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獻祭給神的禮物(7) (1)
雷柏特身體素質很好,沈醇按了沒幾下他的腿就已經恢複了知覺,只是就這幾下雷柏特遭到了所有聖騎士的注視,從上馬到下馬,一直沒停過。
【我們聖子金尊玉貴的手,怎麽能用來給一個讨厭鬼按腿。】
【這個雷柏特有什麽好的,聖子殿下那麽喜歡他?】
【他不會是來搶我們位置的吧。】
【怎麽才能把他弄走……】
521在沈醇的腦海裏循環播放着彈幕,并且興奮說道:【宿主,我猜的對不對?】
【對。】沈醇笑道。
只是聽起來像是宮鬥,聖騎士們是本來的後宮,而雷柏特是後來居上,獨得恩寵的小妖精。
這種瞪視只是暗潮,從踏入列夫王國的地界時,所有聖騎士包括雷柏特在內都戒備了起來。
路過村莊的時候很少見人,即使見了,他們也是飛快的回到屋子裏躲起來。
而行到列夫王國王城的時候,一行人直接被城池之中湧出的士兵包圍了。
雷柏特眸色微沉。
沈醇勒馬,輕輕安撫着馬的情緒問道:“艾力克國王是什麽意思?”
騎着馬的侍衛長停留在了士兵的後面看着沈醇道:“聖子殿下,國王陛下請您向神明贖罪。”
“克裏斯托殿下需要贖什麽罪?!”密克憤怒道。
他想到了那些主教們所說的陰謀,這些人就是一些想要掌握權力而濫殺他人的劊子手!
Advertisement
“路易王國的疫病是因為聖子殿下違拗了神明的意志,他占據了教皇的位置,掠奪人們的信仰,才使路易王國被神明懲罰!”侍衛長說道。
雷柏特握緊了劍柄。
“這麽說,艾力克國王能夠知曉神明的意志了?”沈醇笑道,“他已經比我更接近神明了麽?”
侍衛長拔出了劍,直指沈醇道:“國王陛下奉上了少男與少女作為媒介,讓神明降下了神谕,直指你克裏斯托是教廷的罪人。”
沈醇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少男少女?”
“他們用自己的血肉和身軀請來了神明的旨意,克裏斯托,你還不認麽?”侍衛長說道。
“國王陛下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請的神谕?”沈醇問道。
“是在王國的祭壇之上。”侍衛長說道。
“我要再請一次。”沈醇直視着他說道,“如果神明降下懲罰,我願意認。”
“聖子殿下!”密克等聖騎士們喊道。
“克裏斯托,不要沖動。”雷柏特說道。
“這不是沖動,這是讓一些人認清事實。”沈醇說道。
當年的事情帶給主教和國王們的威懾看起來還不夠,有些人,不必再留了。
即使這是亂世,這也是他所掌控的亂世,規則該由他制定。
侍衛長有些猶豫,沈醇笑道:“一人請一次才算公平,國王陛下如果說的是真的,又何必怕再驗一次,如果是假的,神明自會懲罰。”
“讓他請!”城池之中駛出了一輛馬車,華麗的馬車從一側打開,坐在裏面的握着手杖的艾力克國王看着沈醇道,“聖子閣下,您可以請求神明的神谕,如果這樣能夠讓您心服口服的話。”
他穿着很華麗的服侍,上面綴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石,手杖之上更是鑲嵌滿了碩大華麗的寶石,只是他的身材有些微胖,眼睛裏更是混濁和精明并存,其中充斥着居高臨下的意味,讓那些寶石好像都沾上了權力與世俗的味道。
他從未真正将教廷放在眼裏,而教廷和信仰也是他一直統治列夫王國的憑依。
這份憑依被人奪走,他怎麽可能甘心。
權力與欲望的支撐,被民衆奉為信仰的神明,在權力者們看來卻不過如此。
沈醇微阖了一下眼睛,在馬上行禮道:“多謝國王陛下。”
神明很少問世,也就導致很多人根本不相信神明真的存在,沈醇自然也不會請來真的神明,一些手法足以讓事實扭轉。
士兵包圍,聖騎士們戒備,一行人幾乎是保持着這樣僵持的姿勢來到王國的祭壇之上。
這裏因為這樣的一幕擠滿了人,他們熱切又複雜的看着沈醇。
“聖子殿下!”
