”

白鴻沉默的看着面前晃來晃去的羽毛,曾經他被沈醇用這個逗的滿地亂跑,即使後來變成人身也抵抗不住。

而現在雖然還有點兒想去抓,卻不會控制不住自己了。

“沒有。”白鴻握住了他的手腕道,“我又不是貓。”

“說起來,你是怎麽伯母相信你曾經變成貓的?”沈醇将逗貓棒收了回來,在自己面前晃着,時不時揪兩下道。

白鴻:“……”

“伯母也就算了,伯父一看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你是怎麽讓他相信的?”沈醇笑着問道。

面前的青年比之前做貓咪時看起來要沉靜很多,似乎天生的性情偏于沉默,不像小貓時那麽沖動,但這一切只是看起來而已。

白鴻視線微轉:“就那麽相信的。”

沈醇看着他泛紅的耳垂,伸手揉捏了一下,看着那裏微動的動靜道:“好了,不逗你了,剛從醫院回來,進門要用柚子葉洗洗澡。”

“嗯。”白鴻心底輕輕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逃過一劫。

家裏并不是只有一個浴室,白鴻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動了動鼻子,感覺聞到了一股很舒服的味道。

他循着味道前進,在找到味道源頭的同時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按着手機的男人,就是他的身上遍布着他喜歡的味道。

白鴻的步伐有點兒不受控制,等走到沈醇面前的時候更是有點兒受不了:“你身上怎麽……回事?”

“本來想煮柚子葉的,沒想到放錯了你曾經用的木天蓼,不過味道很清淡,也不難聞。”沈醇擡起手臂聞了聞自己的手臂處笑道,“下次你可以試試。”

白鴻腦袋裏的弦繃的很緊,努力讓自己平靜的坐下,去看沈醇在玩小游戲。

跳方格的游戲,看起來很簡單,可是距離的把控卻很重要,沈醇手指輕動,從無失誤,這樣的游戲對他而言好像有點兒過于簡單了。

如果是以往,白鴻可能會要求自己也來一局,可是現在他頭放在沈醇手臂處,那種讓貓咪特別舒服的味道源源不斷的湧入,讓他十分想蹭一蹭,翻出肚皮打個滾。

他忍的眼睛都有些微紅,實在是忍無可忍的時候,直接抱着沈醇的胳膊蹭在了他的臉側。

沈醇手一頓,剛才疊了很多的方格瞬間落空,游戲失敗。

只是現在誰的注意力都不在游戲上了,沈醇看着依偎在懷裏,臉頰有些微紅的青年道:“怎麽了這是?”

“你混蛋!”白鴻蹭進了他的懷裏,将頭埋在了他的肩膀處,感覺自己好像被這種極為舒服的氣息徹底包圍了。

“是,我混蛋。”沈醇親了親他的臉頰,看着他微微泛着淚意的眼睛道,“誰讓你對我撒謊。”

白鴻啞口無言,只能咬住他的肩膀磨了磨牙,手臂不斷收緊。

沈醇順着他的背安撫着青年,享受着此時的溫馨,然而懷裏重量一輕,一只小白團子從散落的衣服裏掉了出來,翻着毛絨絨的白肚皮,眯着眼睛奶聲奶氣的叫:“咪……”

舒服……

“鴻鴻喜歡逗貓棒麽?”沈醇用手托着小貓的小白爪子問道。

“咪……”白鴻伸了伸懶腰道。

喜歡。

“真乖,鏟屎官給獎勵好不好?”沈醇将手機放在了一旁,将腿上的小白貓抱了起來道。

他的懷裏全是木天蓼的味道,白鴻在他的胳膊中間翻着肚皮,吸木天蓼吸的如癡如醉:“咪……”

好。

啪!卧室的門被關上了。

第二天,白鴻起床的時候面無表情的将家裏所有的木天蓼都送去了流浪貓領養基地,并且裏裏外外的打掃着家裏可能留下味道的任何位置,十分的勤勞。

沈醇從卧室踏出的時候找到了正在陽臺晾着床單的白鴻,手臂從背後擁住,沈醇将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道:“大早上起來就洗衣服,我們家小貓真勤勞,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奴役我們家小貓呢。”

白鴻動作一頓,卻是堅定的将床單挂了上去,鼻子輕哼了一聲。

沈醇笑了一下,看着他紅的幾乎滴血的耳垂笑道:“早飯想吃什麽?”