“克裏斯托閣下……”
“路易王國的疫病真的是因為……”
“我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實。”
沈醇下馬,從人群之中踏上了祭壇,這裏有着被烈火焚燒過的痕跡,以往只是一些牛羊之類的祭品,現在卻充斥着人類的皮肉被焚燒過的味道。
路易王國也死了很多人,老人,婦人,孩童,青壯的力量和身體素質更好,死亡的最少,但屍橫遍野,是路易王國最初的寫照。
權力是建立在屍骨之上的,一将功成萬骨枯,但凡事講求師出有名,濫殺者……死。
沈醇站在了祭壇之上,拔出了自己的劍開口道:“我克裏斯托今日會在此請下神明的神谕,讓他來指認那個真正的罪人和應該懲罰的人。”
“聖子殿下真的能夠請下神明麽?”
“克裏斯托閣下,您的意思是您不是引發疫病的人麽?”
“聖子和聖女一開始不就是準備獻祭給神明的麽?”
“……”
“安靜。”沈醇沉聲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卻充斥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需要準備什麽祭品,克裏斯托閣下盡管說。”艾力克站在祭壇之下說道。
“不需要。”沈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用手中的劍割破了手指,在民衆皆是屏住呼吸的時候在地上畫了起來。
唯一神統治的世界,他照樣可以用超越這個世界法則的東西,即使引起對方的警惕和忌憚,也只會更好的保護雷柏特。
鮮血在地上凝成了陣法,沈醇擡起手站起的時候艾力克笑了一聲:“用鮮血召喚,這不是惡魔的手法麽?”
民衆皆是有些躁動。
雷柏特看着祭壇之上手指還在滴血的青年,耳邊聽着那些議論的話語,突然感覺到了一陣的心悸和頭暈目眩。
他的眼睛閉上又重新睜開,碧綠的瞳孔仿佛染上了極致的寒意。
歐尼斯特的視線定格在沈醇的手指上,然後扶着劍朝前走去。
“你去哪裏?”密克蹙眉,卻對上了歐尼斯特看過來的視線,他在一瞬間調轉了眼睛,好像這件事情從未發生過。
歐尼斯特一邊前行一邊隐藏了蹤跡,他從人群之中穿梭,卻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存在。
脫離人群,步伐定格,他站在祭壇的下面看着神色有些淡漠的青年。
在歐尼斯特的印象中,克裏斯托是很愛笑的,不管何時唇角都喜歡噙着一抹笑意,讓看見他的人都覺得他是一個好脾氣的人。
他的确脾氣很好,但偶爾也會起殺心,那樣的一瞬會讓他整個人變得很冷,但那樣的一瞬太短,很多人都無法察覺。
就像是現在,他只是神色淡漠了一瞬,又重新恢複了笑着的模樣,看起來頗為的有恃無恐。
但他的确被所有人架在了祭壇之上,如果他無法請下神明,将被當做獻祭給他的禮物。
烈火的焚燒的确可以将人送給他,但過程很痛苦不說,他接不接受也是兩說。
他的聖子是該被萬人敬仰的,他要他心甘情願的親近他,而不是被人逼着踏入絕境。
就像他所訴說的那樣,沒有人會信仰一個被迫獻祭自己的神明。
沈醇笑着看向了艾力克道:“我當然是不一樣的,就像您所說的,我可是要被獻祭給神明的人,我的每一分血肉,神明都會喜歡。”
他站定看着法陣,伸手掐訣,原本清朗的天在一瞬間流卷着雲層,不僅民衆驚訝,連歐尼斯特眸色之中都閃過了驚訝。
他從未将這種力量分享給任何一個人,可克裏斯托卻能夠調動麽?他到底是誰?
地上血寫的陣法散發出了灼眼的金光,直直灌入了密布低壓的烏雲之中,讓民衆們皆是瞪大了眼睛。
艾力克原本淡定的神色消失不見,這樣的天象根本不是僞造就能夠僞造出來的。
克裏斯托難道真的能夠召喚神明麽?
“尊貴的神明,您的信徒在此誠心的向您禱告,請求您分辨善良與醜惡,将真正的邪惡指出來,不要讓他們為禍這個世間。”沈醇仰頭看着天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空靈至極,像是來自于天際。
這樣的場景讓民衆激動又強忍着情緒,一個個憋的臉色通紅,卻讓艾力克為首的權貴和主教們紛紛白了臉。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他們真的會被懲罰麽?