“清淡點兒就行。”白鴻開口道。

“好。”沈醇松開了他轉身洗漱了。

生活步入了正軌,白鴻的身體恢複的相當不錯,驚喜之餘也在做着重上舞臺的恢複訓練。

或許是因為貓咪身體的融入,他的身體不僅沒有長時間沒有鍛煉的僵硬,反而很輕易的就能夠做到高擡腿的動作。

一切進行的十分順利,白鴻也每每要練到汗流浃背的時候才會停下來。

他有實力,想要回歸之前的舞團并不是什麽難事,反而因為他的回歸,連團長在內的所有人都表示了自己的歡迎。

“當時你出事真是吓壞我們了,說是去看你,結果有人說你死了,有人說你回家去了,後來電話也不通了,現在沒事了吧。”團長關切的問道。

她是一個身材十分高挑的女生,化着精致的妝容,看着面相高冷,對待白鴻态度卻很親近。

“已經沒事了,給你們添麻煩了。”白鴻不好意思道。

“沒什麽麻不麻煩的,獨舞的位置一直都空缺着。”團長看着他頗有些喜極而泣道,“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還留着麽?”白鴻有些意外,他還以為獨舞的位置會被別人所替代呢。

“你不要太感動,我是試了一輪,招了新的來,發現沒一個合心意的。”團長搖了搖手指笑道,“你要是這次不達标,也是不讓上的。”

“謝謝。”白鴻說道。

不管是有意也好,還是無意也罷,能夠回到這裏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徹日的苦練并沒有辜負,白鴻順利的通過了考核。

“我怎麽感覺你的狀态比之前更好了?”團長看完了舞蹈,合上了打分板,微微湊近看着白鴻道,“皮膚也變好了,白裏透紅的,老實交代,吃什麽美容養顏的東西了?”

“喝雞湯喝的比較多。”白鴻說道。

團長愣了一下,将打分板背在身後,像是打量什麽稀有動物一樣圍着白鴻轉了一圈,在他有些迷茫的時候道:“你是白鴻麽?”

白鴻開口道:“怎麽了?”

“你竟然會開玩笑了,神奇,真是太神奇了。”團長啧啧說道,“我看不是喝雞湯,是談戀愛了吧?”

白鴻腰背繃緊,再一次感慨女生直覺的敏銳。

“啧,還真是啊,看來團裏那些喜歡你的女生要傷心了。”團長聳了一下肩膀道。

“有人喜歡我?誰?”白鴻将那些平時接觸的面孔一一想過,也沒有想到有誰。

團長木着臉看着他,扯了一下嘴角道:“不告訴你,真有對象的話,這次給你接風的宴就跟你的脫單宴放一起了,方便的話到時候帶人來啊,讓我們也看看你喜歡的是什麽類型。”

她的話說到最後一句卻是俏皮了起來。

“好,我去問問。”白鴻說道。

他在這裏工作了幾年,這裏雖然人來人往,但是留下的很多老朋友還是想要介紹一下。

“好,回見。”團長潇灑的邁出了步伐,卻是想想不對又倒了回來道,“今天是一個人來的麽?”

“是。”白鴻說道。

沈醇本來想來的,但是一切結果未定,他不想讓沈醇再為他操心,萬一……他也在想萬一氣氛會很尴尬,只用他一個人處理就行了。

團長沉吟了一下道:“看來今天看不着了,只能放你走了,明天記得準時報道,一周後有演出。”

“好。”白鴻說道。

他轉身離開,下了樓翻看着回家的地鐵路線的時候,面前卻是停下了一輛車。

紅色張揚,白鴻對這輛車熟悉極了。

車笛鳴了兩聲,車窗下劃,坐在駕駛座的沈醇摘下了墨鏡,跟他招了招手道:“上車。”

白鴻有些驚訝,卻是坐了上去,随手扯過安全帶道:“不是說不用來?”

“中午太陽太曬了,坐在店裏估計着你該結束了,就來接你一下。”沈醇笑道,“一起去店裏喝杯咖啡?”

要是去的話,就是以情侶的身份去了,白鴻點了一下頭道:“好。”

車子驅動,飛揚而去,樓上的女生趴在窗邊看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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