光芒在烏雲之中翻滾,灰蒙蒙的光線從天空之中透了下來,先是落在了艾力克的身上。
衆皆嘩然。
“不,不可能是我!”艾力克迅速的後退躲閃,卻被那道光芒緊緊的追逐着,沒有半分的偏移。
這樣的場景讓他癫狂,而随後數道光芒落下了其他權貴和主教們的頭上,他們皆是面色大變,紛紛躲閃的時候連民衆都不願意靠近他們。
“天吶,這是神谕!”
“這是真正的神谕,他們污蔑了克裏斯托閣下。”
“克裏斯托閣下才是真正清白的人。”
“都是因為這些污穢又肮髒的統治者,我們才會懷疑克裏斯托閣下。”
“他們才是真正的惡魔。”
烏雲翻滾,幾乎壓到人的臉上,原本得勢的權貴們紛紛變了臉色,而站在祭壇之上的青年則是得到了所有人敬仰的目光。
“是又怎麽樣!”艾力克拔出了劍道,“宮廷的護衛,保護我!即使是神明指認,你們這些愚民又能拿我怎麽樣?”
他目光中帶着歇斯底裏,全不見之前的淡定。
歐尼斯特的目光本來落在沈醇的身上,聞言擡手,那原本翻滾的烏雲之中閃過了道道雷霆。
這樣的聲勢讓民衆們惶恐不安。
“要下雨了麽?”
“是神罰麽?”
“天吶,我們要不要離開這裏?”
“克裏斯托閣下……”
沈醇擡頭看着那些幾乎劃過半個天空的雷霆,微阖了一下眼睛,他是打算給這些人一個教訓,但雷霆并不是他召來的。
他的目光掃向了人群之中,在其中尋覓着,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端倪不說,還沒有看到雷柏特的身影。
沈醇的手指收緊,想要踏下祭壇的時候卻聽到了劃破整個天空的雷霆聲和民衆們的驚呼聲。
雷霆讓天空變的雪白,只是一瞬,這裏又重新恢複了黑暗,只有焦臭的味道彌漫着。
民衆們恢複着視力,循着味道看過去的時候紛紛驚訝出聲:“那是艾力克國王!”
地上躺着一具焦屍,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只有握着的手杖能夠隐隐辨別出他的身份。
能夠在一瞬間将人毀滅的雷霆擁有着何其強大的力量,可他身邊的馬車和人群卻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而那樣的焦屍不止一具。
風輕輕吹過,将焦屍吹成了粉末,天空中的雲層在變得淺淡,其中充斥着絢麗的色彩,天光從其中透出,化為了璀璨的光柱将沈醇籠罩在了其中。
點點光輝夾雜在其中,一把華麗至極的權杖在民衆驚嘆的視線下落下,被沈醇伸手接過。
那是屬于教皇的權杖,卻比原本的更加的璀璨和奪目。
教皇的決定向來是由教廷選拔的,真正神選的只有這一次。
“克裏斯托閣下!!!”
“教皇陛下!!”
“天吶,這就是神跡麽?這就是神明的厚愛麽?”一個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神明大人,請保佑您的信徒。”
“神明對于克裏斯托閣下的寵愛無與倫比,他一定是覺得那些肮髒的權貴們污蔑了他最寵愛的人,才會降下天罰。”
“教皇陛下,請原諒我之前的诋毀,我誠心的向您忏悔,請不要降罪于我。”
密克等人同樣看的驚呆了,俄爾帶着貝蒂趕到此處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樣耀眼的一幕。
本就耀眼奪目的青年被那神明的光輝籠罩,接受着天賜的權杖,這份寵愛從未有人得到,但得到這份寵愛,也意味着永遠被困在教廷的寶座之上,任誰都不能輕易觸碰。
【宿主,您怎麽接了權杖了?】521問道。
沈醇的目光從人群之中重新出現的雷柏特身上掃過,笑道:【白給的幹嘛不要。】
雷柏特的失蹤他原本有兩種猜測,一種是神明将他帶走了,另外一種……他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而他被愚弄了。
“多謝神明的恩賜。”沈醇捧着權杖虔誠道。
“天吶!”貝蒂捂住了嘴,看着祭壇上的青年滿是驚豔和向往,“克裏斯托得到了神明的寵愛。”
“您也會獲得的。”俄爾說道。
“不,他該得到神明最多的愛。”貝蒂交握着手虔誠的說道,“我希望是這樣。”
沈醇的接受引來了民衆們的歡呼,他們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另外一位神明,這樣的熱情讓沈醇重返教廷的路途變得格外的艱難,加上聖騎士和王庭的侍衛才讓他得以從人群之中離開。
“教皇陛下,”俄爾半跪在沈醇的面前說道,“很高興看到您平安歸來。”
“謝謝。”沈醇将權杖放在了一旁,從懷中取出了那串紅寶石項鏈放在了一旁滿目敬仰的貝蒂手中,“這是你的哥哥蓋裏讓我帶給你的,你的父王和路易王國都沒事了。”
“謝謝,謝謝你,克裏斯托……”貝蒂捧過了那串紅寶石項鏈,漂亮的眼睛裏彌漫着淚意,“太感謝你了克裏斯托,你是我心中第二個神明。”
“第二也好。”沈醇笑道,“這是高興的事,別哭,哭的多了眼睛會腫,明天就沒辦法漂漂亮亮的去見神明了。”
“是。”貝蒂擦了擦眼淚露出了笑容,她小聲說道,“其實我是想排第一的,但是被神明聽到了不好。”
“好,我不告訴別人。”沈醇笑道。
俄爾看着他的面容,心裏松了口氣:“您一路辛苦了,請先回去休息吧。”
“好。”沈醇應了一聲,看向了站在一旁樹邊并未靠近的雷柏特道,“雷柏特。”
聽到自己的名字,雷柏特走了過去,他的手扶着劍在沈醇面前站定,沉聲叫道:“克裏斯托。”
“教皇陛下,這是誰?”俄爾看向了雷柏特,心中有些微微的警惕。
男人的身量很高,這并不是最緊要的,緊要的是他的手指上帶着薄繭,身姿挺拔,氣息沉穩,明顯是一位很出色的劍客。
“這是雷柏特,他的劍術很好。”沈醇扶住了雷柏特的肩膀道,“不在俄爾你之下。”
俄爾開口道:“原來是這麽優秀的劍客,多謝您在路易王國幫教皇陛下的忙。”
“應該的。”雷柏特說道。
“不用這麽客氣。”沈醇笑道,“你們以後相處的時間還很多。”
貝蒂眸中閃過了疑惑,俄爾卻是警惕的看向了雷柏特說道:“教皇陛下,在教廷之中有聖騎士們的保護,這裏外人是不能随便進出的。”
“我會授予他聖騎士的稱號,成為我的專屬護衛。”沈醇看向了俄爾說道。
教皇的确擁有着這項權力,即使他還沒有真正的加冕,但是神明認可就是真正的認可。
“可是……”俄爾蹙眉道。
“俄爾,這是命令。”沈醇說道。
“是。”俄爾低下了頭。
“雷柏特,跟我來。”沈醇轉身說道。
他離開了這裏,雷柏特轉身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背影看起來格外的相襯和登對。
“很讨厭對吧。”密克站在俄爾旁邊叉腰道,“我們一路上的工作都被雷柏特搶完了,聖子……教皇陛下連在露營的時候都枕的是他的腿,還幫他按摩。”
“密克,你聽起來好酸。”貝蒂捂着唇看着他道。
密克揚了一下眉毛道:“我就是在酸,我明明也很健壯,即使被枕上一晚都不會腿麻。”
“密克像小孩子在争寵一樣。”貝蒂說道,“幼稚鬼。”
密克:“……”
沒有辦法反駁!跟女孩子辯論也不符合騎士的風格。
俄爾握着劍柄的手收緊了一下:“還有呢?”
“還有什麽?”密克疑惑道。
“沒什麽。”俄爾沉聲道。
他能從那個男人身上感覺到很濃重的危機感,出色的樣貌,出色的劍術,他甚至能夠成為克裏斯托貼身的騎士,克裏斯托信任着他,或者……有更加複雜的感情。
可這是不被允許的,教皇,聖子聖女,主教,修女都是神明的侍奉者,他們都需要保持肉身和心靈的純淨,虔誠的去侍奉神明。
如果是以前還好,現在的神明降下了神跡,說明他正注視着這個人世,克裏斯托……
進入了房間,沈醇落座在了椅子上,姿态有了幾分慵懶,他側眸看着在他的身邊站定的雷柏特問道:“雷柏特,我在祭壇上的時候你去哪裏了?”
“我一直在那裏。”雷柏特眸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他一直注視着祭壇之上的人,只是他疑惑的是自己的位置為什麽會發生變化。
但這種事情以前經常會發生,且沒有什麽異常,他也就沒太放在心上了。
“是有什麽問題麽?”雷柏特問道。
“沒什麽,可能是我眼花了。”沈醇起身笑着靠近了他。
雷柏特的心髒在他靠近時瘋狂的跳躍了起來,沈醇在逼近,雷柏特則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克裏斯托……”
“我的目光時時都在注視着你,雷柏特,”沈醇将他抵在了牆上,直視着他的眸道,“可你從回來以後,為什麽都離我那麽遠?”
雷柏特直視他的眸,難以自制的吞咽了一下,他當然渴望親近他,但是在神明的地盤,他不希望對方因為他而遭到民衆的诋毀:“克裏斯托,接過了教皇的權杖,你還能跟我在一起麽?”
“這并不沖突不是麽?”沈醇輕輕啜吻着他的唇道,“雷柏特,如果不接權杖,我将無法自保。”
521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宿主?】
您怎麽了宿主,這是一個戀愛達人應該說出的話麽?
“我明白你的難處。”雷柏特輕聲道,“我很抱歉。”
他只是獨占的心情在發酵,他希望能夠光明正大的擁有彼此,而不是一輩子都是偷偷摸摸。
“雷柏特,多謝你能夠理解我。”沈醇扣住了他的後頸,試圖吻上他的唇,卻被雷柏特拒絕了。
雷柏特呼吸微重,卻是開口道:“克裏斯托,這是神殿,在這裏跟我親近,你不怕受到神明的處罰麽?”
他不信神明,可對方降下了神跡,由不得他不信,他無所畏懼,卻不想克裏斯托遭到譴責。
那樣巨大的雷霆天罰,不是他可以保護和承受得住的。
“我不怕,雷柏特,你在害怕麽?”沈醇低聲說道,“你好像在發抖。”
“我沒有。”雷柏特側過了眸說道。
他不是在害怕的發抖,而是在強忍着不與他親近。
“雷柏特,不要拒絕我,我會難過。”沈醇吻上了他的唇,微微分開時笑道,“而且在神明的地盤上更刺激不是麽?”
他們的呼吸交錯,彼此炙熱的呼吸無從隐藏,的确很刺激,在這個隐秘的角落,在神明的地盤,這個被神明鐘愛,被萬人敬仰的人屬于他,他的心在他這裏。
“是……”雷柏特說道。
“雷柏特,我完全屬于你,你願意完全屬于我麽?”沈醇輕聲問道。
“是的。”雷柏特确定自己想要他,面對這樣的邀請,他無從拒絕。
只是當自己被推到床上,看着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的人時,雷柏特的心神有一瞬間的懵:“你……”
“怎麽了?”沈醇啜吻着他的唇笑着問道。
“克裏斯托……這樣是不對的。”雷柏特蹙眉道,他很少接觸這樣的事情,但他覺得這樣是不對的,不該是這樣的。
“哪裏不對?”沈醇摩挲着他的唇笑着問道。
雷柏特難以明說,耳垂卻是紅了,他被青年所吸引,喜歡他,想要看到他目光的彙聚,想要看到他情動的模樣,卻從未想過自己會處于現在的位置:“克裏斯托,我覺得位置不對。”
沈醇的目光頓了一下,挑眉道:“你想在上?”
雷柏特的呼吸略粗了一下,點了一下頭。
“嗯?”沈醇看着他道,“可是我也以為自己是上位,雷柏特,我們撞型號了。”
撞型號就會導致有些事情無法進行,雷柏特心裏猶豫了一瞬。
“雷柏特,我想抱你好不好?”沈醇壓低了聲音,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
雷柏特的瞳孔為此而收縮了一下,在他的認知中,克裏斯托雖然長的很精致,但行事作風都是說一不二的,他揮劍的手從不會凝滞,而這樣一個幹脆決斷的人正在向他撒嬌……這讓雷柏特的心糾結成了一團,難以拒絕。
【宿主,逼1成0是不道德的。】521念着筆記本道。
【我多缺德的人。】沈醇笑道。
521:【!】
“雷柏特,好不好?”沈醇拉着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心髒處笑道,“我愛你的心是滾燙的,你能感覺得到麽?”
他如此毫無顧忌的訴說着愛語,也讓雷柏特心裏的抵抗越來越弱,甚至覺得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正要開口答應,卻覺得心髒處一股尖銳的疼痛蔓延開來,悶哼忍不住的出聲。
“雷柏特,怎麽了?”沈醇眸色微深,捏住了他的手腕。
雷柏特蹙眉吸氣道:“心口痛。”
沈醇翻身坐起,按着他的脈探查了一下說道:“沒什麽問題。”
“已經不痛了。”雷柏特在他離開時感覺到了胸口處的舒緩,他摸了摸心口處蹙眉道,“這是神罰麽?”
“也許是。”沈醇眸中滿是擔憂,“但要确定是不是,還需要再測試一下。”
雷柏特點了點頭,眸中有些擔憂:“你想怎麽測試?”
“這樣測。”沈醇單手撐住床墊吻住了他,在分開時輕聲說道,“雷柏特,我抱你好不好?”
雷柏特想要開口時再度蹙起了眉頭,他捂着心口道:“很痛……是神罰。”
的确是他想要跟克裏斯托親近時就會有這樣的刺痛感,神明在懲罰妄圖擅動他的所有物的自己。
可是這是他的戀人。
【真的有神罰,宿主。】521憂心忡忡。
這樣的神罰簡直就像是百花公主身上的刺,看得見卻碰不得。
【是的,而且還很嚴重。】沈醇說道。
【神明太過分了!】521說道。
戀愛是自由的,尤其是在宿主拒絕了神明的情況下,對方并不該幹擾宿主的戀愛。
萬一宿主心情不好,就有可能在規則的邊緣反複橫跳,作為系統也會很擔心苦惱的。
“雷柏特,看來我們只能進行柏拉圖式的愛情了。”沈醇嘆氣道。
“柏拉圖?”雷柏特疑惑道。
“精神戀愛法。”沈醇說道,“沒有親密接觸,只是彼此愛着對方,雷柏特,我想讓你好好活着,但又不想跟你分開。”
喜歡的人怎麽可能不想要耳鬓厮磨,渴望跟對方更親近一些,雷柏特心裏微沉。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沈醇嘆了一口氣道。
“不,我願意。”雷柏特說道。
神罰來的如此突然,但他不想離開克裏斯托,即使只能看着他,但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
“我親愛的雷柏特,我如此深愛着你。”沈醇摸了摸他的臉頰道。
夜晚兩個人是睡在一起的,只是兩個人之間隔了一小段距離,就像是一段河流壁壘一樣,讓人泾渭分明。
“雷柏特。”沈醇側躺着看着他輕聲叫道。
“嗯。”雷柏特微微側頭看向了他。
月色如醉,透過輕薄的紗灑進室內,讓眼前的人朦胧極了。
“只是牽手沒關系吧?”沈醇問道。
“克裏斯托。”雷柏特心裏微沉,他沒有感覺到痛,但他怕簡單的牽手會讓他無法抑制住沖動。
可他猶豫的時候,手指已經被勾住了,只勾住了食指,卻微癢的仿佛連到了心髒。
雷柏特伸手扣住了他的手,溫熱的觸感交握,讓他忍的幾乎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雷柏特,我想要一個晚安吻。”沈醇湊在了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戀人的要求如此的普通,雷柏特閉了閉眼睛道:“克裏斯托,我們該睡覺了。”
他想要陪這個人更久一些,就不能太過于親近。
“好吧。”沈醇交纏着他的手指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綿長了起來。
雷柏特心裏松了一口氣,卻愈發沉重了起來,他轉頭看着青年的睡顏,伸手的時候卻是意識略微昏沉了一下,月光灑落……歐尼斯特傾身,冰冷的眸注視着青年,伸出的手落在了他的臉頰上,低頭的時候觸碰到了他的唇。
自我意識落入黑暗,但本能仍在,他知道自己要去哪裏,要找哪個人。
雖然都是他,可青年未免動心的太快,甜蜜的話語也說的太快,讓他也看不清他到底有幾分真心。
如果不是潛意識,這家夥今天已經得逞了。
神罰?他哪裏會罰自己呢。
只是謊言已經落下,他暫時沒法想象克裏斯托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的時候的心情,或許他會懊惱,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跑掉。
他在祭壇上的力量是歐尼斯特未曾察覺的存在,克裏斯托身上的謎團太多,但他又讓他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目光。
歐尼斯特輕輕擡起了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正在熟睡的人扣住了後頸,他的眼睛放大,卻已經被深吻住。
唇分的時候沈醇睜開眼睛輕輕笑道:“趁着我睡着了偷親,雷柏特,你想做什麽?”
他的眼睛中有些朦胧,歐尼斯特看着他,知道自己該将本我意識沉澱下去,可在聽到他叫的名字時,那一瞬間的抗拒達到了頂峰。
沈醇看清了面前的人,視線與他對接時輕輕笑了一下:“歐尼斯特?”
“你似乎并不詫異。”歐尼斯特說道。
“從他的身體裏出去,歐尼斯特。”沈醇眸底有寒光閃過。
這樣的寒光在歐尼斯特作為雷柏特時從未感受過,青年似乎一開始就對他沉澱記憶之後的雷柏特感興趣。
這樣區別的對待讓歐尼斯特心裏有一瞬間的刺痛,并訝異于這樣的刺痛。
“你更喜歡雷柏特麽?”歐尼斯特問道。
“難道您喜歡待在他的身體裏被當做另外一個人對待?”沈醇問道。
可他們是同一個人,雷柏特的心情他能夠感受得到,雷柏特也能夠感受得到他的心情。
“如果我毀了他呢?”歐尼斯特說道,“如果我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呢?”
【好狠。】521說道。
【是的。】沈醇贊成道。
“你大可以試試。”沈醇說道。
這句話他可是真心實意的。
歐尼斯特看着他,垂了一下眸,将意識沉澱,在意識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句話:“你跑不掉的。”
雷柏特意識消失,趴在了沈醇的胸膛之上,沈醇摸了摸他的金發道:“我不會跑的。”
【真是虐戀情深……】521有些感動,幾乎要掉眼淚。
【愛情總是要經歷一番磨難的。】沈醇說道。
【是的,宿主。】521一邊心疼宿主,一邊記筆記。
沒想到連宿主這樣的人談戀愛也會遇到這樣的的阻擋,都怪宿主魅力太大了。
教廷之中很安全,沈醇在禱告的時候雷柏特一般只會守在神殿之外,他性情安靜,穿着白金色的騎士服制站在那裏,樣貌卻格外的引人注目。
修女們并不會往這裏湊,但是侍從們還是會路過。
不過是幾天的功夫,教廷之中來了一個相當帥氣的聖騎士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教廷。
“他的金發就像是金子一樣璀璨,看起來格外的迷人。”
“而且很有禮貌,偶爾會幫我們的忙。”
“是克裏斯托閣下帶回來的,教皇的貼身護衛可是比俄爾騎士長更加前程遠大。”
“要是我能再年輕十幾歲就好了。”
“你可別來玩笑了老姑娘,那樣帥氣的騎士配貴族家的姑娘們都綽綽有餘了。”
“……”
“雷柏特,教廷之中很安全,想去比武場試試麽?長久的不練習,你的劍會變鈍。”俄爾站定在一旁說道。
他的面孔看起來是有些兇悍的,雷柏特轉過了頭看着他道:“可以。”
“那就走吧。”俄爾說道。
“稍等。”雷柏特轉身走到了神殿旁,對着那裏的侍從交代了行蹤,然後跟在了俄爾的後面。
教廷的比武場地更大,這裏彙聚了聖騎士以及聖騎士們的預備役,他們都是各國挑選來的優秀的騎士和劍客。
俄爾的到來吸引了正在休息的騎士們的注意,而雷柏特的出現更是讓他們皆是挺直了腰背。
“天吶,他怎麽來這裏了?”
“我不覺得他那瘦弱的體格能夠打得過我。”
“你也想做教皇陛下的貼身騎士麽?”
“誰又不想麽?”
“跟誰比?”雷柏特無視了那些視線和話語,語氣有些冷淡。
“跟我。”俄爾握住了腰間的劍看着他道。
這樣的狀況一出,瞬間讓還在比劍的騎士們也停了下來,他們自發的圍了過來,圈出了場地,眼睛中全是興致盎然。
“可以。”雷柏特同樣握住了自己的劍。
“只比劍有什麽意思,讓